三月,新春初至,冰雪已经退去,天气却处在乍暖还寒的时候。
就如同这天气一样,霍格沃茨中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黑魔王的势力统治着学校,头头是校长斯内普和卡罗兄妹,而整个斯莱特林都是他们的走狗——就像现任的两名学生会主席。往年的学生会主席都是从七年级学生中挑选的最优秀的两位,他们可能本来就是级长也可能不是,而今年的情况下,人选毫无疑问。
男生学生会主席是德拉科·马尔福,女生学生会主席则是黛娜·格瑞艾姆。
学生会主席拥有的权力要比级长大不少,在这一年就更是如此,校长所拥有的权力可以让他改变霍格沃茨的很多东西,并且都具有魔法效力。
整个霍格沃茨都笼罩在黑魔王的阴影之下,而那些想要反抗的学生只能在暗中密谋。
就比如D.A.,卡罗兄妹对他们异常恼火。
城堡里常常会出现一些反对伏地魔的抗议海报和口号,他们还偏偏查不出来是谁干的——只知道是一个叫D.A.的组织,因为海报是这么署名的。
D.A.的全称是邓布利多军。
这无疑是对黑魔王威信的极大挑衅,卡罗兄妹将监视的重点放到了格兰芬多的学生身上,可惜的是,无论他们怎么调查都没调查出什么结果,最后也只能处罚处罚那些明面上违反了他们制定的规定的学生们。
黛娜是知道D.A.的领头人都有谁的。
而他们在几个月之前,才试图从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把格兰芬多的宝剑给偷出去。金妮·韦斯莱、纳威·隆巴顿、卢娜·洛夫古德,他们几个人偷偷溜进了校长办公室,砸开了放着宝剑的玻璃匣子,正想要将它拿下楼的时候,被斯内普教授和正好来找他商量一些事的她给撞了个正着。
最后这三个人被罚去海格那边禁闭,像卡罗兄妹那样不清楚他们与海格之间关系的人也不会察觉出哪里不对。黑魔王则由这件事发觉,将格兰芬多宝剑放在霍格沃茨并不安全,决定把它放到莱斯特兰奇在古灵阁的金库中去。
——而他永远不会知道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格兰芬多宝剑早就被掉包了。黑魔王自认为已经放在古灵阁里妥善保管好的格兰芬多宝剑是个假货,而真品被他最信任的亲信送到了他的死敌身边。
黑魔王为何如此看重那把宝剑的原因之一,黛娜早在六年级的学期末就心里有数了。
目前已知的能够摧毁魂器的东西就是蛇怪的毒液。蛇怪在他们二年级的那一年在霍格沃茨掀起了极大的风浪,最后是由波特用格兰芬多宝剑杀死了它,并用毒牙刺穿了汤姆·里德尔的日记——黑魔王的魂器之一。
格兰芬多宝剑由妖精制造,经由妖精锻造的东西可以吸收所有能强化它的东西,蛇怪的毒液就是其一,它在宝剑上淬入了剧毒,使其也变成了能够销毁魂器的利器。
现在除了那个日记本,被摧毁了的魂器还有马沃罗·冈特的戒指——它由邓布利多教授亲手劈开了——以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当时黑魔王表现出了极大的怒火,食死徒们都难免战战兢兢了好一段时间。
其他几样魂器,到现在都还是投入到大海中的石子一般,没有半点回音。
寻找魂器的任务不能只交给波特,他们毕竟也只有三个人的力量,完全让他们去做也太强人所难了。
黛娜试着从另一个角度思考问题。
——黑魔王会如何处置魂器呢?
邓布利多教授那时候说,当时那本日记本是被卢修斯·马尔福塞到金妮·韦斯莱那里的,他应该是为了在黑魔王失势时尽快将那个烫手山芋塞给别人,但估计只以为那是一本普通的日记本。要是知道那是黑魔王的魂器,肯定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
黑魔王把魂器之一交由马尔福家保管,但没有明说那是魂器,而只叮嘱说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同理可得,他可能会以同样的方式将部分魂器交给自己忠实的信徒。
他的忠实仆从……
黛娜想来想去,也只有几个人选——卢修斯·马尔福,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西弗勒斯·斯内普,小矮星彼得。
马尔福在出了那种岔子之后是绝对不可能了,斯内普教授也没有得到任何疑似魂器的物件,小矮星彼得假死十多年,一直跟着黑魔王行动,没什么能藏匿东西的地点,唯一剩下的就是莱斯特兰奇。
“我想去马尔福庄园一趟。”
在思索良久之后,她站在校长办公桌的对面,对斯内普教授如是说道。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和她现在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的斯内普教授皱着眉头警告,“如果不是情况必要,不要随便凑到他身边,情况要比你想象得危险复杂得多。”
“我知道。”
黛娜回答道,但看斯内普教授的反应,他并不是很相信她给出的这个答案。
“我已经成年了,教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有些无奈地接着解释,“但现在完全没有魂器进一步的消息,而‘他’正好去了国外去找一些什么东西……这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吗?也许我能在留在那儿的食死徒们那里找到什么线索,我在复活节假期和德拉科一起回去不太引人注目,毕竟我以前也这么做过——但教授你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就不太一样了。”
斯内普教授看上去像是被她说动了一些。
“而且……洛夫古德他们还被关在那里吧。”
卢娜·洛夫古德因为她父亲一度在《唱唱反调》上发表的言论而在霍格沃茨特快上被食死徒们抓走以作要挟的筹码,而关押诸如此类的犯人的地点就在马尔福庄园,那里被黑魔王当成了暂时的据点。现在黑魔王不在那里,长期盘踞在那里的只有一些忠心耿耿的食死徒。
比如贝拉特里克斯那个疯子,谁也不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又比如那个狼人。
“你去吧。”他们曾经的斯莱特林院长、如今的校长终于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最让黛娜感觉微妙的就是,事到如今,最关心作为食死徒的她的安危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她曾经认为阴沉——虽然确实是这样——的斯内普教授。以前她就认为对方外表下非常关心学生,但没想到会到如斯地步。
于是,在复活节假期开始的时候,她和德拉科·马尔福一起踏上了返回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我还以为你不会在这种时候到我家去。”
德拉科的笑容中看不出多少真心实意:“毕竟你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喜欢和那群人相处。”
“你不也是?”包厢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复活节假期里回家的人并不那么多,导致整列火车都显得空空荡荡的,不过这不影响来回叫卖的小推车——虽然那位女巫脸上早不见了前几年那样的笑容——黛娜随意地拆开了一袋巧克力蛙,“我敢打赌你巴不得一直待在霍格沃茨。”
“没办法。”德拉科收起了那实在假得不行的笑容,直接把腿翘在了另一条腿上,“我父母非要在所有可能的时候让我待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
“重视家人多过重视家族,”黛娜意有所指地说道,“这不挺好的吗?”
坐在她对面的人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她其实不太喜欢德拉科这样的表情,而且,她总有一种感觉,觉得德拉科知道她心中所想,知道她暗中在做什么。
但他从来不说。
黑魔王不在的马尔福庄园里,食死徒也都是各司其职。抓来的犯人们——他们的同学卢娜·洛夫古德和魔杖制作人奥利凡德、以及一个古灵阁的妖精——被关押在地牢里,黛娜找机会去确认时,发现他们虽然虚弱但都还没什么大碍。
她思索着该怎么才能找到机会,至少让洛夫古德被放出去——毕竟她父亲现在为了她已经让《唱唱反调》成为了站在黑魔王一方的杂志,一开始扣留她的理由也不存在了,也许她能借此说服黑魔王。而在这同时,黛娜也搜集到了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她将那些东西都藏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收纳袋里,以防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复活节假期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一半,而期间斯内普教授也到这里来了一趟。德拉科总是被卢修斯·马尔福拉着做长篇累牍的训导——这从小开始就是他们父子间的日常,而德拉科每每厌烦了,又不好明面上反抗他父亲的时候,总是把黛娜拉出来当挡箭牌。
黛娜觉得自己也是心累。
她这一天也和往常一样,坐在壁炉前翻看着从学校图书馆里借来的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马尔福父子在一旁的谈话。就如德拉科所期望的那样,有她在一边,他爸爸好歹知道一点适可而止。
门厅处忽然想起一阵繁杂的脚步声和喧闹声,紧接着,客厅的门被猛然推开。
“怎么回事?”
卢修斯·马尔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不悦地转身走了过去。
“他们说抓到了波特,”纳西莎·马尔福回答道,听到这话,黛娜翻动书页的动作一停,“德拉科,黛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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