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闪过。
被黛娜瞄准的人没有半点防备,从魔杖中射出的魔咒准确地击中了她的背部。死咒里的杀意不带一丝作伪,贝拉特里克斯的身体重重痉挛了一下,随即轰然倒地。
正在黛娜以为她就这么丧命的时候,忽然见贝拉特里克斯的手指动了一下。
“……!”
不可能,咒语明明命中了!
在黛娜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伴随着最开始的手指颤动,贝拉特里克斯慢慢爬了起来。她喘着粗气,那道死咒显然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却完全没有到要丧命的地步,她扭头看向那个站在门口袭击了她的人,短暂地睁大了眼后便恢复了正常。
“死咒,嗯?”
她嗓音轻柔,仿佛死神在耳边低语。
一边走过来,贝拉特里克斯一边用力挥了下魔杖,门锁在身后砰然落下。看着她的眼神,黛娜头皮发麻,她背在身后的手用力地拧动着门把,她知道这扇门是没办法这样反向锁上的,却不知贝拉特里克斯此时是动了什么手脚。
她也不敢背对着贝拉特里克斯对门施咒,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哪怕现在看上去也快了。
“很好奇我为什么没有死吗,”黑发女人面色透着股惨白,可这完全无碍于她显现出来的压迫感,“女孩?”
她在念出“女孩”时,语气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可这低语中透露出来的全是她想将情人噬其血吞其肉。
现在根本不是想为什么的时候。
黛娜反应过来,迅速选择了现在最可能生效的那条咒语:“除你——”
她都还没来得及念完,贝拉特里克斯又是一挥魔杖。像是有谁狠狠打了她手腕一下,魔杖从黛娜手中脱出,飞出了足有三米远。
“除你武器?”贝拉特里克斯低笑道。
如果拿不到魔杖,她今天必然会死在这里——
黛娜想往魔杖掉落的地方跑去,在她迈开步伐时,有什么东西直直绊住了她的脚腕。她整个身体扑在地上,膝盖磕在冷硬的地面上的疼痛让眼角眨出点生理性的泪水,黛娜仍然没有放弃,想往那个方向伸出手。
视野中出现的一只鞋直接碾上了她的手指。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咔吧”一声,尖锐的疼痛从骨节断裂处迅速蔓延开。
黛娜倒吸了一口凉气,痛苦地蜷缩起身体。
“我之前已经说过一遍了吧。”
贝拉特里克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除了泥巴种以外,”她抬起肿眼皮,看了被她折磨到脱力的格兰杰一眼,“我最讨厌的就是纯血统叛徒。”
“你在这种时候想杀我,是想做什么?”
“你背叛了我,背叛了食死徒,背叛了德拉科和西茜……以及最重要的,你背叛了黑魔王。”贝拉特里克斯轻声说,“知道你的咒语为什么没有生效吗?”
“——哦,错了。”
她自顾自地纠正道。
“是有效果的,但那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她蹲下身,抬起黛娜的下巴,看见她因为指骨被踩断而汗水涔涔的额头时满意地哼笑了一声。
“第一次杀人吧,格瑞艾姆家的女孩?”
松开手时,贝拉特里克斯重重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让我来告诉你吧,”她以一种近乎教导的口吻说道,话语里全是轻蔑和嘲讽,“你那点杀意实在是太不坚定了,你甚至根本无法下手去杀谁。我跟在黑魔王身边那么多年,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杀过多少人,你那个所谓的死咒在我看来简直幼稚得可笑……”
“想凭这个杀了我,还早了不知道多少年呢,不过,你应该没有这个再练习的机会了。”
“——叛徒。”
黛娜的喘息支离破碎,十指连心,贝拉特里克斯在刻意踩断她手指时没有收敛半点力气,她只要稍稍动下手指,疼痛都在吞噬着她的理智。
她侧身趴伏在地面上,贝拉特里克斯就从她眼前走过,探手捞起了她的魔杖。
“既然魔杖的主人是个叛徒,”黛娜的魔杖在贝拉特里克斯指间转过,“我想,用你的魔杖杀死你,应该是最适合的下场了。”
“阿瓦达索——”
“不——!”
伴随着一声惊叫,有个身影猛然从贝拉特里克斯的背后窜起,用力扯住了她长袍的后摆。格兰杰将贝拉特里克斯扯得一个趔趄,直接带偏了从魔杖尖射出的绿光。
阿瓦达索命咒擦着黛娜的脸颊,射中了地面的同时,烫出了一片焦黑的痕迹。
终于找回力气的格兰杰并没有就此放手,她进一步挣扎起身,跌跌撞撞地一头撞上贝拉特里克斯的腰部。贝拉特里克斯被她硬生生拽得坐倒在地上,她显然对自己被这么个泥巴种纠缠感到恼怒:“住手——你这个肮脏的泥巴种!”
两个人纠在一起,格兰杰死死抓着贝拉特里克斯握住魔杖的那只手。魔杖终于从她的手中脱落,黛娜顾不上右手的疼痛,拼命从地上爬起,抢在贝拉特里克斯之前将自己的魔杖握进了左手。
与此同时——
得出空隙的贝拉特里克斯愤怒地再次挥动她那根魔杖。
“钻心剜骨!”
尖细的呜咽声被格兰杰咽下喉咙,刺骨而痛不欲生的疼痛让她在地上翻滚着。
黛娜左手死死攥着魔杖,不住地喘着气。
“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似乎比我想象得更近。”贝拉特里克斯站直了身,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们两个,“这个泥巴种这么拼命想要救你,如果说你要杀我是为了这个泥巴种女孩……”
她嗤笑了一声。
“真是愚蠢。”
“你根本、不配、拥有那个标记!”
这句话被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牙说出来,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红光也从杖尖爆出。这回,唯一能从旁阻止她的格兰杰倒在一边受折磨于钻心咒,红光直直地击中了她的目标。
这道魔咒就像无形的刀刃,狠狠地撕裂了巫师袍的衣袖,刮上了黛娜的左臂。
有液体从伤口处滴答滴答地顺着胳膊流下来,沾湿了她的魔杖和她握住魔杖的左手。
格兰杰的哀鸣还在耳旁回响,黛娜闭上了眼睛。
这场景落在贝拉特里克斯的眼中,宛如认命。
“我猜你知道什么。”
她悄声说,咯咯地笑了起来。
“也许该把你和她一起审讯,我猜,也许我换种方法,能从你们嘴里套出更多的情报。”
越走越近。
——杀了她。
有个声音在黛娜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
——杀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只有杀了她才能让格兰杰不受折磨,只有杀了她才能侥幸活命。
杀意在胸腔里不断地翻滚着涌上,在那一刻,黛娜仿佛终于明白了贝拉特里克斯所说的话是为何。她的胳膊还在发抖,黏腻的血液让她几乎握不稳魔杖,但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疼痛,只在这股杀意的驱使下抬起手,抬起了魔杖——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
“阿瓦达索命。”
贝拉特里克斯在她神情改变的瞬间发觉了不对,可紧接着,绿光从黛娜手中的魔杖上陡然爆发出来。她脸上那种得意洋洋的微笑在绿光狠狠击中她胸口时终于变成了不可置信,在咒语的作用下,她整个人都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然后才无力滑落。
黛娜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她艰难地走过去,血迹拖了一路,但她根本顾不上这些,兀自把手探向贝拉特里克斯的鼻下。
毫无动静。
直到这时,失血过多的眩晕和手指的钻心疼痛才猛地一同涌了上来,她后退两步,膝盖软倒,把后背靠在了墙上。
施咒者的死亡让魔咒也失去了效力,格兰杰的惨叫渐渐弱下,她找回力气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拖着脚步,把自己挪向了墙边。
黛娜根本没法去管她在做什么,只任由格兰杰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过她手上的胳膊。
袖子没有完全撕裂,但已经是浸透了鲜血。
赫敏摸了一手血,她颤抖着手指掀开袖子,入眼的是鲜血淋漓的可怖伤口。
被黑魔法割出的伤口极深,甚至都能窥见白森森的骨头。这道口子将烙进皮肤里的漆黑标记劈成了两半。哪怕是成了这种程度,依然依稀辨得出来它原本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从骷髅的嘴里钻出来的图案,那是黑魔标记,是食死徒最鲜明的标志。
“梅林啊……”
黛娜残存的意识听出她语气中的哀伤,她用仅剩的力气看了坐在她旁边的人一眼,视野模糊得甚至无法让她看清那人的脸庞,只能动了动嘴唇。
赫敏凑近了才听清是一句“为什么”。
泪水从她眼中涌了出来。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她喃喃道,“为什么你到这种时候都要这么做?”
她看见她被贝拉特里克斯踩断的手指,那里已经开始发紫现出肿胀。赫敏转头看见魔杖从黛娜的手中滑落,她立刻抢了过来,却在下手时产生了犹豫。
——她到底该用哪条咒语来止血?
能造成这种伤口的必然是黑魔法,但贝拉特里克斯又是用的哪一条?
没有办法,赫敏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治疗魔法一条条地试过去,可这对伤口都全无效果。她绝望地祈求着梅林,巴望着哪条咒语能在伤口上起到一丁点效果——可是都没有,唯一知道的贝拉特里克斯已经死了,伤口到现在还在向外淌血,在地上凝出的一滩血迹就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无知。
“哐!”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外面拧动了门把手。
赫敏悚然一惊。
她缓缓地转过身,思量着要是这时候有谁闯进来,她的胜算能有多大。
不——
也许那时候黛娜就能得救了。
那人又连着拧动了两下,赫敏的心脏狂跳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像是对里面的毫无动静起了疑心,那人出了声:“姨妈?”
——是德拉科·马尔福。
赫敏的心猛地落回了原处。
如果是他,那把黛娜交给他就没问题,但在那之前得把杀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名头揽到自己头上——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外的人已经飞速念了句“阿拉霍洞开”。
门被霍然打开,德拉科·马尔福出现在门口,他的视线顺着不远处的大片血迹一路看向了靠在墙边的黛娜和格兰杰,以及另一边了无生气的贝拉特里克斯。
“等等。”
他沉下语气。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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