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的外卖半个小时后到了。
都是冯佳兮喜欢的，吃到辣出汗时，她暂时忘记了之前的事，想起刚才打开冰箱，里面东西满满的，不由好奇问：“你也不煮饭，买那么多菜干什么？”
顾泽远开口道：“家里阿姨送过来的，平时偶尔来几次。”
他大学期间就搬出来住了，男人再成熟很多时候在家务上都是一窍不通，这是从小带到大的阿姨，顾母偶尔会让她过来打扫打扫卫生，顺道再做做饭。
冯佳兮心想难怪，从她刚才进来就发现，这间套房不算大，却也不小，三室一厅，或许是住着单身男人，里面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肉眼可见的整洁程度绝对不是顾泽远这种少爷能整理出来的。
“财大气粗。”
冯佳兮摇摇头，心里犯嘀咕他们这种人家真让人搞不懂，都自己搬出来了何必呢，这么来回跑不嫌麻烦吗？可转念又一想，或许有权有势的家庭更注重生活品质。
吃饱了，看顾泽远也不动筷子了，她起来想把餐桌上的垃圾收拾一下，正低头找鞋子，对面的男人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我来吧。”
一齐扔进了一个塑料袋里，送出了门外，才折身回来。
等顾泽远重新走到餐桌边时，冯佳兮正在穿鞋，因为没找到小一号的鞋子，她只能将就着穿，使得走起路来非常不方便。
刚准备起身，却感觉到有人走近，抬头的瞬间，他已经蹲在了自己凳子边。
冯佳兮定定地看着顾泽远，说道：“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他问：“衣服湿了怎么办？”
“有一会儿了，估计得有半分干，就将就着穿吧，到宿舍再换。”
顾泽远皱皱眉，用命令的语气：“不行，今天在这待一晚，我明早送你回去。”
他家有三个房间，且每个房间阿姨都有定期来打扫，客房是可以住人的，但说到这里，冯佳兮还是不由地跟着心跳了一下，似乎节奏变得有些紊乱。
对于仅相识还不到三个月的他们来说，留宿似乎有些不妥。
顾泽远看出她的顾虑，解释道：“你要害怕，晚上把门反锁起来都行。”
冯佳兮没好气，推了下他的肩，心想真要这么做了，自己倒把他当成什么人了，防色狼？
作势往后退了退，他才笑了一下，起身要把人抱起来，冯佳兮一时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性地往后移了几步，抱着腿，纤细的脚踩在凳子上。
连着衬衫和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全是白的，因此涂着鲜红指甲油的脚趾甲非常显眼。
她发现顾泽远正盯着她脚看，便不好意思地把它们缩到了衣摆里。
要说对自己身体哪个部位极度不自信，那就莫过于脚了，不知为何，她的脚指甲长得有些奇怪，倒数第二个比上一个还长些，突兀地多出来一小截来，女孩子爱美，即使也没怎么影响到美感，还是越看越不舒心，买了指甲油，涂了涂，企图让自己的脚变得更好看些。
“不好看，你别看了。”
冯佳兮道。
顾泽远倒没说什么，拿了拖鞋给她。
第二天一早，他才把冯佳兮送回了学校。
送完后，又开车回了家。
上一个项目告一段落，有几天休息时间，今天不用去公司，拿着车钥匙上楼，到门口，陆征竟然站在门外。
打着电话，看他人来了，也没跟那头多说，笑着挂了，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你怎么过来了？”
顾泽远开门问。
他笑嘻嘻地开口：“来蹭饭啊，谁都知道你家阿姨做菜那叫一个一绝，我想那口回锅肉已经很久了，这点小事你不会不满足我吧？”
“自己打。”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他掏出手机，找到顾家宅电，通了后，热情地叫人，说是他们今天放假，李阿姨一听，哎哟一声，抱怨说泽远怎么没跟我说哇，我马上来。
“扑通”一下挂了，估计是急着买菜赶过来。
陆征感叹一句：“你家阿姨对你真跟亲妈似的，也是，多少年的情分在了，你就跟她亲儿子没什么区别。”他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往四周看了看，眼睛也是极尖，立马注意到了一个东西，伸手将之捻起来，啧啧嘴。
是根女人的头发。
又黑又软，还带着馨香，他还没见着人都能想象的到，是个有着一头乌黑长发，模样温婉，身材曼妙的女人。
也许眼睛也格外好看，睫毛甚是长密，就连那樱桃小嘴......
“昨晚带女人回来了？”想想不对，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于是改问，“是不是冯佳兮？”
解决了矛盾，顾泽远心情甚好，也没有敷衍他：“知道还问？”
陆征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一秒突然站起来，走去了浴室，他是老手，判断男女有没有一起过夜，浴室是最能找到证据的地方。
结果走进去一看，什么都没有，只在衣服架上里发现了两件已经洗好的白衬衫，一时没想明白，仅过了一两分钟，心下了然，不怀好意地走了出来。
“都送到你嘴边了，竟然都没得手。”
他坐下，觉得无趣地摇了摇头。
顾泽远不说话，电视机里正放着某场篮球赛的回播，是个男人都喜欢的体育频道，等精彩部分结束，他才调小了点声音，靠倚在后方。
陆征继续道：“我知道了，昨天下雨，肯定衣服都湿透了，回头只能穿你的衬衫，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都能让煮熟的鸭子从嘴里飞了？就那身段，不愧是学表演的，穿着你的衣服，露出两条腿来，你还能忍得住？”
顾泽远冷下脸，有些不高兴：“是兄弟就别他妈胡开玩笑。”
陆征适可而止，却笑他：“中了邪了吧，也是，上学的时候计算机这种和尚班就见不到仙女，就是有，冰锥性格咬着也磕牙，你说外面漂亮的吧，也不是没有，但得对你那口味啊，就得这样子的，表面看起来柔柔软软，再来点勾男人魂儿的小手段......”
没在这话题上多停留，说起了其他事情，不多时，李阿姨买了菜过来，她一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陆征，就高兴道：“小征也在啊，幸亏我买了肉，你不是喜欢吃回锅肉吗？”
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阿姨，真太感谢您了，您就跟我亲身母亲一样。”“看你最贫的。”
李阿姨笑。
听见他们要去书房测试个什么东西，虽然也不懂，但知道是工作上的事情，便不敢打扰。
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儿，她先撸起袖子打扫卫生。
其实也没什么要打扫的，顾泽远在家时间短，基本还维持着上次她整理好的模样，只一样让李阿姨觉得奇怪，衣服框里的衬衫竟然洗了。
似乎看样子还是手洗的。
家里有洗衣机，又是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虽然手洗会比用机洗好一点，但顾泽远都是扔进洗衣机里，从来没自己动手过，显然只有女人才能做这种事，李阿姨一惊，难道是昨晚带女人回来了？
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虽然照顾了他二十多年，在眼里跟亲人没什么区别，但李阿姨明白他们可以那样想，不管是真实情感还是做做样子，自己却不能反客为主，这种事情还是少打听为妙，从阳台出来，就去了厨房做饭。
两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正是胃口大的时候，一般标准两菜一汤是不够的，她又多做了道菜，时间一到，就喊他们出来吃饭。
陆征向来喜欢李阿姨做的菜，刚尝一口就赞不绝口，上了年纪的不管是谁，都爱这种嘴巴甜的，哄的人乐不可支。
坐在一边的顾泽远倒显得淡定许多，想起明天没事，又是周末，发了条消息给冯佳兮，说明天早上过去接她。
就放在一边没再管。
不管是哪对情侣，恋爱都会有个告别尴尬和陌生的过渡期，他们已然过了那个时段，又因为各自都挺忙，不能时时捧着一个手机，并不一定要求对方马上回复。冯佳兮又不是个话很多的人，但偶尔她会心血来潮，发条短信让他注意休息别熬夜，或者开车小心一点这样类似的话，就跟报时器一样，只提醒一句，就没了下文。
......
又半个小时过去
陆征吃饱喝足，站起来要下楼拿车回家，还顺道送了李阿姨一段路，人走后，顾泽远下午有个远程电话，也忙着联系各方合作人。
到了晚上才有了时间，当他拿起手机一看的时候，竟发现并没有收到冯佳兮的短信。
因此拧了拧眉。
往常这个时候，她并不一定会说一声“嗯”或者“没时间”，也不一定立即回复，但总会在晚上前，吱一声，表明她在。
今天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顾泽远觉得不对劲，从沙发上坐起来，按了那个熟悉的号码，走去阳台，在“嘟嘟嘟”声中，扯开了几口扣子，背对着客厅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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