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忽然昏迷宴会将陷入怎样的忙乱,星见已经一无所知了,他睁开眼,虽然知道很不应该,但第一反应仍是松了口气。
不用面对那种尴尬场面真是太好啦
这么想着,忽然觉得好不容易做次好事的神格也变得顺眼起来,似乎感受到他的想法,神格连蹦几下,伴着心脏的跳动宛如一首欢快的歌。
星见下意识就要按压住心脏警告捣蛋份子消停一点,手臂却怎么都举不起来,神格暴动前的一幕幕开始在脑海中回放,星见顿了顿,纤长浓密的鸦羽簌簌轻颤,将眼睛的神色遮挡。
他尝试着活动了下身体各个部位,想看看这次后遗症有多严重。头能小幅度转动,眼睛能动,嘴能动还行,不算太惨。
屋里里除他之外没有别人,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星见盯着天花板上的椭圆形花纹发呆,忽然窗户被人轻轻打开,吱呀一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随后是衣衫摩擦的声音。
有人从窗户跳了进来。
受视野所限,他看不见来的是什么人,只能等到那人走近,用最大幅度扭头,才看了个大概。
是一个穿着黑底红云袍的大背头。
晓组织的人鼬的同伴
星见对目前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出声请求道“那个,您好,您能帮忙叫一下鼬么,就说我醒了。”
“啊哦好”
大背头眼中闪过惊艳,显然也没想到柳原星见竟然是醒着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答应下来,转身向门外走去,结果走了几步骤然停下来,喃喃自语,“不对啊,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准备趁鼬不在将他献祭给邪神大人吗”
我都听见了
星见抽抽嘴角,这怕不是个憨憨
同时也弄清楚了这人的身份邪神的狂信徒飞段。
因为鼬的缘故,他对这个晓组织格外关注,里面的核心成员大致是什么特征都心里有数,这个飞段和另一个名叫角都的家伙被称为不死二人组,能力未知,似乎和邪神有关,只从名字上看应该属于命特别硬的那种。
这两人尤其是这个飞段,是作为重点被标注出来的,因为晓组织其他成员的行为还算有迹可循,一般不会突然出手伤及平民,这个飞段却荤素不忌,屡次在多地滥杀无辜,属于十足的恶徒。
“你要杀我”星见有些好奇,“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嘿,你知道我要杀你竟然不害怕”飞段脸上浮现出爽朗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内里的丧心病狂,“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相信邪神大人也会非常满意我这次的祭品”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刀,“不是要杀你哦,是送你去见邪神大人,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你应该感激我给你这样一个机”会。
“砰”
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口就被突然出现的鼬一脚踹飞,脆弱的墙壁以飞段为中心纹路呈放射状皲裂,随着飞段的挣扎裂缝越来越大,眼看房子就要破个大洞,鼬揽起床上的少年,率先从窗户跳了出去。
身后尘土飞扬,飞段终于从倒塌的破洞中将自己拔了出来,嚷嚷道“鼬,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星见。”鼬置若罔闻,眼睛里满满都是少年的模样,手臂不由自主又紧了几分,“你没事吧”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不安。
“抱歉。”星见想要抱抱看上去憔悴不已的竹马,只是身体无法活动,只能通过眼神传达自己的歉意,“之前让你担心了”
“喂,鼬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啊”大背头不甘寂寞地嚷嚷,只是始终与两人拉开距离。
“没事就好。”鼬像没听到似的,只顾着眼前人,他喉咙滚动几下,终于忍不住说道“以后不要这样了,那个样子太吓人了,我、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都很担心。”
鼬一向沉稳内敛,从不轻易将情感宣泄于口,如今能这么说,恐怕是之前身体崩溃的模样真的让他心有余悸了。
星见苦笑,身体崩溃的个中滋味他这个当事人最清楚,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那样,可人的七情六欲如果随便就能控制,那人也不是人了。
他只能再三保证,“我尽量,以后避免大悲大喜。你看,我现在好好的,你摸摸,活生生的,所以不要担心了呀。”
鼬的手顺着少年披散下来的长发一路下滑,划过脊背,丈量了腰肢,甚至顺着衣襟下摆探进去触摸到那常年微凉的肌肤,看见少年眼中真切的笑意,从那日起就提起的心这才终于落下。
“喂,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飞段暴躁极力,被人无视的不满甚至盖过了对鼬的忌惮,上前两步就要找人理论,猛然间对上的猩红写轮眼,不久前被暴揍的记忆扑面而来,如同九月寒天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寒到脚,他僵在原地,不敢再妄动。
“你刚才想干什么看来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语气平平淡淡却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飞段打了个激灵。
他想起了那天在鼬眼中看到的地狱,如果不是后来佩恩出面,那天鼬绝对会杀了他。
“咳”飞段眼珠子漂了一下,怂得特别快,“误会,都是误会,刚才你姘头还让我帮忙找你呢,是吧”
说着就眼巴巴地看向鼬怀里的姝丽少年,明明是个穷凶极恶的之徒,此时却犹如想要得到主人垂怜的小狼崽,可怜中夹杂着凶狠,仿佛稍一不顺着他的意就会被反咬一口。
手上染着那么多无辜之人的鲜血,眼睛却清澈明亮,是因为信仰坚定,脑子单一么
扫了一眼因为动静过大而从各房间走出来的几人,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穿着黑底红云袍,但光那身彪悍的气质就足够让星见弄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星见在大背头期待的眼神中微笑道“您刚才说要送我去见邪神。”风轻云淡,完全无视了邪神信徒暗含威胁的眼神。
飞段没想到一个全身不遂的弱鸡竟然敢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顿时觉得被蔑视了,也顾不得在鼬面前掩饰,当即就暴跳如雷,“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幸运”
话音未落,一柄苦无无声无息直冲门面而来,要不是飞段反应迅速,恐怕右眼就会被当场戳瞎,饶是他退得快,面上还是被划破一道。
“嘶。”飞段呲着牙抹去脸上的血迹,抬眼望去,鼬双手抱着怀里的人,衣角都没有一丝摆动,好似刚的一场不过是他自己的梦境,只有那双眼睛,血腥得沁人。
飞段再单蠢也算是看出来了,柳原星见就是鼬的底线,敢动这人一下,他就等着被大卸八块吧,邪神都救不了的那种。
他摆摆手,算是认输,准备转身离开,就听鼬怀里那个好看的弱鸡叫他。
“飞段先生请您留步。”
星见笑眯眯,苍白的肤色因为长日卧病在床而显得几近透明,此时一笑,眉宇间萦绕的病气散了几分,看上去柔软乖巧,像极了无害的小动物,“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一下。”
还有搞事的精力,看来不用担心了。
鼬敛下眸子,紧了紧怀抱,就沉默不语。
飞段实力强大,轻易就能决定人的生死,但即便如此也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些贵族们的尊重,此时见大名鼎鼎的柳原星见竟然对他用敬称,态度还平和有礼,心情舒畅之际便不由忘了刚才的矛盾,大大咧咧道“你说,什么事”
“既然面见邪神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那您自己怎么不去呢”容貌姝丽的少年软软靠在强大忍者的怀里,一双桃花眼柔和通透,说出的话却仿佛带着刺。
赶在飞段发怒前星见补充道“请您不要误会,我没有要嘲讽您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很好奇。看您的举止行为,应当是邪神最忠实的信徒,没错吧”
上天是最公平的存在,给了人恐怖天赋的同时就要求他背负起比旁人更加沉重的责任,给了人通透心灵的同时就要求他看到世间万物的苦难与悲哀。
飞段拥有永生不死的生命,作为交换,上天拿走了他的脑子,易爆易怒冲动行事,仗着不会死就无所顾忌,轻易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此时听星见这么说,他刚升起的怒火噗嗤一下浇灭,毫不犹豫回道“当然,我绝对是邪神大人最忠实的信徒,这点毋庸置疑。”
“那么,您就不想见一见自己的神灵吗对于信徒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比当面向信仰的神灵诉说自己的仰慕之情更令人激动的事了吧”
因为长时间的昏睡,少年清透的嗓音中犹带着几分沙哑,此时充满蛊惑的话用着慵懒的腔调说出来,莫名就让人身体酥麻,不由自主地便顺着他的话深思起来。
飞段摸着下巴,神色间颇有些遗憾,“我当然想啊,但是邪神大人赐予我不死,就说明他暂时还不想见我吧,为了表达崇敬之情,我能做的只有平日里多准备一些祭品供邪神大人享用。”
从神情中就能看出来他是真这么想的。
这确实是一个狂热的徒,而不是打着传教名义谋取私利的家伙,宛如怀抱杀伤性武器的三岁小孩,凶残却幼稚,血腥却真挚,因为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即便与世俗格格不入,也没法简单直接地指责他,说这是错误的。
旁边看热闹的角度深知搭档尿性。
他之前因为委托和这个躺在别人怀里如娇花一般的少年打过交道,清楚地知道这位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此时见搭档快要被忽悠地找不着北了,就想开口阻止。
然而已经迟了。
少年清淡的嗓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角都仿佛已经看到了搭档哐一下掉进深坑再也爬不出来的惨状。
作者有话要说等这段剧情走完就上鼬的番外。因为明天要上夹子,明天那一更定在晚上12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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