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忍考试预赛结束后,伊藤武越发骄傲于自家主公的眼光——当初交给他带的三个少年竟然都进入了决赛。
宇智波佐助和日向宁次能进决赛伊藤武一点都不意外,让他讶异的是,一天到晚打不起精神、时刻想着咸鱼的奈良鹿丸竟然也冲入决赛。
果然不愧是天才么,即使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也有足够的实力作为底气。
伊藤武本打算让他们好好训练以应付决赛,不用再过来了,但三人都选择了拒绝,即使平日里特训再辛苦,轮到自己值班也会按时赶到。
三位少年都不笨,哪里看不出来伊藤武是借着需要帮忙的名义在教给他们某些东西。
按说,这种异常情况应该及时报告给三代火影才对,三人却不约而同选择了隐瞒,面上一如既往做着任务,私底下却更加渴求全新的知识。
所有生物的本能都是利己,他们紧紧抓住每一个能和伊藤武相处的机会,只是因为他们意识到,伊藤武教给的东西是对自己有利的。
伊藤武将一摞文件整理好放在一边,伸了个懒腰,“好了,今天的工作全部完成,辛苦你了宁次!”
日向宁次看向那摞单独分出来的文件,“这些文件不是处理完了吗?”
“是处理过了。”伊藤武夹起文件就往外走,“不过还是要拿过去给主公看看才行。哎呀,为了赶这个项目,我都快三天没见过主公了!”
所以看文件是假,看你家主公才是目的吧!
日向宁次黑线,跟在伊藤武后面出了办公室。
一路静默,临到分开时日向宁次忽然问道:“听说等中忍考试结束后,你们就要立马回去?”
“是啊,感觉这次出来了好久,都有些想家了。”
家呀......
对着思乡心切的旅人,日向宁次到底说不出来“你们可以再多留一段时间吗”这样的话。
他低着头,脚来回划着地面,半晌,犹豫着请求道:“这次的文件能让我去送吗?”
身为柳原星见骨灰级别的脑残粉,伊藤武立马嗅到内味,“你要见我家主公?”
明明清楚伊藤武很期待见到他家主公,他还是冒昧提出了请求,感觉横刀夺爱一眼,宁次少年白净的脸颊烧了起来。
“那你去吧!”伊藤武仅愣了一下,就将胳膊底下的文件塞给白眼少年,完了还宽慰道:“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啊,我和主公相处的时间有很多,不急于这一时。”
其实两个人可以一起过去的,但伊藤武没提,仿佛完全忘了这个选型。
都是聪明人,宁次既然提出要代替他送文件,应该有些话要单独说吧。
日向宁次推开院门的时候,正巧对上一双琉璃色的眸子。
午后阳光正好,长廊上撒着细碎的光斑,贵族少年正跪坐在桌案后品茗,披着一件厚厚的雪白斗篷,面颊莹润如玉,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看过来的眸子清凌凌,犹如万千星河落入其中,明亮清澈又看不见底。
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见来人是宁次,星见眉眼弯弯,招手让他过去,“宁次啊,今天不用训练吗?”
日向宁次跪坐在对面,将文件推了过去,“我是来送文件的,伊藤先生说这些需要你过目。”
“是吗?”星见先倒了杯茶递过去,这才低头翻起文件来。
白眼少年捧着杯子看着对面怔怔发呆。
日向家也是历史悠久的大家族,不管日常起居还是待人接物都有繁多复杂的规矩,日向家的人从小除了要练习白眼,还有学习各种礼仪,所以几乎每个人都举止优雅,又被称为“忍界的贵族”。
可族人们和星见比起来却总感觉缺了些东西。
少年并没有如礼仪要求那般腰背挺直,实际上他动作随性,倒茶的仪态也不甚标准,可一举一动都矜贵优雅,看到他就让人不由联想到风流靡丽的平安京。
那是将高雅浸到了骨子里,外在的一切规矩礼仪便成了累赘。
星见阅读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将文件全都过了一遍,那些都是宁次帮忙整理的,自然清楚里面的内容,见此不由问道:“这就好了?”
星见点头,“阿武处理的很好,不需要我再修改。”
“如果伊藤先生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很兴奋。”
想到伊藤武那个主公吹,作为被吹的对象,星见也不由脸红,“咳,属下办事出色,自然要鼓励才对。”
这么多重大决策全都由属下做决定,而他只瞥了一眼就撂开不管,这可不仅仅在于属下能力出色,彼此之间得有足够的信任才能办到吧。
这么想着,宁次就道:“你很信任自己的下属,不怕他们带来变故吗?”
忍者只需要遵守上峰命令,相信同伴,拼命完成任务即可,聪明一些的会将脑子用在战术分析上,对于这种阴谋诡计人心诡谲,他们是不会想的。
不是想不到,而是思维的局限性,这种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问题,思考时会本能将其排除在外。
这种问题以前的日向宁次也是绝对不会去思考的,如今想到这些却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回头就给阿武包个大红包。
之前看到佐助惊人的成长,星见就预感宁次和奈良鹿丸不会差到哪里去,如今亲眼见到,更觉惊喜。
“我常年生病,大家也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所谓用人不疑就是如此,大家信任我,我也不能让大家失望呀。”
宁次忽然问道:“那你为什么会信任我们呢,明明只相处过很短时间不是吗?”甚至都没有见过鹿丸。
“什么?”话题转换有点快,星见双眼迷茫。
“你让伊藤先生教给我们东西,应该是不被高层允许的吧?那么,你就不怕我们告诉火影大人吗?是出于信任的缘故吗?”
顿了顿,宁次终于问出了此行的目的,“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我们不过是普通忍者,应该没有必要懂政治纷争或者世界格局吧?”
伊藤武灌输给他们的东西,很危险!
越往深处理解,他就越发质疑起现在的一切。
为什么会有宗家分家这种制度?为什么火影说的话就必须要遵守,万一是错的呢?还有......为什么忍者天生就要杀人?
自从和伊藤武接触,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宁次都忐忑到无法入睡,
他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想。
如同剥开了迷雾,真相残忍到猝不及防,可窥见过世界的真实,又怎么甘心重新缩回壳子里。
日向宁次本来打算等星见来找他——既然不辞辛苦地替他们打开了全新世界的大门,那么必定是有所求的吧。
可等来等去,星见没有来,却听到他们快要离开的消息,宁次再也坐不住了。
星见一愣,反问道:“哎,佐助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他没有告诉你们吗?”
转念一想,以那小子的臭屁样,问了都不一定说,便淡定了。
“我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连续两次被质疑,星见有些无奈,“教你们各国局势,历史纷争,人心算计只是想让你们能打开眼界,扩大格局,并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坏人,也不是做任何事都要抱着目的。”
“我并没有恶意,也谈不上什么目的,如果一定要说目的话......”
星见直视对面的白眼少年,真挚而澄澈,“我希望能给别人一个选择机会。农夫的儿子不一定是农夫,裁缝的儿子不一定是裁缝,忍者的后代......也能自己选择是否拿起刃具。”
“思维局限了你的行动,你以为你只有这一条路走,其实不是的,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是鹰就该搏击长空,无论是你还是佐助,如果一生都困于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太不值得了。”
顿了顿,星见说道:“我没有要干涉别人决定的想法,如果你看到人生的更多可能性之后,依旧选择做一名忍者,那也没什么不好。”
他是认真的!
他就是这么想的!
日向宁次还不至于连真话假话都分辨不出来,可越是这样,他越焦躁,尤其是对上那双和善的琉璃色眸子,反驳便脱口而出,“不可能!”
“人的命运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了,没有人能改变命运,从生到死,都有既定的轨道,所谓选择不过是糊弄自己的玩笑!”一如日向分家,一如他。
日向宁次情绪很激动,白眼周围青筋暴起,死死瞪着人的模样骇人狰狞,仿若下一刻就要扑上来,不死不休。
可能这番话已经压在他心底很久,久到有朝一日脱口而出,积压已久的愤懑悲哀就随之倾泻而出,淹没自己,也伤到别人。
星见没有反驳,静静等着对方发泄。
过了许久,白眼少年才稍稍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有些羞愧,低着头准备道歉。
“我看了你的预赛。”星见在白眼少年之前开口。
宁次一僵。预赛上他将宗家的雏田打伤,他也看到了?
即使愤恨宗家,宁次在清醒之后看到奄奄一息的雏田,也为自己的行为愧疚自责不已。
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个恃强凌弱的卑劣之人?
宁次坐立难安的样子星见看在眼里。
他现在很需要安慰,星见想。
但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你把怒火发泄在日向雏田身上,是你不对。”
宁次双手瞬间攥紧。
星见仿若没看见,只是说话间不知不觉加快了语速,“不是因为分家要誓死保护宗家这种破理由,事实上,宗家既然享受着分家血泪垒砌的城堡,那就要做好被当成弃子的分家怨恨的准备,日向雏田是宗家大小姐,享受了权利,自然要有被针对的觉悟,她并不无辜。”
“你错就错在,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就暴露了对宗家的怨恨。如果他们现在要动你,你将毫无反抗之力。”
“虽然这么说很过分,但恕我直言,无法反抗命运只是因为你不够强大。仅此而已。”
冰冷,现实,如当头棒喝,生生敲醒了日向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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