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次之前取下了护额,丑陋的咒印刻在光洁的额头上,擦不掉,洗不去,提醒他身份地位的同时也禁锢着他的自由。
却无法禁锢他的灵魂。
分明是个受害者,却意图承担起本不必承担的责任。
星见用目光描绘着咒印,似乎透过它看到这幅躯壳内美丽耀眼的灵魂,只要看着,就感觉很温暖,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灼人。
白眼少年在星见的目光下脸越来越红,渐渐手足无措。
在他忍不住要打断对方之前,星见终于开口了,“这些事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保全自身。”
宁次连忙问道:“除了修炼,那我现阶段就什么都做不了吗?”
迫不及待的样子让星见以为他焦虑于家族的命运,才没有平常那么沉得住气。
“对于忍者来说,强大的力量才能让别人信服你,这是你日后行动的底气,怎么能说没有作用呢?”星见想了想问道:“阿武给你们讲过制衡之道吗?”
星见的目光终于从脸上移开,宁次这才不着痕迹地松口气,定了定神,认真思考起对方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对日向家也可以使用制衡之道?”
星见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伊藤先生说,三角形最为稳定,日向家也是如此,族长是一派,长老是一派,分家是一派,三者相互角力,日向家才维持着平稳。”
白眼少年敛下眸子,边想着家族内的情形边组织语言,慢慢说道:“现在已知,长老属于强硬派,将分家的牺牲视作理所当然,而分家随着和平的到来,反抗情绪与日俱增......所以,现在族长的态度就很重要,他需要做两方的润滑剂,对上压惮长老,对下安抚情绪......如果他偏向强硬,族内的矛盾就会更加激化......是这样吗?”
“没错!”星见啪啪啪鼓起掌来,兴奋到娇嫩的掌心都拍红了也没有停下来,嘴里也不吝赞美,“你真是太棒了!”
何止是一点就通,成长速度简直恐怖到令人咋舌!
宁次被这毫不掩饰的直白赞美弄红了耳根,他握了握骤然变空的掌心,勉强将泛起的那点失落压在心底。
一双白嫩纤细忽然伸到眼前,宁次愣了愣,不明所以,就听娇气的少年理直气壮提要求,“再给我捂捂,这么一会儿功夫,攒的那点热气又没了。”
“好!”清冷的白眼少年重新将这双手细细攥进自己掌心,嘴角勾起一抹极柔和的笑。
星见催促,“那你继续说呀。”
刚才不是被你打断的么?
对方丝毫不认为自己错的样子,傲娇又可爱,想......
宁次冷静片刻,才找回跑偏的思绪,“所以当务之急是要确定族长对分家的态度,如果他处事公正,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偏袒分家,那么,族内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平稳。”
“但是,怎么才能确定他的态度呢?”
“你啊。”星见接道:“你父亲曾是分家家主,你又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在分家,你的影响力应当不小吧?”
“在发现你对宗家怀有怨恨之后,接下来日向族长对你的态度就代表了他对分家的态度.....你展现了自己的价值,如果日向族长想要拉拢分家,安抚人心,必然会主动向你道歉,甚至会将你接到身边亲自教导。”
顿了顿,星见去除感情,将里面的厉害关系剖析得明明白白,“不管他是否真的感到抱歉,只要察觉到日向家族底下的暗涌,他都会这么做。”
“......所以,我只要等着就好?”宁次神色复杂难辨。
“你只要等着就好。”
天色越来越暗,气温也下降的厉害,宁次看着院落的围墙沉默,半晌,“我明白了。”
随即又说:“你回屋吧,着凉就不好了。”
火烧云早就消失,星见也不再拗着,结果起身时候脚一拐,差点摔过去,不禁哎呦一声。
宁次手疾眼快将人接着,一股药香迎面扑来,顾不得其他,急急问道:“怎么了这是?”
“脚麻啦。”嗓子里带着点小委屈。
宁次建议,“我抱你进去吧?”
之前也不是没被抱过,星见习以为常,乖乖用手臂圈住白眼少年颈项。
要害被人触碰,宁次身子一僵,才将人小心抱起,虽然要比他年长,但抱在怀里重量几乎没有,又软又轻,他紧了紧手臂,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宛如抱着易碎的珍宝。
谁都没提,如果族长道歉宁次要怎么办,因为两人都清楚,弱小的人没有拒绝的资格。
星见被轻轻放在床榻上,看着转身帮他挂斗篷的白眼少年,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如果日向族长是真心向你道歉呢?”
宁次顿了顿,语气坚定,“等我们能平等相对时,我会接受他的歉意,并坦诚自己的欺骗。”
靠着院墙的大树上,卡卡西和佐助正蹲在上面。
本来提早结束训练想来看看星见,谁知道会看到那个白眼小子。
两人还那么亲密,还衣袖相缠,还肌肤相亲,还.....
佐助心里满不是滋味,看了眼卡卡西,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处生出的酸涩。
看到日向宁次抱起星见,佐助少年终于忍不住了,炮轰卡卡西,“你看到没,星见被占便宜了,你还不赶紧上去!”
白毛忍者有气无力地靠在树干上,眼睛盯着手里的《亲热天堂》,似乎注意力全都在书上,被学生开嘲都没让他挪一下眼,“哎呀哎呀,劲头很足呐少年。”
懒洋洋的嗓音一转,怼道:“那你怎么不去!”
“我......”佐助语塞。
对啊,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进去呀,为什么要像个偷窥狂似的蹲在这里?
之前发生了什么?
茫然的宇智波少年慢慢将指责的眼神定在某白毛身上。
......
时间一晃而过,中忍考试如期而至。
星见和伊藤武坐在观众席上,赛场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身边都是看官,每当下面的比赛进行到激烈时,都会响起一浪高于一浪的欢呼,很容易就能让人跟着激动起来。
鸣人和宁次的战斗太过激烈,直到宁次被抬下去,比赛结束,看客才齐齐松了口气。
因为卡卡西的缘故,伊藤武见过几次鸣人,对这个心思纯挚的黄毛小子很有好感,但好感归好感,此时他却哀嚎起来,“哎呀,我的钱!宁次怎么就输给鸣人了呢,早知道我就压鸣人了!”
周围和他发出同样叹息的不在少数。
“原来比赛还能押注,我怎么不知道?”
清凌凌的嗓音将脑壳发昏的伊藤武拉回现实,眼睛一转,就看到主公一瞬不瞬看着他,嘴角带笑。
瘆,瘆得慌!
伊藤武一个哆嗦,连忙撇清关系,“就,就是比较看好宁次,这不是也算我半个学生么,就支,支持他......”
在主公的微笑下,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心虚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没事,小赌怡情,我不怪你。”
伊藤武松了口气。
星见转向赛场,状似不经意地补了一刀,“好不容易来趟木叶,总要带些特产回去吧,你礼物买了吗?”
伊藤武:......
不,不是说买不买随意么?
他仅剩的私房钱是不是也保不住了
另一边,赛场边上的治疗室内,日向宁次看着族长交给他的父亲的亲笔信,神情中难掩激动。
等他将信读完,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心里不可避免地产生质疑:这封信,真的是父亲写的么?如果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给他看?
不,不能这么想!
他摇摇头,将多余的心思清空,一抬眼,赫然发现尊贵的族长大人正跪在自己面前,请求自己的原谅。
宁次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是真的对我感到抱歉吧?
即使心里早就有了底,见族长竟对着他行如此大礼,依旧忍不住心神摇曳。
日向日足:“你天赋卓绝,以后要不要跟在我身边,我会把宗家的秘技一并传授给你。”
“......好!”
观众席上。
伊藤武继续咬牙切齿,“怎么回事?奈良鹿丸你怎么这么怂,都快要赢了竟然自己认输!我只是低估了你苟的程度,你苟不要紧,把我的钱还回来啊!”
星见瞥他一眼,伊藤武立马抓住机会哭诉,“我知道错了,我就不该念在师徒情谊上把注押给他......呜呜呜主公我错了,我现在已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
所以我就不该把奈良鹿丸交给你是吧?
七尺壮汉拉着纤细少年的袖子嘤嘤嘤,场面不是一般的辣眼睛,四面八方都射来视线,星见不在意别人看,在意的是这家伙实在太有损火之国颜面。
他使劲抽袖子,准备离远一点,没抽动!
眉头跳跳,咬牙切齿低声道:“你差不多行了!”
“嗝!”
伊藤武打了个震天嗝,立马身形坐正,停止作妖,脸上没有一丝水润,眼睛里带着期冀,讪讪问道:“那,那礼物还买吗?”
“随你!”
星见眼不见为净,将视线投向风骚出场的卡卡西佐助师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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