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看完这一本书。
等到奥拉生日那一天,又是返校日,实际上,还是奥拉的十七岁生日呢。
这是她第一个可怜又仓促的十七岁生日了。
但战争就是有特殊性的。
她没有东西收拾,和清醒的阿尔托来了个熊抱,就自己独立的领着行李,和他们一起回国王十字车站了。
阿尔托双手环臂,欣慰道:“我的小奥拉长大了。”
奥拉愣了一下。
“你出生的时候才那么小呢,”阿尔托往自己像是树枝那么大的手臂,比了一下。“像一只小小的护树罗锅,连话也不会说,但是现在……”
他感慨一声。
可是现在她已经长成一个有自己情绪的大姑娘了。
奥拉笑嘻嘻:“可是我永远是你的贴心小宝贝。”
“贴肺伏特加。”艾伦讥讽道。
奥拉瞪了一眼哥哥,接着拿着自己的行李走了,走之前,艾伦还给了一瓶香水给她,并且要她好好使用。
这里面装得应该是驱逐药剂吧。
她决定回去就扔掉。
*
回到学校还是这样,每天上着课,七年级更忙了,但约翰还不忘送她礼物。
“谢谢。”她道。
约翰送给奥拉一把梳子。
是在讽刺她的头梳的不好吗?
她以为这种暗喻,只有德拉科运用的比较擅长呢。
那些课程还是像往常一样,进步不多也不少,上魔药课还是怎么也压不出瞌睡豆的汁,不过斯拉格霍恩也很谅解,哈哈大笑说这是埃吉尔家的遗传。
奥拉确实比较喜欢上实践类课程。
上幻影移形这一节课时,全校的六年级学生都在内,各院的院长都在,还有个被特意聘请的小个子巫师。
“上午好,”魔法部的巫师说,“我叫威基·泰克罗斯,在接下来的十二周中将担任你们的幻影显形课指导教师,希望能帮你们为这次幻影显形考试做好准备——”
德拉科站在末尾,和克拉布小声的吵了起来,而潘西满脸无奈的站在一侧。
奥拉恼怒的看着他们,“院长在教师席看着你们。”
但这句话一点用都没有。
德拉科和克拉布说的话更加多、吵得更加激烈了,最后到了潘西也不得不小声提醒的地步,最后旁边的斯莱特林都连连看着他。
教师席发出嘎吱的一声,麦格教授严厉的喊:“马尔福,安静听讲!”
德拉科的脸一下子变成了暗红,他威胁似的看了一眼克拉布,然后安安静静的待在队伍里。
“……现在我希望大家各自站好,在身前留够五英尺的空间。”
奥拉也心生不宁的站在队伍之间。
她最近看出德拉科太不对劲了,他一直好像在做什么事情一样,这让奥拉不得不联想到了神秘人。
难道神秘人真的疯了不成?
还是说,神秘人给老马尔福下了任务,德拉科为父偿还?
这个念头简直是一道惊雷般的劈开了她的脑子,奥拉简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这种感觉,如果真的是这样,神秘人真是个疯子?
奥拉站在移形换影的队伍中间,感觉自己没办法在学下去了。
这种惴惴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奥拉上完一节课,平生第一次在一件实践课上什么也没学到。她怒气冲冲的拉着潘西的手,一路到了宿舍。
她逼问:“德拉科到底干什么了?”
潘西的目光往外撇着,不想要看她,奥拉反而更气了。
“最好告诉我,”奥拉道,“要不然我到院长的办公室里偷一点吐真剂过来!”
潘西这才不情愿的抬头,也是一脸怒容:“你居然这么对我?”
“告诉我。”她几乎是恳求。
“相信我们可以吗?”潘西的眼睛盯着她,也是一脸请求。“我们也不能告诉你,你有…前科……”
奥拉疑惑地蹙起眉间。
潘西艰难道:“和、和波特谈过……”
“可是已经分了。”她强调,“我也有新的男朋友了。”
潘西的黑眼珠直溜溜的看着她,看的奥拉莫名心慌时,她忽然讥笑了一下,“但是你忘记了吗?别告诉我,你们谈了那么久,你说忘就忘了,你可不是我。”
奥拉的心沉寂了下去。
“我能看出来你忘不掉,至于那个琼斯,”她讥笑一声,“他连高尔都不如,我的妈呀,说句实在话,他比你前任不知道差了多少个光轮2005,我估计琼斯连你抓得球叫做鬼飞贼还是游走球都搞不清楚吧。”
奥拉有些难过的爬到床上,卷缩在被子里。
潘西立即体会到了她的情绪,她伸出手握着奥拉的手:“当然了,这不是我们故意瞒着的意思,等到了有一天,我们都会告诉你的。”
奥拉勉强提起情绪去回握她。
可令她难过的是——这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奥拉闭上眼开始许愿:希望战争早日过去,别再搞你站我我站他的戏码了,德拉科的任务就算失败了也别被波及,波特赶紧给我活着。
*
难不成是派德拉科杀了波特?
不,不会的,伏地魔会亲自杀了这个男孩,如果德拉科真的得手了,他没活多久就会去死。但还能是其他什么呢?
杀掉疑似凤凰社的少年组?
杀掉D.A?
奥拉百思不得其解,她越想越觉得不能理解。德拉科的行踪越发鬼祟起来,连带着高尔和克拉布,而她越发想知道了。
等到罗恩中毒进了医院时,奥拉大约明白了,估计差不了太多了。
他就是想杀掉D.A的成员。
奥拉焦急的想告诉他们,她走到了二楼的医疗翼,看到了正在赶人走的庞弗雷夫人——她气势汹汹:“医疗翼只能有六个人看护。”
“我们恰好六个人!”里面有个声音道。
奥拉敲了敲门,“你好,我来探望……”
“不行,小姐,”庞弗雷夫人道,“现在人很多了,我不管你是探望谁,都到外面站着。”
奥拉哦了一声。
不过这足以引起了里面的人注意,波特是最先把头望过来看她的,赫敏也看着她,韦斯莱夫人和韦斯莱先生也很惊诧她的存在。
她点了一下头,波特立即明白了——看来做个英雄他才不蠢嘛。
“嗨、嗨,埃吉尔?”波特几步跑了出来,“你要进去吗?我可以让给你。”
奥拉摇了摇头,随即往前面走,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些不可置信的表情,奥拉无可奈何的打了一个响指,把注意力引过来。
“小心德拉科,”奥拉说,“他最近有点不对劲,我觉得,他好像是有一点问题……”
哈利笃定:“他是食死徒。”
奥拉惊讶的看着他,似乎很想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具体消息。
哈利却抿了一下唇,眼睛翠绿的发亮:“你也觉得他是对不对?只有我们两个感觉是一样的?”
“我也不清楚,”她说,“只是德拉科越来越奇怪了,他好几次都刻意避着我,不想让我知道似的,我怀疑他在干什么事情……”
“所以你想监视他吗?”他直白的问。
奥拉看着他,心道,她是希望波特看着他才来的,显然没有比救世主更好的监察对象了。
“当然,”奥拉故意道。“我当然该做,但德拉科一直避着我,我也不能去男生宿舍找他吧,而且他们现在都不想看见我。”
“你不应该做这件事,”哈利直接打断命令道,随即他看着她的眼睛僵硬了一下,“蒙哥马利姐妹的弟弟被一只狼人咬了,只是因为不肯帮助食死徒做事,你还是别参与了。”
他一定会自己扛下来。
她不是特别的那个,哪怕是一只无辜的猫陷入了危险,他也会去帮忙。
虽然目的达到了,但奥拉有些恼火:“不是这样的话,你连刚刚的信息都没得到。”
“但真的很危险,”救世主的保护欲发作了,“你明明不参与也没事,躲远一点就好了,你为什么硬要过来?”
他说话有些硬邦邦的。
奥拉委屈的看了他一眼,而波特的身子抖了一下,愧疚的低下头,似乎再也不敢往她的方向看了。
她站在原地,等着他先走,结果波特的腿就像是长在阶梯间生根了。
“对不起,”波特先说了,“我总是对你态度不好,是不是?”
奥拉嗓子间咕噜了声,咽住哽咽:“你总是什么都不好。”
“约翰一定对你很好,”他轻柔了声音,“因为你很喜欢这个类型的,你喜欢温柔一点的,他除了魁地奇以外,都还不错吧。”
而奥拉突然想起了这个人。
她好像为了德拉科的事情,都暂且忘记这个人了。
“当然。”奥拉道。
哈利站在比她高一个的台阶上,狭小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他似乎也不太想走,就站在原地,感受着淡淡的气息传入他的鼻尖。
“希望你别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他最后费力的走掉了,“明明有那么多人爱你。”
不像他只有寥寥无几。
*
奥拉很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了他,并且知道了多比开始监视着他前主人的事情。
她之前有一种极其不知如何对待这件事的感觉,她既希望德拉科不要惹到神秘人,又希望波特一定要赢——最后,让家人存活的感情战胜了所有。
凤凰社活下来,她们家才有救。
一个对自己人都没有怜悯之心的主人,为了老马尔福办砸了一件事,连捞他出来的心都没有。
她每天都学着移形换影,还学了许多新魔咒,还要带着新队员熟悉队伍,比一般的六年级忙一些。而那个约翰也挺忙碌的,天天在准备N.E.W.Ts,他们的关系现在停留在亲吻上了。
也不知道德利安·赛普怎么如此有空的,又备考N.E.W.Ts又在潘西和霍克间游走,他是时间管理大师?
奥拉站在楼道间:“对不起,约翰,我们太忙了,如果没事,我们就分了吧。”
抱着一大堆书眼下淤青的约翰站在原地。
奥拉深吸一口气,不敢相信前一年被分手的自己换成了他。
“对不起,”但她一点都不愧疚,甚至还有些愉悦。“我最近有点忙碌,没时间谈什么恋爱,我也不太有心情,你好好复习吧。”
奥拉可能还是喜欢比较主动点的。
她现在的兴趣越来越集中在了飞行身上,下星期就是对赫奇帕奇的比赛了。
奥拉必须要赢——
为了进弗拉察雄鹰队。
至于德拉科,那不是有波特小子吗?
虽然她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什么样的,但奥拉和潘西的友情却是□□的,潘西这学期谈了几个男朋友,也记得来看她的训练——
这学期怎么有这么多人恋爱?
都疯了是不是?
但奥拉显然被这群疯狂的人卷入了这场荷尔蒙战争中,她走到那里都有人在她面前交换口水,而且还有人知道了她分手了,不怕死的上前递情书约她出去。
这天她摆脱了一个无趣的低年级之后,恰好遇到了从图书馆下来的赫敏,令人奇怪的是,她的脸涨起奇怪的潮红。
奥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嗨。”
“嘿,”赫敏有些喜悦道,“我和罗恩恋爱了。”
“你、你们?”她结结巴巴道,“嗯,我是说,罗恩居然谈恋爱了?”
赫敏露出一个微笑:“是的,我们上星期在一起的。”
她以为以罗恩的情商,她都结婚二十周年了,罗恩都没开始自己的恋爱之路呢。
“可我觉得他似乎……”
“意识不到是吧,”赫敏和善道,“我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知道的,金妮上星期还说他哥哥想答应与拉文德约会呢,但是哈利给他讲了很多东西,嗯,我猜是对于恋爱的一些经历,接着他就在霍格莫德就约了我……”
“然后凯蒂贝尔就——”
“她现在好了。”赫敏赶紧道,她又皱了皱眉。“但我们那一次的恋爱经历确实不好,哈利没人陪着,只能跟着我们……”
奥拉觉得他像个想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的可怜巴巴的小孩。
她笑了。
赫敏有些喜悦,再接再厉:“你也觉得他可怜是不是?其实他就像个犯了英雄主义的小孩,每天想着不连累别人拯救世界,他只是不想连累……”
“抱歉,不想提到他了,”奥拉说,“我还要去球场呢,祝你恋爱顺利。”
现在霍格沃茨都在发/情期是吗?连赫敏这种搞学习的都去恋爱了。
这种情况由于后半段,明显变得更严重了,所有人都开始无心学习的恋爱起来,每天孜孜不倦的交换着口水,连奥拉训练的几个队员都变得无精打采,瓦赛还说自己要保存体力要和他的女朋友约会。
“好吧,”奥拉收掉了扫帚,“那等到和赫奇帕奇对战的那一天,就输球好了。”
瓦赛立马举手投降:“好吧,我们的女队长。”
但在所有的队员配合下,他们打了一场完美的比赛——在赫奇帕奇的迪伦要碰到金色飞贼时,她拿到了一颗鬼飞贼,而厄克特将棍子飞舞打出了一颗游走球过去。
可奥拉怎么样没想到,她的快乐,因为邓布利多校长的死亡戛然而止。
自此,除与食死徒有关的家庭,都没办法获得快乐了。
*
院长跑了出来。
邓布利多双眼紧闭,从他四肢摊开的角度看起来像是在熟睡,只是再也没办法起来了。他的整只手都干枯了,奥拉以为他一开始只是生了什么怪病,一下子就可以治好了。
波特跪在他的面前,也许腿都是瘫软的。
奥拉的腿也是软的,她无法相信这么伟大的人突如其来的死亡,四周都叽叽喳喳的,海格没办法把他拉起来,赫敏就推了奥拉一把。
她试了试,可没想到就成了。
“去医疗翼,”海格看着他们,“赶紧都去。”
奥拉无知无觉的往医疗翼走着,走着走着摔在地上,被海格拖着走…她刚刚被贝拉特里克斯施了两个钻心咒,幸好她打掉了她的魔杖,但贝拉特里克斯现在正得意着邓布利多的死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没事吧,哈利?”
“斯内普杀了他,我当时在场,亲眼看到的。我们一起回到天文塔,因为黑魔标记就在那儿……”
在医疗翼里的阿尔托抱住奥拉,奥拉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无助的卷缩在父亲的怀里,带着哭腔道:“贝拉特里克斯对我用了两个钻心咒,我好疼啊,她尖叫着说我是叛徒的女儿……”
“你不是,”阿尔托粗糙的大掌摸着她的脸,“你是阿尔托的小公主。”
“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发生的,”麦格教授心烦意乱地说,“一切都令人迷惑……邓布利多说他要离开学校一会儿,让我们在走廊巡逻以备不测,莱姆斯、比尔、尼法朵拉和埃吉尔都加入进来了……”
韦斯莱夫人感激的拍了拍阿尔托的肩,“谢谢你击倒了格雷伯克,要不然我们家比尔……”
比尔差一点就被狼人咬伤了。
“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哈利面无表情的说。
奥拉小声的啜泣着,“我以前还很喜欢院长呢——”
没想到他们蛇院全员食死徒。
阿尔托拍着她的肩,安慰道:“怪他伪装的太好了。”
“马尔福在有求必应屋伪装了消失柜,他把那些食死徒都放了进来,突破了霍格沃茨的保护屏障……”
奥拉仰着头,泪水绝望的落下来。
德拉科到底在干什么啊,他怎么做这样的事情,他们的感情因为这件事情而荡然无存了,他不能怪他,因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身上压着马尔福家的重担,而她是另一个家族。
德拉科只是在战后叛变的,可是阿尔托是在战前啊。
“奥拉,”阿尔托问她,“你要回家吗?”
奥拉摇了摇头,“我想参加邓布利多校长的葬礼,但我不能回斯莱特林宿舍了,很多人肯定会在我的身上实验钻心咒,他们肯定希望我死掉。”
她现在完全腿软的站不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钻心咒的原因,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痛。
为校长哭泣的庞弗雷夫人注意到了这位病人,“上床去睡吧,孩子,你生病了,喝点药水就没事了……”
她做了一个昏昏沉沉的梦。
梦见自己从快乐的童年结束了。
等到葬礼的那一天,奥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她东倒西歪的站在人群之间,看见有一大批金红色的格兰芬多混入其中。
但这个悼念像是一座死城,她提不起力气了。
她拿着魔杖做到黑湖边,听见有人来的脚步声,警惕的拿紧手指间的魔杖。
是波特。
这一个认识莫名让她放松警惕,甚至让她轻松的倒在了地上。
“我觉得你们真勇敢,”奥拉喃喃道,“以前我还觉得你们有勇无谋,很是鲁莽呢。”
他低声,“你也很勇敢,抵抗了两个钻心咒。”
“我还不够。”她有些懊悔。
要是之前她勇敢一把,没有在朋友这个身份纠结,说不定德拉科就不会成功了,她怎么能指望波特呢?他又不能天天对着德拉科打转。
“我后悔没抓出有求必应屋的消失柜,”他自责道,“是我……”
奥拉看着他,“别说了,看一会风景吧。”
躺下去那一瞬间,幽静的湖水倒映着她灰蓝色眸子——和德拉科同一个颜色却不同眼型的,她曾经还觉得他们是兄妹呢。
但如果下次在战场上见到他,奥拉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她再也不会做一个在两边牵扯不清的人,在敌我阵营相对的两方试图讨好、中立,做一个小夹心饼干。
自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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