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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允许他拿着她的令牌

    让他在她沐浴的房间外等她

    琦玉几乎是立刻握紧了令牌, 脸孔绷紧,寒声道“不许进去”

    他眼中杀意浓郁, 从秦生离那边的投影中可以清晰看出,然而秦生离丝毫不惧的样子,还笑嘻嘻地道“为何难道琦玉哥哥从来没进去过吗”

    “不要叫我哥哥”琦玉冷声喝道。

    秦生离轻挑一下眉头,说道“你比我先来,在我之前侍奉公主,所以我尊你一声哥哥。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你要干什么”见他站起身来,琦玉顿时神情一紧,喝道“不许进去”

    秦生离便道“你从前没进去过, 是你的事,我偏要进去。”

    投影中, 琦玉的神情顿时怒意升腾,漂亮的眼睛里几乎在喷火,自发冠中散落下来的几缕发丝都在无风而动, 显然是气极、怒极

    如果秦生离此刻在他面前, 他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秦生离颇为玩味地欣赏着他的表情,等欣赏够了,才收回视线, 抬起手敲了敲门“公主, 需要我进去为你送衣服吗”

    很快, 里面传来声音“不必。让侍女进来侍奉我穿衣。”

    她作为魔族少主会见宾客的衣物, 她自己脱起来容易,但要穿上便有些繁琐了,需要人帮忙。

    “是,公主。”秦生离乖巧地应道。

    余光觑了眼琦玉的投影, 只见他听到叶缈缈的拒绝后,神情并未变好,反而更加难看起来。弯起眼睛,笑得更加开心了。

    显然琦玉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没有撒谎,他此刻就是站在叶缈缈沐浴的房间外面。

    他与公主近在咫尺,稍后会进去侍奉她穿衣的人是谁,还用想吗

    反正,如果是琦玉在这里,他不会让侍女动手,而是自己侍奉她穿戴。同为男子,琦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因此神情极为难看。

    秦生离没有断掉通讯,径直叫来侍女,从她们手里接过另一套衣物,捧在怀中,眼睛微微弯起,笑着说道“好了,你们下去吧。”

    和琦玉想的一样,他不会让侍女进去侍奉,而是自己找机会接近叶缈缈。

    “我会杀了你”琦玉一字一顿地道,面上寒意森森,眸中充满坚决。

    秦生离轻笑一声,说道“嫉妒啊”眼睛弯弯,看上去单纯而又有些得意,“你已经失宠啦,应该给新人让位。别这么小气,快教教我,等下侍奉公主时需要注意什么”

    他如此嚣张,果然把琦玉气得厉害

    漂亮的眼珠变得赤红,杀意倾泻而出,仿佛要透过投影的虚身,直直射向秦生离,将他刺得千疮百孔一般但口吻极冷、极静,说道“听、她、的、话”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他便切断了通讯,投影一瞬间消失在空中。

    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秦生离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他肯定不会好过就是了,又高兴起来。

    “啧。”他口中发出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痴心到几时,妖族。”

    眼里尽是玩味。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了。

    而后,打起精神,推门进去,在屏风外停下,说道“公主,我进来啦。”

    “怎么是你”屏风里面响起叶缈缈的声音,并无多少意外,但却冷漠而不好亲近。

    秦生离从中未听出怒意,便勾了勾唇,说道“我来侍奉公主不好吗别人会做的,我也会。”

    叶缈缈一点也不奇怪他会进来。他常常往她跟前凑,一次次献殷勤,此刻抓住机会要侍奉她穿衣,丝毫不稀奇。

    反正谁侍奉她穿上繁琐的少主规制的衣裳都不打紧,便没撵他,只着了里衣,赤着脚从里面走出来。

    乌黑长发披在身后,直垂至膝弯,仅用一条细细的发带束着,使她减了几分在外的威严,多了些慵懒。

    她身量高挑,在女修中算是极高的,便如程越、赤阳真人等男修站在她面前,也只比她高出一线。但秦生离站在她身前,却比她高出一个头。

    他手长脚长,平时看上去不显,因为他总是垮着肩,懒洋洋站立。但是当他站在她身前,离得近了,便能察觉出掩在他懒洋洋的表象背后的,他实则高挑的身形,出众的外表,乃至隐隐迫人的气息。

    叶缈缈垂了眼,看着他捧在双手上的衣物,只见最上面放着一枚令牌,问道“方才可有人联络我”

    “没有。”秦生离摇摇头。没有人联络她,只有他用她的令牌联络了别人。

    叶缈缈点点头,张开双臂,说道“侍奉我穿衣。”

    秦生离便将双手捧着的衣物放至小凳上,而后拿起最上面的一件,服侍她穿戴。

    他极聪明,这套衣物只要看一眼就知如何穿戴,不过也很大胆,不时占她一点便宜。

    叶缈缈便告诫他“我或许不能将你如何,但会场上多的是能将你扒皮拆骨的。”

    秦生离这才收敛了些,口中嘟囔道“我做什么了我只是一介凡人,你们修士就会欺负人,将我一个凡人扒皮拆骨,好威风么”

    叶缈缈懒得理他。余光瞥见令牌上有光芒闪动,便将他推开,拿起令牌接通。

    “宫主,弟子乃程越。”令牌里传来程越的声音,很是严肃。

    他离开得早,还没来得及换上最新的令牌,因此只有声音,没有影像。

    “嗯。”叶缈缈应道。

    “秦生离在宫主身边吗”程越问道。

    叶缈缈瞥了秦生离一眼,说道“在。”

    令牌那头顿了顿,紧接着说道“宫主,此人身份存疑,请速速制住他,不要让他逃了”

    “喂”秦生离走过来,朝令牌里面说道“你当着我的面,还敢说我坏话,你胆子不小”

    那头的程越见秦生离居然听得到他说话,也不慌张,冷声说道“你的胆子也不小,敢对宫主撒谎,而且不止一次”

    “我没有”秦生离否认道。

    程越不理他,接着对叶缈缈汇报道“弟子去查秦生离的家乡,他所言不虚。不过,弟子等人意外中还查到一件事。”

    “是什么事”叶缈缈问。

    程越的声音凝重,说道“血魔殿第一代掌门,也就是开创血魔殿功法的那位,就姓秦。”

    顿了顿,又道“而且,那位秦掌门,并非修士出身,而是以一介凡人之智,创出血魔殿功法,以此摆脱凡人之身,成为了修士。”

    程越怀疑,秦生离是那位不知多么久远之前的血魔殿第一代掌门的后人。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何这一代血魔殿掌门明明抓住了他,却不杀他。

    他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让这一代血魔殿掌门着迷。

    至于什么“弟弟”,程越觉得可能是秦生离胡说,或者他压根就听错了。

    “你还挺厉害”这时,空气中响起秦生离意外的声音,“那么久远的事,明明早没了线索,你居然还能查到。”

    叶缈缈蓦地转头“你果然是血魔殿第一代掌门的后人”

    秦生离抄着手,懒洋洋站着,似笑非笑“是,也不是。”

    “宫主,血魔殿掌门可能就死于他手”令牌里面,程越也听到秦生离半是承认的话,沉声说道。

    此人懂得许多珍本秘籍,可能是血魔殿本就有的功法,也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被他烧掉的血魔殿的藏书阁。但是,也有可能是他的祖先,即那位血魔殿第一代掌门留下的。

    他或许背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功法,给这一代血魔殿掌门练了,让他死于非命

    “你好大的胆子,敢骗我”叶缈缈一瞬间抽出了孔雀翎鞭,捆住了秦生离。

    此人一身的法宝,用别的法子恐怕制不住他,只有大妖王的尾翎所炼制的长鞭可用。

    她伸出手去,就要提起他往会场的方向而去,让卫掌门、洛掌门等人好好审问他。这毕竟是人族的内务,总不好让他们浑然不知。

    之前攻打血魔殿,是她要给人族送礼,因此自己打就打了。现如今,两族和睦接洽,已经不需要魔族再做什么以示诚意了,因此将他丢给人族处理就是。

    “你的属下为什么要这么聪明”被叶缈缈抓住肩头,秦生离却没动弹,反而嘀咕一声,“如果他没查到,我就不算骗了你。”

    但程越查到了,叶缈缈也就知道他骗了她。

    他叹了口气,有些怅然,有些不满“真不好玩。”

    说完,浑身腾起一抹青色火焰,转瞬间将捆住他的大妖王尾翎炼制的法宝烧成了灰烬。

    叶缈缈蓦地收缩瞳孔,她的长鞭就这么毁了

    如此轻易,就化为了灰烬

    藏在记忆深处的,她甚至忘了的记忆,陡然重现

    原来,前世她是这么死的

    当时事发突然,她其实没太看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只记得一瞬间而已,长鞭便化为飞灰,而后她失去了意识。

    此刻,这抹腾起的青色火焰,以及长鞭化为灰烬的熟悉情景,一下子将她记忆深处的一幕勾出

    “你”她不禁失声。

    秦生离见她震惊得瞪大眼睛,这一刻全然不见了高贵威严,眼底竟现出几分恐惧来,不知是得意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这么惊讶难道你之前没猜到,我其实不仅仅拥有防御本领”

    叶缈缈早就猜到他后手繁多,所害怕的也不是他此刻的手段。

    她只是想起了前世死去的情景,油然生出对死亡的恐惧。

    她不想死前世过得那么辛苦,她都不想死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了

    “救命”她立刻张口,大声呼喊起来。

    这一刻,拿出父王的黑玉小角,还不如呼唤卫掌门、洛掌门等人来得快。于是,她一边化为一缕黑烟,试图往外而去,一边大声呼救。

    她不想死

    前世就是秦生离杀了她这一世难道她还要死在他手里

    这一世,她甚至还没有活到三百岁如果死了,比前世死得还早相当于刚刚成年,就死了

    她不甘心,又气又怒,又惊又惧,拼尽力气往外逃。心中想道,她身上有洛掌门给的灵玉,足以抵挡渡劫期修士的两次攻击,还有诸多防御法宝,她不一定会死

    然而,她没能冲出去,甚至张口发出的声音都被一团青光截断了。

    她整个人被困进一团青光里面,而控制这团青光的人,便是秦生离。

    不过,此刻的秦生离已经与刚才大为不同,只见他冷白细腻的脸庞上布满了蛛网一样的裂纹,丝丝血迹缓缓涌出,渐渐凝结成血珠,而后从伤口处滚下,在他脸上落下一道道蜿蜒血痕。

    “讨厌的凡人身躯。”他似乎从她的神情中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嘀咕一句,抬袖抹了把脸,而后歪头对她一笑,“这里不好玩,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下一刻,叶缈缈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意识渐渐回笼,叶缈缈第一时间感到的是惊喜。

    她还活着秦生离没有杀她她没有死

    而后便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早杀了他如果早早杀了他,此刻便不会有这一天

    虽然她不能将他杀死,但父王未必不能啊

    她当时在想什么为什么没有将他交给父王紧接着,她想起来了,因为秦生离发过誓

    他对天道立誓,绝不会对逍遥宫和魔族不利

    所以,秦生离没有杀她,不是不想杀她,而是不能杀她想到这里,她心下稍安,压下诸多无用杂念,打量起此刻所处的情形。

    紧接着,她眉头紧紧皱起。因为她发现,她被困住了

    她能感觉到,这就是她的身体,可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此刻,她纤细白皙的双手端着一只粗糙的用了不知多少年头的木盆,正往屋里走。

    这是一间狭小低矮的茅草屋,里面光线昏暗,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一团团朦胧的灰影。

    她端着一盆水,进了茅草屋后,便站在那里不动了。叶缈缈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直到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也没能控制一根手指头。

    而后,身体又动了,居然是端着这盆水又走了出去

    叶缈缈顿时打起精神,打算看看外面是什么,秦生离又在何处

    这具身体以柔弱的姿态走出了茅草屋,而后将盆里的水往院子里一泼,顿时发出“哗”的一声。

    抬头看看前方看看左边和右边

    她在心里叫喊道,终于,前方传来了一声少年清亮的口哨声,引得她的身躯随之抬头看去。

    这一看,叶缈缈怔住。只见院落前方是一条清澈蜿蜒的小河,在河对岸是一片青青草坡。在草坡上,躺着一名瘦削的少年,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手腕和脚腕都露出来一截。

    此刻,他染了灰尘的俊秀脸蛋上带着清澈阳光的笑意,口中叼着一根狗尾草,正冲她吹口哨。

    在远处,是一头愈走愈远的老黄牛,几乎要走出视野。而他毫不在意一般,双眼亮闪闪地看过来,冲她喊道“小翠,来玩啊”

    如果是琦玉在这里,他一定能够一眼认出来,这赫然是他用魔气绞碎的那幅画

    叶缈缈没有见过那副画,此刻看着河对岸的少年,只见他的轮廓还有些青涩,看不出五年后会有的高挑、冷魅、隐隐迫人等,但仍能够认出来他就是秦生离。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想要张口问他。但是一张口,说出的却是含着羞涩的话语“不行,爹爹还没回来,我要做饭啦。”

    声音柔弱堪怜,带着温婉与纯朴的气息,绝对不是叶缈缈会用的口吻。

    她一下子生出怒意“混账”

    秦生离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的身体不由她控制又是谁在借着她的身体说话

    她又急又怒,还想再跟秦生离说几句话,质问他几句,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转了过去,将木盆放在屋门一侧,而后低头走进了木屋。

    木屋中仍旧是一团灰影,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叶缈缈随之闻到了一股香味,似乎是从屋子某个角落里发出。她尚且没明白怎么回事,忽然这具身体又转回去,往外走去。

    而就在她走到门口的一瞬间,双手微微一沉,竟然凭空多出两团食物

    她一手捧着一团,往河边走去,微微仰头,对躺在草坡上的少年说道“你要吃菜团吗”

    “要”草坡上躺着的少年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飞快往下面跑来。来到河边,径直跃下,溅起大片的水花,发出“扑通”一声。

    他矫健地游过来,而后来到她身前,浑身的,露齿而笑,牙齿洁白而整齐“谢谢小翠。”

    刚才离得远,他看上去是一个瘦弱的少年。然而此刻来到她身前,叶缈缈忽然觉得,他又是那个成年后的秦生离了。

    有点瘦,但是很高。而且五官轮廓不知不觉中也改变了,成为她熟悉的那张脸孔。

    “好吃。”他很快吃完一个菜团,然后抬起仍旧湿漉漉的脸庞,对她笑得灿烂“剩下那个小翠喂我吃。”

    叶缈缈冷笑,想得美她堂堂魔族少主,会喂他吃东西

    然而,这具身体却不受她控制,此刻发出娇羞的一声“你不要总这样,快些吃完回去。”

    口中是这样说着,手里却拿着菜团往他口中塞去。

    “嘻嘻,我就知道小翠疼我。”秦生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吃完了那只菜团。

    叶缈缈气得头顶冒烟,努力往回挣自己的手,恰好“小翠”也在挣,她很快就挣回来,然后狠狠瞪他一眼。

    “我回去啦。”秦生离两眼亮晶晶的,里面仿佛盛着明亮的日光,“你也早点回去。”

    说完,转身又跳进了河里。不过,他没急着往河对岸游,而是仰在水面上,一边看着她,一边慢腾腾地往河对岸漂去。

    叶缈缈能感觉到这具身躯想要转身,往那座茅草屋里去。但她还没问清楚秦生离到底要做什么,因此死死对抗着“小翠”,站在原地不动。

    她过于用力,以至于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并很快积攒成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往下滴落,不一会儿就浑身半湿。

    已经漂至河中央的秦生离,见她如此倔强,拧了拧眉,又游回来。上了岸,走到她身前,伸指在她眉心一点“你乖一点。”

    微凉的指尖碰触到眉心,顿时似乎有什么涌入脑中,一下子击溃了叶缈缈积蓄的力气,她感觉到自己点了点头,说了句“好”,而后转动脚尖往回走。

    不她气急,竭力对抗着体内怪异的东西,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落在秦生离眼中,便是“小翠”走了一步,便又停下了。

    他有些无奈,说道“我哄了你那么久,现在换你哄我一下怎么了”

    叶缈缈一惯骄傲,前世落魄时也不曾低头哄过人,何况是此时她不禁想要发出一声冷笑,而她居然也发出来了“呵”

    “真是不听话。”她听到一句,紧接着又失去了意识。

    再回过神来,就见自己来到一间富丽堂皇的殿宇内。打量了几眼,叶缈缈忽然觉得熟悉

    这不是血魔殿掌门所居住的殿宇吗她猛地抬头,就见前方的摆设果然如记忆中一般,廊柱,宝座,花瓶,香炉等,摆设全都一样

    只有宝座上的人不一样,此时上面坐着成年后的秦生离。他倒没有穿血魔殿掌门的那一套服装,而是如同第一次见他那般,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衣,半场胸膛,懒洋洋倚在宝座上“给我跳舞。”

    叶缈缈陡然想起来了她曾经在秦生离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隐隐的威迫,当时觉得有些熟悉,却没想明白就被打断了。

    此刻想来,不就是那片连绵古老的宫殿群落所发出的气息吗

    她心底惊惧戒备,面上却冷笑一声“你做梦”

    “非得我生气,你才肯听话。”秦生离不悦皱眉,只见他指尖一弹,一缕青色气息钻入叶缈缈的体内,叶缈缈顿时发现自己的身躯又不受控制了,竟然舒展腰肢,开始跳起舞来

    她勃然大怒

    因着这怒气太过汹涌,几乎是一瞬间,便冲破了秦生离对她的控制,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而后,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想要跟他较量

    然而,手伸到腰间,却摸了个空。她陡然间想起,孔雀翎鞭已经被他烧毁了

    他两世都烧毁了她的武器

    想到这里,怒气直冲上头,简直要淹没理智转而去摸纳戒,要从中取出法宝,却又摸了个空低头一看,十指空空,上面一只纳戒也没有

    “我的纳戒呢”她问道。

    秦生离没有回答她,只是不满地说道“不听话。”指尖弹出一缕青色气息,顿时将叶缈缈捆住,而后凭空吊了起来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长鞭,是黑色的材质,又长又细,可见抽在人身上会有多疼。

    “这么不听话,要好好教训一番才行。”他这样说着,而后歪了歪头,“当时你是这样说的罢”

    不等叶缈缈回答,他又摇摇头“不管了,大差不离。”

    握着鞭子凌空一甩,便抽在了叶缈缈的身上

    “啪”

    叶缈缈身上仍穿着那件魔族少主规制的衣裳,秦生离这一鞭子抽下,并未抽破,甚至没有对她造成什么损害。

    秦生离很快发现了,嘟囔道“可恶的凡人身躯。”不过,紧接着又笑了,“也好,当时我身上有法宝护体,你也没能将我怎样。”

    “这样才公平。”他顿时间兴奋起来,扬起鞭子,便将叶缈缈从头抽到脚,从前抽到后,“啪啪”的鞭声不绝于耳。

    而叶缈缈在他将她吊起来的一瞬间,整个人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全是怒火

    他竟敢如此折辱她

    她堂堂魔族少主,在战场上百死无悔,但绝不被人如此折辱

    无尽的怒火烧灼着血液,体内似乎有什么噼啪作响,似乎骨头都被烧断了,整具身形狰狞起来。灰色双目此刻也变为了一团黑色,似有无尽魔气在其中涌动,犹如两座旋涡。

    衣裳无风而股,一丝丝黑色魔气自体内溢出,渐渐融断了捆住她的青色火焰,使她自半空中落地。

    右手掌心灼痛,似乎有什么要钻出来一般

    “啊”

    无声清啸自口中发出,她被体内传来的灼痛,以及右手掌心要往外钻的锥痛刺激着,整个人陷入巨大的痛苦,秦生离所对她施加的一切手段,犹如落入海洋中的一滴水,毫无作用

    “这是什么”秦生离试图控制她,未果之后,便收起手段,好奇地歪了歪头,观看起来。

    叶缈缈被右手掌心的疼痛折磨得受不了,左手成爪,掏向右手掌心,要将它撕破

    终于,一截晶莹自右手掌心的灼伤处钻出,明明是破体而出,却奇异得并未流出鲜血

    叶缈缈抓住那截骨头,用力往外拔

    剧烈的痛楚使她浑身发抖,大汗淋漓,浑身湿透,她只觉自己从体内撕扯出了什么,好像这截骨头被撕扯出来,她将会失去大部分力气,变得虚弱不堪

    但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剧烈的疼痛使她神智模糊,抓着那截晶莹骨头,一截截往外扯

    终于,一根尺余长的晶莹骨头被抽出。

    并不是叶缈缈所想的那样,这根骨头抽出来后,她会失去绝大部分力气,变得虚弱。

    在这根骨头被抽出后,她体内的咆哮、灼烧、剧痛等瞬间平静下来。

    她握着这根骨头,仿佛感应到什么,低头看去。骨骼微弯,看着形状,应当是肋骨。

    这是她自己的骨头,不必任何人告诉她,摸到这根骨头的一瞬间,她便无比清楚地知道,这是她前世死后所留下的魔骨。

    悲痛,愤怒,憎恨,仇怨,种种负面情绪汹涌而来,一瞬间将她填满,以至于这根魔骨在她手里渐渐幻成了一柄细长的骨剑,她一字一顿地道“秦、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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