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陆阁满足的眯眯眼,歪头从杀鸽少年手里解放呆毛,一屁股坐在外袍上,捂住肚子躺在上面。
它好喜欢这个果子,和车厘子一模一样,甜甜的。
揉了揉鼓鼓的肚皮,翻身改成趴着,脑袋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偷偷的观察杀鸽少年。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白烨自然知道那只信鸽在看他,不过他现在还有其它事情要做。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山洞附近抬眸看了眼天空,藏在袖中的手攥着某个东西。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待在这里。
掏出信号弹,对准上空,面无表情的拉住那根线。耀眼的红光直冲而去,凝聚成一个晋字。
陆阁受惊的跳起来,飞扑到白烨身上,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往胸口里面钻:“咕....”
差点撞倒的白烨稳住脚下,眉头微皱低头看向胸前的信鸽,脸色苍白的提着它的脖子拿开,喉咙微动声音沙哑:“放开。”
“咕....”
陆阁睁着一双大鸽子眼,水润润的含着层泪光,爪子依依不舍的抓着他的衣襟,声音可怜巴巴带着哽咽。
白烨闭眼深呼吸,想起昏迷的时候是它喂的果子,白着脸任由它拽着衣服不放。转身回到山洞,耐心等着手下的人来找他们。
陆阁怦怦乱跳的心平静下来,看到被它拽的紧巴巴的衣服,尴尬的松开爪子飞到半空,心虚的迅速瞄了他一眼:“咕....”
白烨眸光幽深,只是那眼底蕴含着一抹温和,盘膝坐在外袍上面,对着信鸽招手:“过来。”
陆阁抖了抖呆毛,慢腾腾的飞过去,白烨凤眼眯起,伸手把它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忘了刚才是谁嫌弃的擦手。
黑衣人的效率很快,只在山洞等了一个时辰,那些人就找了过来。
带头的是白麻,看到主子狼狈的模样,从后边人手里接过披风,恭敬的递到主子面前,低头弯腰道:“主子,属下来迟。”
“背后之人是谁。”白烨在小厮的搀扶下起来,披上披风,脸色阴沉的问话。
“是白天。”白麻头低的更低,余光打量主子怀里的信鸽,看主子的眼神,想来主子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白烨眼中闪过猩红,尤其是听到白天两个字,周身气压更加冷冽低沉。
“回吧。”
“是,主子。”
黑衣人来时就换上了小厮的衣服,不用担心身份被其他人发现。白麻上前背对着主子蹲下,白烨知道自己的身体,眉头紧皱最终还是让他背着下山。
山下放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三王爷的。南赧看见从山上下来的人,连忙迎上去,看到小厮身后背着的白烨,抖着声音害怕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白烨听到熟悉的声音,拍了拍白麻的肩膀,让他把他放下。
虚弱的对着南赧笑了笑,脸色苍白的捂唇轻咳:“无碍,三王爷不用担心。”
南赧眼疾手快的扶住脚下虚浮的白烨,小心翼翼的让他先上马车。
陆阁被黑衣人关进笼子里,跟着一起拿进了那个三王爷的马车上。
白烨靠在马车壁上,看到一起送进来的信鸽,打开笼子把它抱在腿上,瘦可见骨的手放在它背上。
南赧吩咐完外边的小厮,掀开帘子进来,见白烨抱着一只信鸽,疑惑的坐在他旁边:“它是?”
“多亏了它,先找到我。”白烨眼中闪过温柔的笑意,伸手摸了摸信鸽的脑袋。
南赧对着那张笑颜如花的脸看呆,视线慢慢移到红艳艳的薄唇,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喉结滚动舌干口燥的。
“是吗,真好...”
陆阁听出话里的异常,仰起下巴看过去,见那个三王爷呆呆的盯着杀鸽少年,震惊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不会吧,三王爷喜欢杀鸽少年?
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用力摇了摇头,三王爷已经低下头,但是那双眼里清清楚楚的透露着对杀鸽少年的感情喜爱。
居然有人喜欢杀鸽少年这种白切黑的?三王爷知道他背后是什么样子的吗?
“它,怎么一直盯着我?”南赧敛去眼中的情感,疑惑的扭头看向身侧的少年。
白烨笑着掰过来信鸽的脑袋:“可能是王爷您长的好看,让它看的入了迷。”
话落突然捂唇剧烈的咳起来,眼尾挂着生理泪水,憋的脸色通红。
南赧着急的倒了杯温水,找到刚才小厮放上来的药葫芦,倒出两颗黑色药丸,递到他嘴边:“快吃药,怎么咳的又厉害了。”
白烨勉强伸手捏住药仰起脖子吞咽,喝了杯温水才慢慢不在咳嗽。
“无碍,回去休息休息就好,我已经习惯了。”低落自嘲的闭上眼,纤细的手指泛着青白,紧紧搂着怀里的信鸽。
南赧心尖酸疼,看着白烨落寞伤神的模样,也跟着难过。要是当初,阿烨没有来朝国多好,这样就不会在路上落下病根。
但是阿烨不来,他们又怎么会相识....
陆阁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撅着屁股从杀鸽少年手里钻出去,飞到笼子里趴着睡觉,他们之间和它又没关系!
在山洞的时候,石头又硬又冷,都没能好好睡觉。蹭了蹭身下的垫子,满足的眯眯眼:“咕~”
白烨眼中闪过寒光,看着空荡荡的双手,撇了眼不安分的信鸽。
马车停在质子府门口,南赧率先下车,掀开帘子扶着白烨下来。
“多谢三王爷。”白烨提着笼子和南赧道谢,看着马车离开,才带着信鸽进府。
神医来乐早就在卧室侯着,就等着给他把脉看看身体如何,病情有没有恶化。
白烨眉头微蹙,绕过他推门进去,把笼子放在桌子上,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脸色阴沉难看:“备衣,沐浴。”
“是,主子。”白麻熟练的找到主子喜欢的月牙白长袍,跟在后面守着浴室的入口。
陆阁以为没有它的事,谁想来了个黑衣人,把它提着离开,一路到了厨房。
“咕——!”
陆阁慌乱的拍打笼子,害怕惊恐的狠狠瞪向黑衣人。他想干什么,要杀鸽吃肉吗!
黑衣人瞧了眼突然发疯的信鸽,疑惑的打开笼子把它拿出来,放进水温刚刚好的盆里,涂上皂角搓干净羽毛。
陆阁瑟瑟发抖,现在吃鸽子还要提前洗干净吗?不过黑衣人的手法好舒服,让鸽忍不住想要睡觉。
但是想到自己危险的情况,抖了抖身上的毛:“咕咕咕!”放开鸽!
黑衣人被溅了一脸,脾气很好的擦干净,继续给信鸽洗澡,用毛巾吸去它身上的水珠,重新放回笼子里离开厨房,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冷风吹过,陆阁清醒过来,想到自己犯蠢,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刚才的时间,它绝对不挣扎好好待在盆子里洗澡。
歉意的看了眼头发湿漉漉的黑衣人,隔着笼子蹭了蹭他的手背:“咕咕咕....”对不起....
黑衣人眼前一亮,开心的摸了摸它的脑袋,主子的鸽子好乖。
卧室。
白烨斜靠在榻上,身后站着位小厮,忙碌的拿着毛巾为他拭发。
“主子。”白麻示意神医上前,轻声提醒双眼微闭的白烨。
白烨轻抬眼皮,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们两个一眼,伸出白皙瘦弱的手腕放在垫子上。神医诶了声,连忙坐在凳子上,给他把脉。
脉相细弱,病情比原来严重许多。
收回手脸色沉重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叹了口气打开药箱重新配药。
白烨闭眼不去看神医的表情,翻身背对着其他人。阳光投在脸上,带来一丝暖意。
“这是新的药方,去取药吧 ”递给黑衣人后,神医跟着一起出去,回炼药室炼制新的药丸,白烨的时间越发短暂了。
房间内只剩下白烨和信鸽,陆阁很早就被黑衣人放到桌子上,见证了大夫给杀鸽少年把脉看病的场景,知道他的病情加重,轻手轻脚的蜷缩在角落,怕吵到杀鸽少年,引来他的注意。
“过来。”榻上的人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看向桌上的白色信鸽,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他现在的心情。
但陆阁还是轻轻扇了扇翅膀,抵开笼子门飞过去,站在榻边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咕....”
白烨伸手把它抱在怀里,盘膝对着窗户,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举起左手盯着手背上的胎记发呆。
陆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奇的眨了眨眼。杀鸽少年手背上的胎记,颜色和血一样,上次它都差点看错,而且这个形状好眼熟。
忍不住伸脖子凑上前仔细观察,不小心用力过猛碰到他手背上,条件反射的猛地缩回来,切切的低着头不敢看杀鸽少年。
白烨从回忆中出来,低头看向信鸽,眸子漆黑幽深。被阳光照耀的它像是在发光,触碰过的手背暖洋洋的。伸手捂住它的脸扯进怀里,起身推门出去,站在阳光下面无表情的对黑衣人说道:“来人。”
“主子。”黑衣人白麻从暗处出来,低着头等着主子吩咐。
“去搬来躺椅。”白烨伸手挡住阳光,单手抱着信鸽走向葡萄架下面。
白麻动作迅速,一手提着椅子,一手拿着厚实的披风,小心翼翼的放在主子旁边。
白烨坐在上面,盖上披风,把信鸽放在肚子上,闭眼晒太阳,阴冷的心泛着一丝温热。
陆阁轻手轻脚的挪了挪位置,舒服的抖了抖身上的羽毛。视线瞄到架子上的葡萄,顿时双眼放光,爪子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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