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魏袭宁忙的团团转,这不大清早就被冬燕从被窝里拽起,睁着一双朦胧睡眼,脑袋还是迷迷糊糊。
“姑娘,前几日的账目还没瞧完,大夫人今儿可是要看账的。”
魏袭宁咬咬牙,不想被荣氏小觑,于是道:“洗漱吧。”
冬燕忙哎了声,伺候魏袭宁梳洗打扮,挑了件鹅黄色长裙,魏袭宁肤色白皙模样娇艳,穿显眼的颜色格外好看。
这一点裳桦长公主也乐意宠着她,但凡有个什么新鲜的花样子,或是得了好料子,都会第一时间拿来做衣裙,为此在钟灵阁有个专门的房间放衣裳。
匆匆梳洗打扮后,赶去了凝芝园陪裳桦长公主用膳,见她来,裳桦长公主心疼的冲她招手。
魏袭宁上前嘟囔喊了句:“母亲~”
“这两日消瘦些了,今儿起让冬燕替你准备补膳。”
魏袭宁似信非信的摸了摸脸颊,还是肉嘟嘟的,哪里瘦了……
长公主府的早膳有人专门伺候,都是挑拣魏袭宁的喜好做的,魏袭宁夹起一只水晶虾饺,鲜甜可口,当着长公主的面前多吃了两个,裳桦长公主一高兴抬手就打赏了厨娘。
吃饱喝足,灌了大半杯茶,裳桦长公主才领着魏袭宁去了魏家,荣氏和魏宛柔早早等着了,正陪着魏老夫人有说有笑。
“袭宁给祖母请安,大伯母,大姐姐。”魏袭宁上前行礼。
魏老夫人笑着摆手:“坐。”
两人落座,丫鬟奉上茶,荣氏立即笑着夸了魏袭宁:“到底是长公主养大的孩子,袭宁聪慧异常,这么短的日子内就看懂了账本,可比宛柔那时聪明多了。”
魏袭宁眼皮一挑,魏宛柔可是荣氏的骄傲,何时见过荣氏抬高自己贬低魏宛柔?
“大伯母谬赞,袭宁哪里比得上大姐姐。”魏袭宁嘴上谦虚几句,荣氏紧接着又夸她数句。
如此反常不由得让魏袭宁多想,转眸看向一侧裳桦长公主,裳桦长公主捧着茶浅饮了小口,悠然一笑,默然不语。
魏老夫人道:“这几日天气不错,开年后也未曾热闹,李将军夫人办了场春日狩猎,这些日子两个姑娘拘谨了,让她们出去松松气儿。”
有魏老夫人开口,裳桦长公主给了几分颜面,未曾反驳,轻轻颌首:“孩子们乐意去,也好散散心。”
这下连荣氏也松了口气。
倏然想起那场狩猎宴,魏袭宁小脸惨白,狩猎宴上她踩了狩猎陷阱,哭着喊着都没人来救,等了大半日又掉下来一名陌生男子,衣衫褴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魏袭宁吓的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回到长公主府,听丫鬟提及,是魏宛柔救了她,还受了伤休养了几个月。
从那往后,裳桦长公主便待魏宛柔不同,魏宛柔也在狩猎场博取了三皇子的青睐。
三皇子的生母是宫里温贵妃,颇为受宠,依照温贵妃的眼光根本看不上魏宛柔,而是有意将娘家侄女许配给三皇子,三皇子孝顺,未曾忤逆温贵妃的意思,允诺给魏宛柔侧妃身份。
魏宛柔在裳桦长公主跟前哭诉过几回,说什么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之类的话,荣氏也是明里暗里的提点绝不让女儿做妾。
无奈之下裳桦长公主只好入宫,也不知和皇帝说了什么,次日一封赐婚圣旨就到了魏家,魏宛柔成了板上钉钉的三皇子妃。
因这事儿,温贵妃恼上了裳桦长公主,私底下没少给皇帝上眼药,一次两次不起作用,次数多了,渐渐让皇帝对裳桦长公主心生芥蒂。
而荣氏因魏宛柔的缘故,腰杆子硬气不少,若是和裳桦长公主对上也并未顾忌对方身份。
再后来楚珩回京,荣氏是第一个和裳桦长公主撕破脸闹掰的,宫里又有个吹枕风的温贵妃,朝堂上还有温家人针对,几人一唱一和直接将裳桦长公主逼入绝境。
此刻魏袭宁望着魏宛柔腮边染上粉红,眉眼处还有几分娇羞,分明是早就把主意打在三皇子身上了,魏袭宁越想心里窝着怒火。
踩着二房往上爬,临了还要将二房踹入深渊,这口气绝对不能容忍!
想嫁给三皇子?
做梦!
魏袭宁深吸口气,冲着魏宛柔扬起笑意:“大姐姐马术并不精湛,若是去了围猎,会不会被吓着?”
“二妹妹不必担心,我只是去凑个热闹,和相熟的姑娘在浅丛玩,也不指望能涉猎博取什么彩头。”魏宛柔掩嘴笑,又道:“咱们府上有二妹妹马术精湛替魏家争脸面就足矣了。”
论骑射,魏袭宁在京城诸多姑娘中拔得头筹,这一身骑射的本事还是皇帝亲自教的。
魏袭宁但笑不语,这就给她戴高帽了?
等着瞧!
一连几日安宁,荣氏见了她也是慈眉善目,魏宛柔待她更是温和有礼,魏袭宁心如明镜也未曾点破。
终于到了涉猎这日,魏袭宁换上一袭绯色骑装,发鬓高高束起,鬓间斜插两支玉簪,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往跟前一站颇有几分英姿飒爽女将军的风姿。
裳桦长公主派了几个会武的跟着她:“什么彩头都不重要,一切以自己的安危为主,不可鲁莽出头。”
“母亲,我记着了。”魏袭宁搂着裳桦长公主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她母亲是最好的母亲,谁若是敢伤害母亲,魏袭宁豁出去性命也要奋力一搏!
“去吧。”
二门处魏宛柔早早就等着了,身穿一件烟青色骑装,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见她来,上前亲密的挽着她手:“二妹妹容颜娇俏,定能冠艳群芳。”
魏袭宁故作娇羞。
两人上了马车,魏宛柔一路细细叮嘱:“上次的误会你莫要往心里去,你是我妹妹,我自然是向着你的,你也知道我不善骑射,我只担心你会一时冲动,不如就跟着我身后吧。”
“好呀。”
魏袭宁一口应了。
魏宛柔语噎,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脸色讪讪,转眼又想着魏袭宁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去了猎场未必能忍得住,这才脸色缓和。
马车一路往郊外飞奔,莫约两个时辰才停下,撩起帘子,已经有数十位姑娘在等候。
人群中最显眼的就是李将军夫人,身穿银色玄衣,非容貌出众,而是那一身肃杀的气势无人能及。
李将军夫人乔装打扮上场杀敌,巾帼不让须眉,嫁了人后在家相夫教子,可每年李将军夫人都会举办一场狩猎宴过足了瘾。
此次来的不仅有京城姑娘,还有几位世家子弟。
这不,魏袭宁一抬头就看见了戚昀,暗暗皱眉,魏宛柔在一旁小声提醒:“刚才世子往这边瞧了好几眼,估摸是有话和你说。”
是着急了吧?
只要魏袭宁不稀罕他明王世子,他明王府随时都有可能被送去封地,依惯例,还没哪个王爷去过富庶封地,日子过得可谓艰难,哪有天子脚下这般富饶舒坦?
魏袭宁只瞄了眼就收回神色,眸色淡淡,并无波澜。
“宁表妹!”
戚昀上前打招呼,面上僵硬微笑,魏袭宁侧目回头疑惑的望着他:“世子有何吩咐?”
“今日狩猎我护你安危,你尽管玩的尽兴,全当是我给你赔罪。”
说这话时戚昀的表情明显是抵触的,完全是被迫无奈才上前和好,魏袭宁嗓子发紧,忘不了戚昀一碗毒药灌喉时的阴狠,夫妻多年情分竟不留半点情面。
“二妹妹,世子有心赔罪你就大度原谅吧,咱们可不能失了风度被人耻笑。”魏宛柔劝。
戚昀望着魏宛柔的神色略有几分好感,点头致谢。
魏袭宁故作一头雾水望着魏宛柔:“我未生气,谈什么原谅,那日明王妃来府上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袭宁!”戚昀见她不给面子,脸色隐隐沉了下来,见四周多人在不好发作,冷声道:“咱们有什么话私底下再说,今日众多人在,你莫要耍小性子。”
瞧瞧,这就不耐烦了。
魏袭宁单手托腮,翘起红唇冷然开口:“耍小性子怎么了,与你明王世子有什么关系?”
“你!”戚昀脸色彻底沉了,甩袖离开。
魏宛柔只当她还在赌气,压低声音劝:“世子那般风光霁月之人,多少姑娘惦记,如今肯拉下脸和你谈和,你又何必固执,难不成你真要嫁给落没的楚家,日后嫁了人出门参见宴会,见了谁都要卑躬屈膝行礼?”
这算是捏住了魏袭宁要面子逞强的软肋,她一向骄傲,极少向谁低头服输,每每魏宛柔拿这一点说事儿,魏袭宁就会厌恶楚家,越发觉得楚家配不上自己。
可现在么。
魏袭宁望了眼魏宛柔,眸中极快的划过一抹厉色:“明王世子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楚家再不好,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轮的着你在这说三道四?”
魏宛柔被指责的小脸涨红,紧紧攥着拳,忍了几次努力扬起笑:“罢了,你就是这个倔脾气我不与你计较,今日人多你跟紧我。”
魏袭宁往那一站,时不时有人上来打招呼,偶尔还有几个同魏宛柔要好的上来说话,魏宛柔笑着推辞表示今儿要照看妹妹,婉拒了和其他姑娘一同狩猎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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