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凌为人, 出生也许比不上白桦。但他的行事风格,多多少少带了点反社会人格。在他的眼中,所有人都可以被用来换取利益,包括他自己。
彼时, 一直保护女儿的两位老人早已离世, 白桦自己一人守着庞大的家产。而她, 自然不是陆海凌的对手。
白家被吞并,不过那块被陆海凌看上的地还在白桦手中。因极力反对将土地上的养老院、公园推平建造房子, 白桦和陆海凌几乎是在天天吵架。
如果是其他地块,陆海凌可能不会有这么大的欲望。
可白家手上的这块地,只要这么做, 能够让他的资产翻三番。
妻子死亡, 她手中的财产自然由陆海凌这位做丈夫的继承。
明知妻子对自己的感情之深,为了不脏了自己的手, 陆海凌将私生子陆清远接回家中, 并要求妻子抚养。
这样的行为自然刺激了白桦, 让她本就不堪的身体更加脆弱。
陆清远自知他是一个婚姻之外的产物,于是并不在白桦面前出现,即使是必要的场合, 也会展露出乖巧,不让白桦在社交场所难堪。
少年的成熟给了白桦喘息的空间。
孩子是无罪的。
白桦慢慢接纳了陆清远,而陆清远投桃报李,在白桦看不见的地方,作为另一把, 保护着陆清彦。
见妻子的心情似乎并未收到影响, 陆海凌下了一剂猛药。
陆清远是个谦逊的孩子, 可他的母亲不是。
他的母亲重欲爱财, 哪怕是他的出生,都是为了留住陆海凌的一种手段。毕竟陆海凌一出手就是一张银行卡,比没钱却还想睡觉的男人,大方得多。
陆海凌不需要做什么,只让人给他的母亲透了一句话。
“你也不想让清远一直做私生子吧。”
昔日,那个引得无数男人跪倒在石榴裙下的女人,早就被平常琐事磨掉了艳丽。没有金钱的堆积,再好看的女人,也会在谋生中变成黄脸婆。
她拿出了柜子中以往的裙子,努力将自己挤了进去。坐在镜子前,女人整理着自己的卷发,在街边便宜的理发店烫染的头发看起来有些脸颊,她洗净了脸,化了妆,将自己收拾完全后,镜子中的样子,才隐隐约约有了过去的风采。
白桦哪怕身体不适,也会定时参加每周五晚上的太太们的晚宴。
那天晚上,一如往常。
裹着毛茸茸的兔毛围巾,白桦拿着手包,走进了酒店。
可女人的出现,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就羸弱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连番的摧残,女人大闹社交场所,直接让白桦成为了圈子里的笑柄。
陆海凌得手了。
他的妻子,不用他亲自动手,就在冰冷的病床上永远闭上了眼睛。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卿予感觉自己的肩头带着些许湿润。她没有去看陆清彦,反而就那样让自己作为对方的依靠,手掌轻轻拍打在男人的后背,给予对方力量。
“回去后,我们拿着结婚证,去妈妈和大哥那里吧,跟他们说说,你结婚了。”苏卿予轻声道。
一直以来,陆清彦都是个成熟的男人,很少流露被压在心底里的想法。
“刚才有个虫子飞到我的眼睛里了,怪不舒服的。”陆清彦说。
苏卿予没有揭穿他的谎言。
“嗯,没关系,需要我给你吹一吹吗”说到这句话时,苏卿予突然道,“到时候,你也要跟我回去,让我父母见见你。”
“好,我会向他们发誓,我将永远爱着、照顾着、保护着他们的女儿的。”
两人躺在一起,陆清彦将苏卿予的手签起,放在自己的胸膛,感受着心跳。
“这里,一直在跳动。”
“亦如我对你的爱。”
第二天,苏卿予在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陆清彦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是早就从阳台溜走了。
昨天晚上,他们在海边躺了很久,苏卿予困得睁不开眼。最后还是在陆清彦的帮助下,才回到房间。
“卿卿,你还睡今天到底是你结婚还是我结婚啊为什么我一个伴娘比你着急多了”李笙到了时间,一把推开苏卿予的房门。将还在床上揉着眼睛的苏卿予推搡下床,风风火火的对外面等候的造型师化妆室喊道,“你们先等一会,我让她去洗个澡。”
姥姥早早起来,现在先坐在化妆镜前,由化妆室准备妆发。
老太太一头银发盘在脑后,穿了一件红色的旗袍,玉镯子金耳环珍珠链子,再加上一双小羊皮皮鞋,让她也变成了一个富太太。
“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和陆清彦鬼混去了”李笙手中拿着浴巾,给苏卿予递了过去。
“没。”苏卿予打了个哈欠。
“那你这么困婚前恐惧一晚上睡不着”李笙还没换伴娘服,穿着自己的私服,头发松散在身后,看起来也是清洗过后的模样。
“哪儿那么多需要想的,昨天睡得晚而已。”苏卿予从浴室中出来,擦拭着头发,她穿着睡裙走出卧室。
外面,已经有负责拍摄的女摄影师抱着相机开始记录这一幕幕。
造型师打理头发,化妆师负责妆面。
苏卿予坐在那里,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周周此时在房间里打打下手,她拿着苏卿予的婚鞋,询问道“我应该把鞋藏在哪里”
苏卿予其实没什么想法,但李笙主意多,她刚刚换了伴娘服,蓬松的裙摆刚好是藏鞋的好地方。
“我这里藏一只,另一只放姥姥那里。”说完后,李笙直接掀开了裙子,露出了她的运动短裤。
“你其实早就想这么做吧”苏卿予一言难尽。
李笙耸耸肩,“我总不能让陆清彦这么容易就娶了你。”
造型师化妆师提着箱子先行离开,留了一个负责跟妆的化妆师。周周和肖华作为“娘家人”,先一步来到了房间里。
“你说说,人家结个婚,都是一堆人抵在门口收份子,到了你这里,老的老,小的小,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要帮你堵门。”肖华今天骚气十足,穿着一件镭射紫色的衬衫,完全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如果不是你实在是老的掉牙,我还打算建议你去当伴郎。”苏卿予此时光着脚坐在床上,手中端着姥姥煮的粥,先填饱肚子。
因为是在酒店,他们的结婚步骤删减了几个步骤。
按照姥姥那边的风俗,苏卿予应该穿着秀禾服坐在家中的床上,等陆清彦迎亲。然后坐上婚车,前往两人的婚房,在那里换上婚纱,再前往酒店。
可他们现在就在酒店,又是在国外,苏卿予又并不想来回换衣服。
于是,步骤变成了,穿着婚纱坐在酒店的床上,等待陆清彦迎亲。
宽大的床上,被周周撒了一堆玫瑰花瓣。
但谁都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陆清彦才在这里睡下。
苏卿予吃的差不多了,将手中的粥递还给姥姥,化妆师立马上前为她补了补唇妆。
此时,周周从外面冲了回来,一把将房门紧紧锁住。
“怎么他们来了”肖华端着茶杯,说罢就要起身做准备。
“嗯,往这里走了。”周周眼睛一转,凑了过去,“肖华哥,一会要几个红包再开门啊”
肖华挑眉,“几个红包陆总结婚,你作为娘家人,不应该问陆清彦在京市要套小公寓吗”
还没等肖华说完,门里面的苏卿予就来了一句,“肖华,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也问你要一套公寓。”
“瞧瞧,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向着老公了。”肖华笑出了声,对周周招招手,“听着,我俩一老一小,他们粗鲁,我们大不了两腿一蹬,躺在地上直哆嗦。”
周周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外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响,跟随陆清彦迎亲的队伍看来是到了套房门口。
突然间,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得苏卿予突然顿了顿。
门外,陆清彦已经开始要求他们开门了。
但肖华这个老狐狸,周周这个被调教出来的小狐狸,两只狐狸堵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让门外的人也没辙。
伴随着这些吵闹声,苏卿予意识到。
自己,好像要结婚了。
昨天晚上,陆清彦提出的“婚前恐惧症”这个词语浮上心头。可苏卿予却并不觉得有多么恐惧,相反,她期待着,她期待着自己的婚姻生活。
“真不开门”门外,陆清彦连塞十几个红包。
但随着李笙的加入,这扇门还是宛如铜墙铁壁。
门外,跟随陆清彦一到来的,都是他玩的较好的朋友。其中几人知道秦望在追李笙,于是将目光投射过去,“秦望,你这家风不正啊。”
结果秦望直接翻了个白眼,“家风放屁的家风,老子家里老婆最大,她说的话就是家风。”
说这句话的时候,秦望还特意放大了声音,为的就是让门里的李笙听到。
“不要脸。”李笙啐了一口,但眉眼间倒是没看出厌烦的情绪。
“秦望,你就这么当伴郎的”陆清彦瞥了一眼秦望。
“他们堵在门口,我们总不能把门卸了吧”秦望回头看了一眼,陆清彦玩的好的,肯定也和他是同年龄段的。三十多岁的年级,大多结了婚开始发福,陆清彦那样才是少数。让一群中老年男性卸门,陆清彦未免太高估他们了。
“你在这里继续喊,我带几个人走其他路。”陆清彦低声在秦望耳边说道。
“你还有其他路”秦望疑惑。
陆清彦笑笑,“我昨天踩了点。”
说罢,陆清彦叫了几个有健身习惯的朋友,悄悄绕到了房间后面的沙滩上。
这边,李笙还奇怪,怎么外面只有秦望这个人喊来喊去的,但紧接着,卧室里传来的一声尖叫,让她知道他们上当了。
“陆清彦从后面冲进来了”
堵在门口的三人一听,直接往卧室跑。
这刚好给了外面的秦望可乘之机,拿着从酒店服务人员那边找来的备用钥匙,他们打开了房门。
就这样,腹背受敌,陆清彦闯了进来。
“原来你昨天晚上是为了这件事才过来的。”苏卿予坐在床上,看着陆清彦熟练地打开窗户,抬腿迈了进来,眼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玩味。
“兵不厌诈。”陆清彦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将目光落在了苏卿予身上。
他从未见过苏卿予穿婚纱的样子。
但今天,他见到了。
苏卿予非常喜爱穿细吊带裙,她的胸型很好看,有时候为了方便,甚至只贴乳贴,然后在外面罩一条细吊带裙。细细的带子搭在肩膀上,配上她些许丰腴的身体,让苏卿予又纯又欲,有种说不清的迷人感。
而此时此刻,她身上的这条裙子的上半身就是这样的设计。
细吊带,但在收腰的地方做了处理,加了复古设计,宽大的裙摆,即使苏卿予是坐在床上的,都能让她的腰看起来不盈一握。
“你还真有办法。”李笙站在卧室门口,直接说,“但鞋呢,你总不能让新娘光着脚出去吧。”
在其他地方,新郎进门后还会遭到各种“折磨”,光脚踩指压板,用脸破保鲜膜。但在场所有人都不能想象陆清彦做这些事的样子,或者说,这群人中也没有一个敢让陆清彦做这些事。
于是,就像是大家集体失忆一般,这项流程被他们抛之脑后。
发动自己的亲友团,陆清彦他们开始在屋子里找鞋。
可铺天盖地找了一圈,秦望甚至都摸到卫生间掀马桶盖了。
“怎么口渴了想喝水”李笙瞅了一眼,略带嘲讽地说道。
秦望早就被李笙骂习惯了,甚至一天没在李笙这里找几句话,他浑身都不得劲,“是啊,口渴了也没有人暖暖我。”
“恶心。”李笙转身回到了卧室,不理秦望。
找了五分钟,屋子里姥姥笑的纯良。甚至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直说“诶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呢”
苏卿予就坐在床上,看着陆清彦的傻样,笑的直不起腰。
“鞋藏哪里了”好歹也是自己的兄弟,秦望决定该自己出马了。他拽了拽李笙的裙摆,低声在对方耳边问道。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热气顺着脖颈直往上窜。李笙打了一个颤儿,故作镇定的模样,“我哪里知道。”
可秦望摸清了李笙,对方这模样,肯定有鬼。
他的目光从上大小扫了一圈李笙的衣服,在前方大家热热闹闹找鞋的时候,他们二人找了个角落反而像是在“谈情说爱”。
“他们把整个房间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鞋,但有个地方似乎没有找。”秦望在李笙耳边轻声道。
李笙不为所动,“那你去找呗。”
“你说的”说完,秦望的手就搭在了李笙的腰间。
两人自从那次意外后,因为身体的合拍,确实又发生了几次关系。
秦望知道李笙腰间有痒痒肉,他一捏,李笙浑身一片酥麻。
“藏裙子里了”
李笙微微一怔,“没有。”
可秦望哪能没看出李笙的慌张,他单手拉着李笙,向后退了一步,快速将她带入了洗漱间。
终于,陆清彦这边的人在姥姥那里找到了鞋子。老人家将鞋子放到了洗碗柜下面的空挡里,如果不是她有所提示,恐怕这找一天也找不到。
紧接着,秦望将另一只鞋扔到了陆清彦怀里。
陆清彦面带疑惑,可当他看到站在秦望不远处满脸通红的李笙时,大概明白了什么。
手捧一双婚鞋,陆清彦单膝跪地,“愿意和我走吗”
苏卿予没有说话,但她的脚从裙摆中伸了出来。
像是为灰姑娘穿上高跟鞋的王子。
陆清彦为苏卿予穿上两只鞋,然后一把将苏卿予从床上抱了起来。
“走吧,去教堂。”
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陆清彦的一位朋友不禁感叹,“老陆这身体可以啊。”
旁边的损友笑着说“要不然怎么娶了苏卿予呢,这种又漂亮又厉害的老婆放在身边,你再不好好保养,没过几年和老婆出去,就怕被当成父亲带着女儿。”
苏卿予的裙摆很大,加上自己的体重对陆清彦来说,可能算是不小的分量。
在走到半路上的时候,苏卿予双臂环绕着陆清彦的脖颈,然后道“要不放下来让我自己走吧。”
但陆清彦就是不撒手,“等到了教堂再给你放下来。”
苏卿予想了想,推断出应该是刚才那些人的话让陆清彦听到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身强力壮,他选择了这种方式。
“你这个逞能,跟小孩子一样。”苏卿予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为了陆清彦的男性脸面,尽量让自己的姿势更适合陆清彦的拥抱。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到了教堂。
陆清彦放下苏卿予后,说道“我在教堂内等你。”
苏卿予指着他脑门上的汗珠叹了口气,“陆叔叔,辛苦了。”
陆清彦瞪着眼睛,看了一圈,避免破坏妆容,最后只在苏卿予的手背上吻了吻。
“小两口还真是一刻也离不了对方啊。”远处,王尔升走了过来。
苏卿予没有父亲,没有人能够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陆清彦手中。
王尔升作为苏卿予的长辈兼好友,更是为苏卿予带来第一座金百合奖影后奖杯的导演,他的存在,对苏卿予来说意义非凡。于是,王尔升揽了这个担子。
门内,宾客早就就位,李笙将新鲜的捧花放到苏卿予手中。然后他们一行人也从侧门进入教堂,找了地方坐下。
姥姥则是坐在了第一排,独一无二的位置。
教堂建立在沙滩之上,本质上只是一个景点而非真正的教堂,甚至里面的神父,也是陆清彦从国内某教堂特意请来的。
苏卿予和陆清彦两人都是非教徒,可在教堂举办一场婚礼,是苏卿予小时候的梦想之一。
陆清彦在今天,满足了她的梦想。
当教堂的门从内被打开的时候,所有宾客将目光投射到苏卿予的身上。
在那里,一身婚纱的苏卿予头戴钻石王冠,洁白的头纱同裙摆一样,长度及地。
每个人对美的定义各有各的不同,但在看到苏卿予的时候,恐怕没有人会说她是不美的。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教堂中,更是照到了苏卿予身上。
此时此刻,她就像被光芒包裹一般,站在那里宛若闪闪发光。
挽着王尔升的手腕,苏卿予一步一步地走向陆清彦。打扮可爱的花童为站在后面给苏卿予撒着花瓣,坐落在长廊两边的客人们眼中带着祝福。
苏卿予圈内的朋友、陆清彦的朋友,今天来到这里前来观礼的客人们其实算不上多,但每个都是夫妻双方的好友。
曾经被苏卿予拜托照顾姥姥的高中同学也在场,她眼中含泪,低下头找了纸巾擦拭着眼泪。
一步,一步。
陆清彦在想这条长廊为什么这么长。
当苏卿予终于走到他能伸手触及到的位置时,王尔升笑笑“我将卿卿交给你了。”
他没有说其他的话语,因为他知道,他兼不成苏卿予的父亲。
两手相触,陆清彦牵起苏卿予的手。
在夫妻二人走向神父的时候,苏卿予小声说“你哭了。”
陆清彦否认,“没有。”
“但你的眼眶红了。”
“”陆清彦顿了顿,最后干脆大方承认,“嗯,我哭了。”
“我在想,我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娶到这样一位姑娘。”
台上,神父在确定二人准备好后,开始主持婚礼。在结束了一长段开场白后,他开始了最为重要的步骤询问真心。
“陆清彦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苏卿予小姐为妻,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陆清彦说道“我愿意。”
“苏卿予小姐,你是否愿意嫁陆清彦先生为妻,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苏卿予看着眼前的陆清彦,嘴角含笑,同样没有犹豫。
“我愿意。”
“你们可以交换信物了。”
然后,李笙捧着装着戒指盒的盘子上来了。
果然如陆清彦所说,是两个普通的铂金戒指,但苏卿予看了一眼,发现戒指内圈刻着几个字。
陆清彦牵起苏卿予的手,为她戴上了戒指,明明已经做过一次这种动作,可再次做的时候,他的内心依旧喜悦到极致。
牵起的两双手,无名指上的两枚戒指。
当彼此交换完戒指后,神父看向众人,“有谁要反对这两位新人的结合吗”
大家没人说话。
而坐在第一排的姥姥早已泣不成声,她捏着手帕,不停的擦着眼角的泪。
作为老一辈的人,只有办了酒席,才是真正的结婚。
苏卿予悄悄去领证的时候,姥姥还没有感觉,可等苏卿予举行了结婚典礼,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孙女出嫁了。
“那么,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神父送上了最后一句话,“让我们一起祝福这对新人。”
陆清彦伸手将苏卿予揽在怀中,轻轻的吻落下,在教堂二楼等待许久的工作人员开始抛洒玫瑰花瓣。
漫天花雨从天而降。
站在不远处的摄影师按动快门,将这一幕拍下。
高倍镜头的单反相机将这两人的表情清晰的留下。
他们十指紧扣,在花雨的海洋中,幸福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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