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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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弈下楼时遇到苏漾,苏漾见龙弈急匆匆的,顺口问了一句:“龙局你去哪儿?”

    “出任务。”龙弈敷衍。

    出任务?一个人去吗?

    苏漾顿时警觉起来,悄悄跟了出去。

    苏漾刚鬼鬼祟祟来到门口,就看到龙弈的黑色越野车开了出去,苏漾匆忙跳上他的粉色小s.mart,发动了车子踩了油门却发现走不了。

    有人敲了敲他的窗子,苏漾降下车窗,穿着蓝灰色制服的人往后面指了指,“你想干嘛?你是想飞吗?”

    苏漾下车就看到自己车的后轱辘被人用链子锁给锁住了。

    苏漾头上的红发瞬间炸了起来,竟然锁他车?这龙弈肯定是去见小白脸了。

    去见小白脸的龙弈开车到了沈秋辞发的位置那里,车子往路边靠的时候,龙弈已经瞅见了站在路边吃冰激凌的两人。

    那冰激凌很高,远看要比沈秋辞素净的脸还长上一截,何涟吃冰激凌大口咬着,一口下去瞬间少了一半,而沈秋辞吃起东西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的满足了,嘴角还带上一丝浅笑。

    龙弈停下车,下车前按了一下喇叭。

    听到喇叭声,沈秋辞转头,脸上的笑还未退散。

    龙弈看到那张笑脸,脑中突然嗡的一声,整个人一阵眩晕。

    龙弈暗叫一声不好,这是要犯病了。

    突如其来的刺骨凉意让他浑身一僵,丝丝凉气像是从骨头缝子里渗出来四散开来,连牙齿都打起了冷颤。

    “我想吃糖葫芦。”

    “不行。”

    “就吃一串。”

    “不行。”

    “怎么,咱家连买一串糖葫芦的铜板都没有了吗?”

    ……

    龙弈扶着车门,想要全力抵抗身体上的冰冷,但是脑瓜子里却来来回回响着:“糖葫芦,糖葫芦,糖葫芦,糖葫芦……”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龙弈咬牙,颤抖着手去摸口袋里的口服液,但可能是很长时间没发作过了,这次的冷意来势凶猛,龙弈手伸了几次都没能摸到口袋里的口服液。

    糖葫芦,糖葫芦,龙弈暗骂一句,去你大爷的糖葫芦。

    沈秋辞见龙弈半天没过来,而是一直撑着车门身体还蜷缩弓起,似乎有些不妥,于是便与何涟一起走了过去。

    何涟小声道:“龙局怎么了?”

    何涟说着想要抬手去触碰龙弈,却被沈秋辞按住了胳膊。

    对于妖类而言,在遇到超出控制的事情时常常会有本能的自保反应,尤其是龙弈这种本身应该很强的妖,他怕何涟冒冒失失会受到伤害,毕竟他只是个人类。

    龙弈撑着车门浑身发抖,沈秋辞甚至看到他脸上慢慢浮现的冰渣,像是整个人要慢慢冻上一样。

    沈秋辞皱了一下眉头,觉得龙弈可能有病。

    沈秋辞试探着抬手拍了一下龙弈,“龙局,你没事儿吧?”

    这一瞬间,一股暖流顺着龙弈的肩膀处缓缓流入,消融了体内的寒意与冰冷,像是光着脚踩在云朵上,柔和的,充满暖意的,拂去了一切世间杂物,整个身体都慢慢舒展开来。

    龙弈很久没有试过如此暖和了。

    龙弈睁开眼睛时正好看到对面人的脸。

    沈秋辞脸色有些苍白,满脸冷汗,薄唇紧紧抿着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四目相对,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龙弈视线自沈秋辞脸上缓缓来到自己的肩膀处,那里是沈秋辞白皙细长且很好看的手。

    此时这双手微微蜷起,手指因为用力而曲起。

    龙弈张了张嘴,喉咙处融化的冰水顺着咽喉流入胃里,冻的他一哆嗦。

    龙弈清了清嗓子,开口第一句:“你吃糖葫芦吗?”

    “什么?”龙弈声音含糊不清,沈秋辞没听明白,他想将手从龙弈肩膀上拿下来,用了半天劲却未果。

    龙弈说出口后就觉得自己魔怔了,晃了晃脑袋,伸手拍了拍沈秋辞的手,相互触碰的两只手都很冰冷。

    沈秋辞觉得手上一松,终于脱离了那个像冰窟窿一样的身体。

    “龙局,你没事儿吧?”刚才的事情发生不过一瞬,何涟没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妥,只觉得是沈秋辞拍了一下龙弈让他回了神。

    “没事儿。”龙弈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秋辞。

    沈秋辞淡淡撇开了眼睛。

    只有龙弈和沈秋辞知道刚刚沈秋辞动用了法术,而且是当着妖管局局长的面用的,但是妖管局对于法力的监控却没有丝毫异常。

    也就是说沈秋辞的修为已经高到了可以躲避妖管局的监控。

    这让龙弈对于沈秋辞这个可可爱爱小猫猫的原身产生了怀疑。

    沈秋辞着实很冤枉,他是被迫的,他一碰到龙弈,身体里的灵力就像是泄洪一样源源不断往龙弈身体里流淌,别无他法之下他只能自保想要用法术阻止,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如果不是龙弈及时睁开眼睛,沈秋辞觉得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现在怀疑这位妖管局局长其实暗中修习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法术,能够吸收妖怪的灵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妖类将会遇到一个浩劫。

    两人各怀心思,不动声色。

    何涟挠挠头:“龙局,您怎么来了?”何涟一直以为沈秋辞是给花容发的位置,毕竟两组走之前说好了,等双方调查结束之后是要碰个头的。

    龙弈活动了一下刚才冻僵的手脚,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盛着褐色液体的口服液喝了后才道:“我来看看那个朱慧。”

    何涟一拍手,“龙局你这次来的简直是太及时了,我觉得这个朱慧很有问题……”

    “到那里坐下慢慢说。”龙弈打断何涟的话,指了指对面的咖啡厅。

    他现在浑身轻盈充满力量,但是沈秋辞怕是就难受多了。

    “好啊。”何涟转身去扯沈秋辞的胳膊,碰到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后,打了个寒颤,“辞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凉?你病了?”

    沈秋辞双臂环胸,脸色发白,“我……冷。”说话时牙齿还有些打颤。

    何涟看了看正午的大日头,纳闷:“这大夏天的,你冷?不会是发烧了吧?但是发烧也应该是滚烫的啊?你怎么还能冷啊?”

    龙弈打开车门,从后车座上拿过自己的制服外套递给沈秋辞。

    沈秋辞也没推脱,接过衣服裹在了身上,觉得稍微好了一些。

    铁灰色的制服外套很大,沈秋辞穿上后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衣摆都快到膝盖了。

    明明他也没比龙弈矮多少,沈秋辞默默打量了一下龙弈,是龙弈骨架太大的事儿。

    衣服上带着龙弈的气息,沈秋辞竟然没觉得有何不妥,还有一些熟悉感。

    沈秋辞默默将脖子还有手都缩进了衣服里,他对龙弈有熟悉的感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想不起来也没办法。

    三人来到对面的咖啡厅,从这里正好能看到朱慧所在的公司。

    龙弈到前台那里要了两杯热水,沈秋辞一口气将这两杯滚烫的热水喝下去后才觉得身上的冷意慢慢退散。

    他的冷只是流于表面的,像是冬天突然往后脖颈里扔了个雪球那样,突如其来的冷,暖和了就好了,但是龙弈的不同,那是从骨子里泛起来的。

    为什么会这样,是受过伤还是修习了什么法术,沈秋辞刚才与龙弈接触时间太短,无法判断。

    趁何涟去洗手间,龙弈问沈秋辞,“好些了吗?”

    沈秋辞点点头,喝了热水后身体暖和了不少。

    沈秋辞的手从衣袖里钻了出来,过于长的衣袖堆叠在手腕处,龙弈见状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觉得那袖子碍眼的很。

    本能动作快于脑子,龙弈伸手到沈秋辞手腕处,动作迅速的将衣袖翻折上去,露出了沈秋辞白皙的小臂。

    动作熟练的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几秒钟后,龙弈与沈秋辞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龙弈的动作未免有些亲密,沈秋辞觉得不妥,但不知为何又觉得理所应当。

    “……谢谢。”半晌,沈秋辞吐出两个字来。

    龙弈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没说话。

    沈秋辞将另一只袖子随便挽了挽,左边的衣袖折叠整齐,右边的衣袖宛若车祸现场,龙弈看到后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左手按住右手警告自己一定要控制住,不要随便帮别人挽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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