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确实比李家离国子监近, 坐马车两刻钟便能到。
到了新家,得知许舒妤正在房里,温续文心绪有些复杂, 不知为何,越接近这里,他的心跳得越快。
半年没见, 也不知道他的小娘子现在怎么样了。
心里想着许舒妤现在的样子,脚步不自觉加快, 走进正院,正好碰到端着水盆的秀儿, 见其气沉丹田, 温续文连忙摆手, 打断她的狮吼功。
秀儿识趣地闭上嘴,远离房间,给温续文和许舒妤两人腾地方。
走到房间门口, 温续文顿住脚步,脸上带了几分苦恼,见了面, 他该说什么呢。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未免有些落于俗套,他们可是夫妻。
我想你了
是不是太肉麻了些。
刚才来的路上,他脑子乱糟糟的,都没功夫想要说什么。
温续文眉头紧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就是有些无措,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秀儿, 水怎么还没”
许舒妤说着话走出来, 正好看到温续文皱着眉头站在门外。
温续文没来之前,许舒妤正在和秀儿收拾房间,见秀儿去打水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她本想看看怎么了,却不想恰好看着一脸纠结的温续文。
许舒妤不由得心脏停跳了半拍,愣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
温续文却是笑了,一样的不施粉黛,一样的素色衣裙,就连愣住的可爱模样也是一样的。
他的小娘子,没有变化。
温续文抬脚走进去,张开双手,笑道“娘子,多日不见,要不要抱抱相公”
许舒妤听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上前一步,靠进温续文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嗅着那熟悉的清冽气息,多日来不安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温续文紧紧抱着许舒妤,感受着怀中的温热和柔软,心脏的跳动越发地加快,半年没见,他似乎比他以为的更加想她。
两人抱了好长一会儿才分开,温续文的左手依旧揽着许舒妤的腰肢,右手抬起抚摸她的脸颊,眼神柔和,“有没有想我”
许舒妤的目光从不曾离开温续文,听言,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下一刻,她的耳垂便变得通红。
温续文早就知道许舒妤害羞的时候,会先红耳垂。
心里一阵愉悦,看着近在咫尺的可人儿,以及那娇艳红嫩的嘴唇,喉咙一动,温续文缓缓低下头。
许舒妤注意到他的动作,心里没有半点排斥,出于女子的矜持没办法主动,却是在温续文靠近她时,闭上那双灵秀清澈的眼睛。
下一刻,双唇相贴,两人皆是一颤,仿佛有电流从两人的身体中流过。
感受到那从未有过的柔软,温续文第一次生出一丝贪婪,他想要的再多些,再多些
本来只是打算蜻蜓点水,现在他却舍不得放开,微微张开嘴唇,轻柔地舔弄朱唇,舌尖触碰到她的牙关,他倒是不奢望扣开牙关,就这般在门外徘徊。
许舒妤睫毛轻颤,脸色变得红润,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本能地禁闭牙关,不让某个贪心不足的人得逞。
两人都是新手,经验不足,不过一会儿,便觉得呼吸不畅。
温续文哪怕再不舍,还是放开了许舒妤,只是心中的旖旎还未消失,待恢复呼吸,他又再次咬住面前的红唇。
女子更加感性,许舒妤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他,便这般由着他。
如此来回几次,许舒妤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想着许舒静应该快回来了,这才脸色通红地推开温续文,眼中波光流转,带着丝丝媚意看着他,声音绵软甜腻,“相公”
温续文低头吻吻她的嘴唇,嗓音略微有些沙哑,“怎么了”
许舒妤垂下眼帘,靠在他怀里,“静儿快回来了。”
温续文听言,眉头微皱,小姨子这个电灯泡越来越亮了,略带不满道“娘子,小妹已经及笄,再和姐姐姐夫住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合适,要不我们在附近再给她买一处宅子”
许舒妤眼中泛起水光,轻咬嘴唇,哪里不知道温续文在想什么,有些羞涩,低声道“静儿胆小,让她一人住她不敢的何况,何况静儿住在偏院,并不,并不会”影响到他们。
许舒妤的羞意已经溢出来了,根本说不出剩下的话。
温续文明白许舒妤未尽之意,嘿嘿一笑,凑到她耳边,故意吹了口气,暧昧道“那娘子可要约束好小妹,莫要让她像以前那般乱闯,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难免有损我们作为姐姐姐夫的威严,是不是”
许舒妤闻言,身子又软了几分,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半年没见,这人更坏了,总是撩拨她。
虽有些羞恼,可还是甜蜜多一些,语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娇意,“相公莫要胡说。”
温续文的眼睛却是愣愣看着眼前小巧红润的耳垂,下意识凑过去轻咬一下。
“嗯”
许舒妤身体蓦然颤动,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
温续文眼睛一亮,见她这样,突然明白了什么,眼底染上几分笑意。
“二小姐,您回来啦。”
“秀儿,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吓到我了。”
估计实在是怕被许舒静看到,许舒妤本来绵软的娇躯恢复了几分力气,用力推开温续文,身体微晃地走进内间。
走之前,用力瞪了温续文一眼,显然是在责怪他不顾及时间。
只是那柔中带媚的眼神,着实没什么威胁,反而让温续文更加口干舌燥,喉咙滚动几下。
待许舒静进来时,便看到温续文一个人坐着喝茶,她左右看看,疑惑道“姐夫,姐姐呢”
温续文对于打断自己好事的许舒静正不满呢,没好气道“在内间收拾呢。”
要不是她,他至于在这里喝茶消火
许舒静却是纳闷,“姐夫你怎么了”
温续文倒是想说实话,可真说了,许舒妤估计就得羞得不敢露面了,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道“姐夫好不容易休沐,小妹竟然没在家里迎接,你做什么去了”
嗯,倒打一耙莫过于此,天知道,温续文多希望许舒静别回来了。
许舒静闻言,没有怀疑,坐过去坐下,挤眉弄眼道“姐夫你可别不识好人心,我这不是想着你和姐姐半年没见,特意躲出去,给你们腾地吗”
温续文挑眉,“小妹会这般好心”她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许舒静见此,一阵气恼,“你别那啥眼看人低,我很懂事的。”
虽然是经过了李氏提点,但那也是她懂事。
“懂事你见哪个懂事的妹妹,会不经通报,跑来姐姐和姐夫的房间的”
许舒静瞬间哑火,自知理亏,辩解道“你不是和姐姐没什么嘛。”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温续文一脸笑眯眯,“所以,懂事的小妹,以后要记住哦。”
“知道啦。”
许舒妤回得有气无力,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差点吐出去,再看看温续文已经喝了一杯,惊讶道“姐夫,这茶已经凉了,你怎么还喝”
温续文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他现在火气大,就需要喝凉茶。
许舒妤此时正好出来,听到许舒静的话,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隐隐有上升的趋势,她不敢看温续文,走到许舒静身边坐下,温声道“静儿今日可有收获”
许舒静并不是单纯地给温续文两人腾地方,她主要是去看店铺,看看哪里适合开书局。
许舒静摇摇头,“盛京太大了,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不过说来也巧,我今天又碰到那个冰块了。”
“冰块”许舒妤一脸疑惑。
“就是去年中秋节,我们在兴元府遇到的那个特别拽的男子。”
时间有些久远,经许舒静提醒,许舒妤才想起来,蹙眉道“静儿不得无礼,人家好歹救了你,怎么胡乱称呼。”
温续文却是不意外,“那位佟公子本就是盛京人,小妹遇到他很正常。”
许舒静听言,好奇道“姐夫你知道他是谁了”
当初赌局一事,许舒妤姐妹只知道他赢了十万两,并不知道是和佟公子赌。
这里面的事有些复杂,温续文不打算细说,摇摇头,“只是之后又见过他一次,知道他姓佟,别的一无所知。”
许舒静若有所思,“看他那么目中无人,身份肯定不一般,盛京有哪个佟姓权贵吗”
“佟姓权贵”温续文想了想,“就我知道的,当今三皇子的母族正是佟姓。”
等等
温续文瞳孔微缩。
佟姓,冷漠寡言,俊美面容。
莫非,那佟公子就是男主燕王
他从一开始就把佟公子定为吴王的人,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层。
温续文眼神复杂地看了许舒静一眼,这就是男女主之间的缘分他来了盛京这么久,都没见过燕王,许舒静不过来了几日,两人就碰到了。
之前,许士政升任兴元府通判,温续文还曾担心会不会破坏许舒静和燕王的相遇,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姐夫,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她。
“没什么,”温续文笑笑,“只是觉得小妹和佟公子挺有缘分的,我都还没碰到过他。”
“切,什么缘分,”许舒静一脸不屑,“那人太傲了,我和他打招呼,他都不理我。”
许舒静性格活泼,自然喜欢和乐观开朗的人打交道,燕王太冷了,很明显不符合许舒静的择友标准。
温续文听言,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们的事情自然有他们自己去发展,既然已经遇上了,剩下的事不需要他操心。
许舒静也只是随口一提,她最关心还是书局的事情,问温续文,“姐夫,后宅的新一卷写完了吗”
半年了,按理说最后两卷都该写完了,不过许舒静知道温续文更忙了,也不奢望他都写完。
温续文点头,“写完了,一会儿给你拿,对了,我的行李放哪儿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他住在哪个房间。
听言,许舒静笑了,那笑容颇为暧昧。
许舒妤强自淡定,“相公的行李自是在这里。”
温续文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去,这里扭头诧异地看向许舒妤,见她强忍着羞意,把嘴里的疑问咽了回去,干咳两声,“是我糊涂了。”
我靠,这是要同床共枕的节奏吗
许舒静眨眨眼睛,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有些失望,这两人太会伪装了,什么都没看出来。
“小姐,姑爷,可要用膳”
这时秀儿出来打破了尴尬。
温续文心里松了口气,连忙道“用用用,我都饿了。”
府里的厨子和几个丫鬟小厮,都是李成业昨日送来的,倒是省了许舒妤再找牙婆,而且用得也放心些。
用过午膳,许舒静继续出去寻适合开书局的地方。
许舒妤从包袱中取出早就做好的衣衫,道“相公的生辰礼迟了这么久,还请相公不要嫌弃。”
“娘子这是哪里话,这是娘子的心意,我很喜欢。”
温续文换上新衣衫,摸摸那细密的针脚,想到这是许舒妤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心里一暖,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今日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嗯,”许舒妤点头。
新家不仅离国子监近,离前门大街也不过隔了两条街,街上人来人往,有不少妇人,像他们这样的年轻夫妻也不少。
温续文每次陪许舒妤出来,就想给她买东西,看到什么好看的,总觉得和她相配。
两人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一处卖胭脂的小摊,温续文脚步一顿,视线不自觉地落在许舒妤的红唇上,舌尖轻抵下腭,他娘子似乎不喜欢抹胭脂。
许舒妤注意到他的视线,耳垂微红,忍不住抬眼瞪他。
温续文可不怕,含笑道“娘子,胭脂似乎是可以吃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许舒妤听言,柔声道“相公明年便要下场,理应注意身体才是,可不能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哈哈,娘子果真是伶牙俐齿。”
许舒妤可不会任由他调戏,必要的反击也是有的。
“不过,胭脂既然能吃,应该与身体无害才是,要不然卖胭脂的摊贩何以为生。”
温续文最喜欢挑逗许舒妤,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许舒妤抬眼看他,嘴角上扬,“相公这般执着,莫非吃过”
“诶,话可不能乱说,”温续文连忙摇头,原则性的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哦,那舒妤失言,请相公莫怪。”
温续文叹气,抬手勾勾她的俏鼻,“你呀,”她总是知道如何拿捏他的七寸。
许舒妤抿嘴,心里一甜。
“温兄,好巧啊。”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温续文回头一看,是冯洛凌和陈慕良,这两人还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总是在一起。
冯洛凌走过来,一脸笑嘻嘻,打趣道“这位就是弟妹吧。”
啧啧,本以为是表面夫妻,没想到挺恩爱的,刚才那一幕,正好被他们看到。
温续文给许舒妤介绍,“娘子,这位是镇南王世子,他旁边那个拿扇子装酷的是陈慕良。”
“世子,陈公子,妾身有礼了,”听了温续文的介绍,许舒妤一一见礼。
陈慕良合住手中的扇子,一本正经道“温兄,圣人有言,切莫因嫉妒诋毁他人。”
“嫉妒”温续文嗤笑,“我需要嫉妒陈兄,笑话。”
“是极,是极,温兄学富五车,哪里需要嫉妒,慕良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冯洛凌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火上浇油。
言罢,几人都笑了。
这几个月,温续文和冯洛凌两人的关系融洽不少,开个小玩笑无伤大雅。
“弟妹第一次来盛京,需不需要我们介绍一番”冯洛凌说道。
陈慕良却是一边拉着他,一边道“别听他胡说,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温兄,明日国子监见。”
人家夫妻一起逛街,用得着你
温续文对陈慕良的识趣很满意,点头笑道“陈兄慢走,明日见。”
随后,继续和许舒妤逛街。
“那位陈公子的身份似乎不一般”看着气质就不一样。
“他是正二品左翼前锋营统领的嫡长子。”
许舒妤看着温续文,温柔道“能结识这样的朋友,舒妤恭喜相公。”
人脉,对于温续文入仕极为重要,这一点,许舒妤看得很透彻。
温续文自嘲地摇摇头,“若非有岳父的那封信,他们二人可不会高看我一眼。”
能有今日,宋修德起了很大的作用。
许舒妤摇头,正色道“相公此言差矣,国子监多的是权贵子弟,他们能认同相公,即便是有旁人的原因,但最大的原因,定是因为相公自己。”
温续文笑了,握住她的手,因为在外面,不敢太放肆,没一会儿便放开,“我家娘子真会说话。”
许舒妤见他不相信,微微蹙眉,“舒妤所说皆是肺腑之言。”
“好好好,我知道,娘子放心,我没那么脆弱,过程如何并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好。”
许舒妤听言,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温续文钻牛角尖。
“对了,之前我听何顺说,这里有一家特别出名的糕点铺,当时我还想等有机会,定要带娘子去看看,不成想这么快就有机会了何顺,带路。”
“是,公子,”终于有时间体现自己的用处了,何顺很激动,马上头前带路。
边走,边说道“夫人,小的打听过,那铺子的老板娘以前是宫里的宫女,会做不少宫里的点心。”
也正是因此,那铺子的生意才会这般好,老百姓对于皇宫的一切都很好奇,也很向往。
现在有机会吃到只有宫里皇上和娘娘才能吃到的糕点,他们怎么可能不被吸引。
这老板娘挺聪明的,知道制造噱头。
那铺子离得不远,走了一刻钟便到了,现如今这个时间还没什么人,温续文和许舒妤走过去,一眼便看到柜台上方挂着的木牌,上面皆是糕点的名称。
糖蒸酥酪,青梅糕,茯苓夹饼等等。
温续文低头问许舒妤,“娘子想要什么”
她眼睛亮晶晶的,这上面的很多糕点许舒妤很多都没听过,糕点是她为数不多的喜好之一,乍一见难免心喜。
温续文看出她的犹豫,笑道“娘子不必苦恼,我们要在盛京待很长时间,每一样都尝尝便是何顺,今后每日来此替夫人买一种糕点。”
“是,小的记下了。”
许舒妤见温续文这般体贴,也不再纠结,要了一份花开富贵,这名字听得挺有寓意的。
让何顺提着点心,两人继续闲逛,待到日暮降临,两人才回到府里,这时候,许舒静已经回来了。
三人用过晚膳,温续文道“等我下次休沐,正好要去宋世伯府上,到时你们和我一起去拜访。”
许舒妤点头,“我们来时,爹也交代过,相公安排便是。”
“不需要准备太多礼物,宋世伯不喜欢,也不需要多贵重,简简单单,能代表我们的心意即可。”
温续文早就去信,说了宋修德指点他文章的事情,许舒妤知道他对宋修德更了解一些。
说完正事,许舒静拿着后宅的手稿离开正院,走之前靠近许舒妤,低声打趣道“姐姐,如此良辰美景,可不要浪费哦。”
许舒妤白了她一眼,“莫要胡言乱语。”
许舒静知道她放不开,不再多说,笑嘻嘻地离开了。
现在时间还早,还不到温续文就寝的时间,刚才他便去了书房看书。
许舒妤早就将左边房间收拾出来,给他当书房,右边是他们就寝的内室。
到了戌时正,温续文放下书籍,让何顺去打热水来。
若是在国子监他不会这么快沐浴就寝,不过今日例外,许舒妤还在,他总不能让她等太久。
待他沐浴更衣完,走进内室,许舒妤早就沐浴完了,正穿着一身白色中衣靠坐在床上看书,见温续文走进来,马上起身走过来,拿起手帕替他绞干头发。
若说这古代哪里不好,不能剪头发绝对是其中之一。
温续文觉得他这一头黑发,让后世的女子看到,都得羡慕不已。
就是打理太麻烦了,每日沐浴完,绞干它都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
不过许舒妤到底是女子,比温续文熟练,没一会儿,温续文的头发便半干了,不再滴水。
趁她放手帕的功夫,温续文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许舒妤便坐在他怀里。
许舒妤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被温续文禁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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