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 温续文和许舒妤分别去了李府和宋府拜年,在盛京,他也就只有这两个长辈。
然后就是许舒妤的认亲礼,宋夫人寻了个良辰吉日, 就在正月初六。
国子监初十才开学, 温续文也能参加。
认亲礼举行得比较低调, 只有宋修德夫妇和温续文两人, 之后举办的筵宴才是正式将许舒妤介绍给其他权贵家眷。
宋府中
许舒妤跪在宋修德夫妇面前,给他们奉茶, “义父,义母, 请用茶。”
“好好好, 乖女儿。”
宋修德毕竟是男子,情绪内敛, 宋夫人杨氏就比较激动, 接过认亲茶,将手腕处的手镯褪下, 带在许舒妤手上。
“这镯子是当初娘未出阁时,你外祖母给我的, 现在娘再传给你, 也算是圆满了。”
因为身体原因, 她一直未能为宋修德生下一子半女,虽宋修德不在意,她心里却是不好受, 这才有了心病。
现在收了许舒妤当义女, 杨氏心结终于松动了些。
杨氏的情绪渐渐恢复, 没人比宋修德更高兴, 爱屋及乌,对许舒妤便更加看重几分。
听言,许舒妤虽觉得贵重,却是没有拒绝。
这是杨氏的心意。
喝了认亲茶,这份干亲算是认下了,宋府的下人也改口称呼许舒妤为小姐,温续文自然便是姑爷。
温续文心里有些微妙,没想到到了盛京,他还是个“姑爷”。
认亲后,杨氏想留下许舒妤住几日,许舒妤毕竟已经出阁,哪怕认了干亲,也得住在夫家,杨氏也只能留她几日。
不过,许舒妤还是拒绝了,温续文初十便要去国子监,她想多陪陪他。
对此,杨氏还能说什么,只得让许舒妤在温续文去国子监后,多来宋府陪她说说话。
宋修德心情颇好,拍拍温续文的肩膀,笑道“续文,今日喝了妤儿的认亲茶,你的拜师茶是不是应该快点”
“义父,这可不是小婿可以控制的,要不您让皇上改改乡试的时间”
他也想快些考试。
宋修德瞪他一眼,笑骂,“臭小子,多给你些准备时间不好吗”
“当然好,那义父就不要心急拜师茶了。”
在宋府待到很晚,温续文两人才离开,回到家,许舒妤道“义母说,十五的时候,在府里举行元宵宴,带我多认认人。”
“多认识些人也好,娘子在盛京没个说话的人,未免孤单了些。”
说起来,许舒妤在郑县并没有什么手帕交,身边只有许舒静。
这很正常,古代女子的手帕交都是来自父母的关系圈,在郑县许士政的官职最高,唯一和他地位相当的周县丞又和他不和,这边自是没可能了,而李氏这边,她的关系都在兴元府,更是没什么用。
所以,至今除了许舒静,许舒妤一个朋友都没有。
盛京人杰地灵,温续文希望许舒妤能多找几个朋友。
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日,温续文和许舒妤去赴宋府举行的元宵宴。
两人才到门口,此时还不到时候,客人还没来,今日许舒妤是主角,她刚到宋府,便让杨氏叫了过去,要替她重新打扮一番。
元宵宴都是女眷,温续文自是去不得,那些热闹与他无关,他只能和宋修德在书房探讨学问。
温续文耸拉着眉毛,抬眼看宋修德,“义父,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可怜”
宋修德瞥他一眼,“怎么,你打算混进女眷中不成”
“也不是。”
“那便好好看书,莫要多想。”
宋修德摇摇头,到底年轻些,还不够沉稳,还需要磨练,否则将来如何担当大任。
后宅
各府的女眷陆陆续续到来,每人都带着礼物,宋府发的帖子中说得很清楚,今日是想把义女介绍给大家,来的客人自然知道要准备一份礼物。
宋修德是丰靖帝的心腹,想交好他的人多得是,只是他平日里除了去通政司,便是在家读书,很少有交集。
旁人只能把主意打在他夫人身上,结果宋夫人更加不喜欢见客,这么多年,别说举办筵宴了,便是别人家的筵宴她都没去过几次。
这让很多人给宋修德贴上不好接近的标签。
现在,宋府好不容易举办筵宴,凡是接到帖子的人家,皆由当家太太带着未出阁的女儿们来赴宴。
许舒妤已经换下来时穿的衣物,杨氏让人为她准备了一件天蓝色袄裙,还有一套相配的头饰。
她陪在杨氏身边,和众多官员家眷寒暄,能被选为当家夫人的大多都不是普通人,最是能说会道,见到许舒妤,还未有多了解,便开始一通夸。
“宋夫人,这是从哪里找的如此钟灵毓秀的姑娘,看得我都想抢回家了。”
“可不是,我家就两个皮猴子,整日闹得我心烦,就想要个贴心的女儿,却是一直没有机会。”
许舒妤听言,虽羞涩,但还是道谢,温婉道“夫人们谬赞了,舒妤愧不敢当。”
看着虽有些紧张,可整体来说还算落落大方。
其他人将许舒妤的表现看在眼里,有人笑道“我就喜欢这等温柔大方的姑娘,宋夫人,到时候可别舍不得。”
此言一出,场面静了一瞬,其他人的目光隐晦地落在说话那人身上,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不过一四品小官的夫人,还敢肖想皇帝心腹的千金,真是不知所谓。
杨氏面色不变,故意叹了口气,“唉,哪里是我舍得舍不得的事,舒妤早已成亲。”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变了变,又想到大家谁都没如愿,情绪诡异地平静下来。
“那是可惜了,不知许配的是哪家的公子”
“姑爷不是盛京人,现在正在国子监进学。”
听言,不管心里怎么想,那些女眷纷纷赞叹道“那姑爷的学问必定是不凡,唉,改日定要让我家那不孝子见见,好好学学。”
“能进国子监,定是人中龙凤,夫人得了如此佳婿,真是好福气。”
“”
杨氏才不管她们的真实想法,听得很舒服,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众人聊了一会儿,杨氏才道“让这些年轻人陪我们聊天真是难为她们了,接下来的戏目她们估计不大喜欢,便让她们自行去玩吧。”
其他官太太自然是点头。
今日来的客人中,最尊贵的当属镇南王妃,只是她只有一个独子,并未有女儿,在她之下,便是威远侯夫人了。
虽然也有其他侯夫人,只是威远侯官拜正二品吏部尚书,又是吴王的亲舅舅,威远侯夫人自然要比其他侯夫人身份高些。
也因此,众多女眷便在威远侯府的三姑娘和许舒妤的带领下,自行去转转。
如今还很冷,姑娘们都怕冷,没有乱逛,随意找了个小亭子坐着说话。
威远侯府三姑娘早就得了要和许舒妤交好的任务,平日的傲气收敛些许,主动搭话道“许姑娘并非盛京人,想必对盛京不甚了解,日后若想闲逛,可去威远侯府寻我,我平日里闲得很,可以为许姑娘引引路。”
许舒妤笑着道谢,“三姑娘有心了。”
“原来许姑娘不是盛京人,不知许姑娘的祖籍是”
“我是兴元府人,因相公在国子监进学,这才来到盛京。”
虽然刚才已经知道许舒妤成亲了,现如今听她提起相公,这些还未出阁的女子都有些好奇。
“许姑娘这般清雅秀丽,想必所嫁之人定是不凡,”威远侯府三姑娘笑着说道。
她们一开始都不知道许舒妤是谁,她的相公自然也无从查起,不过相信今晚过后,温续文的身份就不是秘密了。
宋修德的姑爷,而且还在国子监进学,一看就是要进入仕途的,怎么可能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三姑娘谬赞了,不论是舒妤,还是相公,都不过是普通人,只是义母疼爱,才有了这份体面。”
许舒妤很明白这些平日里高傲优雅的千金小姐为何对她这般温和,并未迷失其中。
“妤姐姐太谦虚了,虽不曾了解,不过我就格外喜欢温柔的姑娘,宋夫人想必也是如此,才有了这等缘分。”
听言,许舒妤循声看去,说话之人是个相貌极佳的姑娘,见许舒妤看她,便笑了笑。
看到那笑容,许舒妤心里一颤,太媚了,她们同为女子,她都有些抵抗不住。
三姑娘适时介绍道“这位是左翼前锋营统领陈大人的嫡女。”
至于这位姑娘的闺名,三姑娘没有说话,哪怕这里都是女子,女子的闺名也不能随意说。
倒是那女子主动道“我很喜欢你,妤姐姐叫我茜茜便好。”
许舒妤有些受不住陈茜的热情,“不知茜茜姑娘和陈慕良公子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大哥妤姐姐认识我大哥”
这姑娘不仅热情,还自来熟。
许舒妤虽有些不适应,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笑道“陈公子与我相公是同窗。”
陈茜闻言眼前一亮,“妤姐姐的相公可是温公子”
“正是。”
陈慕良对温续文很欣赏,在家中提过多次,陈茜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大哥这么欣赏一个人,便记住了温续文的名字。
见陈茜知道温续文,许舒妤心里添了几分亲近,这里这么多人中,唯有陈茜和她有些间接的交集。
三姑娘听到这话,眼光闪了闪,心里暗暗叹口气,她大哥和陈慕良是出了名的不和睦,许舒妤的相公和陈慕良走得近,她想要和许舒妤交好,已然是不可能了。
夫为妻纲,女子出阁后,当然要以相公的立场为准。
之后,许舒妤便发现这位三姑娘待她已不如之前那般热情,对此她早有所料,并不意外。
三姑娘不认识许舒妤,许舒妤却是知道威远侯府,她记得当初跟许舒静起冲突的人便是威远侯世子的小舅子,而且从温续文的只言片语中,许舒妤能听出他对威远侯世子并无好感。
所以,哪怕之前三姑娘的态度再温和,许舒妤都没有和她交好的打算,因为没必要。
但陈茜不一样,她是陈慕良的妹妹,这姑娘很热情,再加上许舒妤顺水推舟,没一会儿,两人的关系便变得亲近很多。
到后面,来赴宴的女眷三三两两地在宋府后宅随意闲逛,陈茜便是和许舒妤一道。
现在没了其他人,陈茜说话少了几分顾忌,道“妤姐姐,你可别被张三骗了,她那人最是功利,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她接近你,肯定是有所图谋。”
张三
许舒妤眼角抽了抽,这称呼真别致。
“茜茜姑娘放心,我会小心的。”
“哎呀,别叫什么姑娘,就叫我茜茜就好。”
陈茜对许舒妤的称呼很不满。
许舒妤无奈,只得改了称呼,像她这般娴静的女子,她可以游刃有余地和官员家眷寒暄拉近关系,却不太会交朋友。
陈茜热情主动,和许舒妤正好互补,再加上陈慕良和温续文的关系,许舒妤对她便少了几分戒备。
元宵宴结束,陈茜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时问了许舒妤的住址,说是过几日便去找她玩。
随后,温续文二人跟宋修德夫妇告辞,回他们自己的小家。
在路上,许舒妤跟温续文说了陈茜的事,温续文笑了笑,“我平日里能陪娘子的时间太少,娘子有个朋友说说话挺好的。”
许舒妤点头,“茜茜很好相处。”
“娘子可以多和陈姑娘出去转转,有陈姑娘陪着,我也放心些。”
两人已经到家,回正院的路上,听到这话,许舒妤柔声道“舒妤又不是小孩子了,相公不放心什么”
温续文握着她的手,看着许舒妤,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我似乎忘了告诉娘子,你今天很漂亮。”
许舒妤平日里不喜欢打扮,很少化妆,头饰也只是带支珠钗或者簪子,像现在这般盛装打扮,温续文只见过两次,上一次是在许舒静的及笄礼上。
情人眼里出西施,因为喜欢,看在温续文眼里,许舒妤更是漂亮至极。
许舒妤脸皮薄,听言微微低下头,“相公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现在还在外面,来来往往有下人经过,温续文知道许舒妤容易害羞,没有得寸进尺,勾勾唇,“娘子这般好看,若是一个人上街,被横行无忌的恶霸看上,强抢民女怎么办,到时候我找谁要娘子,有陈姑娘在身边,自是要安全些。”
正二品左翼前锋营统领的嫡女,哪怕是权贵满地走的盛京,也很少有人敢惹陈茜,再加上许舒妤现在的身份,温续文才是真的放心。
许舒妤矜持地笑笑,“相公莫要胡说,舒妤不过是一普通女子,哪会有什么恶霸。”
温续文听言故作惊讶道“娘子是不是对普通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许舒妤听他变着法地夸她,着实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说不过他,快走几步回到房间,不想再和他说下去。
温续文勾勾唇,看向许舒妤的目光,如同大灰狼看到小白兔一般,随着她一起走进内室。
下一刻,房间传来许舒妤的低呼声,看着突然抱起她的温续文,许舒妤脖子都红了,“相公,舒妤还未沐浴”
温续文熟练地解开她袄裙的衣带,欺身压上去,在她脖颈间落下一吻,低声道“一会儿总要再洗一次,不必这么麻烦了。”
话音刚落,许舒妤的脸颊也变得通红,更觉得浑身敏感很多,温续文的触碰让她心颤抖个不停。
本就不太坚定的挣扎,力度越来越小,直到再次被温续文攻城掠地。
许舒妤眼中泛起水光,温续文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露在锦被外白皙的双臂铺上一层粉色,圈着温续文的脖子,语调无奈又羞涩,“相公要注意身体才是。”
只要他们在一起,他就会变得特别贪,似乎要不够。
当然,许舒妤是肯定不会明白,素了这么多年,突然吃到肉的心情。
温续文没有回话,只是用事实来告诉她,他身体好得很。
许舒妤轻吟一声,马上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新一轮的战斗再次打响
陈府
陈茜回到家后,马上跑到陈慕良的院子,艳丽的脸上满是笑容,“哥,我看到你说的那位温夫人了。”
陈慕良看到她,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放下书籍道“怎么样,哥哥没有骗你吧。”
“没有,妤姐姐很温柔的,我很喜欢她。”
“以后好好和人家相处,别觉得人家脾气好,就使小性子。”
陈茜耸耸鼻子,“我才不会,妤姐姐说话轻轻柔柔的,一看就容易被人欺负,我要保护她,才不会使小性子呢。”
陈茜这人怎么说呢,明明生了一副狐狸精的相貌,却长了一颗汉子心,让陈慕良很是担心自家妹妹的姻缘。
陈茜却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心,照她所说,早晚会有人掉进她这个坑里,她一点也不着急。
更何况陈慕良还没有娶妻,她就更不着急了。
次日,许舒妤没有再提前醒来,哪怕温续文起身,都没有惊醒她。
两人昨夜胡闹到很晚,他仗着年轻,很是荒唐,也只有许舒妤这般温柔的性格才会顺着他。
不过也确实累到了,要不然以许舒妤那准得不能再准的生物钟,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醒。
温续文让秀儿不要叫醒许舒妤,他自己用过早膳后,便赶往国子监。
在学堂遇到陈慕良,温续文拱手笑道“陈姑娘的事,多谢陈兄了。”
陈慕良知道瞒不过他,摆手道“温兄不必客气,舍妹本来就喜欢弟妹,昨日回去可是和我夸了弟妹很久。”
陈慕良是个很聪明的人,宋府传出认了个义女的消息,旁人不知道是谁,他却是一猜就猜到了。
昨晚陈茜主动搭话,说喜欢许舒妤的性格是真的,但更重要的是,陈慕良和她说过,让她照顾一下许舒妤。
从许舒妤被宋修德收为义女的那一刻,温续文的身份便不再普通,毕竟宋修德并无亲生子女。
不管基于什么考虑,陈慕良都不介意陈茜和许舒妤走得近。
温续文自然也是如此。
在温续文离开一个时辰后,许舒妤才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天色,她便知道温续文已经走了。
昨晚是两人圆房以来,温续文闹得最狠的一次,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到最后许舒妤累得一丝力气都没有,连沐浴都是温续文抱着她去的。
她睡着前,只记得听到温续文说“娘子的体力差劲了些,应当多多锻炼才是。”
许舒妤现如今想起来,都有些生气,这人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昨晚要是还有力气,可能会忍不住挠他。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许舒妤才恢复了些力气,起身穿上中衣,遮住身上暧昧的痕迹,随后将秀儿唤进来。
看着许舒妤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样子,秀儿低着头不敢多问,听了这么多次房,可不是之前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一看许舒妤的样子,便知昨晚的战斗有多激烈。
秀儿伺候许舒妤穿好衣服,她虽还未用早膳,却也不觉得饿,她今日无力得很,便慵懒的靠在榻上看书,时不时看向窗外,倒也不觉得无聊。
过了半个时辰,秀儿被叫了出去,随后便说道“小姐,陈姑娘来了。”
许舒妤没想到陈茜动作这么迅速,昨日才说要找她玩,今天就来了。
“快去请陈姑娘过来。”
许舒妤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到门口迎陈茜,心里对温续文起了一丝怨念,都怪他。
陈茜走进来,拉着许舒妤的手,笑道“妤姐姐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许舒妤摇头,“怎么会呢,我在家里闲得无聊,你来陪陪我也好。”
陈茜穿着一身大红色袄裙,比昨晚还要艳丽几分,她的身段和姿色都是上上之选,不知为何许舒妤想起温续文昨晚之言,道“茜茜上街怕是要用面纱遮面才行。”
许舒妤的姿色虽不输于陈茜,可两人气质不同,若是两人上街,定是陈茜最先被注意到。
陈茜可不似许舒妤面皮薄,听言,眉飞色舞道“用什么面纱,本姑娘生得这般漂亮,就是来见人的。”
她出身武将之家,家里虽请了女夫子教她,可行事之间还是有一丝家学渊源。
说话更是没什么顾忌。
许舒妤并不是古板传统的人,再加上有温续文这么个时不时语出惊人的相公,听到陈茜的话,乐得笑了笑,并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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