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陈慕良回府，虽没有像上次一样喝得烂醉，意识却还是有些模糊, 没有那么清醒。
卫素还在等他，见此, 一边将醒酒汤递给他, 一边道“哪怕是应酬，也没必要喝着么多酒啊，你又喝不过他们。”
陈慕良喝下醒酒汤，便躺在床上，抬手按压额头, “以后不会了, ”喝醉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钟千青很喜欢喝酒, 两人到了酒楼，便先喝了几杯酒, 才开始说话。
钟千青一喝多, 不是谈女人，就是抱怨他夫人，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多话, 跟个话唠似的，陈慕良一边喝酒一边听他说, 注意力被转移, 倒也忘了自己的烦心事。
卫素替他擦拭脸庞，看着他有些难受的表情，微微叹气, 将手帕扔进水里, 靠在他怀里, “在生我的气”
陈慕良下意识搂紧她，“没有，你别多想。”
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人力可控的，他生她的气做什么。
卫素贴在他的胸口，“再给我点时间。”
她是希望自己是爱他的，不论是陈慕良等了她这么多年，还是成亲后的相处，都让卫素希望可以他们继续下去。
陈慕良点头，“好。”
过了几日，卫素去尤府看陈茜，一见面，陈茜就道“嫂子，我跟你回家好不好”
卫素拉着她坐下，“怎么了”
陈茜苦着脸吐槽，“尤寻远天天让人看着我，这不能做，那不能动，我都快憋出病来了，明明妤姐姐有孕的时候也没这么憋屈。”
看来陈茜对尤寻远很不满，连相公都不叫了。
“妹婿也是紧张你，你要是实在不喜欢，让琳琳和他说便是。”
沈琳琳是大夫，她的话自然要比陈茜管用。
尤寻远会这么管着她，很大程度和她风风火火的性格有关，生怕她磕到碰到。
尤老爷子去年病故，尤荣泽又不管事，家中便是尤寻远当家，他吩咐的事，没人敢不听。
陈茜想自在些，求助沈琳琳是最有效的办法。
陈茜眼睛一亮，“还是嫂子聪明，我这就让人请琳琳过来。”
卫素这才说起她来的目的，“这些都是娘写下来的你应该注意的事情，娘身体不好，没办法来照顾你，便写下这些，你仔细看看。”
“嗯，我会的，嫂子你回去帮我告诉娘，让她别担心我，相公特意找了两个有经验的嬷嬷照顾我，不会有事的。”
听言，卫素放心很多，“还是妹婿思虑周全。”
陈茜笑着接受了卫素的夸赞，虽然总是吐槽，可在她心里尤寻远依旧是最好的。
卫素看她的表情，心里微微一动，问道“茜茜，你很爱妹婿对不对”
陈茜有些不解其意地点点头，“是啊。”
要不是倾心尤寻远，她又怎么可能一直缠着他，陈茜再厚脸皮，也不会无缘无故缠着一个人。
不过能融化尤寻远这块冰块，是她最得意的事。
“那你是怎么确定自己爱他的”
这是卫素想出来的办法，她自己不知道爱是什么，只能跟别人取经。
陈茜眨眨眼睛，“这有什么好确定的，我想嫁给他，当然就是喜欢他。”
“可是，喜欢和爱并不一样。”
陈茜皱眉，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区别，她认定了尤寻远，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就没必要想那么多。
卫素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应该得不到什么答案了，若不是陈慕良问她这个问题，她也不会想这么多。
很快，沈琳琳来了，陈茜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就把方才卫素的问题说给沈琳琳听。
沈琳琳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容易害羞，对于这个问题，她倒是有些想法，毕竟她和冯洛凌之间也曾发生过一些小曲折。
“在我心里，这两者的区别，大概就是自私的程度，爱到深处，是容不下第三人的。”
听到这话，卫素不仅没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反而有些不高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陈慕良不止一次说过要给她自由，一点不符合沈琳琳说的情况。
莫非陈慕良并不爱她
想到这个可能，卫素瞬间就没有待下去的心情，起身和陈茜告辞离开。
见卫素高高兴兴地来，脸色不对地走，陈茜有些不安，“琳琳，你说得对吗”
沈琳琳替她把脉，“对我来说，就是这样啊，可这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种，岂可一概而论”
陈茜一脸黑线，“这话你方才怎么不说”
“卫姐姐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吧”
陈茜想到卫素刚才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苦笑一声，“我感觉不一定，”
应该不会害了她哥吧陈茜摸摸肚子，想着万一陈慕良来找她算账，她该怎么应付过去。
傍晚，陈慕良下值回府，一走进房间，就看到卫素似笑非笑的表情。
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想他应该没做错什么吧。
“怎么了”
卫素随意把玩着长发，嘴角勾起，目光带着一丝不善，“没什么，只是想到被某个混蛋糊弄了，心里很不爽罢了。”
不知为何，陈慕良总觉得她说得是自己，可他仔细想想，他没糊弄她啊。
在十分确定不是自己后，陈慕良坐在她身边，笑道“是谁这么大胆敢糊弄你这位姑奶奶，说出来，我帮你教训他。”
卫素掩唇娇笑一声，“我哪敢劳动陈大参领的大驾啊。”
陈慕良微皱眉，卫素生气的时候就喜欢阴阳怪气地嘲讽人，看这样子气还不小。
陈慕良扭头看向灵兰，“今日谁惹夫人了”
灵兰把头垂得低低的，“奴婢不知，”她哪里敢多说。
陈慕良见她这样，心里有些不安，干笑两声，试探道“总不会是我吧”
卫素抬眸，丹凤眼中满是玩味，“你说呢”
陈慕良一脸冤枉，“我的性格你应该了解，我怎么可能糊弄你”他在卫素面前向来真诚得很。
“好，”卫素点头，盯着他问道“当日的问题，若是我问你，你如何回答”
“什么问题”陈慕良一时没反应过来。
“宫宴那日。”
想起那日的事，陈慕良嘴角的笑意收敛，“我的答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陈慕良看她，眼中的情意毫不掩饰，“自然是爱的。”
他觉得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压根不需要问。
卫素心里一颤，却强迫自己没有移开视线，“我听说，爱一个人都是自私的，你却屡次说要给我自由，这是为何”
陈慕良听言，轻笑一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回答我，”卫素柳眉一蹙。
“打个比方，当初柳成初执意不愿意和你和离，理由是他爱你，你会如何”
卫素面上马上浮现一丝抵触，“由不得他，我想做的事，没人可以阻止。”
仅卫素自己处理，起码只是和离，若柳成初执迷不悟，非要纠缠，到时候卫素肯定会让卫怀杰处理，柳成初的下场会糟糕很多。
何况，从柳成初嘴里听到“爱”这个字，卫素只觉得恶心。
陈慕良双手一摊，故作轻松道“你看”
卫素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很是不满，“你们两人怎可相提并论，他如何能和你比”
在卫素心里，柳成初就是个渣渣，给陈慕良提鞋都不配。
陈慕良这次是真心笑了，“多谢夫人夸赞。”
卫素却是挑眉看他，“你的意思是，你如此大度，是怕我爹找你麻烦”
“倒也不是，我只是不想勉强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何必强求呢，续文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非谁不可的，若我们真的不合适，放手对彼此都好。”
这话听得没错，陈慕良的所作所为都称得上光明磊落，卫素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
什么叫“没有谁是非谁不可”
她还没说不爱他呢，就目前来说，说这句话合适吗
就不争取一下吗
卫素忍不住骂他一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哄她
“我说实话你还不高兴”
陈慕良一脸无辜。
卫素一噎，不知道说什么，瞪他一眼，转身走进内室。
要不是她做不出无理取闹的事，今晚她都想让陈慕良睡书房。
陈慕良勾唇一笑，之前貌似是他太悲观了，“爱”这种东西，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
看卫素的样子，他觉得他还是有点希望的。
从正院用完晚膳回来，卫素直接走进内室沐浴，陈慕良更衣回来，她已经躺在床上，背着他似乎是睡着了。
陈慕良摇摇头，难得见她闹情绪的样子，很少有人能让卫素受委屈，便是有人欺负她，她也会立刻报复回去，从来不会忍着。
陈慕良侧身躺在卫素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腰，一用力卫素便贴在他怀里，他低头埋在卫素的脖颈间，嗅着她刚沐浴完的花香，“真睡了”
卫素翻个白眼，即便是真睡着了，刚才也得被他弄醒了，不过卫素不想搭理他，没有说话。
陈慕良也不在意，就这么抱着她，“那就睡吧。”
卫素“”
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呢，结果这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她的定力变差了，还是陈慕良变得会气人，卫素总觉得陈慕良现在越来越容易惹她生气。
可要说具体气什么，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特别有理由，这就很郁闷。
次日，卫素觉得总憋着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便带着灵兰出府，决定用买东西来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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