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出门买个护身法器,结果一无所获就算了,还拉了一把仇恨,绝了。
回了青虹峰,迟欢接到了路青染的传讯,说是有要事相商。乖乖苟在洞府就万事没有,一出门就要连续见两位大佬。
她命真苦……
路青染与修真界大多数高阶修士一样,习惯深居简出,也不喜奢靡之物。他的洞府三面环竹,以石砌屋,还带着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内只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他娴静雅致地坐在石凳上,头轻倚在手上,眉目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还无意识地在石桌上敲打着。
几日未见,路青染依旧是那副高冷淡漠的模样,只不过他眉目间似有烦忧。倒是不知道是什么事,能难住这位大佬。
“师尊。”迟欢行礼。
蓦然抬头,眼中烦扰更深,示意迟欢坐下。过了许久,路青染才开口道:“三界交流大会开了几日,你还未曾参加,明日随我一同去看看。”
不明所以,迟欢只能点头答应。
两人相顾无言,路青染思量片刻,不由蹙眉自责。
他向来果断,偏偏每次遇到迟欢的事就犹豫不决,更何况这决定也是为了她好。
如此一想,他便沉声道:“还有一事,天虚秘境开启,这次你必须参加。”
路青染将“必须”二字咬得很重,迟欢倒是没察觉。
“天虚秘境?”迟欢开口,声音里不由带了几分惊喜。
“就是那个金丹期以上才能去的秘境么?”
那可是个好地方,据说从那出来的修士,无不在短短几年内就成功晋升,少则升一个小境界,大则从金丹跨入元婴期的也有。
自从穿过来,她对实力的渴望就没停过。原书中提到过,那地方就连出窍期修士进去也颇有收获,这么一个提升自己实力的地方,要不是原书女主在三界交流大会翻车,只怕也会被路青染叫去。
只不过原书女主懒撒惯了,倒未必喜欢去这种地方。
迟欢欣喜道:“一切听师尊安排。”
路青染一愣,他原本都想好了迟欢若是拒绝的说辞,却没想她答应得这么干脆。
这还是那个拉着他衣袖喊苦喊累的小徒弟么?
迟欢天赋虽好,唯独吃不得苦头。更是因为天生道体的关系,许多功法一点就通,压根不需要他督促着训练,也因此性子愈发散漫。若不是天道青睐,给了她如此天赋,怕是连浮游派的门都入不了。
不过即便如此,堪堪二十多岁就修成金丹期,这天赋比他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
“你才晋升金丹,虽境界稳固,但此次去天虚秘境,也不可托大。”
迟欢点头表示了然,这天虚秘境十年才开一次,虽说里面机缘不少,但伴随机缘的往往是危险。福祸相依,她不是莽撞的人。
不过她之所以想去,除了为尽快提升实力外,这天虚秘境于出窍期以上修士并无甚用处,想必三位大佬是肯定不会去的。
想着此次一去秘境,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她突然了然路青染刚才为何愁眉不展了,原来是担心自己即将和心上人异地恋啊……
迟欢看着路青染不由心头一软,这个铁憨憨,你的心上人不光绿了你,坟头草都一尺高啦。大好年华的谈什么恋爱,安安心心当大佬不香么?
“师尊无需担心,我自能护好自己。”
迟欢语气轻柔,眼中如有盈盈水光,路青染不自然侧头。
自那日回来后,小欢似乎变了许多。少了以前的娇气活泼,多了些说不出来的变化。
不自觉抿了抿嘴角,只叹是自己多心了。
说完正事,路青染本想与迟欢单独相处一会,也好多了解对方,却被她以出发秘境在即,还需回去稳固修为为由抢先告辞。
也好,她能有如此想法,倒是长大了许多。虽这次秘境之行有他陪同,却不能时时在侧,若出了什么事,也难免疏忽了她,还是提高自身修为牢靠些。
……
前脚迟欢刚走,后脚君宴清便来了青虹峰。
与好友月余不见,倒是十分想念。
入院,正好见路青染打坐冥想,君宴清没急着打断,他心里有一事想了许久。此次前来,除了与好友叙旧,最主要的还是想把他跟迟欢的事跟好友挑明了。
这事确实是他不厚道,路青染待他以诚,自己却瞒着他跟迟欢相好了好几年。他虽是风流之人,却也是有底线的。
兄弟如手足,如果爱情跟友情只能二选其一的话,他定然选友情。
想到这他不由后悔,自己上次给迟欢送了隗丹,隗丹虽对人族修行无损,但人族与妖族修行不同,他们更重心性,若是因为他的举动,坏了小欢的心性……他不敢深想,要是这种事情发生,路青染会有多震怒。
但又自私的庆幸隗丹只有妖族能嗅见其味,纵使路青染修为高深,也看不出端倪。否则只怕迟欢就算没有损坏心性,路青染也是要与他翻脸的。
呼吸吐纳,路青染睁眼,也不意外君宴清的到来。
两人皆是大乘期修为,对他们而言,身体各处皆是眼睛,自然能察觉到对方的到来。
“你来了。”路青染淡淡道。
“本想着三界交流大会左不过都是走个过场,便想着晚几日再来。却没想天虚秘境竟有秘宝现世,倒是让我颇为震惊。”君宴清兀自坐下道。
“不过是传言,是否确有其事,还得去探探才知晓。”
言语间,路青染凭空取出一壶茶盏,倒出一杯清茶,嫩绿的竹叶在水中飘散打旋儿。
君宴清浅尝一口,竹香在唇齿间发散,不由舒服地叹了一声:“活了几百年,也只你一人最懂我的口味。”
茶汤清澈,滋味甘醇。他喝过不少竹叶茶,也只有路青染泡的茶,与他的口味最相符。
看着嫩竹叶在茶汤中散开,才被茶水舒缓的心情瞬间忐忑,他四下瞧了瞧,道:“今日怎么没瞧见你那徒儿?”
“她才离开,说是要回去修炼。”
“是么……”君宴清无意识地抿了一口茶,眼神闪烁。
“你今日心神不灵,可是找我有事?”路青染问。
君宴清心中“咯噔”一跳,不由讪笑道:“倒是没事……”
迟疑片刻,他还是忍不住试探道:“我有一好友,多年前收了一个天资不错的徒弟。只可惜前些时日,我那好友得知他那徒弟与别人相恋,言语间颇为忧愁……”
他语气轻松,仿佛真是在说别人的事,倒是让路青染瞧不出异常来。
给君宴清添了些茶,路青染面无表情道:“虽是师徒,但七情六欲本是平常,又何须忧愁?”
“我也是这么说的。”
将手中杯盏放下,君宴清一本正经地看着路青染道:“可那与他徒弟相恋之人他也认识,两人瞒着他私下来往,我那,我那好友乃是妖族之人。重情、固执,一向是个很有主意的人,被好友和徒弟瞒着,心里自然不畅快……”
说着,君宴清话音一转,突然问道:“若是日后你那徒弟也如此,你会气么?”
眉眼舒展,路青染面色依旧冷然,君宴清却从其中看出了浅淡的笑意。
“小欢不会,她虽然偶尔任性,却是个知情守礼之人,更不会轻易瞒着我。”
“……”
君宴清默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却见路青染蹙眉,面色有些严肃。
“我有一事想让你帮我思量思量。”路青染说。
“何事?”君宴清问。
“我也有一好友,最近突然发现他心悦之人,跟他以前认识的有些不同。他在男女之事上算不得心细二字,现下想找机会多了解心悦之人,又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你经验丰富……”
君宴清不由瞥了路青染一眼,神色怪异。
路青染抿嘴,难得的面色有些不自然。
“你那好友莫不是跟你一样,百年来还未铁树开花吧?”君宴清调笑道,见好友神色紧绷,这才收起调笑的姿态开口:“了解一个人哪能直接开口问啊……这事儿简单,平日找些由头多相处相处,自然就能了解了。”
路青染肃然点头,在君宴清以为他已经懂了的时候,又抿了抿唇问道:“比如?”
“……”
君宴清万万没想到,他本意是想试探下好友的口风,好找个机会把他和迟欢的事说一说,若是好友不同意……
其实就算不同意也没什么,毕竟他与迟欢之间,他总觉得差点什么,止步于好感之上,却远远达不到爱的程度。
却没想他口风还没探完,反被好友问了一下午男女相处之道。
罢了,或许是天意。
两人聊到深夜,路青染才点了点头道:“我下次试试。”
君宴清本想问一句,“你这一反常态地追问我,莫不是你说的好友是你自己?”,却在看见路青染严肃的表情时噤了声。
铁树万年不开花,要是自己多嘴把他惹生气了可就不妙了。也不知是哪家的道友,能引得这冰山似的人动了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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