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欢:……
她就知道,只要越从风出现,他必定要搞事。
这话一说完,殿内众人再次将目光看向迟欢。
这位剑尊大人的亲传弟子,虽许多人未曾见过,倒是听说过不少关于她的传言。
什么天生道骨,未来的剑尊继承人,二十余岁便修至金丹。
不过虽是天才,对于殿内众人来说,少年天才再多,也要看有没有机会活着走到最顶峰的位置。毕竟世事无常,短命的天才修真界并不缺。
可一来就这么会惹事的天才弟子倒是少见。
众人不由上下打量着迟欢,容貌清丽,美得清新出尘,这样的美人三界不少,但面前这位女修目光澄澈坚毅,即使两次沦为焦点也未见半分沉不住气,倒是与那些空有美貌的女修不同,是个心性极佳的好苗子。
只不过前有狐族公主看她不顺眼,后有魔尊特意问候。心思回转间,难免有人往男女情爱的方向去想,便在心里给迟欢打了个“不安分”的标签。
修真界虽说实力为王,但女修天生身娇体弱,心地柔软,心性不坚。修为低的,若没有个好家世,不是随便嫁给男修为附庸,就是成为邪魔歪道的炉鼎。家世好的,也最多不过是嫁给地位高些的男修。
也因此,修真界高阶女修少之又少,更不大被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修士看得上眼。
像迟欢这种修为还算看得过去,又身负天才之名的女弟子,多数会走嫁个厉害男修的路子。如此一来,接连被提及便不是什么奇怪事,想来也是仗着外表出色,想攀上高枝。
收回目光,除却面色越发冷淡的路青染与眸色莫名的君宴清,其他人皆把重点放在了越从风身上。
三界实力巅峰的三位代表到齐,接下来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越从风笑着瞧了迟欢一眼,殷红的唇瓣勾起,便若无其事地朝魔族的方向走去,好似刚才开口的人不是他一般。
迟欢:???
这是几个意思。
摸不清越从风打的什么主意,迟欢一边担心被路青染和君宴清误会,一边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殿内一时间气氛微妙,卫名眼波微动,开口将殿内的沉默打破。
“既然现在人已经到齐,关于天虚秘境的相关规则及人选,今日公布前也与在座众位掌门、管事商讨过,若是此事没有意见,接下来便可以讨论下秘宝归属问题。”
说是讨论,除却像迟欢这种被临时叫来的弟子,前些时日各族高层早就听到了风声,对此事也早有想法。现下得知消息确认无误,明面上的讨论也不过是为各自争取利益罢了。
而这种情况,为彰显公平,多半会与送去的百名弟子规则差不多,各族各凭本事抢夺,至于这抢夺秘宝的人选……
众人在路青染、越从风、君宴清三人身上来回打量。不出意外,如此大事多半需要三位大佬亲自出马,毕竟这么大的机缘,给其他人也不好服众。
迟欢却与众人想法不同,她觉得让大佬们亲自出马不大现实,谁赢了都会成为众矢之的。相比起来,若他们三人只是随同出行,在其他弟子夺得秘宝时坐镇,以免出秘境便被有心人抢夺,倒是……
等等!千万别,随同出行四个字,她想想就觉得可怕……
她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三族众人却你一言我一语,几番僵持不下,争得面红耳赤。
许久,君宴清握住玉骨扇的手指一捻,“刷”的一声,扇面打开,顿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扇面轻扇,另一只手轻靠小几,端的是一派肆意放松的潇洒模样。
他笑道:“这有何好争的?我与剑尊、魔尊三人若是亲自下场,只怕谁赢了,其他两族之人都会不服,倒不如由我们随行坐镇,将此机缘送与其他入秘境的弟子,谁若得了去,便是谁的本事。”
这想法便是与迟欢不谋而合,瞧着君宴清那番模样,迟欢又是叹自己果然猜对了,又是对天虚秘境之行悲从心来。
艹!和三位大佬同行可还行……
不过抛开私心,这确实是最公平的办法。若他们三人任何一人得了机缘,于三界都不是好事,反倒是将机缘送给其他人,才能避免打破三界的平衡。
毕竟就算得了机缘,也未必能一举越入大乘期,增强某一族的实力。
君宴清的话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路青染与越从风听后,皆是先一步点头,其他人见了也只能点头同意。
眼见大会接近尾声,迟欢突然想起。
路青染不会早就预料到自己会随行吧?
……难怪那么强硬的要求自己参加。看来原书里的三位大佬,没一个是傻的,之所以在书里被写成那样,多半是主角光环作祟。
只可惜,她是个冒牌货,不仅没有光环加持,似乎现在还即将倒大霉。
会议结束,本想随路青染赶紧撤场的迟欢,左边是打着三人不如一同叙旧旗号的君宴清,右边是插话来一句“不知我可否与诸位一起”的越从风。
“当然不可以!”迟欢在心里拒绝道。
君宴清率先反应过来,他笑容温和,举止有礼,挑不出半点错处。看起来跟面对其他人时没有什么不同,只道了一句“我没意见”,就看向身旁,把决定权交给了路青染。
“可。”路青染道。
迟欢:!!!
可你大爷,你忘记前几天他还跟你抢心上人的事了?
三位大佬并排而行,迟欢跟在后面磨磨蹭蹭,寻思着干脆找个机会先走一步,又想若是她走了,三位大佬要是说些什么让她翻车的鬼话,那可就不妙了。
心中正犹豫,便听前方路青染开口道:“小欢也一起。”
越从风侧头,看了身后磨磨蹭蹭的迟欢一眼。
“如此甚好。”
“……”出门不利,迟欢默泪。
因大会在浮游派举行的缘故,路青染被默认为待客之人。迟欢四人在古怪的氛围中,一路到了路青染的洞府处。
院内,路青染、越从风、君宴清,三人依次坐下。
仅留的一个座位,左手边是君宴清、右手边是路青染,正对面是越从风。迟欢那句“我不如站着倒茶”还未说出口,就被三人齐刷刷盯着,双腿便不由自主带着她在石凳上落座。
狗怂本人……说的就是现在的她。
摸不清几人的路数,迟欢也不敢说话。
倒是君宴清,几人中他性格最为爽朗,便先看向越从风道:“不知从风道友与我几人相聚,可是有要事相商?”
越从风垂眸,清俊的脸庞随着笑意显得颇为可爱无辜。
“这倒是没有,只是……”他突然看向迟欢,目光灼灼:“自上次与迟迟和路长老一别,多日未见,倒是颇为想念,况且上次之事也没个结果,也是想来问问迟迟处理得如何。”
“迟迟?”君宴清挑眉,如果说刚才在无为殿内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现在却反应过来,越从风对迟欢似乎太过热情了些。
再一瞧一直在自己对面放冷气的路青染和嘴角抽搐的迟欢,他好似错过了什么大事。
迟欢提了一口气,看向越从风道:“这事……”
路青染却按住了迟欢的肩膀,制止了她继续说话。
“我与小欢之间,犯不着由你来试探我们的信任问题。越从风,你该知道我并不信你。”
迟欢发现,路青染这人有个魔力,他说话从来不需要多大声或语气多重,只冷淡地说一句,便有着与众不同的分量。
说实话,路青染对女主无条件的信任,让她有些感动。
也因此有了今日或许不会翻车的错觉,便不由开口道:“上次幸得魔尊大人指教,迟欢铭记于心。至于之前的事,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日后便休要再提。”
“是么?”
越从风轻笑开口,也不知是在回应路青染还是迟欢。
笑完又看向迟欢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迟欢满脸不信。
大魔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她不明所以,却见越从风话头又转向君宴清:“听说宴清道友有心上人了,此人还是浮游派弟子,不知可否引见引见?”
“噗~”
这厢迟欢才放下疑惑,接过路青染递过来的茶水,还未吞咽下去,便尽数喷了出来,还正巧喷在了越从风的脸上。
“……”
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迟欢吓了一大跳,忙拿出帕子,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嘴里忙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躲……”
路青染不悦,看着迟欢拿出手帕,便想拦下她要为越从风擦拭的动作。
君宴清更是吓得直接就着袖子就要往越从风脸上擦。
守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被越从风随口说了出来,原本还一脸淡定的君宴清,心慌不已,唯恐路青染追问一句“你心上人是谁”,届时尴尬的不仅是他,还有迟欢。
他算是知道了,越从风这人没安好心。也难怪他刚才总觉得氛围古怪,原来是想在进入秘境前,挑拨他们三人的关系。
被三人围着擦脸,原本抱着看好戏心态的越从风,搬起石头砸了脚,猛地避开三人的手。
他皮笑肉不笑,俊秀可爱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怒容。
“看来这里不大欢迎我,我便不久留了。只是……”
目光在三人的脖颈处扫了一圈,最后又落于迟欢的脸上。
越从风身子微微向前倾斜,面上带着委屈的神色:“只是迟迟这般招人喜爱,爱慕者无数,却独独对我如此凉薄,一句休要再提,让我想起往昔种种,真是很伤心呢……”
留下这句暧昧不清的话,越从风拂袖离去。
独留下迟欢拿着帕子的手,抬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我,我……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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