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越从风从未想过,他堂堂魔尊,竟会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如此奇耻大辱,目光在迟欢的双手处流转,弑杀的情绪涌上心头,本尊定要废了这个蠢货!

    但……

    奋力动了动爪子,推不开……

    胸腔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难道他会成为第一个被女人压死的魔尊?

    笑话!

    “吱……”

    到嘴的愤怒变成了呆萌的尖叫,越从风怄得显些吐血。

    一人一讙倒在地上,谁也没有注意到,迟欢的额间有一丝青烟从其中溢出,转眼汇成一个熟悉的身影。

    路青染将迟欢扶起,见她面色惨白,一丝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

    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无奈。

    自从他将分、身藏在迟欢的寄灵印中后,他就时刻关注着迟欢的举动。他也愈发觉得,自己对迟欢了解太过浅薄。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从芳君手中抢走五星讙时的机敏,与芳君对战时的果决……

    将迟欢的身子靠在树干上,右手一指,隐于树下的一株云草瞬间落入他手中。将云草给迟欢服下,见她面色逐渐恢复血色,路青染这才注意到,还在地上张牙舞爪,艰难翻身的五星讙。

    提着五星讙脖颈上的皮毛,将它扶了起来。

    淡漠的脸上染上一丝柔色。

    “小家伙,你到底有什么来头?”

    迟欢没注意到面前这只五星讙的异常,他却觉得不对。眼眸灵动异常,时不时露出的神情都显露出它听得懂此刻他说的话。

    难道是开了灵智?

    不怪他多想,这只五星讙与刚才能幻化人身的五星讙不同。天虚秘境是一处有自己规则的小世界,照理说这样的地方,无论规则如何,里面的生物都已经形成自主意识。

    但刚才那只五星讙,与跟迟欢交接任务的两个人一样,更多的是机械式地引导进入秘境的人做任务。如果他猜得不错,这处会因人而异出考核任务的秘境,实际上是一处早已设定好规则的死物。

    这样看来,这只似乎能听懂人话,神情十分拟人化的五星讙就显得有些怪异。

    越从风被提溜着脖颈,四肢乱抓,恨不得抓破路青染那张死人脸。

    什么来头?呵~

    他轻蔑地看了路青染一眼,眼里的愤怒毫不遮掩。

    敢碰本尊的脖子,路青染,待本尊恢复人身,定将你拆皮剥骨!

    不,这样太便宜他了,想着路青染还不知道迟欢这个蠢货做的事,一个绝妙的计划浮现在脑海中。

    很好,这两人接二连三的得罪他,怎么能轻易杀了了事。

    手中的五星讙张牙舞爪,路青染虽探查不出它的来历,却看得出这只五星讙没有灵力。

    将它放在地上,路青染也没了探查的兴趣。

    服了云草,迟欢的脸渐渐恢复血色,路青染放下心来。

    看着手中还剩半株的云草,将五星讙再次提到面前,把云草塞进它嘴里。

    “小家伙,拿好这半株云草。”

    被迫衔住云草的越从风,气得牙痒痒。

    他龇牙咧嘴,却被路青染扼住了下巴,半点也动弹不得。

    “呼……”

    两人正掰扯时,迟欢猛地睁开眼。

    “啪叽”一声,越从风几乎同时被路青染扔在地上。随即路青染再次化为青烟,没入迟欢额间。

    迟欢大口喘着气,好可怕,她梦见自己被蛇毒毒死了,手和脸都被巨毒腐烂,吓死她了。

    后怕似地拍了拍胸脯,抬眼间,不由注意到正衔着云草,瞪着眼盯着她的越从风。

    爪子捂在摔得生疼的臀上,不善的目光在迟欢额间打转。

    路青染!

    越从风的目光太过炙热,将他嘴里的元草取出。

    迟欢柔声问道:“小讙讙,是你救了我?”

    耻辱的云草被迟欢拿走,越从风看白痴一般睨了迟欢一眼。

    笑话,本尊会救你?

    手中的毛发松软纤柔,迟欢舒服地揉了揉,随后又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

    越从风不屑的眼神,在迟欢眼中成了傲娇可爱。

    她不由笑道:“小讙讙,既然你救了我,就让我护着你吧。”

    万一这个五星讙没被芳君抓,反倒被其他做任务的人拿去炖汤,那就糟了,想来想去不如跟在她身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它离开。

    从地上起来,迟欢抱着越从风,准备继续做任务。

    ……

    柳家宅门外,芳君和左卓正在交接任务。

    NPC接过五星讙,对芳君两人发出邀请。

    “今晚柳家族长百岁大寿,道友若是有空可以一同入宴。”

    芳君正要拒绝,耳边便传来五星讙凄惨的叫声,积分环适时发出提醒。

    “请您做出选择,一:将五星讙给柳家炖汤,获得二十积分,同时您将获得首次兑奖机会;二:解救可怜的五星讙。”

    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芳君不耐烦地以灵气为刃,将五星讙的惨叫扼杀。

    皱着眉,她倨傲地开口:“我问你,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女修来交接任务?”

    “女修?”NPC想了想,点头道:“是有一位,道友可是要找那位女修?”

    芳君嘴角微翘,眼眸中划过一丝暗芒。

    “带路。”

    NPC引着两人往院内走。

    柳家宅院不小,里面雕梁画栋,一看便是当地的富户。不过芳君身为狐族公主,奢靡的生活过惯了,自然不会把这些放在眼中。

    漫不经心的打量四处的一切,偶有仆从经过几人身边,朝在前面领路的NPC问道:“阮娘,来客人了么?”

    阮娘笑得温柔,点头答是。

    见此,路过的仆从皆笑着朝芳君两人行礼,似十分好客的模样。

    左卓蹙眉,暗地里给芳君传讯。

    “这里有些奇怪,你我小心行事。”

    侧头盯了左卓一眼,芳君用意念回复道:“哪有什么奇怪的,捉个人都捉不到,现下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你又疑神疑鬼的。”

    回复完也不再搭理左卓。

    抿紧唇,左卓目光深冷,已然收起一贯轻佻的神色。左卓乃是鸣蛇族少主,一双丹凤眼配上瘦削白皙的脸,薄唇殷红,总给人轻佻的错觉。饶是如此,他的面容依旧是好看的。

    阮娘放慢脚步,回头笑道:“这位道友好生严肃,有如此如花美眷相伴在侧,还冷着一张脸,可别惊了美人。”

    看了阮娘一眼,左卓冷声道:“带个路,话这么多。”

    被毫不客气的堵了一嘴,阮娘也不生气,反倒安抚道:“天干气躁,待两位道友喝些清火宜气的五星讙汤,尝过人间美味,便不会如此烦躁不安了。”

    “五星讙汤?”芳君不悦道:“谁要喝这劳什子汤,让你带我去见那位女修,你一路嘀嘀咕咕这么多话做什么。”

    提了提已经被芳君一个手刃断了性命的五星讙,阮娘顿住脚步,一脸温色的脸庞,半隐在院中的树荫下,微风袭来,树枝摇曳,遮掩住她的眉眼,只露出白花花的牙齿,和一张殷红带笑的唇。

    面容可怖诡异,声音却如小桥流水,清脆悦耳。

    “道友说笑了,劳您辛苦杀了这五星讙,不喝口汤再走,岂不显得我们柳家不知礼数?”

    看着那张殷红的嘴一张一合,从风中传来一股怪异的血腥气。

    不对,这女人有古怪!

    芳君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右手一张,嗜骨鞭已经紧握在手。与此同时,左卓迈步上前,与芳君并肩而立,双手中瞬时出现一对短刺刀。

    阮娘见两人拿出法器,似惊似怕,捂着嘴后退,害怕道:“两位道友这是要做什么?可是阮娘哪里说得不对,得罪了两位道友?”

    “装神弄鬼!”

    怒斥出声,说着芳君已经甩出鞭子。见此,阮娘吓得接连后退,尖叫声瞬间在宅院内响起。

    天色骤然晦暗,乌云压顶,昏暗的天色混着女人的尖叫,雕梁画栋的宅院逐渐扭曲,狂风肆掠,吹得四周落叶纷飞,芳君和左卓忙以袖抵挡。待狂风停下,柳家宅院已经换了一副天地。

    破败的屋檐矗立在晦暗的天空下,蛛丝尘网,面前的屋子一看就很久没人来过。而那叫阮娘的女子,也已经不见踪影。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凝重。

    是陷阱!

    “别去,有陷阱!”

    迟欢惊叫一声,怀中的五星讙已经挣脱出去,撒欢似地朝前方跑去。

    虽然没了灵力,越从风依旧相信自己的直觉。

    前面有好东西!

    当然,什么好东西他没见过。可这秘境处处透着诡异,若是这好东西能助他恢复人身呢?

    奋力向前跑着,丝毫不顾迟欢的叫嚷声。

    蠢货,有陷阱本尊会不知道?

    暗地鄙视,边跑边想着一定要甩掉这个蠢货,自从在秘境里遇见她就没有好事。

    哼,等他恢复正常,再来好好收拾她。

    哪知迟欢话音刚落,“扑通”一声,脚下似踩到了什么软踏踏的事物,四肢一滑,越从风半截身子便陷入了沼泽地里。

    “我就说了有陷阱……”迟欢无奈道。

    巨大的耻辱感袭来,竟敢!竟敢!

    区区沼泽地,竟敢困住本尊!

    越从风死命挣扎,嘴里愤怒一出口就成了“吱吱”惨叫,让本想看个笑话的迟欢心头一软。

    之前还觉得这只五星讙软萌软萌的,哪知这货脾气怪得很,一会温顺地找云草救她,一会又瞧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拿爪子挠她,还不准她碰它的毛发。

    看着手上被抓出的红色血痕,迟欢嘴上不客气的骂着“活该”二字,脚却不受控制地朝沼泽地走去。

    这般阴晴不定,怎么跟越从风那货一样。

    只不过看着五星讙因过度挣扎,而越陷越深的身子,凌空一跃,拎着他的后颈,就把他救了出来。

    肚子以下已经被湿哒哒的泥土弄得污浊不堪,连带着三根蓬松可爱的尾巴,也变得脏兮兮的。

    对着五星讙施了一个洗尘术,看着瞬间干净的毛发,迟欢满意的点点头。

    抬起瞬间干净的爪子,低头闻了闻,越从风嫌弃地撇过头。

    恶心!

    右手一挥,习惯性地想将身上的衣服换掉,却忘记自己现在只是一只五星讙,还是一只没有灵力的五星讙。

    越从风无语,没了那张人畜无害的人脸,此时的他又被接二连三的事气了个半死,自然不再伪装。

    气愤地爬到迟欢肩头,爪子抓住她的衣服,以免滑落摔倒。

    伸出爪子指了指不远处的溪流。

    你,带本尊去沐浴!

    看了看肩膀上颐指气使的五星讙,迟欢哭笑不得,忍不住伸出手,正想揉揉他的脑袋,却在看见手臂上的抓痕时,半路收回了手。

    迟欢有些好笑自己的狗怂,嘴上却忍不住教训道:“这下知道姐姐这才是最安全的了吧,小傻子。”

    小傻子?

    越从风冷哼一声,在心里默默给迟欢的罪行又添上一笔。

    迟欢挑眉,看着肩膀上哼哼唧唧的五星讙,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你听得懂我说话?”

    “也对,刚才那个清秀的小弟弟还能幻化成人呢。”这样一想,迟欢便不觉得奇怪,倒是颇为感叹地说了一句:“说起来,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

    毛茸茸的耳朵耸动,见状迟欢弯了眉眼。

    果然听得懂她说话。

    她不由道:“越从风你知道吧?”

    “你应该不知道。”迟欢自问自答,忍不住把心里憋了好久的话说了出口。

    “魔族的大魔王,那人跟你脾气一样一样的,外表看着可爱,实际上……啧啧,真是难以名状。”

    肩上的爪子死死地抠住迟欢的肩膀,透过衣料,抓红了她光洁的皮肤。

    “嘶~”

    迟欢不由吸了口冷气,一巴掌拍在越从风的爪子上:“你抓痛我了。”

    说着又道:“要不还是我抱着你吧,省得你摔下去。”

    正要伸手将肩上的五星讙从肩膀上提溜下来,却被越从风避开。

    迟欢恍然大悟:“没事,我不嫌你脏。”

    小讙讙傲娇归傲娇,还是蛮可爱的。

    越从风:……我嫌你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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