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林晨的手微微颤抖着,失望地看着跪在地上抽泣不止的长乐,“如今边境战事吃紧,如果朕书房里的机密消息流失出去,我们林国会怎么样,百姓会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
“你素来情感用事,但是朕没想到你居然会被一个小白脸哄骗到如此地步,”林晨说着,恨不得用工具捶开长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的是不是浆糊,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这书房中的东西可不就会落入小人之手,“蠢到为这样的人偷偷进入朕的书房。”
长乐跪坐在地上,哽咽道:“父皇,儿臣只是……”
“只是来看朕收藏的书画?也就只是你会相信这个理由,”林晨睨了眼长乐,在他过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一切,“你前脚过来拿书画,跟着你的宫人就背着你偷了东西,都已经是人赃俱获,长乐,你可知罪?”
在被抓到时,侍卫就从长乐身边的一个宫女身上搜到了东西,长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边的贴身宫女居然背叛了自己。
“父皇,”长乐还从来没有见过父皇这样的眼神,被林晨用失望的眼神看了一眼,心慌了,跪着向前有些狼狈地爬行了几步,扯着林晨的裤脚,“女儿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女儿吧。”
“不,你不知道。”
林晨抽出自己的衣服,走到被五花大绑堵住嘴巴的李子棋面前,围着他绕着走了几圈,然后突然抬起一脚,把李子棋给踹飞。
李子棋直接被踹飞,撞到旁边的柱子上,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个虾米,狼狈地头发披散,要不是嘴巴被堵住了,他定然会惨叫出声。
“子棋。”长乐惊呼一声,小跑到李子棋的身边,伸手晃了几下李子棋,发现人没反应,慌张地又推了几下,嘴巴里还直哭嚷着,“子棋你没事吧,你别吓我,你快说句话啊。”
李子棋眼被长乐推了几下,扯到了伤口,只觉得浑身都疼,眼珠子都直往上翻,李子棋后悔了,招惹长乐公主,或许是他最错误的决定。
林晨伸手掸了掸自己的衣角,像是拂去什么脏东西,看向另外一个被扣押住的宫女,“把她带下去,不管用什么手段,让她供出同党。”
李家既然安排了这么深的棋子到皇宫里,那么就难免会有另外的探子在后宫的其他地方潜伏着太后年事已高,加上许久不管事,难免有纰漏,这次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再次搜查一遍后宫,把上次太后“修整枝叶”时没有修改好的地方重新“修修”。
“把他也一起带下去。”
“父皇,”看林晨要把李子棋带走,长乐拦在前面,“您就饶过我们吧,儿臣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不敢?长乐想想自己的身份,你是林国的公主,是朕的女儿,甚至是林国未来的继承人,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你还记得父皇教你读书识字时,父皇跟你说过什么?”
长乐沉默了。
当初给女儿开蒙,原主是用了心的,希望女儿未来能够成为一个不说才华横溢,但是好歹明辨是非的人。
但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差错,长乐刚开始还算正常,也就任性了些,但是自从遇到这小白脸李子棋后,就跟失智了一般,什么都愿意干。
林晨看了眼长乐和被他一脚踹得动弹不得的李子棋,或许,这就是一个主角虐恋世界的神奇之处——降智光环笼罩的结果吧。
长乐哀切地喊着:“父皇。”
林晨反正是无法理解长乐这类人的想法,“李子棋是个什么样的人,长乐你难道真的不知道?”
长乐嘴巴张张合合,回头看了眼李子棋,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落下,长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俯下身给林晨磕了一头,“儿臣恳求父皇能够饶子棋一命,因为……因为儿臣和子棋已经……已经……”
林晨的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你说什么?”
今天李子棋的计谋其实很粗糙但是却有用,要是林晨没有和明耀帝交易,后宫没有整顿过,在长乐的帮助下,加上年宴防守的疏忽,今日的事情就会如李家一开始设想好的那样,得到皇帝书房里关于战事的消息,甚至还有最重要的城防图,一切都会按照李家设想好的那样。
只可惜,设想注定只能是设想,这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为了迎接新的一年,家家户户门口张贴的对联,挂着灯笼,给漆黑的街道送来微弱的灯光,外头天冷,除了打更的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外面逗留。
“驾!”
马蹄踩在青砖路上,地上的雪被踩得七零八落,从原本的雪白变得脏兮兮的,听到外面这动静,京城里的人都紧闭门户,窝在家里,就怕引火上身。
有小孩子啃着手里的饴糖,好奇地看向外面,询问自己的父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抓坏人的,宝儿不用怕,”
母亲哄着自己的孩子,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这位母亲还是在丈夫带着孩子去洗澡时,检查了下家里的门窗和厨房里的食物,决定明天暂时先不出门了。
和这位母亲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能够让陛下出动铁骑,就代表着这次的事情不简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铁骑和御林军包围了李府,举着火把,照亮了李府紧闭的大门,领头的人看了眼周围的人,手一挥,“陛下有旨,李府大公子行刺陛下,把李府一干人等都看好,兄弟们给我搜。”
“是!”
“陛下,您先歇着吧,夜已深了。”
说着,秦公公拿着一件斗篷给站在窗户边赏梅的林晨披上,塞给林晨一个暖手炉。
“再看看,”这雪后的红梅更添几分凌霜的傲骨和美感,难得林晨有兴致来观赏,“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注意着点,别让一些无关的人去打扰太后,这大过年的,晦气。”
“是。”
林晨抱着暖炉,继续欣赏着外面的雪景,让秦公公等小丁他们回来就告诉他。
李家虽然没落了,但是好歹也曾经是个世家,加上和其他家族联姻,人口错综复杂,丁隐他们搜查了半天,临近天亮才勉强搜查完大宅子里的大部分地方。
搜查到书房时,里面传来了动静,一个小兵拿着一个东西跑出来,“大人!”
见到小兵手上拿着的东西,李父睁大了眼睛,踉跄了几步,怎么可能?他的书房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个东西?
丁隐冷笑一声,不管李府其他人喊冤,大手一挥:“把李府上下一干人等都带走。”
从李家搜出了私制的龙袍这么严重连坐九族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私制龙袍和行刺单单拎出一个都是砍头的大罪,这下子,李家要彻底没了,只等着这个年过去,陛下就一定会处置李家。
往日里和李家关系不错,甚至沾亲带故的家族也慌了神,就怕被牵连进去,到处想办法,和李家撇清关系,当然也有和李家有过节的,是鼓掌叫好,吃饭时更是多吃一碗米饭作为庆祝。
李家上上下下百口人以及仆人丫鬟一下子就把大牢里剩余的位置给塞满了,养尊处优的李家人哪里吃过这些苦头,才待了小半天就被监牢里的老鼠吓得不行,受不了。
“老爷,子棋他?”李夫人好歹是当家主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乱,勉强安慰完几个孩子,来到李父身边,小声道。
李父摇了摇头,忍着牢房里的酸臭味,在哭啼声中靠在那里,头顶那小小的窗户,想着下狠手的是哪个对头,居然能够把东西送到他书房的密室里,到底是谁把龙袍藏进来的?
李母女眷中除了李父的母亲外,唯二知道他们计划的人,看到李父这副模样,心底一凉,瘫坐在地上,知道大儿也是自身难保,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明明他们遮掩得这么好。
李家是藏得好,但是谁叫林晨手握“剧本”呢?
林晨满意地放下丁隐呈上来的东西,“干得好!”
“那陛下,臣之前和您提的……”
丁隐好好一张酷哥脸做出略带谄媚的表情,十分的违和,可以说是看着辣眼睛,林晨笑道:“等这阵子结束,朕多许你一个月的假。”
丁隐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谢陛下!”
想着自己的婚期假期,丁隐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从皇宫出来,就直奔大牢。
今年的新年过得格外热闹,先是传出李家大公子行刺,然后从李家搜出龙袍,紧接着丁隐丁大人居然掘地三尺,从李家找到了李家通敌卖国的证据,桩桩件件,等新年一过上朝的第一件事情,林晨就宣布了李家秋后问斩的事,其余不知情的人则是被判流放莽荒之地,为林国的国土建设奉献自己的一份力。
其中,问斩的人里就包括了李子棋。
“父皇,您就饶过子棋吧,我不能没有他,我会死的!”
林晨收到长乐公主上吊自杀的消息赶过来时,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哭喊,本来和林晨一起过来满脸担心的太后脸也一下子冷了下来,“长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苍白着一张脸,脖子上一道淤青才被救下来的长乐哭着,“祖母,父皇,您不能赐死子棋,他是女儿的一切?”
太后:“???”
“李子棋可以不死,”林晨今天倒是格外的好说话,看向因为他的话而面露惊喜的长乐,“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长乐,你该明白这个道理。”
长乐像是抓到了什么希望,希冀地看着林晨:“我愿意,只要父皇不赐死子棋,让长乐干什么都愿意!”
林晨深深地看了一眼长乐,“长乐公主生病了,病得很严重,起不来床,去请太医过来。”
从这日起,“长乐公主”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直到李家的一干人等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长乐公主病逝的消息也传了出来,明耀帝的唯一子嗣,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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