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冽这几日闲着无聊,每天进蜃珠藏书阁里看看珍藏的典籍,摸索着修炼,有空还能去都城各处游玩听曲儿。
做公主的好处就是除了皇帝没人敢约束她,而她的“父皇”忙着治水患和大臣们扯皮,也没空管她。
赵冽自由自在,过得异常悠闲。
“你就这么不着急?”敖启比她还焦灼。
他昨天甚至劝赵冽跟他一起跑去深山老林躲一阵,等修为恢复玄宗的人也走了,再出来筹划本体越狱的事。
“那不叫逃避,那叫避世隐居。”他苦口婆心地劝她,“你这个修为,随便来个人都能拍死你,你死了,我也活不了,还是躲躲吧。”
赵冽拒绝了。
“我不躲,”她淡定道,“我要等他们来找我。”
“你又犯什么神经?”敖启狐疑地问,“想死不要拉上我 。”
类似的话赵冽也说过。
比如某次,几名久负盛名的修士放言要围杀赵冽为民除害。
敖启就劝:“这几个人不是那种歪瓜裂枣,他们都是化神修士,成名好几百年了,你还是避避风头吧,要是你不小心被干掉了怎么办?”
“避什么避。”那时赵冽也是这么说的,“我等他们找我打架。”
然后,她把那几个化神修士打得哭爹喊娘。
她一边揍人一边嘲讽:“就这?我还以为你们有多牛逼呢,人越老脸皮越厚吗?你们哪儿来的脸大放厥词啊?”
“我最近修炼了一本能完美隐匿修为的秘术,他们看不出来我的身份。”赵冽道,“我不是魔主赵冽,我是晋国公主赵黎,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我唯一值得怀疑的地方是我和那位魔主长得太像了。”
敖启:“……”
他悻悻道:“随便你。”
这本能隐匿修为的秘术当然是在蜃珠藏书馆里找到的,赵冽没有先修炼那些具备很强攻击力的法术,她知道以这具身外化身的修为,就算修炼了那些法术也发挥不出多大威力,所以她优先修炼能自保的法术秘术。
也正是这几日的修炼,让赵冽发现了蜃珠的另一个妙用。
它的显化幻境之力也能用于修炼,赵冽神魂进入蜃珠,在它内部造出一个修炼场所,这样她就能在蜃珠里练习法术,不用在现实世界里修炼,承担暴露风险。
赵冽不仅修炼了隐匿秘术,还修炼了一门轻身功法和一门剑诀。
大概是因为已经走过这条路,赵冽的修炼无比顺利,这些东西她看一眼就会,修为也迅速突破了练气四层。
赵冽吸龙气是为了弥补凡人界天地元气匮乏的缺点,但长久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她修为越高,吸取龙气给她带来的助益就越小。
到了夜晚,赵冽没有睡觉,也没进蜃珠修炼。
她换了身简便些的衣服,用新学的秘法催眠了守在外面的侍女,然后踩着魔剑御剑而飞,去了宫外。
“去外面干嘛?”敖启不解地问。
“去处理首尾。”赵冽答道。
她把国师变成了人傀,若修士降临凡人界,可能会从民间传闻中猜出国师的身份。碰上哪个多管闲事的修士,说不定要着手调查一番,万一被他们顺藤摸瓜查到了她那里就不好收场了。
国师府上那个有修真资质的小男孩,元晟,他见过赵冽施展人傀术。小孩子心性稚嫩,修士盘问几句可能就全都招了。
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方式就是干掉他。
可是国师和元晟都是赵冽预备的棋子,她不会轻易毁去棋子,因为合格的棋子并不好找,背景干净易于掌握的棋子更不好找。
这时候就要用到另一种让人闭嘴的方式了——闭口禅印。
这是一种非常偏门的秘法,需要的条件是种印者比被种印者修为高。
赵冽看了种下闭口禅印的方式,当即打算在棋子身上打一个。
被种闭口禅印的人,即使是搜魂,也无法从他们身上获取半点情报。
国师暂且不提,他已经不是个活人了,种不种都无所谓。
但是元晟就不一样了,他必须保守关于赵冽的秘密。
赵冽轻飘飘地降落到国师的私宅里。
漆黑的魔剑漂浮在她身侧,剑灵敖启出现,他道:“你要处理什么首尾?”
“有个孩子知道我是修士,我要让他闭嘴。”赵冽道。
敖启惊愕道:“你以前不杀小孩。”
“我现在也不杀。”赵冽道,“他有点用。”
敖启问:“一个小屁孩能顶什么用?”
“他资质不错,这回玄宗来凡人界是个机会,他说不定会被看中收为门徒,当年我就是偶然被带回修真界的。”赵冽道。
“你让他当卧底?”敖启懂了。
“是。”赵冽道,“我通过我的人傀观察了几天,这孩子心性不错,嘴也很严实,值得培养。”
敖启道:“要是培养废了?”
“废了便废了 。”赵冽毫不在意。
夜深露重,寒意森森。
元晟从梦中惊醒,似有所感。他从被窝里爬起来扒着窗户看了眼外面,透过模糊的窗纸,他看到院子里站了一个身穿淡紫色长裙的人影。
是她!
元晟吓得脸都白了。
那日赵冽离开后,他就陷入惶恐与不安之中,他怕别人发现国师死了,可是更让他惊恐的是,过了几个时辰他看见国师神色如常地在花园里散步,他外表看上去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国师不是被那个可怕的女妖魔杀了吗?他为什么忽然又活了?
眼前这个活着的国师,到底是人是鬼?
一连数日,元晟都在观察国师,越观察他就越毛骨悚然。之前书房里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个噩梦,可是元晟知道那不是梦,那就是真实发生的事。
元晟犹豫了半晌,掀开被子穿上鞋,走出屋子。
他觉得赵冽就是来找他的,他不敢怠慢。
“这小孩胆子确实大。”一道陌生的男声。
元晟慌张地扭头,才发现院子里那棵树的阴影下居然还站着一个黑衣男人,不过那个男人有古怪,他的身躯是半透明的,双瞳居然是赤色的。
“过来。”赵冽道。
“见、见过公主。”元晟走过去小声道。
赵冽看着他,“你没有把我的事情到处乱说,这很好。”
元晟结巴道:“奴、奴才不敢……”
有人教他们学规矩,元晟知道这时候他该自称奴才。元晟起先并不乐意这样自称,但如果他不这么做就没有饭吃,元晟只能屈服。
但在面对赵冽时,他就忘了自称奴才时的不甘。
相比不甘,他心里还是恐惧更多。
“你表现得很好,”赵冽一笑,“今后,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做。”
元晟懵懂茫然地看着她。
……
赵冽和敖启离开国师私宅时,月亮高悬于空中,已经是四更天了。
“那个姓元的小孩有闭口禅,暂时没威胁了。可被你制成人傀的国师怎么办,就在那放着?”敖启问。
“没事,放着就行。”赵冽道,“秦瀚怀疑是我师尊在暗中操控着一切,那就将计就计好了。”
“你的意思是说,让他们以为控制人傀的人是阎朝?”敖启啧了一声,“也好,死人不会开口,阎朝也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反驳你。”
又过了几日,南方水患依旧未退。
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正在这时,民间传闻乍起,说有仙人降世,平息水患,救治灾民。
侍女把这传闻当趣事讲给赵冽听,末了崇敬道:“天佑晋国。”
赵冽听后笑了笑。
这哪是什么仙人降世,分明是来凡人界追踪魔剑踪迹的修真门派弟子到了,他们本着正道修士助人为乐的理念顺便救了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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