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一个通宵对栖川白歌来说是像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了,因此就算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起床,她看起来依旧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精神奕奕,倒是狐之助因为睡得太晚花了不少时间补觉,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栖川白歌都已经把东西给准备好了。
“真的不需要再多带一点符咒吗?”
不能跟出去的小狐丸和石切丸看起来对此忧心忡忡,尽管栖川白歌一再肯定了自己不需要带这么多的符咒,但是他们看着栖川白歌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带什么东西的包裹,还是觉得这样太危险了。
“反正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本来准备这些东西就是为了给别人用的。”栖川白歌实在是难以拒绝,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一开始从时之政府之中采购这些符咒的目的。
“我不擅长驱魔,本身也没有这么强大的灵力和魔力,所以这些东西就算是买来了,其实我能用的也不多。只是想着需要我去解决这种事情的人群应该是会需要用到这些符咒,所以才买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意义并不大。”
更别说栖川白歌以前用的一直都是达芬奇或者美狄亚那种存在制造出来的道具,时之政府这些在万屋之中贩售的道具……嗯,对她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用。
当然了,这句话就不用说了,狐之助听到会难过的。
“虽然说不想成为您的阻碍,但是您真的不带我们一起取出去,总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石切丸摸了摸栖川白歌甩在脑后的马尾,还是带上了几分犹豫的低声说:“请您务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希望您平平安安的。”
栖川白歌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猛地冲上去一把抱住了石切丸,在女生之中尚且算是高挑的个子在大太刀的面前就显得分外娇小,恰恰好好的能够被石切丸整个的拢在怀中。
“不用担心,”栖川白歌仰起脸,下巴蹭在石切丸的胸口,碧绿的眼睛眨起来的时候像是停驻在花朵上的蝴蝶,翅膀扇动着卷起了迷人眼的风潮,“相信我吧。”
明明身体软的就像是依附在树木之上的花枝,但是石切丸却觉得自己的怀中是不会动摇的山岳,亘古绵长的城墙,缄默不语在冬日之中安眠的雪国。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抬起手讲你笼罩进自己的怀抱中,宽厚温暖的手掌按在了栖川白歌的发顶,暖融融的像是熨帖在掌心之中的热水袋,顺着她的长发落到了后颈上。
“自然是会相信您的,主人,”石切丸拥抱着栖川白歌,像是小心翼翼的捧起珍爱的花朵,连语气重重的叹息都带上了过于温柔的纵容,“只要是您说的,我都会相信您的。”
她像是一只毫无防备的猫咪仰起头露出自己脆弱的喉管,下巴蹭过衣襟柔软的面料时仿佛漏出了一点呼噜噜的舒服声响。石切丸看着这样的栖川白歌,又止不住的心软,总觉得她不管要做什么自己都可以无条件的支持。
“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就祝您武运隆昌,主人。”
“小狐丸,来。”栖川白歌从石切丸的怀中滑了出来,朝着小狐丸伸出了手。
唇角无声无息的翘了一下露出一点锋利的犬齿,小狐丸也相当自然的弯下腰将栖川白歌抱进怀中。不像石切丸那样带着恰到好处的得当分寸和距离,小狐丸的拥抱热情的就像是家中的大狗兴高采烈的摇着尾巴一头扎进了主人的怀中,毛茸茸的白色脑袋在肩窝之中恋恋不舍的磨蹭了片刻才抬了起来。
小狐丸垂下眉眼,下巴压在了栖川白歌的发顶上又蹭了蹭,压低的嗓音才恋恋不舍的低声响起:“祝您武运隆昌,主人。”
“我会的。”
摸了摸大狐狸柔软的白色皮毛,栖川白歌冲着狐之助招了招手,让他跳进自己的背包之中,才步履轻快的套上鞋子拉开门:“那我出门啦。”
考虑到这次事态紧急,栖川白歌就没有用正常的方式赶去京都——正常的方式还是有点慢了,用她自己的方法比较方便。
反正这次已经申请到动用魔术和灵力的许可了,稍微奢侈一点也无所谓。
天天应付着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来吵吵嚷嚷的英灵们的达芬奇正打算好好的享受一下自己难得的清闲时间,就突然感应到了自己的道具被触动时候的魔力波动,端起杯盏的手都停顿了一下,倏而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纵容微笑。
“真是的,”她放下手中的瓷杯,银色的小勺子在杯中晃荡了两下,清脆的磕在了杯壁上,“就算是只有我的魔术痕迹,也不能这么大大咧咧的用啊。怎么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学会一点细心呢?”
在迦勒底之中,只有达芬奇一个人知道栖川白歌离开之后的动向——或许侦探先生也知道了一点真相的背影,梅林可能也看见了一点痕迹,但是毫无疑问的,他们也不是会说出去的人,所以到现在为止,似乎是意识到只有达芬奇知道栖川白歌离开的方向,那些被她抛下的英灵们总是会不厌其烦的来骚扰她。
虽然说抛下可能有点太过分了,毕竟对于白歌来说,她只是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心所以才一声不吭的离开的——就是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她才这么做的。
但是真是太过分了啦,她也不想面对这些黏着系的家伙们啊。
达芬奇一边在心中这么抱怨着,脸上一边不自觉地露出了相当纵容的笑意,本来就秀美的面容比起最美丽的画幅都要夺目几分,还是决定好心的为自己偶尔任性一次叫人忍不住一直想纵容下去的御主收拾好所有痕迹。
反正她才不会让这件事情在自己这里露出马脚。
她可是万能的天才,答应了御主的事情,当然要替她做到。
况且偶尔的任性……对于他们的御主来说,又不是什么不可以做的事情。她既然已经这样的请求了,那没有道理拒绝她这么长时间里面提出来的及其少数的要求之一。
她虽然总是责怪对方对于英灵们实在是太过纵容了,但是她自己不也如同其他的英灵们一样尽可能的想要纵容她,宠爱她,满足她的任何要求——主要是她提出来的,她都想满足。
他们的小御主偶尔也要这么撒撒娇的任性一点啊。
成熟的英灵达芬奇亲这么感慨着想到。
栖川白歌总觉得自己背后似乎是有人在念叨自己,揉了揉鼻子的动作引起了狐之助的警觉,在他打算询问栖川白歌是不是感冒的时候被栖川白歌按着脑袋摁进了背包之中。
“狐之助,太显眼啦。”
虽然将狐之助按了回去,但是栖川白歌隔着背包揉了揉狐之助的脑袋低声宽慰他:“我没事。不过京都这个样子……未免也太过凄惨了点吧?”
栖川白歌受到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的影响,尽管是个灵力不怎么强大的人,但是依旧能够看见妖魔鬼怪留下来的痕迹,因此如今的京都在她的眼中简直可以用妖气冲天这个词来形容了。
再加上或多或少残留下来的物理痕迹……让整个京都看起来都像是被人反复捶打过一样的凄惨。
“根据鬼灯大人提供的案卷,当年花开院一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将羽衣狐的部下封印在京都之中,羽衣狐已经开始进食生肝,说明她的身边多少已经汇聚起了自己的手下,就是不知道当初的封印已经被破坏多少了,她又汇聚了自己多少手下。”
狐之助缩在背包之中悄声和栖川白歌汇报着如今京都的状况。看京都现在的惨状,恐怕就算栖川殿下不出手,也肯定会有人出手来制止这件事情。
其实倒是完全没有参与进其中的必要啊……
他嘟哝着在心中想到。
“那就先去封印的地方看看吧。”
栖川白歌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就打开被伪装成旅游手册的地图,望着上面普通人看不见的封印坐标毫不犹豫的迈开了腿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封印赶了过去:“还是先考虑好最差的情况比较好。”
“如果羽衣狐已经把封印全部解开了,仅仅凭借着我们是不可能在她的部下保护之下处理她的,栖川殿下。”狐之助看起来有些焦急。
平心而论,作为时之政府制造出来的式神,它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协助自己的审神者完成时之政府颁布的任务,虽然他在此基础上为了照顾栖川白歌添加了更加丰富生动的人性,但是说到底她还是不怎么愿意看见自己的审神者为了别的事情分散注意,甚至伤害到自己。
“总得先开始动手,才知道事情好不好解决。”
栖川白歌对于任何自己即将面对的危险都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无所畏惧,就如同年幼的孩童拿着手中的水枪和木剑就觉得自己能够挑战全世界一样的英勇。
“如果不去做这件事情,就先否定了自己,那是走不了太远的,狐之助。”
柔软的绒毛从指间划过,细细的扎进指缝之间,带来些微刺痒的酥麻,像是苍耳微蜇的软刺,带着面对陌生世界的勇气攀上了陌路人的行囊,不那么美好的,但是足够自由的开始不知道未来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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