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向了公寓，车内后座的谢飞舟和经纪人两人都低头玩手机。
陆桓放下了手机，眼神很复杂：“你是怎么想的，刚才会发视频？”
谢飞舟“啊”了一声，既疑惑又鄙视：“我一直比较宠粉啊，你知道的，她们看到我进医院了得多担心，更别说不知道谁爆出来我转入了精神科，当然得录个视频发给她们看啊。”
他朝陆桓扬了扬手机，赫然是他开小号进入粉丝群的界面。
如果他只是打字发微博的话，粉丝们会猜测是不是公司代人发的，说不定饭都吃不好吧，尤其是从一开始就很关心他，给他脑补了被背叛而伤心欲绝的CP粉们，所以谢飞舟才临时起意拍了个视频发出去。
“怎么，我做错了吗？”谢飞舟问道。
公司没限制他的社交账号发言，他也没做出格的事情。
“我心疼粉丝，你不懂的。”他又低下头去看评论区回复，随口道，“都是可爱的小姑娘，我怎么舍得嘛。”
从一开始谢飞舟的目标就很明确，他其实并不是多爱演艺圈这条道路，被星探发现后签约成为演员也是偶然，真正让他有动力的是粉丝的爱和支持，这才是他继续当演员的原因。
不过正是因为他的宠粉，才让谢飞舟避免了一次来势汹汹的舆论危机。
陆桓刚才才看了陈鹤林的采访，又听到了正主这样的回答，心情更加复杂了：“……你这，该让我怎么说呢。”
任何阴谋诡计居然都比不过运气好，陈鹤林费尽心思却频频被打脸，估计这会儿要气死了。
“你真的有澄明寺的VIP吧？”
谢飞舟无语：“你又来了，我要是有的话，怎么会去看精神科。”
话题又绕回了原点，之前他坚持要去看精神科，陆桓拗不过，只能任由他去找了医生，但是结果出来了，除了精神有些衰弱以外，没一点毛病，真不知道谢飞舟说出那样的话的原因是什么。
“所以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陆桓还是比较关心他的。
“这事你别管了。”谢飞舟心说，他要关起门来验证一下再说，“李导那边怎么说？”
“哦。”
陆桓在处理事务方面还是很专业的，李导那边他已经问过了，剧组给了回复：“半个月后入组，机票之类的已经安排好了，早上八点就来接你，到隔壁市拍戏。”
谢飞舟点点头：“那最近还有别的事情吗？”
“过几天有个杂志，你和陈鹤林双人封面。”提到这个陆桓就来气了，这个项目本来是安排好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还没来得及修改，“你要去吗？不去我就推了。”
免得拍了照片还被别人嘲，给陈鹤林借题发挥的机会。
虽然他现在来探望谢飞舟是落空了，但经不住人家脸皮厚啊，到时候拍完杂志，搞一个暧昧不清的双人采访，一批不明就里的小姑娘就仰卧起坐了，着了那家伙的道。
“去啊，我记得那是国内有名的杂志吧，怎么可能因为陈鹤林就推了，你清醒一点。”
这倒是真的，如果不去到时候怕不是便宜了陈鹤林，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陆桓正在冥思苦想，就听到谢飞舟随口道：“谁也说不准，说不定过几天陈鹤林就有事不来了呢？”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陆桓双眼一亮，贴了上来。
谢飞舟吓了一跳：“干什么？”
陆桓的眼神很恳切：“小舟，再奶几口，我现在比较相信玄学，你做个法吧。”
他怎么忘了他家艺人有多幸运呢，毕竟无论是多危险的困境都能够化险为夷，他应该更加自信一点的。
“努力发功，小舟，我看好你。”陆桓抽回身，然后又看着手里的消息，“我现在就开始等陈鹤林自食恶果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谢飞舟嘀咕道，“都是巧合的吧。”
“你别以为我不看那些玄学的东西。”陆桓的表情很鄙视。
“的确不是巧合。”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让谢飞舟半边身体都麻了，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根，忍不住在心底想，这声音要是幻听的话，他现在就直播吃手机。
本来这道声音应该让他感觉害怕的，但是却因为过于好听，削减了一部分可怕值，再加上车祸前说过那句“不要害怕”，又削减了一部分可怕值，现在谢飞舟确定了不是自己的精神有问题之后，剩下的就全是好奇了。
虽然谢飞舟在自家经纪人陆桓面前总是强调说没有玄学，但是不代表他真的认为没有这些事情。
说来奇特，在小的时候，由于体质的一些原因，他其实是见过精灵鬼怪的，不过关于这些的记忆很模糊了，只知道在发过一次高烧之后，家里请来了和爷爷交情颇深的半仙，后面就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因此在鬼神这方面，谢飞舟始终持有敬畏的态度，只是口头上不会表示相信而已。
他试着说：“我们回去之后再说，好吧？”
“……嗯。”
出乎预料的是，对方居然回答了，看来交涉并不算困难。
还别说，时隔多年再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他觉得蛮新奇的，有种怪兴奋的感觉。
“那说定了，先别说话。”
谢飞舟才放下心，转头就看到陆桓面露惊恐，手机都不看了，手都在抖：“你刚才……是在自言自语吗？”
“没有。”他矢口否认。
陆桓坚持自己的观点，忧心忡忡：“你在骗我！别这样，要不转道回去再看看精神科吧，刚才拦着你是我的不对。”
“……”
“我刚才想剧本呢。”谢飞舟想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敷衍道。
“剧本不是还没发给你吗。”陆桓这下真的慌了，“李导说这次项目很保密，要得到了片场再给。”
“……”
为什么他的经纪人总是在不该聪明的时候，突然变得聪明起来。
谢飞舟没再给他解释，生怕事情越变越奇怪，好在车刚好驶到了公寓门口，他迅速拉开车门闪了出去，选择立刻遁走：“拍杂志的时候记得提前给我打电话。”
陆桓看的一愣一愣的，但谢飞舟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了。
他本来想问个清楚，劝他不要讳疾忌医，却没想到手里的手机一震，提醒他特别关注的人有人发微博了。
嗯……？
身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必须掌握多方实时情报，才能联系团队迅速应对危机做出反应，所以陆桓有三个账号，一个是有V标注的经纪人账号，一个是负责混进粉丝群和CP大群里查看风向，剩下一个就是吃瓜专用小号。
而之前刚在车上吃了陈鹤林探病造假的一手瓜，小号还没切出去。
陆桓迅速给手机解锁，点进去就看到了娱乐圈爆料大手在三分钟前发出的微博，短短时间内，底下已经聚集了无数嗷嗷待哺的猹们，等待这位总是爆出明星真实黑料的博主放出新瓜。
【娱乐早知道陈启利V:在半个小时前大家才看了一次笑料，但没想到这哥们又有了新的投稿，我先把瓜放在这里，等核实理清之后放出来，放心，大瓜[狗头][狗头][狗头]】
光是看着这条微博的内容，陆桓脑海中已经闪过了一个人的名字——陈鹤林。
他往下拖了拖，评论区的画风果然是这样的。
【什么，陈鹤林又有瓜了吗？我已经倦了.jpg】
【盲猜一个陈鹤林，他真的好搞笑，采访的时候睁着眼睛说瞎话，根本就没去探望谢飞舟】
【今天是我的什么塌房子之日，醉了，别告诉我陈鹤林的人设也是假的吧】
【心疼我舟】
陆桓惊呆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不过这也来的太快了吧……？？
到底是他的嘴开过光，还是说谢飞舟的运气实在是没人可以阻挡？真邪了门了。
……
另外一边，陈鹤林的心态崩了。
从他动了心，准备实打实地搞谢飞舟开始，他的计划就一路崩盘，简直从直线走成了三岔路。
“给钱了吗？那边怎么说？”他抓住经纪人的手，面露狰狞，“多少钱都行，叫那个家伙把微博给我删了！”
也许吃瓜群众会很开心，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陈启利可谓是人人喊打，因为他爆出的料都是有实锤的，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抓住黑料就不会放手，被他爆料的明星们都恨不得咒他去死。
虽然陈鹤林不知道对方指的黑料是什么，但光是想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经纪人也不耐烦了，眉头打结：“我打了电话了，那边根本就不接！”
说实在的，他手底下的艺人不止陈鹤林一个，如果不是当初谢飞舟和他捆绑营业，他也不会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他身上，结果没想到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没把握住，现在还惹出了这么多麻烦。
“那边到底拿到了什么黑料？”陈鹤林恨恨地问。
“……”这话一出，一下子问倒了两人。
要说黑料的话，陈鹤林还真不算少，如果不是公司压下去的话，早就黑料满天飞了。
陈鹤林自己都沉默了，反应过来后，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助理呢，修手机还没回来吗？”
对经纪人发脾气，现在他还不怎么有底气，毕竟对方手底下还有好几个大牌明星，在公司地位也不低，但是对一个新入职场的小小助理发泄怒气，他陈鹤林还没资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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