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在小本子上面记录镇上的人口,发现是孤寡人员就划掉, 他冷不丁的听到谢老师在喊叫, 惊得手里的笔一抖, 戳破了纸张。
在陈仰的印象里, 谢老师一直都属于稳重的那一挂, 从来没这么慌过。
陈仰刚打开房门,谢老师就踉跄着跑进来, 硬纸壳被他攥的湿烂“猫, 猫是猫”
“猫, 人, 猫”谢老师语无伦次,上火长出来的大燎泡不知怎么破了, 流出的脓液黏在他颤动的嘴上。
陈仰拿起桌上的纸巾,抽一张给他“你先缓缓。”
谢老师浑浑噩噩的接过纸巾, 他没擦流脓的燎泡, 只是捏在指间,人还没清醒。
陈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老吴呢”
谢老师的身子骤然打了个哆嗦,手里的纸巾跟硬纸盒捏不住的掉到了地上。
陈仰的脑中电光石火间冒出一个猜想, 老吴,猫
猫变成了老吴。
谢老师在平复了一些之后, 这么告诉的陈仰, 他这个人习惯的做总结, 没有过多的细枝末节。
陈仰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他的口有些干“那猫现在还在房里”
“窜出窗户跑了。”谢老师瘫坐在椅子上,全身的衣服被冷汗浸透,“猫爱干净,难怪房里没味道。”
“猫很爱干净的啊。”谢老师重复着呢喃了一句。
外面有咒骂声,向东光着膀子推门进来,他澡冲到一半,匆匆收尾过来的,裤子都没穿好,裤腰有点歪,松垮垮的卡在腰胯上面。
向东的头发滴着水,他走到椅子那里,俯视眼神涣散的谢老师,转过脸看床前的陈仰跟朝简“死人了”
“什么死,死人了”门口的钱汉战战兢兢。
一两分钟后,除了老吴,香子慕,乔小姐,葛飞,其他人都来了陈仰这。
雄性气息浓郁的房里,不像基佬的基佬露肉了,宽肩窄腰长腿,流线型的肌肉上面带着水迹,身上还有一些充满铁血杀戮味的疤痕,又有男人味又性感,大眼妹不好意思的捂眼睛,得知谢老师的遭遇之后,她顿时不捂了。
害羞什么的,被恐惧感踩得死死的。
“猫怎么会变成人呢,”大眼妹扒着珠珠的肩膀,“难道是猫妖”
众人“”
“不是不是,不是妖。”大眼妹瞪大眼睛,“我知道了,其实这个任务背景里的厉鬼不是人,是猫”
大眼妹的思维活跃了起来,如脱肛的野马“很有以前,这座小镇里有两只猫相恋了,两家的主人有仇,不允许它们在一起,就强行拆散了它们,并对它们施以暴行,很有可能母猫当时怀着身孕,被破胎死腹中”
珠珠把一颗棒棒糖塞进她嘴里。
陈仰看了眼大眼妹,想到了赵元,两人的脑洞里都有螺旋桨。
“谢老师,那个老吴是什么形态”陈仰问道。
谢老师说“有猫的形态,也有人的形态。”
倚在床边的向东来一句“半人半猫”
谢老师摆手“不是那样。”
“瞳孔是竖着的,也有猫的动态。”谢老师的精气神不是很好,“它跑了,我不知道它之后会怎么转变,有可能会再次变成人的样子在镇子里走动,也有可能做回猫。”
“你说是猫变成了人。”
房里蓦然响起一道冷淡的声音。
陈仰刷地看向从没参与团体交流会的搭档,听他道 “那为什么不可能是,人变成了猫”
周遭霎时一片死寂。
谢老师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葛飞”
大眼妹被他的反应吓到,扒在珠珠身后瑟瑟发抖“葛飞怎么了,这里面还有他的事啊”
“葛飞说老吴晚点回来,他帮老吴带的话,老吴还活着。”谢老师激动的说,“这就说明我房里的那个不是人变成猫,是猫变成人,它会变成我们中间的任何人,混在里面加害我们”
向东哼笑“这可不一定。”
谢老师的智商似乎还没恢复到平均线上面“什么意思”
珠珠解释给谢老师听“一,葛飞不一定就真的见过老吴,二,不一定见的就是老吴。”
“葛飞呢”进来半天的钱汉忽然说,“我没见到他进房间啊,他回来了吗”
谢老师的脸色白了好几度“葛飞是鬼”
“你们怎么都在这”
门外猛然响起年轻的声音,带着疑惑。
葛飞推开没关好的门走了进来,钱汉后退点“你去哪了”
“上厕所去了啊,一回来就去了。”葛飞挠挠头,“我喝冷水拉稀了,一天六七回了都,你不是知道的吗。”
钱汉有一瞬的恍惚“对噢,你跟我说过。”
葛飞见大家都看着他,不解的问“怎么了这是”
他一进来,房里就多了一股子味道,显然确实是从厕所回来的,气色也不怎么好,符合拉多了的特征,没撒谎。
“敢情是个乌龙。”大眼妹咕哝。
气氛好了很多。
谢老师的状态看起来也恢复了不少,他问葛飞“你在哪碰到的老吴”
葛飞说“镇南。”
谢老师又问“他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就让我转告你,他要晚点回来,”葛飞说,“让你留个门。”
谢老师捡起地上的硬纸壳“他没说自己要去哪”
“没有。”葛飞的脸上出现一抹思索跟回忆,“不过他的眼睛盯着一户人家的窗户。”
随着葛飞说完,房里陷入寂静。
葛飞问“出什么事了吗”
“镇南哪个地方,说具体点。”陈仰的话峰一转,“你带我们去。”
其他人没意见。
陈仰收了收自己的背包,往背上一捞,他等朝简穿好鞋,就将两根拐杖递过去,顺便剥了几个奶片给对方。
向东等人都在门外站着。
“我哥要是有陈先生一半,我做梦都笑醒。”钱汉羡慕的说。
“你起码还有哥哥,我是老大,我说什么了吗”大眼妹撇嘴,“珠珠,你呢”
“我有兄弟姐妹,”珠珠说,“我是老幺。”
“哇,我还以为你是独生子呢。”大眼妹叽里呱啦的跟她咬耳朵。
“妈得,真他妈闷。”向东点烟的时候,头侧向画家,“深夜跟我一起去客栈二楼”
“行。”画家离他远点。
“躲个屁,老子刚洗完澡。”向东把打火机的盖子扣回去,用机身敲敲门框,“里面的两位,好了没啊,再这么下去,天都要亮了。”
陈仰跟朝简一块儿走出房间,他把房门带上,锁好。
“先前月色挺不错的,我还以为明天是好天气,这怎么全是乌云了。”
陈仰仰头望了望夜空,他往口袋里揣钥匙的时候,忽地说“谢老师,我想去你房间看看。”
“可以。”谢老师说。
谢老师跟老吴住的是最里面那间,他边走边说“幸好我没锁门,不然还得找老板娘要备用钥匙。”
“你们进来吧。”谢老师打开门,走了进去。
陈仰刚迈过门槛,身形就滞住了。
“怎么”后面的大眼妹探头,她看到了什么,惊恐的大叫着躲到珠珠背后。
珠珠看一眼就攥紧手机。
“都堵门口干什么”向东拨开两个小姑娘,停在陈仰身后,他瞧见里面的情形,嘴边的烟抖了抖。
在陈仰房里聊了一会,给他们开门的谢老师躺在地上,眼眶血糊糊的。
眼睛不见了。
陈仰跟朝简,向东三人在房里,其他人都在门口。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被鬼袭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葛飞煞白着脸。
“这会了,还看不出来吗”向东蹲在尸体前,近距离看血肉模糊的眼眶部位,“进来前就死了。”
“那我们看到的”葛飞的脸更白了,“我们跟鬼待在一起”
没人回答他。
陈仰跟朝简说“眼睛是被掏出来的。”
朝简的牙关咬住奶片“周围呢观察了”
陈仰点点头“没有一点血迹。”
“掏眼睛干什么”向东强行插入。
“谢那个鬼说的不对,不是猫要变成人混在我们之间,就是人变成猫的,是人变成了猫。”大眼妹发现了什么,她指着尸体的眼睛,颤抖的说,“老吴,老吴,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成了一只猫,还是喜欢吃那个他喜欢吃”
珠珠的指尖抠着手机壳“可老吴喜欢吃的是鱼眼睛,不是人的啊。”
“也许在变成猫的他眼里,我们就是鱼。”陈仰说出一个猎奇又诡异的想法。
“”
晚上七点多,陈仰一行八人离开客栈,前往镇子南边,他们走一会就看到一家门前挂着白灯笼。
有什么东西飘了过来,要往陈仰脸上贴,被拐杖给拨开了。
那是一片黄色的纸钱。
出殡的时候洒的。
“大晚上的,还有人家要出殡”大眼妹很害怕,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快到极限了。
“白天洒的吧。”钱汉搓了搓手指,“白天我遇到了好几起办白事的。”
又有黄色的东西飘近,一片两片,越来越多。
全是纸钱。
它们在陈仰八人的脚边打转,穿过,往一个方向飞去。
陈仰的视线跟着那些纸钱,发现那是瀑布下那条河的方向,他下意识想追上去,一只手拉住了他。
“乱跑什么。”朝简皱眉。
陈仰停住奔跑的脚步,神智也恢复如常。
八个人,七个都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周围照出一片光亮,却依然让人瘆得慌。
“快点走吧,我要不行了。”大眼妹祈求的呜咽。
陈仰让葛飞继续带路,他拉着朝简走在最后。
朝简用拐杖拦住陈仰前行的脚步,低头凑向他“除了我,谁都不要信。”
陈仰愕然“你是不是发现了新的规则”
“啪”
朝简抬起一条胳膊,手掌按到了陈仰脸上,力道不重。
陈仰懵了“干嘛”
“蚊子。”朝简的手掌擦着他的脸部线条滑下来,将掌心摊到他眼前。
陈仰举着手机照了照,是有一具蚊子的尸体。
“你的视力是真的好,这都能看见,”陈仰把要跑远得注意力扯回来,“不管蚊子,我们接着前面的”
向东的吼声打断了陈仰,催他们快点走。
陈仰迈开脚步跟上大队伍,心里琢磨着搭档的那番话“我们一直在在一起,只在幻境里分开过,那时候我一听拄拐声就知道是假的,鬼要是想装成你骗我,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后半句含着浑然不觉的神气跟得意,像在炫耀,也像在讨要奖励。
“我是你搭档,在鬼用我的脸迷惑你的时候,你不中计,轻易分辨出真假是基本功,”朝简睨他,“这也值得你骄傲”
陈仰“”
他好奇的问道“那鬼如果扮成我,你也能很快看出来”
朝简“不会。”
陈仰正要借此嘲他一波,就听他又说了一句话。
“我不用看。”朝简说。
不用看,那靠什么分辨陈仰愣了会就跟上朝简。
朝简拄拐往前走,眼眸低垂,语气有些暴躁“你只怕鬼,不怕人,这一点好也不好。”
陈仰抬起来的那只脚放了回去,那就是要他防人
防谁
陈仰望着前面不远的那几个背影,昏昏暗暗的,看不太清。
今晚的风很大,没有一丝凉意,闷热难耐,蚊子还多,新陈代谢快的被叮得满头包。
大眼妹把袖子放下来,隔着衣物抓挠,两条胳膊都让她抓烂了,她却体会不到疼痛,感官都被恐慌不安塞满了。
“怎么还没到”大眼妹抓着胳膊问。
“快了,就在那边。”葛飞举着手机晃了晃,一户人家的门头在那束光里时隐时现。
他们经过时,听见里面传出“咔呲咔呲”的声音。
那是木屑飞扬,一块块木板被锯下来的响动。
四次鱼潮下来,镇上死的人一次比一次多,存放的棺材用得快,木匠们要赶工。
等木匠都死了,棺材就没人打了。
到那时候,尸体就没办法入棺下葬,只能随便找个地方一埋。
下次鱼潮结束之后,埋尸体的人恐怕都没了。
“喵”
旁边的屋檐上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陈仰七人都停下了脚步。
那猫从屋檐上往下看,像是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眼睛是蓝色的,发着光,很亮。
猫只叫了一声就不叫了,也没走,就那么站在屋檐上面。
给人一种它在观察陈仰七人的错觉。
“它是不是吴大哥”大眼妹压制着尖叫。
伴随着大眼妹那句话的是,一声“砰”响。
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头划过闷热的气流,砸向屋檐上的那只猫。
猫灵敏的跳开了,石头撞上屋檐,弹到了暗中的地上。
葛飞扔的石头。
陈仰看向他“你怕猫”
“还好,”葛飞手里还抓着几个小石头,他说,“我就是小时候被猫抓过,喜欢不来。”
钱汉说“你胆子真大,我也怕猫,可我就不敢砸,我怕惹怒它,被他抓,我都是躲得远远的。”
葛飞按了按他的肩膀。
大眼妹很在意猫的身份“陈,陈先生,那猫”
陈仰将余光从葛飞身上撤回来,拉着朝简继续走“只是一只普通的野猫。”
“普通的野猫怎么会那么怪异” 大眼妹不信。
珠珠倒是信了陈仰的话“这个镇子里的猫都不抓老鼠,不吃鱼了,还有什么好稀奇的。”
“也是哦。”大眼妹走了几步,闷在心底的一个疑问控制不住的跑了出来,“陈先生,你怎么发现那个谢老师是鬼的”
陈仰说“没发现,我只是在锁门的时候想到了那个可能性,为了稳妥点就去试验了一下。”
事实证明,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微妙的感受。
陈仰拉着朝简放慢脚步,两人又不知不觉回到了队伍的尾巴上面,他小声说“你当时是不是知情”
朝简的拐杖敲击路面的声音很响“知什么情”
陈仰说“知道那个谢老师是鬼。”
朝简一个眼角都不给陈仰。
陈仰走到朝简前面,倒退着走,探究的眼神锁住他。
拄拐声停住,朝简碍眼似的,伸手把面前的陈仰拽到身旁“我不了解不相干的人。”
陈仰摸摸鼻子“我没想到谢老师就这么死了,他第二次做任务了,处事方面的能力也不错。”
“这里就是非典型密室逃脱,实力跟运气,缺一不可。”朝简的气息里混着奶味跟药味,“他两样都在及线左右。”
陈仰叹气“身手差了些。”
鬼干不过,只能逃,但不人不鬼的怪物是可以用武力解决的。
“背我。”
陈仰的思绪被这两个字打散,他看着在这个世界频繁让他背的少年“你拐杖不好使了”
“难不成你是在用自己锻炼我”陈仰想到第二种好笑的可能。
朝简一言不发的趴到了陈仰的背上。
趴的那叫一个自然。
再也找不出最初的半分紧绷跟别扭。现在的他跟当初的那个,犹如两个人。
前面的向东叼着烟骂骂咧咧“那么大个人了,真他妈好意思我要是他,我就是爬,也不会让陈白菜背”
画家毫不留情“他是不会背的,放心。”
向东的面色顿时铁青,他的语调却是十分的温柔“钻石老王子,你再给老子说一遍试试。”
画家怕向东碰自己,到时候还要浪费消毒喷雾,他慢悠悠的改口道“拄拐走路累。”
“笑死人了。”向东鄙视的冷笑连连,“就会撒娇求哄,天下第一绿茶婊。”
画家挑眉“绿茶那也是陈仰的专属绿茶。”
向东“”
老子跟这个除了钱跟钻石,其他什么都没有,连觉都不敢睡的可怜蛋说什么
葛飞把大家带到镇南,绕到一户人家后面,手指了指“老吴盯的就是那扇窗户。”
向东动动鼻子“里面的人在干这个。”
他左手比了个圆圈,右手的食指往里戳,一下接一下。
两个小姑娘都看懂了,钱汉却眨巴着纯洁的大眼睛问“那是什么”
陈仰拦住向司机,脚踢了踢“别开鬼车。”
向东龇牙“你没看到孩子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吗”
陈仰抽抽嘴角,他正要靠近那扇窗户,里面就响起两个声音,一个是男人的低吼,一个是餍足的媚叫。
钱汉听着声音,疑似明白了向东的手势,他登时从脸红到了脖子。
屋里有男人被榨干的疲软粗喘声,也有女人的笑声,接着是开门关门声,不一会,乔小姐来到了屋后,跟窗边的几人打了个照面。
“听直播啊”
陈仰说“乔小姐,老吴遇害了。”
乔小姐拢着一头凌乱的波浪大卷“这跟你们听直播有关系”
“有。”大眼妹闻着这个大姐身上的檀腥味,她打心眼里佩服,对方竟然不睡任务者,睡任务地的nc们,三天不知道睡了多少个。
“吴大哥出事前盯着这扇窗户,他肯定来找过你”大眼妹振振有词。
乔小姐走过去,勾起她的下巴“小妹妹,不要这么一口咬定,我可没见到他。”
大眼妹脸一红,她强自镇定“你说没有就没有吗,葛飞都看到了。”
葛飞指着窗户说“他确实盯着那里。”
“那就是他跟着我来的这里,想和你们一样听直播。”乔小姐弹了弹褂子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倏地“咦”了声,“没破啊。”
见大家看过来,乔小姐笑笑“我正舒服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抓我衣服,像猫,我还以为衣服被抓破了呢。”
葛飞的捏着小石头的指尖神经质的动了动。
这让暗中观察的陈仰捕捉到了,他神色不变的想,葛飞有问题。
“乔小姐,老吴变成猫了。”陈仰对乔小姐说。
乔小姐慵懒的拉长声音“哦做了猫,也馋我身子。”
陈仰的眼角轻抽,这个女人真的没有在怕,即便没怪物观战,她都不在意。
一般人不敢在任务世界狩猎,享受放纵。
这种无所畏惧,我行我素,陈仰在文青身上看到过。
不是一个起因,性质上有相同点。
陈仰记得朝简说乔小姐是个老江湖,身手比他好,他有点不合时宜的跃跃欲试。
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的身手比他好多少。
陈仰盯着女人的时间不自觉的变长,小腿被拐杖敲了一下,他回了神“乔小姐,你有看见你的室友吗”
乔小姐摇头“香女士找灵感去了吧。”
陈仰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找灵感”
“是啊。”乔小姐幽幽的轻叹,“她在做曲谱,每天写一点,很厉害呢。”
陈仰“”
“音乐疯子吗看着不像啊。”大眼妹不敢置信的说。
“很神秘的一个姐姐,身上总是香香的。”钱汉很小声的说完,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老吴变成猫,是不是因为他吃了鱼眼睛”
“有可能,没准真那样。”大眼妹说,“就他吃了吧,我们都没吃。”
乔小姐惊讶的说“吃鱼眼睛就会变猫我也吃了啊,我怎么没变”
钱汉跟大眼妹“”
“那一定是你吃的不够多。”大眼妹坚定的说,“吴大哥是一勺子一勺子的吃,还在锅里找,是吧珠珠。”
珠珠“唔”了声“我感觉他变猫是别的原因。”
大眼妹不满珠珠没跟自己站一起,她哼哼的嘟囔了几句。
窗边静了下来。
燥热的风给蚊虫伴奏,嘈杂得有些聒噪。
九个人都没走,也都没交流,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仰屈指点着朝简的拐杖,指尖跟金属碰撞在一起,节奏的频率不快不慢。
这个任务里有镇民,猫,老鼠,鱼。
会不会跟食物链有关
陈仰拧眉,起他初听说猫不吃鱼,只当是动物警觉性高,知道鱼潮发生了异变,不敢吃了。
猫不抓老鼠,是因为老鼠吃鱼,所以它们也会忌讳。
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老吴的意外似乎是个信息量巨大的提示。
猫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是不是我们的名字鱼还是出现在了鱼背上,只是我们没看到,但镇上的人看到了。”珠珠突然出声,“吴大哥的鱼被抓走吃掉了”
陈仰敲点拐杖的手指猛地顿住,他用余光看朝简。
朝简瞥他一眼。
像是经过了短暂的交流,陈仰的猜疑因此坚固起来,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葛飞“老吴为什么让你替他转告”
“刚好遇到了。”葛飞说。
葛飞刚说完,隔壁那家的窗户就冷不防被两只手从里面推开,一个大汉探头,他震惊的大喊“你们在老王家窗外干什么”
大汉欲要叫邻居老王出来,他忽然认出了葛飞“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葛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大汉不友善的叫骂声打断“先前我就看你鬼鬼祟祟,还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眼睛也往老王家窗户那看”
“咚”
大汉的话没说完,葛飞手中的小石头就掉落在地。
多道视线齐刷刷的集中到了他身上。
葛飞用脚捻着小石头“我还以为当时我回客栈的时候,老吴也回去了,只不过他走的是另一条路,比我先回去,然后变成猫害了谢老师。”
他抬起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扯动僵硬的脸部肌肉“这么说,我遇到的是鬼”
向东揪住葛飞的衣领,将他拖离窗前,省得附近的镇民们围攻他们。
离远了,向东还没放下葛飞,他把对方丢在水沟边,脚踩上去“现在是说话的地方了,讲讲吧。”
葛飞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干什么呀。”大眼妹对葛飞还是挺有眼缘的,小虎牙多灿烂多可爱啊。
珠珠说“吴大哥找上他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大眼妹的眼睛睁大了几分。
“我抓住了老吴的名字鱼。”
地上的葛飞跟大眼妹同时说话。
向东腾开位置让陈仰来,他是能动手就不动嘴的性子,套话谈话之类的活都不适合他。
陈仰看着葛飞,眼神里没多少意外,他猜到了。
葛飞的心态是一寸寸崩的,当他得知,让他带话回去的老吴是鬼的时候,他的心态就彻底崩坏了。
破绽也随之浮出水面。
陈仰在原地蹲下来,手电筒的光打在葛飞旁边,没有对着他的眼睛“抓到鱼以后呢,你做了什么”
“这么小。”葛飞用手比划,“两三厘米左右,我藏袖子里了,鱼潮结束后我拎着桶去跟你们汇合,河边有很多人,等你们不注意了,我就把它放进了桶里,半路我以拉肚子为由,带走了那条鱼。”
陈仰没催促,其他人也没说话。
停顿了许久,葛飞蜷缩起了手脚“我想做个实验。”
他抱住头,声线绷到了极致“我把那条小鱼强行塞进了一只猫的嘴里。”
陈仰在几道抽气声里开口“那猫是什么反应”
“疯狂撞墙,死了。”葛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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