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二章快点给我还钱！

    “放开我！你们这群狗东西！”

    听到外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秋雁江微蹙眉头。

    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秋大少让外面的人进来。

    秋二少被警卫押进来。

    见到秋雁江，秋二少立马冲秋雁江说道：“爹，这群狗东西竟然敢绑我！你快教训他们！”

    秋雁江一脸莫测地盯着秋二少，他出声言道：“你叫谁狗东西？”

    秋二少敏感的发现有些不对劲，他低声说道：“爹，你没事吧？”

    秋雁江指着秋二少说道：“跟这些人道歉！”

    秋二少傻眼了，不敢相信地盯着秋雁江。

    “爹，你让我跟这些人道歉？凭什么！你平日里还随便打死他们，骂他们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秋大少神色惊讶，没有说话。

    秋雁江声音冷漠地说道：“这些军人，对国有贡献。你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这么骂他们！”

    这下子，轮到警卫们吃惊了。

    其中一个年纪少长的警卫红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秋雁江。他想起了二十四年前，自己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当时要不是秋雁江带领军队出现，救了他们一家，他们一家人早就死了！当时的秋雁江，如现在一样，目光澄澈，一身正气。

    所以，这名警卫后来选择参军，凭着个人努力，来到了元帅府，效忠秋雁江。

    不知是不是因为时光改变了一个人，后来的秋雁江，变得一身匪气，当初的一身正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今，再次从秋雁江身上感受到那股正气，警卫心情激动。

    秋二少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

    半晌，他才呐呐地说道：“爹，你自己不都是这样骂他们的吗？”

    秋雁江斜视秋大少，出声问道：“平日里我是这样的吗？”

    秋大少默默点头。

    秋二少忽然指着秋大少说道：“爹，是不是大哥告状了？”

    秋雁江觉得有些头疼，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秋雁江冲秋二少说道：“你给我闭嘴！”

    秋二少讪讪地闭嘴。

    秋雁江呼了口气，他出声对那几个警卫说道：“兄弟们，对不住。平日里，是我不尊重你们。”

    秋二少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秋大少怔然，目光深邃地盯着秋雁江。

    警卫们僵住了，以为自己在做梦。元帅竟然向他们道歉了！

    秋雁江冲秋二少说道：“还不道歉！”

    秋二少咽了咽口水，呐呐地说道：“对、对不起……”

    秋雁江满意地点头，让警卫放开秋二少。

    秋二少觉得自己现在在做梦。

    等警卫离开后，秋二少目光古怪地盯着秋雁江，低声问道：“爹，你没事吧？”

    秋二少觉得秋雁江仿佛变了一个人，身上的匪气竟然不见了。

    秋雁江朝秋二少招手。

    秋二少缓缓靠近床边，他打量着秋雁江。

    秋雁江问道：“你为什么跟青龙帮混在一起？”

    秋二少立马瞪了眼秋大少。又是老大告的状！

    “怎么不回答？”秋雁江追问。

    秋二少讪讪地说道：“是青龙帮的帮主，主动与我结交的。我看他们还不错，就跟他们混在一起。”

    秋雁江语气淡淡地说道：“除了身份之外，你有什么优点，令人钦佩？”

    秋二少立马开始吹牛：“我当然有优点了！”

    说话间，秋二少立马解开皮带。

    见状，秋雁江立马问道：“你要做什么？”

    秋二少把衣服扯出来，露出肚子，笑嘻嘻地说道：“爹，你看我的肚子。它可以自己发出声音。爹，你想听曲吗？它会唱歌哦！”

    秋雁江盯着秋二少的肚皮，看到秋二少的肚皮一颤一颤的，在秋二少闭嘴的时候，忽然发出了哼曲的声音。

    秋雁江点头：“的确与众不同。难道你就是靠表演这个，博得其他人的钦佩吗？”

    秋二少摇头：“当然不是！他们觉得我有能力，所以才跟我结交的！”

    “那你有什么能力？枪法如何？成绩如何？”秋雁江盯着秋二少，觉得这个儿子有点憨。

    秋二少眼神闪烁，他解释道：“我能吃！能吃也是一种能力！别人都没有我能吃！”

    秋雁江：……

    “你们放开我！呕——”

    房门忽然被敲响了，几个警卫扶着秋三少走进病房。

    秋三少一出现，病房里便萦绕着一股酒味。

    秋雁江蹙着眉头，目光嫌弃地打量着这个儿子。

    年纪轻轻的，竟然烂醉成这样，一点朝气都没有。

    秋雁江出声叫道：“老三！”

    秋三少瞅了眼秋雁江，一脸委屈的冲秋雁江说道：“爹，这群狗东西欺负我！你快教训他们！”

    秋雁江目光冷淡地盯着秋三少，顿时又觉得头疼了。

    秋二少冲秋三少使了个眼色。

    秋三少迷迷糊糊地望着病床那边，压根没有留意到秋二少也在。

    秋雁江瞥了眼秋二少，对秋二少说道：“老二，你教教老三怎么做人。”

    秋二少神色闪烁，慢吞吞地开口对秋三少说道：“老三，不许骂他们是狗东西。”

    秋三少听到了秋二少的声音，这才发现秋二少也在这里。

    “咦？二哥，你怎么也在？你凭什么不许我骂他们？你不知道这些狗东西有多过分，竟然敢绑我！”

    秋二少咳了咳，出声说道：“是爹的意思。爹不许我们骂他们。”

    秋三少不信，他嗤笑道：“爹自己都骂，凭什么不让我们骂？爹还动不动开枪打人。怎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秋二少摇头，他觉得秋雁江有些不对劲，现在不敢在秋雁江面前放肆。

    秋雁江脸色有些不太好，他沉着脸说道：“往日里是我做错了，我没有好好做人，所以害得你们长歪了。从今日开始，我一定好好做人，好好管教你们！”

    秋三少哈哈一笑，走过来搂着秋二少，指着秋雁江说道：“二哥，你听到没有？爹说话真好笑！”

    秋雁江觉得头部越发疼痛，他冲秋大少说道：“把老二跟老三先关起来！”

    秋二少变了脸色，立马说道：“爹，你刚才让我做什么，我都听话照做了。为什么要关我？”

    秋三少嘻嘻一笑，拍了拍秋二少的肩头说道：“爹这是嫌我寂寞，所以让你来陪我！”

    秋二少马上把秋三少推开，抖着肩膀说道：“我才不要陪你！”

    秋三少指着秋二少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还钱！”

    秋二少心虚地瞪着秋三少：“还什么钱？”

    秋三少伸手抓住秋二少的衣领说道：“上回你问我借了十块大洋！快点给我还钱！别以为我当时喝醉了就不记得了！我有一本记账本！谁欠了我的钱，我都记得！”

    “我呸！这是你给我的！哪里是我管你借的？”秋二少不承认，继续将秋三少推开。

    秋雁江看着这两人，觉得头疼，直接对秋大少说道：“马上找个地方把他们关起来！”

    秋大少颔首：“是！”

    秋大少马上出去叫警卫，让警卫将秋二少与秋三少带走。

    秋二少与秋三少骂骂咧咧的被警卫带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秋大少与秋雁江。

    秋大少关怀地问道：“爹，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秋雁江摇头，对秋大少说道：“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我想冷静一会儿。”

    秋大少点头：“那我先走了，爹你好好休息！”

    走出病房，秋大少低声吩咐警卫：“我爹需要静心修养，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明白吗？”

    “是！”

    秋大少离开了医院。

    在秋大少离开医院之后，秋雁江思来想去，还是把警卫叫进了病房。

    “元帅有何吩咐？”

    秋雁江打量着这个年过三十的警卫，他笑着问道：“你在我身边待多久了？”

    警卫激动地说道：“三年。二十四年前，元帅曾经救过我们一家人，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报答元帅！参军之后，努力竞争，终于来到了元帅身边，替元帅做事！”

    秋雁江惊讶，他盯着对方下巴的大黑痣，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住在武陵江那边。你叫王黑子？”

    警卫猛地点头：“是！多谢元帅的救命之恩！”

    秋雁江叹了口气，轻声问道：“这些年，我是不是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王黑子愣了一下。

    秋雁江对他说道：“出了车祸，我现在脑子不好，忘记了很多事情。我想知道，这些年我都做了什么。”

    王黑子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秋雁江。

    秋雁江听完，心情复杂。他怀疑这些年，自己肯定是吃错药了，否则怎么会跟变了个人似的，竟然做了这么多混账事！

    “你方才说江副官，他现在在哪？”秋雁江忽然问道。

    王黑子告诉秋雁江：“元帅出事的时候，江副官赶到了医院。但是大少让他去江北那边办事了。”

    秋雁江诧异，低眉思量。

    片刻之后，秋雁江对王黑子说道：“你马上让江副官回来。”

    王黑子点头：“是！”

    秋雁江又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

    “元帅好好休息。”王黑子离开了病房。

    秋四少听说秋二少跟秋三少被关起来了，立马跑回了家，不敢再留在外面鬼混。

    第二日，秋大少要去医院看望秋雁江的时候，秋四少主动跟随秋大少去医院。

    秋雁江打量着秋四少，觉得这个孩子看起来很秀气。脸白白嫩嫩的，脸上没有一根胡子。这双眉毛，好像修过了，眉毛很少，但是却被画得很粗浓，显得英气逼人。

    注意到秋四少的手一直缩在长袖里，秋雁江心里诧异。

    “爹，有没有好点？”秋四少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柔。

    秋雁江问道：“老四，怎么突然想起来过来看我？”

    秋四少眼神闪烁，笑着回应道：“听说爹好多了，我就过来看看。爹刚出事的时候，整日昏迷，我来了也帮不上忙。所以之前没有过来。”

    秋雁江睨视着秋四少的手，对他说道：“你帮我倒杯水。”

    秋四少神色不自然，他对秋大少说道：“大哥离水壶近一些，还是大哥帮爹倒水吧！”

    他刚刚染了指甲，秋四少可不想被秋雁江发现！

    秋大少正准备倒水，秋雁江忽然言道：“老大，我想喝鸡汤，你去准备点鸡汤。”

    秋大少看了眼秋四少，笑着点头：“好！”

    临走前，秋大少又回头看了眼秋雁江。

    等秋大少离开之后，秋雁江对秋四少说道：“倒水。”

    秋四少慢吞吞地伸出手，秋雁江看到他的指甲染成了红色。

    修长的手指，皮肤白皙，鲜红的指甲。一白一红，十分亮眼。

    “你这指甲，很好看。”

    正在倒水的秋四少双手猛地颤抖了一下，险些拿不稳水壶。

    秋四少连忙解释道：“爹……我、这是我给我五娘买的。我不知道好不好用，就先替她试了一下。”

    秋雁江告诉他：“我曾经认识一个兄弟。那个兄弟很爱美。他喜欢穿旗袍，留长发，烫发。经常被其他男人嘲讽他不是个男人。但是五江战役的时候，就是这个人，他扛着机枪，杀了上百个敌人。救了一个村的乡亲。从此之后，没有人再敢笑话他。被他救过的人，知道他爱美，村里的妇女给他绣了好几身旗袍，作为谢礼送给他。”

    秋四少怔住了，他低声问道：“现在这个人怎么样了？”

    秋雁江垂下眼眸，叹气道：“他牺牲在战场上，没能穿上乡亲们送给他的旗袍。”

    秋四少的动作僵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秋雁江告诉秋四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追求美。但是你要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爱美的人。有的人受人尊敬，有的人会被人唾弃。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保家卫国的英雄受人尊敬。整日无所事事，不无争议的人会被人看不起。你明白吗？”

    秋四少目光怔然地望着秋雁江，与秋雁江对视了一会儿。

    爹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看到他涂指甲，爹竟然没有骂他娘炮，非但没骂人，竟然还夸了他，跟他说了这些话……

    许久，秋四少才开口回应秋雁江：“我、我明白了……”

    秋雁江点头，跟秋四少聊起了其他事情。

    秋四少第一次与秋雁江友好聊天，这种感觉真是新奇。

    离开的时候，秋四少对秋雁江说道：“爹，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秋雁江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