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子!我和陈哥打算去A市玩几天,今天下午的动车,到A市的话正好吃晚饭。你应该没什么事吧,我们难得来一趟,顺便也去看看你,酒店我们已经定好了,B大周末不查寝的吧?你晚上就别回去了,直接和我们在酒店里住一晚,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收拾东西,到了再给你打电话啊。】
陆晨的消息发来的时候,夏砚正准备把床上的棉被往底下搬。
A市连着阴了好几天,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大太阳,是个晒被子的好日子。
贺程走到他床边,伸手让他把被子递给自己:“去一楼草坪那儿晒?”
“嗯嗯,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我看见那里已经有不少被子了,今天天气好,你的也一起拿下去晒晒。”
贺程未反驳,柔声答:“那你直接爬我床上去拿吧,我先把你的拿下去。”
夏砚叫住他:“等我一起啊。”
“我去就——”贺程面上笑意加深,乍然掐断尾音。
两人抱着被子往下走,贺程突然轻声一笑。
“在我们家,晒被子这种事,都是赵姨做的。”
“我爸和我一样,被子放一年都没关系,所以每次赵姨让他拿被子,他都会很无奈。但不拿是不行的,赵姨会生气,一生气,晚饭就没有了。”
夏砚第一次听贺程聊他的家人,他提起家人的时候,眼中灿烂的亮光变柔,让看着的人,也不由心生向往。
“噢,忘了说,我爸和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爸后来再婚,娶了一个老师,就是我刚才说的赵姨。”
“那他们一定都很爱你吧。”
他有点想摸摸他的脑袋,但空不出手,只能象征性地攥住拳:“嗯,他们是和平离婚的,赵姨现在和我妈关系也很好,算一算的话,我还挺幸运,多了一个妈。”
接着话题一转,反问道:“你呢?”
夏砚笑笑:“我是遗腹子,我妈一个人把我养大的,但是,就算只有两个人,我也觉得我比大多数人要幸运很多。”
他早就已经知道,但真正听他说出来,还是感到一阵心酸和怜惜。
“夏砚。”
“以后我的家人,也会是你的家人。”
他有些感动:“这算是给特殊朋友的特殊待遇吗?”
贺程笑笑,没有作答。
——不是。
——这是给我未来枕边人的特殊待遇。
……
夏砚挂完电话,打开微信把酒店定位发过去,边上陆晨又开始催:“砚子,电话打完没啊,快来快来。”
“好了好了。”
夏砚和他俩上大学后就没再见过面,关系却并没因此而疏远,好不容易碰上了,自然是要聊个彻底的。
“难得见一次面,而且咱也成年了,就喝这一次,这酒度数不高,不会醉的!”
夏砚听到要喝酒,登时有些头疼,但也不好扫他的兴致,转念一想,反正贺程不在,等他明天回去,酒气肯定都已经散了,这样自己喝酒的事,一定不会被发现。
他纠结片刻,还是伸手接过酒罐子:“那就喝一点。”
“爽快!怎么样,B大女生多不多?你们班呢?老实交代,有没有看上哪个?”
……
陆晨和陈刻大眼瞪小眼,边上一个脑袋猛地倒来,就要从缝隙间砸到地上时,陈刻眼疾手快地扶住,还没把人扶稳,闭着眼完全看不出醉意的夏砚已经一把抱住了他,实在是陈刻身上软乎乎得太过舒服,他忍不住拿脑袋又蹭了蹭。
陈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他蹭起来了,想将人甩开,一想到这是夏砚,又忍着不适感尽量小心地想把人拉开,结果对方的双手像涂了502胶水似的,死死黏在他身上,怎么也扒不开。
他喘口气,只能放弃。
一扭头,看见边上人还幸灾乐祸地拿着手机对着自己拍照,当即怒火攻心,抬手一巴掌直接拍在陆晨脑袋上:“还不把人给我拉开?你居然还有心情在那拍照!”
陆晨闻言未靠近,而是往边上躲了躲:“你力气大,直接把他背回去吧,反正酒店离这里就几百米,很快就到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啦。”
“……”
陈刻恶狠狠地甩了他一把眼刀,最后还是把人背回了酒店。
“休息一会儿,我累死了。”
“那我去边上超市买点吃的,房卡给你,你休息好就直接上去吧。”
陆晨动作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
陈刻在心里咒骂几句,发现背上的人要滑下来了,搭着对方腿弯的手往上一提,刚直起身,面前盖下一道黑影。
他抬眼一看,欸,这人自己见过。
是夏砚曾经发来的某张照片的主人公。
相片中的人已经足够好看,现在真人出现,他才发现,原来照片还是差了点。
……
屋里打着暖气,床上躺着的醉鬼,被人伺候着,脱下了最后一件针织衫。
醉酒的人十分娇气,明明暖气的温度恰当,还是委屈地嘤/咛一声,循着热源就往一旁的被子里钻。
他好脾气地把人捞出来,手碰到对方白皙的肌肤,指尖停留数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连忙移开,准备继续往下伺候。
毫无意识的人浑身都被酒气包围,后背也渗着一层薄汗,想来睡得并不是很舒服,才会连眉头都不安稳地皱着。
他的手刚碰上对方的长裤边缘,突然被人一把抓住,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温软无力,真想挣脱的话,不用费他多大劲。
贺程抬眼往上瞥去,夏砚依然紧闭着眼,俨然没有醒。
他没拉开对方缠着自己的手,就着这姿势,一把将人的裤子扒了下来。
长裤里面没有穿秋裤,裤子褪到脚踝,两条笔直白皙的腿,直晃晃地出现在了视线里。
他一愣,没料到会这么快就看见如此富有冲击力的画面。
下一秒,满是慌乱地别开眼,反手将对方的手塞回身体两侧,又连忙扯过一旁的被子,将人盖得足够严实了,绷直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他坐着缓了几口气,刚要起身,原本平躺着的人,诈尸一样地猛然坐起,盖着上身的被子滑下,贺程还没反应过来,夏砚已经朝他扑来,紧紧将人抱住。
那颗紧贴着胸膛的脑袋,依赖性地往上挪,埋进他颈窝里,像小猫撒娇一样地蹭了蹭。
贺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偏偏无意识勾引着他的人对现实中的一切浑然不觉,甚至是爱上了这个动作,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又靠近了些。
他数得很清楚,只需要三下。
趁人之危这种事,不是贺家人会干的,越界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冲动一次,贺程咬咬牙,坚持贯彻柳先生面对美色时的做事原则——坐怀不乱。
夜色渐深。
被他用毛巾仔细擦过一遍的人,正安安分分地窝在床的另一边。
他把狼狈的自己也彻底收拾过一遍,才满身疲惫地掀开被子躺回床上。
贺程不敢靠他太近,两人中间空出一大片距离,挤一挤的话,倒也能勉强躺下第三个人。
一天的纷杂混乱终于落幕。
贺程侧头看向对方,低声道了句:“夏砚,晚安。”
接着也闭上了眼。
连三分钟都没到。
那时困意已经泛起,听觉也变得有些差,等他终于听见窸窣声的同时,对方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脑袋侧压在他的胸膛上,以一种最为亲密的相贴姿势,用一种甜得像刚吃完一大罐蜂蜜的绵软声调问他。
“你能不能让我亲一口?”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