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只爪爪
于是, 因为被太温柔对待,所以一醒来就得意忘形的家伙总算尝到了苦果
当然,这份“苦果”再如何也不是令她疼痛的苦果,而是
“这不公平。”
第二天上午, 好不容易第二次清醒过来的沈凌趴在床上, 吸吸鼻子“你说这种事是可以亲你耳朵亲你喉结的。之前也明明可以亲你耳朵亲你喉结。”
薛先生礼貌地回复“这要看是什么姿势, 凌凌。”
“我讨厌之前那个姿势我不要那个姿势”
伟大的祭司此时浑身发软, 但为了宣泄脾气还是努力地锤起枕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喜欢我只想做能亲到你的”
薛先生正坐在床沿重换床上的枕头套, 闻言“哦”了一句。
“凌凌, 如果你不喜欢, 就不要再把我垫好的毛巾踹走,去糟蹋枕头了。”
家里真的没有这么多的备用枕套。
沈凌“”
她“嗷呜”一声,直接翻过身背对这混蛋,还向下缩了缩重新钻回被窝“我讨厌你”
薛谨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倒不是伤心什么的,发生过这种事后,再如何他也能觉察到沈凌的一些真实情感他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凌凌, 你还没有正式向我表过白。”
而我已经向你表达了很多次喜欢。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我再也再也再也不要用那个讨厌的姿势呸”
好吧, 这似乎不是一个诱导妻子表白的好时机。
薛先生轻叹一声,把这件事暂时压在心底。
他转而去哄猫“凌凌,如果你再留痕迹,会被工作同事发现的。这种痕迹让同事看见不好,回来我再给你咬耳朵咬脖子, 你想咬多久咬多久, 好吗”
大抵是猫科动物本性,这姑娘牙口太好,格外喜欢咬咬挠挠,留下的痕迹还格外显眼。
虽然她真正咬出血的倒只有他的手指昨晚继食指后他的无名指也被咬破了, 但之前留在他脸上脖子上的那些痕迹,直到今天也才浅浅褪了一层。
至于那些手臂后背上的抓痕,照样鲜明如初。
想到这里,薛先生建议“你该修剪一下指甲了,凌凌。”
沈原本一爪子可以撕裂钢板原本牙齿可以咬穿一切凌“哼”
她至今都搞不懂,为何自己的爪子牙齿在薛谨面前都弱得和真正的猫一样。
之前偶尔想想会感到好奇,现在这个时候想想,只有恼怒而已。
如果那种事不能亲他抓他标记他,那她还是决定讨厌
见这姑娘生气的态度很坚决,薛先生只好咽回让她修剪指甲的提议,转而妥协“好吧,明天清晨出差前我可能要涂点粉底遮,以后工作也”
被窝里的沈凌拔高声音“你明天要出差”
哦豁。
薛先生的眼神漂移了起来“紧急出差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
“去多久”
“情况不太明朗,两三个月以上是肯定”
他才拿到一些基本资料,但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最麻烦的悬赏就是目标未知的悬赏,去到e国后可能还要花不少时间在实地考察和锁定目标上。
这和那次指定地点指定对象的剿杀行动可不同。
被窝拱了拱,金色的小卷毛又从里面探出来。
薛谨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竖起的两只三角形小耳朵。
“哼,好吧。那你走之前记得多炸几盒小黄鱼。不,多炸几锅小黄鱼给我,还要那种蒸的白白的桂花奶糕。”
这话说完后,两只三角形的小耳朵就重新缩回了被窝。
薛先生
这反应有点过于平淡,以至于他错愕地眨了眨眼睛,等待对方的下文。
可被窝里的妻子就这么不动了,半晌后,她踢了踢腿,把脸伸出被窝呼了口气,大大方方地又把身体转过来双眼紧闭,呼吸匀净,这是已经睡着的模样。
薛先生又茫然地等了半晌。
等到沈凌把蜷起来的爪爪打开,展平,呈现出全然放松的四仰八叉睡姿。
薛先生
原以为她多少会表达点不开心,或者闹点脾气
他还以为“不能长时间陪在女孩身边度过初次的温存”是件挺过分的事呢。
不,大概这的确是过分的事,只不过沈凌不怎么在意
我离开没问题,炸好小黄鱼、蒸好小点心就行
就算发现这姑娘的确对我有点异性上的好感,但她的没心没肺还是
扎心jg
“是,我知道了。”
薛谨看着四仰八叉睡着的妻子,最终还是压下了过去捏她脸的冲动,转而替她掖了掖被子。
接着,他重新拿过床下的工作资料,细细看起来。
傍晚
沈凌从几天前就一直在床上躺着,累了就睡睡完还累,下午洗漱完毕、被薛谨套好衣服下床时,才发现自己快把骨头睡散了。
于是她走到客厅蹦了蹦,左右活动活动胳膊,还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最终以挂在沙发靠背上向后仰为结尾。
后仰时她小小闷哼了一声,发现自己现在腰的状况不适合做这种锻炼。
但同样的这姑娘在把克制刻进骨髓的猎人那儿没怎么吃苦头,腰腿只是感到酸软无力,没什么疼痛感。
于是她懒得再直起腰了,就保持着下腰的姿势挂在沙发靠背上,垂在另一边的小腿一翘一翘得踢着玩,嘴里还哼着小调。
旁边收拾行李箱的薛谨“”
我是真的被她嫖了对吧jg
“凌凌。”他抑郁地强调,“我明早就出差了。明天清晨的航班。”
“嗯”没心没肺的姑娘继续踢腿玩,“知道,你上午说过了,阿谨。”
“那”
“哎,比起那个比起那个,今晚去外面吃饭好不好我想吃上次吃的炒牛河”
“”
薛先生默默把少得可怜的行李叠好,扫了眼行李箱里还空余的那一大块,便直接拉上了拉链。
老规矩,符文道具放在小提琴盒里,行李箱里只带护照等必需品,而执行任务在当地买点换洗衣服,返程时更换自己的衣服,以免让凌凌嗅到血腥气。
他最重最多的行李是工作文件和电子设备,但薛谨打算放在随身的背包里。
“阿谨阿谨,走吧走吧,我们去吃炒牛河,还有你要炸的小黄鱼”
至于没心没肺的妻子,就纵着她吧,指望这姑娘懂得不舍与挽留还是难度太高了。
薛谨把行李箱靠在门边,瞥了眼沈凌一翘一翘的小腿。
她的小腿肚子上有几道红色的指痕,只不过比起他身上那些,这些痕迹极淡,大抵揉揉就能散开。
他突然有点后悔。
也许应该再放纵一点,再捏重一点的。
毕竟,无论是怎样克制的雄性,看到伴侣身上属于自己的痕迹还是会卑劣地感到欣喜。
没谁能对这种画面感到沮丧。
也没谁能舍得对刚亲热过的伴侣生气。
“好。先吃炒牛河,回来我炸小黄鱼。要几锅,凌凌”
“两锅还有桂花小奶糕都要放进保鲜盒里给我吃”
“嗯。”
第二天清晨
离开的航班在一个半小时后,薛谨打算早点去候机厅,打探一下同事的情报。
毕竟这次出行太匆忙,这个猎魔团队里的成员都是草草拼在一起。
所以他起床的时候,天色还是一片群青,星星和太阳隐隐出现在同一片天空的不同两端。
旁边的被窝鼓鼓囊囊的一团,昨晚沈凌主动提出要和他睡不同的被子,因为“不想被偷袭”。
薛谨没什么意见,如果醒来时发现妻子和以往一样拱到了他怀里睡觉,那离开会非常非常艰难。
此时,身边的被窝很安静,沈凌大抵还在睡,就连头发丝都蒙得严严实实的。
薛谨收回视线,依旧是轻手轻脚地下床,没发出一丝声响。
洗漱,换衣,做早饭,清点行李。
猎魔人背好双肩包,挎上小提琴盒,拖过行李箱。
他握上大门的门把手。
停顿半晌。
“回去亲一口,应该不耽误时间。”
告别吻应该是婚姻规则里的东西吧
一向克制的家伙给自己找了个看似完美无缺的借口,便复又放下琴盒与背包,把行李箱留在门口,折回卧室。
他坐在床边,很注意没有发出衣料摩挲的响声。
良久,伸手去掖另一只被窝。
掖出了一把扫帚。
还有好几个被堆成一团的枕头。
薛先生
他掖被子的手凝滞片刻,动作迅速粗鲁了起来直接一扯一拽,把整只被窝掀开了。
被窝里只有扫帚和枕头,猫或姑娘都无影无踪。
薛先生和扫帚对视几眼,骤然站起,走向厨房。
拉开厨房的冰箱,拉开冰箱保鲜柜里的抽屉。
昨晚炸好的小黄鱼、昨晚蒸好的桂花奶糕整整四只保鲜盒的零嘴,消失不见。
薛先生“”
于是他又默默走到茶几前,拉出妻子的玩具箱。
她这段时间最喜欢的小橡皮鸭不见了,一连不见的还有几个小巧的布偶。
检查过后,薛谨推回玩具箱,又拿出第二层里的针线盒看了看。
少了一只淡紫色的毛线团,而那是沈凌觉得最顺嘴的毛线团。
薛先生深吸一口气。
他走回玄关。
拾起小提琴盒甩了甩。
拾起双肩背包甩了甩。
拾起行李箱甩了甩。
最终,行李箱头晕脑胀地说“喵喵喵喵。”
薛先生“”
他把行李箱拖过来,拽开拉链,把手直接伸进了箱子里那片没被塞满的空地。
果然拎出了一只毛茸茸的金色毛球。
毛球双爪双脚紧紧抱着小橡皮鸭,脑袋死死吭在小黄鸭的塑料鸭翅膀下,三角形的耳朵也缩成了圆圆的一小团,大有装球到底的顽强态度。
薛谨拎着这只球的后颈肉,面无表情地继续从里面拿东西。
两盒炸小黄鱼,两盒桂花小奶糕,一只淡紫色的毛线球,几个小巧的布偶。
他一件件把毛球试图偷渡的行李拿出来,和试图藏进行李箱里偷渡到e国的毛球摆在一起。
铁证如山。
而毛球继续顽强地抱着小黄鸭,用屁股对着他,坚决执行一不抬头二不喵喵叫的伪装原则。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凌凌。”
“”
“e国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不能带上你。”
“”
“那我走了,再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薛先生扶扶闪着寒光的眼镜,直接越过了地上的毛球,去提行李。
然而,下一秒,他觉得自己的裤管一重。
低头一看,是放弃成团,放弃小橡皮鸭,直接咬住了他裤脚的毛茸茸。
毛茸茸咬住他的裤管,用力往回扯,四爪紧紧扒住地面。
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子咬住裤管往回拽的薛先生“”
可以驻扎在海拔达数百米的山峰上,在海浪翻卷下也纹丝不动的猎魔人,无可奈何地被拽得往后退了几步。
“喵喵喵喵喵”
不准走不准走
“不”
“喵喵喵喵喵”
带上我带上我
“凌”
“喵嗷嗷嗷嗷”
否则哭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薛先生算了,没心没肺也好,孩子高兴就行。
现在的薛先生走不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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