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也看愣了,“城主大人……”
“没什么。”奈落微微一笑,平缓了自己的呼吸:“我忽然想到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伤好之后就派人护送你们回去……”
“等等!”
珊瑚打断奈落的话,起身急切道:“可不可以让我先回去?我担心琥珀他一个人回村会……”
“这……”奈落神情有些犹豫,仿佛很担心她的伤势,“可是你的伤势十分严重,万一路上遇到妖怪……”
“那没关系,我可以送珊瑚回去啊。”终于把糕点咽下去的春日悠拍了拍胸脯,笑眯眯的自告奋勇开口,不仅是想做好事,同时也是怕奈落再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奈落一顿,转身盯着她,虚弱地咳嗽了几声,语气异常温柔:“巫女大人不是说要留下来帮我治病么?昨天的药方还没有写好呢,护送的事情我会让下人去办。”
珊瑚一听就摇头,感激地看向春日悠:“谢谢你这么多次帮我,都忘了介绍,我是来自隐世村落,除魔村。我叫珊瑚,如果有需要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啊不对,您是巫女大人应该不需要……”
春日悠讪笑:“没事……”
“不是,那个我觉得我可以……”春日悠还想说什么却被奈落隐晦的一瞥吓得闭了嘴,珊瑚抿唇笑了笑,目光坚定:“我没问题的,请让我立即就出发回去,劳烦城主大人随后将其他人送回去了。”
奈落目的达到,假意叹了口气,只能应了她。
——
“喂——”
走出来的春日悠脚步踉跄地跟在奈落身后追问:“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把琥珀藏哪去了?”
奈落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走路,理都不理春日悠。
春日悠气急,转身就走。
好,你不说那她要回去找珊瑚跟她一起上路,奈落侧目吩咐一声:“把她带过来。”两个随从突然出现一左一右钳制住春日悠,挣扎大喊:“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我!”
奈落冷冷开口:“闭嘴。”
被提溜到室内的春日悠半跪坐在地板上。
布置典雅的室内,角落的铜虎耳纹香炉燃起青烟,她跪坐着望着高高在上的奈落,只见他盘腿半坐在上首,伸手抚上春日悠的脸颊,语气阴沉:
“应该是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气的脸鼓起来的春日悠瞪着奈落:“你把珊瑚骗回去做什么?”
撕开宅心仁厚的病弱城主的伪装,奈落指腹摩擦着春日悠的脸颊,享受着肌肤的柔嫩,展开一抹恶劣的笑容看她:“当然是让她看看,血洗她们村子的妖怪有多么残忍和可恨啊。”
春日悠惊愕:“你派妖怪去屠珊瑚村子了?”
奈落耸肩,动作优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眼神轻蔑:“想除掉驱魔村的妖怪多得是,个个都对驱魔师深痛欲绝,根本用不着我去派人,我只不过想让她加深一下对妖怪的憎恶,更加方便她去行事罢了。”
只是顺便告诉那些妖怪们驱魔村的真实位置而已。
听到这里免不了想到其中一定有奈落的推波助澜,尽管每次乍看之下都与奈落无关,但他就仿佛像操控全局的黑手,推向朝他所想的目的走。
让人抓不住马脚的愤怒,春日悠朝他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珊瑚姐弟?”
奈落温和的笑着,手中茶水升起的雾气遮掩住他若隐若现的脸庞,反问她:“为什么你会如此关心这对刚认识的姐弟呢?”语毕还嗤笑了一声:“果真是巫女大人心怀慈悲,路见不平?”
春日悠现在只关心珊瑚回去之后看见被血洗的村子会怎么样,忽然想到什么,脸色突变:“那犬夜叉也一定会在是不是!?”
又是犬夜叉。
奈落垂下眼眸,放下茶杯,掩藏语气中的阴暗情绪,从容回答:“怎么?你很害怕犬夜叉死?”
“犬夜叉死不死管我什么事?”春日悠拧紧眉毛,这臭狗最多算是桔梗姐姐的前男友而已,但奈落这么做终究有一日会得到报应的。
她立即站起来,想赶在珊瑚之前抵达村子。
突然被奈落背后伸出的分肢抓住手腕和脚腕,将春日悠的死死缠绕住,顿时爆发出强烈的妖气封锁整间屋子。春日悠震惊的看向他,五十年过去了,奈落竟然吞噬了这么多妖怪,这其中一定还有四魂之玉的加成!
“我说过了,你就留在城堡里。”奈落语气冰冷,盯着眼前这个巫女,暗红的眸子慢悠悠的扫视着春日悠的身躯,“你不该来找我的。”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春日悠可不觉得自己不来找他,他就会放自己天高任我游。
手上凝聚着白色浮光,灵气被她唤出来,春日悠抿紧嘴唇,气恼地开口:“你以为我走不了?”
奈落同样有些恼怒,能让他一天之内体会两种极端情绪的只有不知好歹的女人,救了她这么多次,竟然还想对他动手?
为了犬夜叉和一对不相干的姐弟?
怒极反笑的奈落轻声开口:“你当然可以走,但是整个城池的人也会陪你一起走。巫女大人,是选择牺牲几个人,还是牺牲几万人呢?”
春日悠的净化之力可以轻松破除奈落的瘴气和毒雾,但无法牺牲整座城池的人陪她送死,她瞪着奈落无计可施。
这个人,绝对做得出来。
她收回手中的灵力,被卷在空中有些干涩地开口:“为什么……你真的这么想要四魂之玉吗?真的这么想换掉自己的身躯吗?”
“你这样会死的。”
见她语气软和下来,奈落垂眼背后伸出一只分肢,卷起春日悠的腰肢将她带过去,再用手轻轻托住她,完完全全的抱在怀里。
好像又被奈落占便宜了,春日悠有气无力的想道,鬼蜘蛛的好色跟奈落爱作死的特长融和在一起还真是令人烦闷。
“你知道这五十年里,我换掉过多少身躯吗?”
春日悠听见奈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耳垂上,接着惊呼一声被奈落抱到了桌子上与他对视。
这家伙想干什么啊,春日悠怒瞪着他。
而奈落的神情逐渐扭曲,抽出腰间那把长刀,吓得春日悠绷紧身躯,忽然想到那时候巴卫腰斩山贼的画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不会一怒之下砍了自己吧?
却见他冷笑一声,反手拿刀狠狠刺穿了自己的后背,瞳孔染上狠厉的血色,白色的羽织瞬间碎裂一地。
春日悠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一点点割下自己背后的皮,不可抑制地捂住嘴,盯着他手上撕扯下来的人皮,上面隐约印着那道蜘蛛的印记。
这是烧伤的疤痕?
那张还在往下渗着血的人皮,令人作呕的锈铁味钻进春日悠的鼻尖里,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被刘海遮住眼睛的奈落看不清此时的表情,只听见诡异的轻笑,将人皮随意丢在地上,鲜血布满了桌子周围。
“你……?”
春日悠人傻了,那张人皮上的蜘蛛印记,莫名眼熟。
“无论我撕掉多少张皮,这恶心的疤痕依然会长出来。你知道吗,在这段对于妖怪而言并不漫长的五十年里,每个晚上那卑劣的人类之心就会吞噬我的心脏。”
“我竟然会被一个低级丑恶的人类支配感情?”
奈落慢条斯理地述说,而眼底化不开的黑暗让春日悠忍不住颤栗,她无法形容这样的奈落,就像来自极暗深渊的怪物,疯狂撕咬自己,想要脱胎换骨。
想要逃离,想要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春日悠的脸上瞬间褪去血色,她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妖怪?
本来以为可以仗着鬼蜘蛛之心,驯服奈落,却小看了人心与妖怪所混杂出来的畸形感情,并且逐渐扭曲那份埋葬心底的隐晦之意。
春日悠坐在桌子上,地板上全是奈落流下的血液,散发出浓重的瘴气和毒气,仿佛身处血海上飘摇的独木舟上,唯一能抓住的只有奈落的双手。
可那双手也布满了猩红。
“被吓到不敢说话了?”奈落半裸着上身,丢下手里的刀,看着目光无神的春日悠,用沾满鲜血的手抚上她的后颈,用力一拽!
“唔!”
被突然强吻的春日悠回过神来,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她不断拍打奈落的胸口,却被强硬的推倒在桌上,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桌面上,几缕发尾落进地板上的血液中,被逐渐腐蚀冒烟。
“唔奈落!”
和她想象中的一样被用力撕咬,仿佛吃人的野兽在唇齿间碾压啃食,踹息声越来越重,春日悠睁大了眼睛看着奈落的背后突然钻出许多妖怪的肢体,落下可怕的阴影。
“呜……”
春日悠梗咽出声,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当初真应该叫桔梗姐姐先给他一箭,长点教训也好啊。
“丑恶吗?”奈落松开春日悠的脖子,病弱苍白的脸上显出极端的戾气,所有的折磨都来自于这个女人当年伪善的举动,想要满足当年鬼蜘蛛那份龌龊下流的愿望不是很简单吗?
奈落闭上眼睛。
恶心。
这种身体连他都觉得恶心,也根本不配用这个万妖聚集的身体碰她。
只要利用四魂之玉换掉这幅杂乱的万妖之躯,让他完完全全进化成完整的妖怪,拥有属于自己的身躯,到时候这个愿望才能得到满足。
他盯着春日悠,既然不能让她出去坏事,也杀不了,那就只能先放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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