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覃家后,覃年年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极速衰弱。
时间紧迫,她需要快点把所有事情安排好。
大概是因为对她有所亏欠,所以覃家父母并没有对她突然回家追问原因,不过心里肯定还是不大开心。
毕竟覃家才刚刚缓和过来,这会儿回来,万一季家那边发火,那他们公司肯定又会陷入新一轮困境。
所以在晚饭时候,覃父严厉的对覃年年训斥道:
“你这个孩子就是太任性,季家哪里不好?其他人家的孩子可都是眼巴巴的想往他家里扎,你可好,给你机会反而不珍惜。”
覃父话音一落,覃母立马接话:
“就是啊年年,就算你不喜欢你也得看看情况啊,眼下咱家才刚刚恢复过来,这万一……”
覃年年知道他们的担心,他们不就是怕季安亭出尔反尔,对付他们覃家吗?
她冷笑一声,然后开口道:
“如果你们真的担心,我们就断绝关系吧,只要把我从覃家赶出去,就没人能利用我做什么借口。”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覃家这一家与她有着最亲近血缘关系的人,没有一个发现她的异常。
所有人关心的点,就只有覃家会不会因她冲动而被连累。
听到她的话,覃家父母互相对视了一眼,二人均被她的话震惊到了。
“年年你这说的什么话?爸爸妈妈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覃母努力想解释,而覃父的眼眸里,也带了那么一丝愧疚,看到这些,覃年年勾唇一笑,足够了。
“眼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心甘情愿出去,覃家的一切我都可以放弃留给你们的儿子,我只有一个条件。”
说到‘儿子’两个字,覃母惊恐的看向覃年年,双手下意识的抚向自己已经凸起的肚子。
她惊讶,明明她掩饰的那么好,为什么她还能发现?
一同惊讶的,还有那个回头猛翻资料的轮回镜,它一边查资料,一边反问:
【覃母怀孕了?你怎么知道?明明资料没有写啊?】
覃年年唇角上扬:
【过年回来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她虽然一直穿着宽松的衣服,肚子也不是那么明显,但孕妇就是孕妇,每一个谨小慎微的动作,都会暴露出真实情况。】
最主要的,她不是那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她有着成年人的心智和敏锐的观察力。
大概,当初把她送去季家的那一刻,覃年年就已经被她们放弃了吧……
而她此刻,她就是要利用他们对她的亏欠,还有仅剩的那点亲情,做做后一件事。
一时间,饭桌上的几个人一同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覃父长叹了一口气,开口对她问到:
“你有什么条件?”
*
与覃家父母交谈之后,覃年年就从覃家搬了出来,搬到了覃家在市中心的另一处房子。
这所房子一共两层,一层基本生活吃喝拉撒,二楼用来休息娱乐。
在搬过去的同一天,覃父对外宣布,将覃年年赶出覃家,从此以后断绝关系,不再来往。
听到这个消息后,圈内所有人都惊讶不已,毕竟覃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而且一直听说对她宝贝的不得了,怎么一转眼就断绝了关系呢?
外人的看法如何,覃年年一点也不关注,她关注的,就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她利用有限的时间,把房子重新装修,请了几位阿姨,然后定居在了这里。
定居第二天,就有客人到访。
覃年年这几天开始嗜睡,就算清醒时,也基本没什么精神,碰巧季琛来的时候,她清醒着。
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了扑脸的热气,然而就算如此,坐在沙发上的覃年年依旧围着厚厚的毛毯,脸色比从季家离开时,更苍白。
看到他的出现,覃年年是诧异的,毕竟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必要,他可以一直缩在自己的房间里。
“你怎么来了?”
一句话落,她不禁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看到如此场景,季琛眉头越拧越紧,他滑着轮椅来到她身边,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她:
“你病了?”
简单的三个字,包含了他所有的关心和忧虑。
覃年年淡淡瞥了他一眼:
“搬家时候着凉了,没事。”
说完这话,覃年年笑了笑:
“季少爷大老远的来我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来关心我生没生病吧?”
季琛闻言,双眼一皱,薄唇抿了抿:“不是。”
话音一落,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他,冷冷一笑:
“我就说嘛,以我和季小少爷的交情,应该还不到这种地步。”
小姑娘的话说的有些讽刺,但她们心里都知道,他们确实没什么真正的交情。
曾经他们互相排斥对方,都不想承认对方是自己未婚夫、未婚妻的身份,抛开这些,这几年里,他们两个互相折磨,不止一次想让对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这些,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他们渐渐不再针锋相对,她对他越发柔软,她会对他撒娇、示好,他也渐渐对她敞开心扉。
即便如此,这些变化也都是虚无缥缈的,只至少在外人眼里,他们还是互相讨厌的,连朋友都不是。
季琛垂下去的眸中,满是黑暗和孤独。
安静片刻后,季琛哑声开口:
“我听说你被父母赶出来……”
覃年年努力撑着眼皮,佯装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对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性格这么坏,人们讨厌我……这很正常啊。”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比往常要低沉一些,听得出来,她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坦然。
季琛察觉出来,他赶忙开口:
“不如……你搬回去,回季家,我们一起。”
他父母不要他,她的父母也不要她,同病相怜,凑到一起不是最好?
“季琛!”他话说一半,覃年年立马打断他:
“如果你只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对你态度转变而怜悯我,那你大可不必,我不需要施舍,也不需要帮助。”
她眼中未滴落的泪珠,凝望着他,眸中那复杂的情绪,让季琛觉得胸口发闷,闷的他透不过气。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他喃喃开口,说出来的话,瞬间让覃年年情绪爆发:
“我不要朋友……更不要……和你做朋友。”
她拼尽全力嘶吼,眼泪也随着她的动作从脸颊上滑落,季琛坐在轮椅上,双手紧握着轮椅,眸中闪过一抹不忍。
恍惚中,他从房子里滑了出来。
他以为到了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自己会好一点,没想到离开了那里,他感觉自己胸口更难受了,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最后看自己的那个眼神。
回去的当晚,季琛病了。
这一年来,他第一次发烧,睡梦中,他嘴里反复念叨的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年年’。
这场病一连烧了三天,烧到他精神模糊,最后许婷婷看不下去,孤身一人来到了覃年年的家。
一进门,她就冲着房间里大喊大叫:
“覃年年你在哪?你给我出来!”
相比她的暴躁,覃年年就稳多了,她慢条斯理的围着毛毯下楼,看到许婷婷的那一刻,她并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
“什么事?”
看到瘦到骨感的她,许婷婷甚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不过眨眼间,她又恢复原样,掐着腰,直接她的鼻子扬声道:
“覃年年我问你,上次小琛来找你,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覃年年疑惑的看着她:
“我什么都没做,直接说,他怎么了?”
许婷婷被她一怼,语气瞬间低了一个声调:
“他回去就病了,连着烧了三天了,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跟我去看一眼。”
听到她的话,覃年年眸中闪过一抹焦急,不过眨眼间,又恢复正常。
“他病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听这话,许婷婷立马冷脸:“覃年年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冷?季琛对你那么好,你除了会欺负他,还会什么?”
话音一落,覃年年定定的看着她:
“你也知道我一直欺负他,所以我回去干嘛呢?如果我不回去,你就会有更多的机会。”
覃年年说的直白,许婷婷瞬间红了脸:
“你瞎说什么!我没有……”
她慌乱的解释,覃年年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喘着粗气开口:
“想就努力争取,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不需要遮掩,如果你是真心的,就好好对他,替我……照顾好他。”
看着她真诚的模样,许婷婷身上竖起的刺瞬间消失不见。
这时,覃年年从兜里掏出一个彩色塑料戒指,对许婷婷说到:
“送你个礼物吧。”
许婷婷疑惑的看向那个看起来顶多值五毛钱的戒指,皱起眉头:
“你还喜欢这东西?”
覃年年点头:“喜欢啊,多好看!”
她仿佛想起小时候的趣事,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戒指是季琛用他自己赚的第一笔钱买的,我觉得还挺有意义所以一直留着,现在送给你吧。”
许婷婷结果戒指,怔怔的看着她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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