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
饶是傅屿扬这个钢铁直男,看到这个七彩的眼影盘也察觉出不对来。尤其是那魔性而又洗脑的音乐,实在是太不应景了,简直是降低好感度的利器。
傅屿扬都怀疑现在的好感度没有下降是因为陆芸还不知道这个眼影盘是谁送的。他当机立断充了9.98,买下了那个屠鬼宝刀,在陆芸拿出手机给她发来消息的前一秒,送了出去。
看着钱包里的余额又少了一些,傅屿扬长叹了口气,套路,都是制作组的套路。
陆芸看着桌上又一次出现的冒着黑气儿的匕首,删改了一下之前编辑的消息,然后发送了出去,“帮手先生,这两个是……?”
“那个屠鬼……小刀是我送你的。”傅屿扬瞅了眼那刀的大小,脑内只剩下四个字:货不对板。但无论怎么着都比眼影盘好,他艰难地道,“可以用来杀鬼。”
陆芸握住那把匕首,感觉阴冷的力量似乎顺着刀柄一路蔓延至了全身。这个感受虽然并不美妙,但想到这个力量是为己所用,还是让人不自觉的安心下来。再看那个不知道怎么关掉,还在唱着歌的眼影盘,她沉吟了一秒,发现性思维地打字道,“这个也是用来杀鬼的嘛?”
傅屿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陆芸看他没回,便暂时放下了手机。她觉得既然这个眼影盘是和屠鬼刀一块儿出现的,必然有它自己的作用。绝不是寻常的眼影盘。
因此,她将眼影盘递给了罗莘莘。
罗莘莘在陆芸的课桌上凭空出现东西开始,就惊得的说不出话来。再加上之前陆芸颇有大师风范,一眼就看破了喻昊空鬼的身份,让罗莘莘以为她不是凡人。
“学姐……阿不,大师。您,您是什么捉鬼天师吗?”罗莘莘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芸寻思着解释自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还不如此时直接默认,既然罗莘莘已经为她脑补好了她的身份,她便认下就好,“恩。”
罗莘莘已经把陆芸带入了自己小说中又飒又强,除暴安良的女主角,有了种只要待在陆芸身边就万事无忧的感觉。之前陆芸对她的横眉冷对她也自动解释成了高人的做派,只要她缩着脖子做人就不会有事。因此,她稍松了口气,问到了重点,“那,您为什么要帮我呢?”
陆芸装模作样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好的,好的。”罗莘莘立刻闭嘴,乖的不像话。这副模样倒是比之前的跋扈不讲道理的时候叫人看着顺眼的多,还算是有点眼力劲儿。
陆芸等了半天,没等到傅屿扬回复关于眼影盘的事儿,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眼影盘的出现都归功于那个坑爹的月卡,觉得傅屿扬应该还没病到送她这么不适时宜的东西。她联系情景思索,只能得出这个眼影盘有镇鬼功效这么一个结论,虽说她也想不明白为何要做成这个样子还配上这么魔性的BGM。
打消“帮手先生不会是又犯病了的吧?”这个念头,陆芸觉得还是需要给帮手先生多一些信任。对方关键时刻一直很靠谱,这么生死攸关的时候,也不一定会掉链子。
于是,她一脸郑重地将这个眼影盘递给了罗莘莘。
罗莘莘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方才在她眼里看起来土得掉渣的眼影盘一时间竟然有些烫手,她小心地问,“这,这个不会是……驱鬼的法宝吧。”
陆芸的话卡在喉咙里,无论怎么试图说服自己,都总有一种自己在骗人的既视感。老半天后,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恩”,看着罗莘莘如获珍宝的一样捧着那个七彩眼影盘,握紧了手里的屠鬼匕首。
她……没骗人的,对吧。
“这个宝贝怎么用啊?这个音乐是不是很好驱鬼啊?”罗莘莘问道。
陆芸抿了抿唇,又看了眼手机,还是没得到任何回复,只能硬着头皮道,“就是那样,你自个儿悟吧。”
罗莘莘和她对视了一样,终是没看破她掩藏在云淡风轻下的倔强。她尴尬地捧着眼影盘,挠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机关。
此时喻昊空撞门的频率已经越来越高,忽然间他的半截脑袋穿过了门,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停在了那里。
喻昊空已经离破除伤人的规则不远,他的脸上带着些即将得偿所愿的兴奋,变成鬼后的他早已没了当初对罗莘莘的体贴和照顾,“莘莘,跟我一块儿下地狱吧,我不想一个人。”
如同当时的大天一样,逐渐转恶的喻昊空已经和从前判若两人。不过,陆芸倒没有像是对待大天那时的情感,毕竟她现在已经知道,哪怕不是鬼时,喻昊空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现在不过是把他内心的恶暴露在了外面罢了。
虽说喻昊空尽力的维持吓人的鬼样,但由于背景音乐过于喜庆好笑,让人很难进入状态。都说恐怖片的一大重点就是音效,在幽深的走廊里配上让人毛骨悚然的音效,将人的心脏捏紧,不由自主的去猜测黑暗中未知的食物。
可同样是一个幽深的走廊里,配上好运来这种音乐,恐怖感就会锐减,甚至有些好笑。
因此,喻昊空这个举动难得的没有引起房间里两个女孩的恐惧。罗莘莘给予喻昊空的回应,是把七彩眼影盘砸在了他的脸上,顺便大吼了一声,“滚呐!”
在这样的音乐下,她的眼眶还是红了。想到自己喜欢的男孩从此和自己天人相隔,还想害自己,她心里难受的紧。哪怕她在很多时候其实有些自私,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心理承受能力极其脆弱的女孩。虽说这点泪水在陆芸眼中,和鳄鱼的眼泪其实没什么差别,但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保持了沉默。
然而,令陆芸没想到的是,喻昊空……居然就这么被成功地砸了回去。
喻昊空眼看自己就要成功,居然被一个眼影盘砸了回去,整只鬼都懵了。
陆芸和电脑前纠结到现在都没发出去消息的傅屿扬也懵了。
只有不明所以的罗莘莘,以为自己是“悟”了,因而抹了抹泪水,转头问陆芸,“大师,这玩意儿还真好使。是一次性的嘛?”
陆芸顿了顿,望着地上那个碎了一地的眼影盘,听着耳边卡带了一般断断续续的“酒醉的蝴蝶”,沉痛地答道,“可……能是吧。”
两人一鬼就这么僵持在原地,陆芸本身都已经做好准备跟喻昊空搏斗了,现在喻昊空又那么回去了,让她蓄的一腔力气无处可使。她轻咳了一声,将自己伪装成对这个情况早有预料的样子,动作生涩地玩了玩屠鬼刀,说道,“看来我们又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话毕,她诚心诚意地跟傅屿扬发了一句,“帮手先生,你送的道具很好用,就是是一次性的,这把刀也是一次性的嘛?”
傅屿扬看着那慢吞吞生长了一格的好感度,不敢想象陆芸如果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于是,他干脆也认下了这个眼影盘是驱鬼的物件了,至于刀,他还真说不好是不是一次性的。
就在气氛几近凝固的时候,刘榆终于姗姗来迟。他看到喻昊空时有些惊讶,但是仅仅是一秒就恢复了正常。在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眼里,他的世界是与众不同的,他的思维逻辑也和大部分人不一样。
或许在他眼中,死而复生是件正常的事儿。又或许这对他而言也不正常,但他的目的只有杀光所有伤害过他的人,是人是鬼都一样。
他抬起斧头,对准了喻昊空。面对杀死自己的武器,喻昊空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尖锐地惨叫,骤然拔高的音量让他的声音都有些不像自己的了。
他是鬼,可他还是怕那个杀死了他的人。尤其是刘榆看起来还像再动手杀他第二次。鬼按照本能行事,这不代表喻昊空就不怕死。事实上,他所有的情感都被放大,包括对刘榆的恐惧。
他整只鬼缩在了墙边,瑟缩着看着逐步逼近的刘榆,和之前对陆芸以及罗莘莘的样子判若两鬼。那个斧子曾经刮破了他的喉咙,夺走了他所有的生命力,让他沦落为鬼,现在难道要再次剥夺他作为鬼的机会吗?
身为鬼的执念告诉他不可以,但是对着刘榆,他连还手都不敢。人的思维总是被不同的东西所控制,就像在学习时,当你认定了你一定做不出来一道题时,你就甚至不会试图去做,因为那对你而言只是在浪费时间。
喻昊空如鹌鹑一样龟缩着瑟瑟发抖,直到那斧头穿过了他的身体,仿佛刺破了他的灵魂,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他的伤口很快就愈合到看不见,身上依旧只有脖子上那道致命伤永远消散不下去。
喻昊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不需要再去害怕了。
他可是鬼,人类的武器能伤到他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霸占了他的大脑。起初他还只是试探的站起了身,等到后来确定了无论刘榆怎么试图再次杀死她,都是无用功时,他终于确定了自己已经不是刘榆可以匹敌得了。
刘榆那张彼时看了让人做噩梦的脸,此时在他眼里逐渐变化,回到了对方毁容前。在大天家楼下不远的地方,对方在他们的嘲笑声中是如何的沉默,无力,且又愤怒。
此时,不依旧是这样吗?
喻昊空的脸上逐渐流露出了笑容,他的嘴角咧到了后槽牙,奸笑着发起了回击。在这一刻,狩猎者和猎物的身份似乎发生了调换。即使刘榆没有任何恐惧和退缩的动作,这场对抗中的胜利者,似乎也是令人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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