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黑大楼富足得不成样子啊。
我边这么想着边在电梯门口乖乖站好——在港黑大楼里,我这个穿着休闲衬衫的确实显得太不合时宜了,毕竟来往的人都是一身的黑西装,贼正式,在这样明显的对比之下,连我这个平时不大注意服装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电梯门打开,我有些拘谨的走了进去,与穿着华丽和服的女性擦肩而过,我们互相都什么都没说,仅仅是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看见我仿佛有些意外。
大概是因为我看起来太不像港黑的人了——当然我本就不应该站在这里。
尾崎红叶,是一个强大美丽但称得上可悲的女性。
我认识她,当前任首领还在位时,曾经派这位刚被杀死男友的女士来追杀我,结果被我的三个马甲打晕送回去了。
我对她的印象很深,当然不是因为她是个长得漂亮的女性,而是当初我还没被店长小姐姐收留时,她对孤零零地在街上晃悠的我展现善意时仍存希望的眼睛和后来被派来抹杀套着马甲的我时的暗淡眼睛而产生的强烈对比。
也许她现在过得还不错?反正是比那时候看起来好多了。
我想。
电梯门缓缓合上,我也没有继续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我转过头透过玻璃往外看——这个电梯四周是透明的,从内可以看见所对的方向的景象。
小小的宛如模型的房子和缩成甲虫大小的人,一切尽收眼底。我很喜欢这种视角。
我把双手放在玻璃上,垫着脚眯眼,努力的寻找着小姐姐家的甜品店。电梯缓缓下降,我也在大大小小的店铺中找到了自家甜品店。
凭借傲人的视力,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人们坐在一起边等待着即将上桌的甜品,边笑着说着什么,一派悠闲自在的模样。
店里的生意在肉眼可见的变好。
我觉得店长说的的确很对,连港黑都把自家大楼当旅游景点来赚钱了,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蹭点港黑的人气呢
还记得我刚来到店里应聘的时候,店里是只有我和店长两个人的,生意惨淡到甚至一个星期都有可能没人上门,难得来的人还基本上是黑手党,丢下钱拿起蛋糕塞进嘴就走。
这种完完全全把甜品当成充饥的食物的态度让我感到很不满,店长更是捶胸顿足对着墙咒骂这些不懂享受的罪恶黑手党。
当时生意惨淡,主要还是因为港黑前首领疯了一般地扩张领土,在横滨留下来深可见骨的伤痕,周围的人死的死,搬家的搬家,基本上周围的房子都是一具空壳。甚至晚上这一带点灯的只有港黑大楼和我们的甜品店。
那时候,店长基本上每天早上一句“那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来咒骂那时的港黑首领,然后托着头看着窗外不断的叹气,碎碎念着计算又要自己垫多少钱才能继续把店开下去。
我暗中用专门收集情报的马甲调查过店长的身份,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甜品店为什么亏本了这么长时间还开的下去。
我到现在其实也没弄清楚为什么店长当时会选择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店——我曾经问过店长很多次,不过每次都被店长轻轻巧巧的揭过去了。
我也没多问,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的不是吗?既然店长不想说,那么我也没必要一定让她说。
毕竟我也有很多秘密瞒着店长啊。
又看着一群少年人进了店里,我忽略了心中的不自然,欣慰地笑了笑。店长现在因为生意的渐渐兴隆,叹息少了很多,每天都挂着满足的微笑忙忙碌碌。
也许店长是真的热爱做甜品,才会放弃自己大小姐的生活来这里当一个甜品店店长吧。
…………!
异象突生。
我趴在玻璃上忽然瞪大了眼睛,一直被我无意识忽略的不自然浮上心头,深色的虹膜上倒映出令我目眦欲裂的景象——
原本谈笑着的客人露出惊恐的神色,夺门而出,店员们也慌不择路地跑出来,更甚者跌在路边不知所措,又连滚带爬地跑开。玻璃门窗成片被击碎,亮晶晶的碎片散落一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好视力使我可以清晰地看见被店长摆的整整齐齐的桌椅翻的翻,倒的倒,店里一片狼藉。
我死死的盯着甜品店的方向,被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嵌到肉里。甜品店渐渐因为电梯的下降而被其他建筑物挡住,我退后几步,抬头看见玻璃倒影出我极为难看的脸色。
我咬了咬唇,垂着眼看向地板。
不妙啊不妙啊……
如果我刚刚没看漏,店长好像没有和店员们一起跑出来……像我刚刚所说的,店长是真的热爱做甜品,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在某方面极其一根筋的店长会做出的事是显而易见的。
真是个蠢货!
我暗啐一口,心中对砸店的人有了猜想。不出意料,我认识他们。
刚刚在我的注视下进入店中的那群少年人应该就是附近的,由未成年的孩子们为了生存自发组成的组织,“羊”。
他们曾经因为看上了我的异能力,而邀请过我加入其中,然而当时我看见了店长的应聘广告就拒绝了他们,但他们还是不断纠缠我要我加入。
不过后来他们放弃了,据说是捡到了一个有强大异能力的孩子。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立刻冲了出去,这次我没有再对自身强大的体质遮遮掩掩,满腔怒火的我可没空再去管这些事情。
好,很好。
碰到我的底线可真是恭喜你们了呢。
出了港黑大楼的大门,右转,到第一个十字路口过红绿灯后左转,再穿过两家店铺间的小道。
“喂!店长!”我用力拨开摇摇欲坠的大门,焦急地大声叫喊,“你在哪!”
店里放在前台的现成的甜品已经空了,大概是被带走了吧,我四处找着店长,眼中是难能可见的慌乱。
“店长!你可别吓我啊……”我低声喃喃着,寻过前台,又进了厨房,最终在角落里看见了不省人事的店长。
我提着口气在她边上跪下,颤抖着手在店长的鼻子下放了片刻——呼,还好只是昏迷。但店长的手臂上的细长伤口还在不断向外留着鲜血,而店长的脸色也因此变动苍白。
我果断把店长抱住,放入了异次元口袋——那里的时间是静止的。
我松开一直无意识的用力咬着的嘴唇,舌尖尝到了血腥味。
那群熊孩子——还真的是在我的底线上蹦迪啊……我生气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急急忙忙出了店。当务之急是把店长送去接受治疗。
我几乎是冲进诊所的,一脚踹开吱吱呀呀地叫着的破门,用钱袋砸了被吓醒的男人的脸,“快起来!救人!”因为过于着急,我的声音变得尖利,完全看不见平时的欢快跳脱。
“啊……是花奈奈啊……”男人呆呆地用手把脸上的钱袋拿下来,如梦初醒般用力点了点头。
我把店长从异次元口袋里轻轻放在木床上,冲到医生身边提起他的领子把他扯到店主身边,“快!看看店长!”
这个医生是我在无意中救下来的,治愈系异能力,虽然爱财如命,但的确医术高超,还是个老实人。
“她就是你口中常常提到的那个店长”男人,晃了晃头让自己完全清醒过来,他俯下身把店长的头抬起来看看,又在我杀人的眼光下掀起了店长衣服的下摆——要不是这玩意是个医生,他可能已经失去他的手了。
“嘛,你太紧张了。”男人把店长衣服的下摆放下,瞥了目光凶狠的我一眼,“脑袋上挨了一棒,可能会有些轻微脑震荡,腹部有被击打的痕迹,然后是手臂上的长伤口……问题不大。”
“交给我吧。就看在你以前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冷静点。”他起身进入小隔间里,扬声问我,“话说发生什么了,有你在她还能被伤到”
“……”我沉默了会儿,回答他,“……去送快递时店被砸了。”
“被谁?”
“一群小屁孩。”我攥紧拳头,脸上的表情阴沉下来,狠狠地一拳把旁边的桌子砸出个洞,“……店长先交给你了,我出去一趟,她醒了记得打个电话给我。”
“去吧去吧。”男人抱着医疗箱出来,看一眼惨遭杀害的桌子,背对着我摇了摇手,“早点回来……对了,就算你曾经救过我,桌子的赔偿费还是要的。”
“啊。”
我当即换上了新捏的马甲。
没有刻意去改变容貌,外表依然是我的样子,但这个马甲速度和力量却是通通被我调到了最大——这样我就可以更好地追上那群臭虫,然后把它们按在地上摩擦。
全力冲出诊所,我先回到了甜品店前,才向着记忆中“羊”的地盘跑了过去。因为速度过快,我可以看见周围的景物以一种不可能的速度向后退去,但我也没去注意它。
虽说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但我觉得刚刚拿到丰厚的战利品的少年人估计会选择好好享受这胜利的归途吧。
“这么多……可以吃很久了吧……”前方隐隐约约传来的谈笑声证明了我的想法,远远的可以看见白色头发的少年提着店里的蛋糕洋洋得意的模样。
我偷偷地隐藏了气息,跟在他们的不远处。
我并不想在这样的大街上和他们大打出手,因为这样会给店长的店带来负面影响。
我可不想为她添麻烦。所以我打算换个地方。
但这群熊孩子实在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就让我来帮帮他们吧。
让他们知道,一旦触碰他人的底线,有没有那位“羊之王”的庇护,他们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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