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总是事与愿违。
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和我想象中的差得有些远。
我有些急躁地暗自磨了磨牙,和绿萝并肩坐在电车的座位上。
我的确没有指望生活在“合理”中的名侦探能够很快解决“异常”的事件,不过这也仅仅建立在他们找不到任何合理的线索的情况下。
【十六,给他们来个大的线索,这次弄得要多明显多明显。】
[花奈你确定?]
【啊。】
用上异能力的高挑女子压低身子蹲在车顶,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啊!]
【废话。】
我感受到十六遥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我不会过问我的马甲独自做出的任何决定。
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他们是我的异能力,在没有比我更加清楚他们对我的忠诚的人了——哪怕是他们自己。
我在绿萝的帮助下已经知道了这车里的众多炸弹,包括犯人利用异能力埋在车壁里的,都是属于“合理”一边的□□,属于“异常”的,仅仅是“如何把炸弹埋入这样近乎不可能的地方”这个问题了。
估计那个犯人的异能力是属于【穿透】这一个类型的吧。
明白了这一点,我就可以保证这辆车上的所有人都不受伤了。
有着军事家庭出生,自小耳濡目染各种知识的军家小姐身份的绿萝,拆除这些炸弹这种小事可不必说呢。
并且,这些都是结构简单的炸弹这也让事情变得容易了很多。
这件事,在我的眼里,唯一的威胁就是炸弹的数量——但这对我其实也不完全算得上是威胁。不过——
如此众多的炸弹,除非是像【异次元口袋】这样的空间储藏类异能力,带进来一定得花些功夫,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不过当然,这些都建立在犯人是单独作案的情况下。
我转头看向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名侦探先生,他明显已经有些焦躁不安了,来回踱着步子。
我皱了皱眉——这可不行呢,焦躁可是思考的大敌啊。
反而是之前的那个小男孩,安静地单手扶着下巴,看着车壁的方向沉默着,片刻后扬起了笑容,低声与与他关系不错的几个小朋友交代了几句。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我和绿萝所在的地方离他虽然算不上近,但也的确算不上远,再加上我身为异能力者,比常人敏锐许多的五感,他对小朋友们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
“元太,光彦,你们去这节车厢前面的车厢,听听看电车墙壁里边有没有像闹钟一样的滴答声。”
“灰原,步美,你们两个去后边的车厢。”
这说明他已经发现了。
他的伙伴们脸色一青,却很快分散开来,按着他的指示向前后的车厢跑去。
我微微低下头,有一些惊喜地勾起嘴角。
——哈,没想到孩子王样的小侦探才是主心骨呢。
不过如果是这样就过于奇怪了。
这孩子不过七八岁的模样,按理来说,应该还是极其渴望展现自己的年龄,却对于自己算得上是及其重要的发现,下意识选择了自我思考呢?
如果是其他人,有很大的可能是会选择把这样的发现告诉在场最值得依靠的人——也就是有着“沉睡的小五郎”的名号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才对。
是一身无理由的小孩子的自信,还是对于毛利小五郎的不信任——我认为这一点值得怀疑。
这份怀疑来自于他从头到脚给我的违和感。
我看着小男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站在墙角又一次开始沉思的模样,片刻后,眼神不着痕迹地从他的身上移开。
将所有的信息列出来,重新进行整理。
这孩子是找出第一个炸弹的人,回忆当时,对于用快递包装来伪装的□□,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很快地果断地下了结论“的确有炸弹”。
那么第一个疑点就来了,为何他能这样快地确定?明明只是一个孩子,七八岁的孩子,理应不会对炸弹如此熟悉才对。
先将这个疑点放到一边。
第二个疑点,为何他明确确定这是炸弹后,却丝毫不慌乱呢?他很冷静,出乎意料地冷静——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冷静。
试问有哪一个孩子,面对炸弹神色不变,并且在后来,连名侦探毛利小五郎都开始焦躁的时候依旧保持冷静,甚至还有思考的能力的?
并且我还记得,当时其他乘客们听到小男孩的话时,第一反应便是“开什么玩笑”这样不相信的,但是和小男孩一起的人,却仿佛理所应当地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如果说和他同一个年龄段的小孩儿们对他的信任是来自对“孩子王”的崇拜,那么名侦探和那个大姐姐是怎么一回事?
只要略作思考,便可以推测出这个小男孩其实做过很多类似的举动,并且最后还一一得到了证实。
第三个疑点,这个“很多”又是从哪里来的?
是因为长时间跟在毛利小五郎的身边,耳濡目染?
才七八岁的小孩儿,仅仅是耳濡目染就做到了遇事不惊不变,熟练在案件发生处寻找线索,甚至端着一张天真无辜的笑脸,不动声色地向在场的人打听?
如果真是这样,他的学习能力就太不可相信了。
而且作为小孩的他,就算和那位名侦探一起经历过许多案件,以七八岁——甚至更加幼小的年龄,真的有可能真正参与过,甚至参与到可以亲自接触炸弹的程度吗?
【十六,可以了。】
[什么?]
【刚刚下达的命令废除。】
那边的女子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语气重新变得轻快起来,[呀~~那我就先去犯人据点盯着了啊——]
犯人的据点?
我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过很快了然了。
大抵是是绿萝。
【嗯,要是他有其他举动,第一时间告知我。】
[ok~~~~]
我切断了联系,目光重新放到了那小男孩的身上。
也许……可以尝试信任。
不过,十六遥那家伙,怎么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我摸了摸下巴,这么想,也这么问了身旁打贪吃蛇打得正起劲的绿萝。
“唔——这个——”她在小小的游戏掌机的上边哒哒哒按着,漫不经心地拖长了声音,“花奈你不是说要搞一个大的线索?”
我一愣,“是这样没错。”
“所以她刚刚来向我借了点东西。”身形娇小的少女手上一顿,游戏机上显示出“game over”来,“她想直接炸几栋大楼——你知道的,就是犯人最后想炸的那几栋——所以我也就给了。”
说完她有些不自然地向边上靠了靠。
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炸、药啊……那你给了多少?”
“唔——其实不多……”她支支吾吾地,手指在游戏机的选择页面上徒劳地划了几下,“也就当初那个量吧……”
“当初?”
“就我炸工厂……那会……嗯。”
我:……等等她说啥?炸工厂那会?是我想的那个工厂吗?
“四年前那个?”
绿萝又向外边缩了缩,小幅度地点点头。
“工厂是制毒的那个?”我不死心地追问。
绿萝又缩了缩,再次小幅度地点点头。
得到回答,我奔溃地捂住了脑袋。
四年前那破事儿,因为是绿萝第一次出手,所以她激动地用上了以吨计数的炸、药——打个比方,被炸出来的区域,大概是荒霸吐那洞的两倍不止。
当时我还特别庆幸这制毒工厂找了个贼偏僻的地方,至少周围很大一块地方没什么人住。而且因为几年前荒霸吐的破事,人们也没怎么大惊小怪,甚至熟练地把锅按到了荒霸吐的脑门上——之前荒神生气炸了一次镭体街,再炸一次又没什么好逼逼的。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可是这里是东京,日本的大都市。
民风没咱横滨淳朴不说,这里也不像横滨有荒霸吐这种免费背锅的便宜神明。
……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我注目这远处差点被炸掉的大楼,暗自咂嘴,心中庆幸无比。
要是真炸了,那可不就是日了狗那么简单了。
……不过,十六的确是按我的指令来了。
“给他们来个大的线索,这次弄得要多明显多明显。”这是我给十六下的指令。不过直接来这么一遭的话,那也算不上是线索了,和直接揭露没有区别了。
电车上的炸弹,和同一时间被炸掉的大楼,警方就是再傻也应该想到顺藤摸瓜了。
那五座大楼皆属于同一珠宝大商,在东京本地都颇富盛名,不过若是警方对大楼的废墟进行检查,便会发现其中的所有名贵珠宝都成了假的——自然,并不是那位珠宝大商蓄意造假。
昨夜,那些珠宝都是价值连城的,不过,被掉了包而已。
犯人的真正目的便是栽赃诬赖那位大商,转而将自己以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在社会大众面前展示出来。
邪,他炸毁了五座大楼,造成大量死伤,而正,便是他身为“珠宝黑幕”的“知情者”,无法对于“黑幕”视而不见,愤然出手。
也许他的举动是极为过分的,也会让社会中小部分——甚至大部分的人所接受。
被他所伤的人定然是不会接受他,不过他们只是一小部分——那么剩下的,所见他的“正义之举”的人呢?
我对于这事不予评论,不过这人可真是狂妄至极,也可笑至极。
不过,看来这位异能力者对于社会的劣根性了解得很呢。
绿萝顺从地把被犯人删去的监控还原出来的发布到了网上。
经过绿萝的处理,监控里边的人不再是全副武装的姿态了。
瘦削的男人双颊凹陷,一双眸子凸出来,面上尽是疯狂的神色。
精神不稳定,身体瘦弱,但是完全可以看出来,他的动作麻利,对于一麻袋的珠宝,提在手中毫不费力。
我闭上眼睛。
看来这位异能力者啊,不仅仅是刚刚提到的目的啊。
大量的珠宝可以为他带来财富,而就绿萝提供的情报来说
——其实他的根本目的,就是钱。
可以为他买下赖以生存的
——毒品【乌托邦】的钱。
看来梦野媛这可毒瘤,害人不浅啊。
东京警方的效率很高,再加上十六遥不断的暗中扶助,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我如愿到了目的地,艰难的第一步好歹是迈了出去。
——另一边
【什么什么什么?!花奈奈换地图了?!】
【裕子咱们走走走,花奈在哪咱就在哪!!!】
“可不用你们说!”
女人爽快地按下了【转换地图】的字样,“劳资铃铛还没给花奈送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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