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栖身的青楼中, 老鸨竟是柳小凡。
那日在摘星台上,飞火剑宗的修士们被卫今朝和梅雪衣一个个射杀,唯独留下一个柳小凡。
柳小凡逃离凡界后, 本欲前往龙临府通风报信, 却在遇到慕龙龙四人时停留下来, 假意与这四个筑基修士同行, 故意将他们带进了魇魔窟。
梅雪衣二人正是追着柳小凡进入了幻境。
在当下这个幻境中,长相特别漂亮的白嫣变成了青楼花魁, 她喜欢清贫书生慕龙龙, 引得王孙贵子争风吃醋,最终害了慕龙龙性命。
这是一个相当虐心的爱情故事, 足以令白嫣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接下来,白嫣必定要被柳老鸨狠狠磋磨。心上人丧命、自身处境堪忧,白嫣心神失守, 魇魔便能大快朵颐。
这么看来, 柳小凡这个老鸨似乎不太像受害者,反倒像是与魇魔狼狈为奸她的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这一下梅雪衣完全可以确定, 柳小凡虽然和前世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她和她并不是同一个人。
她, 血衣天魔, 像一往无前的剑, 像炽烈燃烧的火, 绝对不可能用这种阴暗手段来害人。
所以柳小凡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亲自操刀对付白嫣除了一张漂亮脸蛋之外, 白嫣身上似乎再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东西。
梅雪衣暗自沉吟时,慕龙龙已冲到了卫今朝的面前, 他扁着嘴, 神情坚强而倔强“姜心宜, 她人呢”
盘在梅雪衣掌心的束带早已按捺不住,她刚一松手,这条束带便嗖一下扑了过去,猛地缠在慕龙龙的脖子上,勒得他翻了个好大的白眼。
慕龙龙“救、救命我,我被人抢走的腰带要、要杀我”
束带松开了他的脖颈,滑向他的腰,将他松散的衣袍系了回去。
慕龙龙的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
“这、这”
小女鬼一声都没敢吱。系回慕龙龙腰部之后,她便紧紧贴着他,开始幸福地装死。
慕龙龙瞪瞪卫今朝,又瞪瞪梅雪衣。
梅雪衣幽幽问“喜欢么”
慕龙龙垂头一看,只见那束带的尾端微微摇晃,像在撒娇又像在威胁。
他诡异地在一根束带上面看出了姜心宜的影子。
“我完了。”他捂住了脑门,“我想姜心宜快想疯了,我竟然看一根腰带都像她。”
束带僵住,非常非常紧张地勾起尖尖,偷偷看他。
却听这傻子继续喃喃说道“一定是因为姜心宜太瘦,身材就像这布带似的,一点起伏都没有。”
梅雪衣“”
“喂姜心宜她到底怎么样了”傻子忽然回神,猛地瞪圆了眼睛。
梅雪衣“她还好。”你就完蛋了。
慕龙龙松了好大一口气,正要继续细问,胳膊忽然被重重攥住。
白嫣满脸泪水,难以置信地冲着他摇头“慕公子,姜心宜到底是谁你如何能够负我”
慕龙龙像被雷劈了一样,猛地抽回胳膊跳到远处,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双手叉腰“姜心宜就是你平日最看不起的小师妹我告诉你白嫣,我在幻境中,可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追到手日后你要是胆敢再埋汰她一句,我定饶不了你”
他的腰间,整条束带都僵住不动,尾梢非常诡异地装成被风吹动的样子。
白嫣失控地号哭起来“你可知我这几日过得多么痛苦我恨自己红颜祸水害了你,若是能选,我情愿舍弃最令我骄傲的美貌,换与你平凡一生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为何不认我了”
慕龙龙暴跳如雷“你这是一厢情愿,你这是自作多情”
胡同中正是热闹时,一大群身着灰色短打壮汉出现在胡同口,手持棍棒,杀气冲天地大喊“找到人了”
是青楼派出来捉拿白嫣的打手。
慕龙龙忍不住呲了呲牙。
因为心中惦记着姜心宜的安危,所以自打进入这个幻境,他还一个人都没啃过。
此刻这傻小子心中微定,顿时感到饥肠辘辘。
他扬起两只爪子扑杀上前,像恶虎扑食一般冲进人群里,一顿厮杀吞咽。
白嫣脸都吓绿了,扶在墙边,可怜兮兮地呕吐起来。
还没吐完,便见慕龙龙精神抖擞地走了回来,手中拎着一条胳膊。
白嫣“”想晕,却晕不过去。
这幻境本就是为了折磨人的神智而设,自然不可能让受害者昏迷逃避。
慕龙龙大步过来,手一扬,径直把这条胳膊塞进了白嫣的嘴里。
黑乎乎的指甲、浓密的汗毛、刺鼻的酸味
白嫣翻着白眼正要干呕,忽然发现嘴里的东西不太对劲。
这不是肉血之躯,而是冰冰凉凉的云雾
慕龙龙收回了手,只见白嫣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嘴里愣愣叼着剩下的半截胳膊,面孔美丽依旧,但也无比诡异。
“啧,心宜就很注意形象,根本不会乱吃这种腌臜东西。”慕龙龙骄傲地抬高了下巴,满脸写满了炫耀。
束带的尾巴悄悄藏到他的袍子底下。
白嫣“”满腹委屈说不出口。
慕龙龙得意洋洋“现在你该明白了吧这是幻境,假的你好好听着,这次出门历练是我特意安排的,我就想和姜心宜单独待上十天半月。单独知道什么叫单独吗你硬要跟来的时候,我气都气死了,碍于面子又不能不答应,你知道我多想抽你吗现在可好,你在我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想必日后见着我也会自觉绕路,真是省了个大麻烦。”
白嫣“”她怎么可能喜欢这么一个狗男人假的,都是假的
解决了白嫣,慕龙龙屁颠颠凑到了梅雪衣面前,搓着双手“姜心宜呢她是不是藏在安全的地方啦”
梅雪衣叹息着瞟了瞟他腰间“是挺安全。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那我就放心了嘿嘿。”他呲起牙来傻乐。
这傻子做傀儡的时候就是三只里面最不机灵的。
如今梅雪衣总算是找着原因了,就是因为他本尊的脑子不好用,而不是因为她炼制时出了什么差池。
梅雪衣揉着额角“你带着你同门,悄悄潜回青楼附近等待水镜出现,我与陛下去会会柳小凡。对了,你们不是四人同行么还有一人呢”
“哦对”慕龙龙一拍脑门,“还有龙道友。龙道友他不是我们宗派的人,我和他是在途中偶遇的,一见如故,便结伴而行。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站在人群里非常显眼,你若看到一个让你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心生亲近的俊美男子,那一定是他”
梅雪衣“”这小子怕是故意在坑她。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她的腕骨已经被变态昏君捏得隐隐作痛。
“陛下”梅雪衣轻声叹息着,把卫今朝带到巷子口,轻轻摇晃着被他紧攥的手腕,故作不悦,“我打算扮成男子,女扮男装与陛下共探青楼。陛下可要管好自己,别被乱花迷了眼。”
他轻轻咳嗽两声“好。”
满溢着脂粉浓香的花柳街上,姑娘们身着彩纱,倚着二楼雕栏,有一搭没一搭地甩帕子招揽客人。
大白天里,街上行人过路居多,姑娘们也不上心。
忽地,一道热情的女声打破了懒散低迷的气氛
“两位公子,上来看看呀”
花楼上的姑娘们就像夏日里被惊动的懒蝉一样,窸窸窣窣活了起来,不等看清楼下景象,便已下意识地挥圆了帕子,娇笑声声。
“公子看这里”
“看过来呀”
等到看清那二人模样,不少姑娘愣愣地扔了手中的帕子,按捺不住跑下楼去。
到了近处一看,姑娘们更是一口一口倒抽着凉气,连惯用的惯笑都僵在了脸上。
只见这二人,一个清瘦高挑,面庞俊美凌厉,攻击性十足,他沉着脸目不斜视,气势惊人。另一个身材矮小,五官异常精致,挑眉一笑的模样又俊又邪,他手中持一玉扇,往哪儿一指,便令得周遭的姑娘们心脏怦怦乱跳。
正是卫今朝与梅雪衣。
梅雪衣一面在女子们的芳心上纵火,一面嘴唇不动,低低对卫今朝说道“陛下,我可以随便看姑娘,你不许。”
他微垂长眸,唇角有笑容一晃而逝“好。”
二人直直来到白嫣栖身的青楼,气得别家楼上的姑娘们纷纷扔掉了帕子。
一时间,整条花街缎帕横飞,就像下了一场香雨。
进入楼中,只见香喷喷的女子们从四面八方围上来,个个笑颜如花,令人不自觉地心情变好,脚步飘飘然。
梅雪衣弯起眉眼,乐呵呵地摇着扇,挨个打量过去,不偏不倚。
青楼女子都下意识地避开了卫今朝,只凑在梅雪衣的身边说话讨好。
梅雪衣不禁有些得意,刷一声摇开了玉扇,掩在唇边,偏头对卫今朝道“陛下,我若身为男儿,那都没陛下什么事了。”
他低低笑了声。
冷厉深沉的俊美男人忽然温柔,让姑娘们都看花了眼。正待细看时,那抹宠溺烟消云散,仿若幻觉。
梅雪衣微眯着眼睛,道“我与家兄慕名而来,今日想先见见花魁白嫣。”
一听这话,姑娘们顿时耷拉下眉眼,满脸郁闷。她们知道,若是告诉客人白嫣心有所属,客人只会更加上心。毕竟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女人,他们越是馋得厉害。
“公子”身旁的紫纱女子撅起红唇,“白嫣姐姐今日有事,不如奴家先陪公子喝几杯”
梅雪衣装模作样皱起眉头“是吗我怎听外面人说,你们柳妈妈惯会磋磨白嫣姑娘,她不会被打到下不了床吧”
“哪能呢”女子立刻为柳小凡说话,“柳妈妈最是心善,待我们如亲妹妹一般白嫣近来心情不好,哪一日不是柳妈妈陪着她、开解她我还亲耳听到柳妈妈说,恨不能由她来代替白嫣受这些罪。公子你可别被白嫣骗了,她这是故意抹黑柳妈妈,骗你同情呢”
周遭女子们个个点头,义愤填膺。
梅雪衣仿佛抓住了灵光。
她假装沉吟了片刻,道“我要见你们柳妈妈。呵,我这双眼睛阅人无数,好人坏人,看一眼便能分辨得清。若柳妈妈是个好人,那白嫣便是忘恩负义之辈,我平生最厌憎的就是白眼狼,这花魁,不要也罢来来来,把你们老鸨给我叫过来”
听她这么一说,姑娘们顿时笑容满面,急急簇拥着梅雪衣二人,送入二楼的包厢中。
“公子请稍微等待,奴家这便去请妈妈”
阖上精致的雕花木薄门,梅雪衣听到姑娘们在廊上嘻笑。
“快快,一起去缠柳妈妈,非得把她拽过来这般俊俏多金的客人,可不能再叫白嫣霸了去”
“这俊俏客人必定想不到我们柳妈妈是何等模样,见着了,保管他大吃一惊,再分不清东南西北。”
“嘻嘻嘻,快走快走,趁白嫣那小蹄子不在,赶紧拿下俏公子呀”
梅雪衣与卫今朝并肩坐在低矮的软榻上,听到外头姑娘嘻嘻笑,她顿时想起了女鬼姜心宜。
想到此刻慕龙龙还不知道姜心宜拴在他的裤腰带上,指不定又说出什么自掘坟墓的话来,梅雪衣不禁笑得东倒西歪,身体一偏,撞在卫今朝的身上。
方才与女子们闹得开心,梅雪衣玩心大炽,干脆坏意地扬眸睨着他,手中玉扇挑起,轻佻地抵住他的下巴。
“公子,可好龙阳”她轻声吐气,坏坏的声音,勾人得紧。
他垂眸,沉沉盯住她。她发现,手中的玉扇竟不及他冷白。
“只要是你。”他低沉哑笑。
“嘶”兴奋拉开雕花木门的姑娘们齐刷刷愣在了门口。
只见小公子偎着大公子的肩,他侧脸垂眸,他肆意张扬,精致俊俏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明媚,竟是远胜寻常女子。
这二人之间,仿佛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被推在最前面的柳小凡嘴角抽搐,尴尬地扯出一抹假笑“那,先不打扰了”
梅雪衣十分淡定地坐直身体,收回玉扇,朝柳小凡扬了扬。
“过来坐。”
柳小凡的视线落在梅雪衣脸上,微微蹙眉,眸中浮起困惑“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梅雪衣挑了挑眉。
卫今朝妆术当真了得,居然连青楼老鸨都没能看穿她是女扮男装,更没认出这两位公子竟是当日摘星台上的昏君妖后。
梅雪衣倒是一眼就认出了柳小凡。毕竟这张脸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柳小凡在这个幻境中虽是青楼老鸨,但身上并无半点风尘气。
“兴许前生有缘。”梅雪衣正大光明地上下打量柳小凡,“我原以为柳妈妈徐娘半老,不料竟是不输花魁不如今日由你作陪,如何”
柳小凡媚眼一横“公子说笑了我都上了年纪,哪敌得姑娘们青春貌美又玩得开。我还有事要忙,便让女儿们进来陪公子,如何”
“是白嫣的事吧”梅雪衣毫不客气,“柳妈妈恨不得以身代之”
柳小凡的瞳仁非常明显地重重一缩。
旋即,她掩饰着垂眸笑了笑“可不是吗,这楼里的姑娘,个个都像我的亲人,我真是见不得她们受一丁点苦。那,我便不打扰了。”
她躬身施礼,旋即迈着金莲小碎步想要离开包厢。
“代她身世凄惨代她貌美如花”梅雪衣盯着柳小凡背影,放声笑道。
柳小凡的脚步重重一顿。
她极慢极慢地转过身,眯起了那双美艳的桃花眼“公子此话何解”
梅雪衣在柳小凡的美眸中捕捉到了杀意。这一下,她心中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摇了摇玉扇,装作一无所知,挑眉道“楼中姐姐们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柳小凡蹙眉,望向身后的姑娘们。
“妈妈,你的心意女儿们都知晓的”姑娘们见目的已经达成,开开心心地拥上来围住柳小凡,“别再为白嫣那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伤心啦,你不是还有我们么”
柳小凡被她们闹得有些恍惚,她拎拎裙摆,向外走去。
临出门时,回眸定定看了梅雪衣一眼,低声叮嘱“伺候好两位公子。”
“放心啦一定让公子像回家一般。”
“呸呸真像回家,下次谁还来啊”
姑娘们哄笑着,围到了矮桌周围,斟茶的斟茶,递酒的递酒。
柳小凡又看了两眼,定定神,快速离开了二层楼。
也不知为什么,卫今朝明明比梅雪衣更加英俊,但这些姑娘却畏之如虎,没有一个敢往他面前凑。她们使尽浑身解数,一个个温存无限地讨好梅雪衣,快把她捧上了天。
梅雪衣啜着酒,与姑娘们说笑了一会儿,问清了柳小凡平日的住处。
该动手了。
她幽幽瞥了卫今朝一眼。
“陛下,她们这么好,我不舍得伤她们。”
卫今朝“”
他缓缓起身,左手负在身后,右边广袖重重一拂
只见满室娇莺霎时化成了星星点点的魂光,悬浮在这暧香楼阁之中,旋即,打着圈圈,缓缓地消散。
卫今朝躬下身,重手抚她的脸,沉沉叹息“王后啊王后,我竟连女子都要防么”
梅雪衣吸收了许多魂力,早已今非昔比。她灵巧地一拧腰,单手撑着矮桌翻身飞掠,衣袂划过利落弧线,晃眼之间,她已稳稳当当站立在门旁。
“陛下,该办正事了。”眉梢微挑,神采飞扬。
他微笑着,瞬移一般来到她的身边。
两个人顺着姑娘们指的路,一路寻向后院。途中遇到的人都被卫今朝捏成了魂力碎片,二人谁也没有惊动,悄无声息穿过花园,迅速靠近后院正屋。
来到檐下,清晰地听到了正屋中传出柳小凡暴躁的声音
“回应我立刻马上我这里出状况了,听见没有别睡了”
一只茶杯重重摔碎。
“我叫你别睡了什么时候还睡白嫣跑了,我找不到她赶快把她给我抓回来”
没有人回话,柳小凡不知在对谁咆哮。
梅雪衣望向卫今朝。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显然根本没把这里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大头大头”柳小凡放声大喊,“给我醒来啊我需要你”
梅雪衣踮起脚,扒着卫今朝肩膀凑到他的耳畔,用气音道“她呼唤的这个大头,我猜一定是魇魔。”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她抓在他肩膀上的手。她已经越来越习惯靠近他、依赖他了。
“嗯,”喉结上下一滚,他的唇角浮起微笑,“会让你彻底离不开我。”
梅雪衣“”
这病犯得毫无征兆啊
她愕然看着他,却见他若无其事地点点头,用食指压住她的唇,低声道“再看一看。”
梅雪衣不禁怀疑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此时此刻,着实是没有犯病的道理。
柳小凡又在屋中摔中好几只瓷杯,铛铛啷啷十分热闹。
“大头”她的声音终于开始紧张,“你没事吧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这里也来了两个很不对劲的人呢大头大头”
她开始在屋中踱来踱去,脚步踏出了焦灼的节奏。
终于她按捺不住了。
“大头我要强行点火离开这里,回你身边了你有种继续给我装睡”
话音未落,便见滚滚浓烟顺着窗缝和门缝溢了出来。
梅雪衣与幻境中的恐怖烈焰已打了两次交道,火光一起,她便认出这正是摧毁幻境的灭绝火焰。
心念刚一动,便见卫今朝的身影像瞬移一样出现在门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大铜锁,咣铛一声把门从外面给反锁了。
梅雪衣“”够狠。
柳小凡拽了几下发现拽不开门,急急奔向窗边。
卫今朝唇角挑着冷笑,先她一步抵达窗下,手一扬,一把大锁锁在了两扇窗棂之间。
柳小凡疯一般地拍打木窗。她倒是给自己建了个十分安全的住处,门和窗异常牢固,无论她如何扑撞,窗棂竟一动也不动。
“谁谁在外面咳咳咳救命大头救我”
屋中烟雾愈浓,房梁传来了噼啪声。
再有两三息,柳小凡便要葬身火海。
“陛下难道已经不好奇她身上的秘密了吗”梅雪衣问。
他凉薄地笑了笑“不是还有大头吗。”
话音未落,只见一幕噩梦般的景象猝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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