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不大, 九成吧”江林随口道, 然后转身要走的样子,但是江林知道岚姑八成得拦自己,现在能杀雍王也名不正言不顺,但是不妨碍告诉岚姑自己的战斗力。
哪怕岚姑不拦, 江林也有心一枪崩了雍王,她现在知道雍王的心思之深, 那之前刺杀者也应该不是宸王之人,而是比宸王更可怕的存在, 雍王此人,江林心知要斗他是千难万难。
既然太难, 那就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哪怕雍王再怎么工于心计,再怎么强大可怕, 只要他死了,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江林永远记得当初末世的时候自己还不习惯杀人,所以听城主的话放过了金元素, 之后末世关闭, 无数个午夜梦回,江林都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失手”杀了金元素,如果能回到当初,江林一定亲手拧掉他的脑袋
她生长在现代, 本非嗜杀之人, 可是那之后, 她就明白了,不能用自己位面的法则去衡量其他位面,就像在都市的生存法则和在原始森林的生存法则并不一样。
“不必,江林,我知道这段历史。”岚姑喊住了江林“我这就是靠这个诈出来刺客的话,我知道雍王的很多事,他死了固然好,但是还有宗亲,还有陛下的母家,他死了公主的登基也并非坦途”
“那你要怎么办”江林眉头皱起,岚姑要依靠历史做些什么
“我推演了四十年,观察了四十年,在宫里起起伏伏,我从雍王出生就一直观察着他,试探他的天性,一遍遍的完善这个计划,现在这一天就要到了。”岚姑轻飘飘的一句话,凝练了她的一辈子,她的信念,在岁月的一遍遍洗礼中越发坚定。
“需要我做什么”江林问道。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存在,是最后计划的核心。”岚姑看着江林虽然没笑,但是眼睛里透露着格外的欣喜和期许,甚至连她的沧桑感都冲淡了很多。
“知道结果倒推过程,比知道过程猜结果容易多了,尽管你的出现改变了一些细节,但是我们迄今为止都没改变历史的大动向,不过真正的改变就要正式开始了计划已经启动。”
“希望你们能成功,不过不能,我随时杀他。”江林估算了一下自己空间里的,她如果暗杀,狙击不成,还另有办法。
江林忽然想到,自己的能力应该提前和岚姑打好招呼,以方便接下来的行动,于是道“你附耳过来,我有些话要告诉你。”
在听到完江林的话之后,岚姑的表情在震惊和喜悦中变化,她的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认真又欣喜的道“好我知道了”
之后的几天,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长安城内一切如常,没有什么新消息,江林对外说是闭关,又藏起来了,她也才抽空往现代跑过几趟,做最后的准备。
那消息炸开的时候,是一个午后,公主像是以往一样在这个时候进宫,在女皇午觉醒来之后,陪在她身边说几句话,不过江林得到了岚姑先一步的提醒,这次公主入宫和以往一样,但是又和以往不一样。
她带了证据,要揭发雍王残害手足的事,这次的证据,都是岚姑和公主精心整理的,绝对有足够的说服力,江林没有去参加,但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是凶险程度。
岚姑究竟能顺利预判女皇的想法么江林不知道,尽管岚姑跟随女皇很久了,但是这件事是真正的事关重大,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其中女皇的态度最为重要。
江林想到这儿就也不再多想,安心等消息而已,那天之后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传出,江林就知道公主和岚姑的谋划,算是成了。
此事影响极大,又事关皇家,一点消息都没有才是女皇的手笔,至于具体的雍王怎么样了女皇有没有传他当面对质这些看似关键的事,实际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皇究竟会怎么做
因为她的做法才是她心中所想。
三日之后又等了三日,随着女皇的一道旨意下来,长安城在经过长时间的安静之后,迎来了一个真正的大消息,女皇下旨赐婚,太宁公主将要嫁给女皇的侄子。
不少人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是一桩皇室的婚礼罢了,可是江林却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胜负已定了。
雍王府。
诺大一个宅子里显得安静异常,雍王府一个亭子建立在池水中央,此时亭子上悬挂的竹帘都已经放下来。
如果要聊些什么事,这里也确实是个好地方,在水上的亭子,前后距离岸边很远,这下面又是活水,在亭中的人能听到流水潺潺之声,隔着这么远又有水声,岸上的人却听不清亭中的人说什么。
此时亭中的漆木镂空雕花圆案上放着瓜果点心和沏好的茶水,雍王坐在圆案上首的位置喝着茶,他的表情不见喜怒,非常的平静,可是他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就没这么平静了。
雍王对面坐着的是两位宗亲,年纪长的那一位穿着茄色的蟒袍,已经花白了胡子,他是先帝的叔辈敬亲王,他那一届夺嫡的时候,他年纪还小,并没有顺利的参加上夺嫡,但是这也让他顺利的活了下来。
敬亲王又是个长命的,如今是宗亲中,他是身体还硬朗的那些人里年纪最大的了,有辈分在那,大家也都颇为尊重他,虽然还有一位礼亲王是敬亲王的兄长,不过这位礼亲王现在话都说不清了。
另外还有一位年轻些的,那是瑞王,瑞王从小就是先帝党,是先帝的亲弟弟,本来也是个亲王,不过因为女皇登基的时候他横加阻拦,触怒了女皇,所以降了一级算是以儆效尤。
此时这两位王爷的脸色是一个比一个不好,两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意见之后,还是老成些的敬亲王先开的口“雍王殿下,您残害手足的事”
“残害手足是真的。”雍王笑了笑“能成事业主还要多谢两位皇叔帮忙来着。”
雍王说这话的口气十足的像极了在论功行赏似的,却听得敬亲王心惊胆战,他明白这小子是在告诉他当初的事,他也别想独善其身。
“是是是,只是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说您残害手足,而如今陛下又给公主赐婚”敬亲王犹豫道。
“所以说弹劾我的人就是公主。”宸王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一样,就这举重若轻的态度和语言,却听得两位王爷心惊肉跳。
“是她何以见得”瑞王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
“你们看母皇这个赐婚的安排得利的是谁啊”雍王徐徐善诱。
“是公主。”瑞王不确定的说道。
“对,就是她。赐婚那不过就是一个媒介,是女皇自愿将自己的母家和她绑在一起,可见这是她立了大功了,可还有什么无声无息的功劳能比拿出我残害兄弟的证据更大的”雍王笑道。
“这”二人又是互相看了一眼,但这回相顾无言,但是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了慌乱,他们为了能从女皇那里抢回宗室流失的权利,可都支持了雍王。
“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我就是这么干了,太宁若真有心这事已久,那是瞒不住她的。”雍王道,他却丝毫不乱,依旧理智的抽丝剥茧。
“那这事儿究竟影响到殿下多少”瑞王焦急地问道。
“影响我的可太多了。”雍王低头一笑,将手中的杯子顺着竹帘的空隙扔到亭外的池水中“我的一切计划都让她打乱了我想少了,我当初应该连她一起杀了,如今看来她可像极了母皇。”
杯子落入水中溅起水花,随后沉没不见,雍王冷笑一声“她隐藏的很好啊,我们彼此都骗过了彼此,她现在手中筹码太重了,而我又被母皇厌弃了。”
敬亲王深吸可一口气,格外认真的问道“殿下,可曾还有转圜的余地啊”
“没了,如今坐实了我手足相残的罪名,母皇畏我太过狠毒,她担心我登基之后会杀了她的族人,她已经做出选择了,她选择保她的族人,她选择了太宁,太宁一旦大婚,那么她就会继承女皇的梯己势力,这样母皇不但把江山还给了我们李家,还保了她的族人一世富贵,一举两得。”
雍王自嘲的笑了笑,母皇还真猜对了,他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下得了手,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他下不了杀手的。
“那殿下我们要怎么办怎么办啊”
雍王看了这两只和他一条船上的蚂蚱,“怎么办母皇做错了,做儿子的当然要替她把错误改过来,如今两位王爷与我同生共死,自然也不想有一日被太宁清洗吧而且她太宁虽然姓李,可终究是个女子,女人凭什么当皇帝我这也是为了大义不是”
“那你打算怎么做”敬亲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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