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在家中坐

    贵妃深深地认为,自己在东宫时就伴在皇上身侧,如今得以册封贵妃,但她的宫斗之路才将将拉开帷幕,她自诩是个聪慧的女人,皇后自幼与皇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的地位她暂时无法撼动,且两人正是少年夫妻,感情定然不差。

    贵妃是傻了才会这时候从中作梗,她识趣。

    叶妃得罪与皇上,却还能相安无事并未受罚。据她所知,纵然皇上是个温和好说话的脾气,但不代表他可以被侵犯,为何皇上并不追究,一定有原因,是叶妃生的貌美么?

    还是说她性子好爽,与其余女子皆不同?不过更令人感到可恨的是那叶妃竟然敢骂她?!

    贵妃这般不甘心的想着,心里颇为不爽,还砸坏了一只今年方进的琉璃玛瑙瓶。

    赫连宁熬夜批完了奏折,打了声哈欠才懒洋洋的起身,常德从外头进来,“皇上,皇后娘娘着人来请皇上,说是在翊坤宫备了夜宵,”说罢常德又斟酌了语气,“今儿个是初一。”

    每月初一十五要去皇后宫里头,这是规矩。

    “那便摆驾翊坤宫就是。”赫连宁随意答道,“这些拿下去整理罢,着人遣回。”

    小赵子连连哎了两声,挥手进来几个奴才,有条不紊的整理龙案。

    转头瞧见常德欲言又止的模样,赫连宁还奇怪他想说什么,刚踏出紫乾殿,迎着姣姣月色,赫连宁瞧见台阶之上立着一道身影,她才恍然大悟,头疼的捏了捏鼻梁,“怎的还不睡?”

    是凛还在外面候着,她竟是忘记了。

    凛答道:“皇上命我跟着常德公公,我想着总要向他习得些什么,日后便也想跟随皇上侍奉。”

    赫连宁悠悠噢了一声,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顿,谁也没有先开口。片刻后,赫连宁瞧了一眼常德,常德将腰弯的更低,她扬起眉毛,“那便跟着罢,摆驾坤宁宫。”

    —还好常德没有自作聪明,不然他狗命不保啊。

    —常德能从皇子时期就跟着小皇,肯定也把她心思揣摩的差不多了,说话做事肯定贴合她的心意,这你们就不用替人家担心了呢。

    —但也不能太懂,否则人皇帝要有危机感的。

    —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笨的时候笨。

    —害,当太监也是一本学问,不简单。

    常德自幼跟着赫连宁,对她忠心耿耿,对常德来说,赫连宁不仅是主子,更是家人的存在。因为赫连宁跟其他主子并不一样,并非拿他当奴才,倒更像是个朋友。

    所以无论赫连宁做什么,常德都心甘情愿的跟着她。

    赫连宁让凛跟着不为别的,就是感兴趣,想知道他还能装断袖装到什么时候,想看他还要如何演戏。

    他演技并不好,但情商和智商却都很高。

    不多时抵达翊坤宫,皇后正在亲自盛汤,见到赫连宁露出笑脸,“快些坐罢,表哥。”她小脸甜蜜,一如既往的娇软,仍旧是从前那个对她十二分上心的小表妹。

    “我总想着你批奏折到深夜,次日那般早又要上早朝,用的早膳又不多,身子怕是吃不消,左思右想还是准备了夜宵,填填肚子也好。”

    “还是表妹贴心。”赫连宁习惯性说好听的话夸奖。

    皇后面颊一粉,朝赫连宁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娇俏,羞赧的移开视线,随即一怔,好奇的打量,“怎的从前从未见过这位公公,可是常德□□的徒弟?”徒弟说的便是好听了,太监们收儿子的太过于常见。

    只是这太监生的人高马大,与一般太监的姿态完全不同,太监们时常需要弯腰低头,时间一长便是弓着腰姿态卑微,可他腰杆挺直,器宇不凡,更别提那副出色的容貌。

    “唔。”赫连宁倒是没有否认。

    “奴才为主子们布菜。”凛主动上前毫不犹豫,干脆利索的跪在饭桌一侧,连自称都跟着变了。

    “不用你,起罢。”赫连宁摆了摆手,多瞧了一眼凛的侧脸。

    皇后面带笑意跟着叫了起,“本宫亲自来,不用你。”她说罢,夹了赫连宁爱吃的放过去,“表哥尝尝这道翠点金丝虾,我昨日用了觉得好,便想叫你也尝尝。”

    凛默默退下,尽职尽责的立着一动不动。

    赫连宁尝了:“果真不错。”夸赞了两句。

    皇后掩唇笑出声,语气软软的,“那便多用些,表哥近日来瘦了颇多。”她的目光始终不分给其他人,只看着赫连宁。

    赫连宁也很配合,夜宵吃的八分饱。

    之后白画和绿溪侍候赫连宁沐浴更衣,今晚便要在翊坤宫歇下。

    这不是赫连宁与皇后第一次同床共枕,自两人大婚以来,表妹从不越雷池,所以赫连宁逐渐放下心来。

    再加上当太子时宫女爬床事件之后,增添夜里暗卫监视,不会给女人碰赫连宁衣裳的机会。

    共同躺在床榻上,两人合衣而眠,皇后忽然道:“表哥,白画与绿溪也到了婚嫁之龄,不知表哥的意思,是否要将二人收入宫中,我思索几日,她们二人侍候有功,封个贵人是使的。”

    赫连宁枕着手臂,片刻后道:“你今日如何这般大方?”

    皇后却侧过身来平静的注视赫连宁,“表哥,我记得你我大婚前夕,你曾许诺过我,若日后锦儿另有心上人,你会放我离宫而去,此话可还算数?”

    —好家伙,一顶绿帽从天而降。

    —小皇,你还信誓旦旦觉得人家不是移情别恋了?

    —噗,对不起我笑出了声,明明这是个严肃的话题。

    —怪不得不吃醋了,不过一定意义上来说,小皇说的也对,或许从前白从锦只把小皇当哥哥,只是她没分的清这份感情罢了。

    —白从锦是谁?

    —???你退群吧。

    —你个假粉!那是皇后凉凉的大名,白从锦!

    —注意小姑娘说的是‘若’,可没有真的说自己有心上人。

    —人在家中坐,帽从天上来。

    —整天对着小皇这张脸,怎么可能移情别恋得了,我笑了。

    —小皇小心,这话绝对有炸。

    —像极了你老婆深夜对你的灵魂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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