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王疑似产子,赫连宁这个八卦机自然想过去凑凑热闹,尤其是在他怀孕是因为她的情况下,恨不得亲自进产房一探究竟,毕竟……
—我就想知道靳王怎么生,从哪里生。
—古代剖腹产好像很严重,是要死人的。
—而且我特么就想知道孩子在哪里成长的,大男人又没有子宫。
—哈哈哈艹,光环本身就是一件很魔幻的事情,还有什么是系统做不到的?
—不能细想的。
赫连宁边用早膳边跟着弹幕一起八卦的才想着,最后差点笑出声,不过还好忍住了。
用完早膳,赫连宁满脑子都是靳王生产的事情,颇有一股火急火燎的架势,更衣完毕就要出宫去。
方才出了长生殿,常德连忙道:“皇、皇上,陆相依您的吩咐在紫乾殿候着了。”
赫连宁脚步一顿:哦!!
—你看你忘了正事儿了吧,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噗哈哈哈。
想到陆相,赫连宁理智顿时回笼,轻轻拍了一下脑袋,醒悟过来,“那便去紫乾殿罢。”
不过……
近日大雪连绵,天气越发寒冷,赫连宁将将从长生殿出来便迎面感受刺骨的冷风,她双手抱着一个汤婆子,将手藏在厚重的斗篷下,即便如此,龙辇亦行进的四平八稳,眼见着呼出的呼吸都变成了白色的雾气,赫连宁瞅着那雾发呆。
不多时抵达紫乾殿,陆相自然是不能自接进去的,而是在外殿搓着手,想必是有些冷。
“怎的不早些进去等,外头多冷。”赫连宁摆了摆手,免了陆相的请安。
“快些进来罢。”
“哎哎。”陆相连连应下,亦步亦趋的跟在赫连宁身后。
一进入紫乾殿内殿中,扑面而来的地龙暖热气息让陆相一个恍惚,随即抬手擦了擦额角,老老实实的跟着要再给赫连宁请安。
赫连宁背对着他,“给陆相赐坐上茶。”
陆相受宠若惊,但也同时对赫连宁要说的话有了点数,就受着了。
气氛有几分凝滞,片刻后热茶上来了,陆相盯着那茶碗敲了会儿,手指轻探茶碗边际,那热度刚刚好,并不过分烫手,于是他捧着杯子沉默了会儿,主动开口:“皇上,大将军不日归京,是否着手准备收回虎符?”
那大将军对皇帝而言是个忌惮,陆相深深知道这一点,那其中的龌龊他更是明白。
“陆相有何高见?”
龙案前的人默然侧身过来,她手里捏着一份奏折,浅褐色的眼眸中没有多余情绪,似乎只有好奇和意外。
“起初,并邪频频来犯我边境,先皇将调动军队的虎符交给大将军,大将军英勇威武,神威天降,带领我大夏士兵频频获胜,连连击退并邪,并攻占了并邪23座城池,直到如今并邪亦牢牢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在我大夏国的威压之下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这些统统都是大将军的功劳。”
赫连宁轻轻拍着奏折听着,扬了扬眉毛去瞧陆相,他说的认真像在说故事书,字字句句皆真诚。
“但如今并邪已然安分,并邪尚不能吞并,否则会招来商炎以及楚休两国的忌惮,是以如今战火熄灭,并邪成为我大夏的附属国。”
赫连宁打断:“说点朕不知道的。”
陆相声音戛然而止,他一瞧,皇上一脸冷漠与不耐烦。
于是他垂首,“臣的意思是……大将军功高。”少主登基,年轻气盛,什么都干得出来,这位是个心狠手辣的,并无先帝手段温和,甚至相当激进,如何不让人担忧。
“功高?”
她拔高了音量,陆相心一个咯噔,立马跪下冷汗涔涔往下冒,一个字不敢吭。
“陆相可知功高后头那两个字是何?”
时间静止了不过一瞬,紧接着她带着冰渣子的声音从上首迎来,不用看陆相知晓皇上定然是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他忠于的是朕么?”
陆相慌了,“皇上!”他张口欲言,欲为大将军分辨,但触及到皇帝不容置疑冷漠无比的眼神,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嗓子仿佛卡了冰块,干哑了半晌。
“皇上是要……杀、杀……”陆相说不出口,语气颇为艰难。
“杀了他?杀了他他便给朕虎符么?”赫连宁眯起眼眸,“蠢!!”
陆相一个颤抖,跪在柔软的地摊上,“皇上,大将军与先帝感情甚笃,定然不会……定然不会作出大逆不道之事。”
“你又晓得了?”赫连宁反问,她似乎开始不耐烦了。
陆相脑子转的飞快,眼看皇帝心意已决,他只好从中转圜,“将军府的一切皆在京城,不如皇上从中下手。”能说出这种话已经是极致。
赫连宁嗤笑一声,似乎有些失望:“陆相啊陆相,历代以来能调动军队的大将军,哪一个家人不是皇帝用来控制他的砝码,他苏子迟当上威远大将军的第一天起他就懂!”
这话是何等意思?
赫连宁不带任何感情逼视陆相,“朕杀光他苏家八百口人,又如何?他若有心谋反,妻可抛!子可弃!何况中间有个李德清!”
“靳王与他扯不开关系。”赫连宁直起腰身。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李德清必定使出浑身解数让靳王与大将军计划成功。
否则李德清女儿难逃一死,他何其不懂?
陆相默然,时间在艰难的行进,半晌之后,陆相以头挨地,“臣,单凭皇上吩咐。”
赫连宁终于听到这一句,满意的勾起唇角缓缓坐在椅子上,手指点着龙案,陆相的心在一下一下的往下沉,他在思考皇上今天召他的目的,为何是他而不是旁人。
“朕要陆灼。”
这一句话宛如惊.雷,直接将陆相心房炸的天翻地覆,“皇——”他瞬间失声。
瞧他似乎有些不解,赫连宁露出一个微笑,“朕要陆灼进去黑甲兵。”黑甲兵乃是大将军亲属兵队,是相当于他最信任的一支心腹队伍的存在。
“皇上!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皇上!!”陆相脸色难看,额头死死贴着软毯子,后背依然被汗水尽数打湿。
“陆相不愿?”
上首问道,“正是因为陆灼乃是陆相唯一的子嗣,事成之后,陆灼便是下一个大将军,手握重兵镇守我大夏国,这份殊荣给了他陆相还嫌不够么?”
可是一旦被大将军察觉自己的心腹部队不对,陆灼生死难料。
陆相嘴唇在颤抖,事实上他整个人如置冰窟。
“风险越大,报酬越大。”赫连宁撩起龙袍,缓缓蹲在陆相身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语重心长,“陆灼公子此刻已然在西北,多方便。”
“皇上……皇上一开始便料到这一切么?”陆相发问。
赫连宁平静无比,“朕可没有这般神机妙算。”
对上她深不见底的眼眸,陆相低下了头颅,“臣,领命。”
—小皇,你不是喜欢灼儿么?
—为什么要派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皇家无情,小皇可是在皇家生长了十七年。
—没有沉迷情爱么,忽然觉得有点酷。
赫连宁背对着陆相,将奏折放好:灼灼其华中一见钟情是真,可这份算计也是真,两者并不矛盾,这世间本如此,你会问乞丐怎么谈恋爱么?
如果一个人的生存出现了危机,她是不会将爱情放在第一位,她只会想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所有,让自己安全。
—所以陆相说的是真的,一开始你认识陆灼,知道他是陆相的嫡子时,你就留意他了,灼灼其华喜欢上他是意外,可这意外并不耽误你的计划。
—小皇想睡灼儿,跟利用灼儿也没矛盾呐,我喜欢。
—哦你这狗皇帝跟古早小说里的渣男一模一样,整个性转啊!
赫连宁笑出声:人家才没有呢嘤嘤,我有这么可怕么,就这么想我?
—哦忽然露出熟悉的白痴笑,我熟悉的宁宁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草。
赫连宁:等着看我哥生孩子呢,搞快点,走了。
—好嘞,我的直播币准备好了,请节目登场!
赫连宁转过头来,视线扫过陆相,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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