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若是有一处奇怪的举动,那并不值得在意,可若是这个人接二连三地做出和人设不符的行为,那就很是应该一探究竟了。
用完膳后,沈如意没同往常一般到外头转一圈消食,反而提早一步回房,为观察慕容珩这个艰巨且隐蔽的任务打下基础。
“皇子妃,水已备好。”流香从外头进来。
她轻嗯一声,而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殿下呢?”
“殿下应该还在书房。”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沈如意点点头转身先去沐浴。
……
“殿下,这些都是不紧要的事,明日再处理也来得及。”老陈站在案桌边收拾着折子,他是慕容珩身边的老人了,有些话想说便说了,“老奴明白殿下同皇子妃还没什么感情,但怎么说皇子妃也是殿下枕边人,这两日事情这么多,殿下还是要多多关心皇子妃。”
案桌前的男人提笔的手一顿,抬眸瞥了老陈一眼,道:“怎么突然和我提这些?”
“……舒贵妃曾经说过最希望殿下你无忧无虑,能和心爱的女子白头到老。”
提到舒贵妃时,慕容珩明显一怔,老陈瞧见了,仍继续道:“沈姑娘虽不是殿下心爱之人,可就老奴这段时间观察下来,沈姑娘秉性良善,也并无什么贵女的架子。再则此前殿下不是已经测试过她了吗,她同沈冲并非一类人……”
“老陈。”慕容珩突然出声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或许殿下可以尝试接受这位皇子妃。”
接受?
慕容珩下意识低声重复这两个字,而后轻掀眼皮看向对面的人,语气淡淡:“难道我现在表现得很排斥她?”
老陈一愣,还没等他得出结论,慕容珩已经从位置上起身。
“挺晚了,回去歇息吧。”
……
主院卧房,沉香幽幽,十分安静,唯有偶尔书页翻折的声音轻轻浅浅地传来。矮榻上,沈如意披着还沾着湿意的墨发躺着,手里头握着一本诗集,默默念着。
突然“咯吱”一声轻响,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
“殿下。”流香反应最快,立刻开口。
沈如意翻页的手指一顿,双眼虽还直直地盯着诗集,可实际上注意力早在房门响起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转移开。
“怎么还不睡?”
慕容珩还没走进来就已经有些意外,以往这个时辰,卧房的灯总是灭了一大半,尤其是里屋的灯。
沈如意背着身子暗自做了个表情管理,沉默一瞬后才笑着在矮榻上坐起,随口解释道:“白日里睡得多了,所以不大困。”
她这话虽然只是个借口,但从客观上说其实半点毛病也没,可谁想她话音刚落,面前的男人却突然一脸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怎么了,伤风?”她玩笑般地回道,双眼却不着痕迹地死盯着他,这人果然还是很不对劲。
“没有。”
慕容珩沉着嗓子冷冷地回了俩字,而后直接转身走到屏风后头。
沈如意抿了抿唇,右手下意识摸着下巴,双眸微眯着做沉思状,心道,这厮警惕性太高,还是要谨慎些观察。
这么想着,她索性先脱了外衫上床,准备装睡以放松“敌方”警惕。
约莫不到一刻钟,屏风后头脚步声终于再次响起。沈如意面朝外躺着,双眸紧闭,卷翘的睫毛时不时地颤动。
很快,半合着的帷帐被人轻轻撩起,她能感觉到有一道光落在自己的脸上,而后又有一片暗影挡住了这道光。
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旋即又消失,紧接着床板轻轻一动,是慕容珩上床了。
因为紧闭着双眼,反而对外界的声音更为敏感,沈如意能感觉到外头流香离开,也能感觉到身侧的某人掀被躺下。
一时之间,屋子里头又回归平静。
沈如意悄默默地睁开眼,起初,视线里一片漆黑,等适应帷帐内的昏暗后,她才瞧见慕容珩板板正正地仰面躺着,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就这么睡了?
心里头一个疑问冒出,但很快又被另一个坚定的声音否决。
原著里慕容痕便是一个喜怒不外露的人,哪怕是半分的情绪波动也未必能让人察觉,他今日的异样连自己都能感觉到,一定有猫腻。
可沈如意光记得这点,却忘了慕容珩这狗男主的伪装能力也超乎常人,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这厮的睡姿纹丝不动。
偏偏沈如意自己是个容易入睡的,到最后她不得不翻来覆去地转身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可一旦动弹太久,她那长衣长裤裹着的身体不由地发汗。
其实夏末初秋的帷帐是比较透风的,但她自己心里急切,所有感觉不由自主地被放大,到最后她只得轻手轻脚地将身上的薄被踢到脚底。
“既然这么热,为何要穿长款的里衣?”
薄被才刚刚被她全部踢开,身边的人却突然开了口。
她吓一大跳,猛地往床里侧一退:“你,你没睡啊?”
这都快两刻钟了,他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姿势,竟然真没睡着?!
黑暗中,慕容珩板正的躺姿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从沈如意的角度看,好像是微侧过身,正转头看着她。
“你午歇的时候那一身应该会更舒服吧?”
沈如意:“……”
瓦特?
午歇的那一身,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他什么时候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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