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贵妃喊人在御花园赏花后,陛下隔了七八日没有招幸锦充仪。
唐莹的心态很稳——稳到几乎崩溃,因为她被大姨妈击倒了,且并不想在裁判数到十之前站起来。
麻蛋,好痛,好想死,让我死一死吧QAQ
从来都身体巨好吃嘛嘛香的唐莹史无前例的痛经了,哪怕已经到了第七日依旧痛的在床上打滚。脸色苍白仿佛游魂,却是连太医都摸不出哪里不对,只说是宫寒之症,痛啊痛的就习惯了。
习惯了……
习惯……
习惯你@¥&%#¥啊!
唐莹忍不住口吐芬芳。
清玻和魏姑姑也是束手无策,可怜她们家小主子连对美食的热切都淡薄了,每日两碗清粥果腹勉强续命,好容易养出的一点儿婴儿肥彻底消散在那张小脸上。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她们并不知半个时辰后,那位一脸傻白甜仿佛什么都不太懂的太医跪在乾元宫的侧殿,小声对陛下禀报:“锦充仪体内余毒已经清了,只是还需好好调养一阵子。毒源也已经找到,是景华宫中的一口水井。娘子梳洗用的水都是从那儿提的,因日积月累的接触,才让毒素渐渐浸入体内……”
沈元洲眸色阴翳,打断了他的话:“你可能看出她到底中毒多久了?”
太医想了想肯定道:“应是不超过半个月。”
“往宫里的水井中投毒,呵。”沈元洲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挥手让太医下去。半刻钟后,一身黑衣的魏三提着个半死不活的小太监进来。
监察司总领大人单膝跪地请罪:“只抓住个小喽啰,一口咬定是郭贵人指使,再问便什么都不知道。太医把脉说他中毒已深药石罔效,不出今日亥时便会身亡。”
“投毒的时间够了,还是发现了你在查?”沈元洲脸色冷峻:“好一招栽赃嫁祸杀人灭口,朕竟不知道朕的后宫中还有这般人物。”
宫中的水井不可混用,吃的水和洗漱用的水不同,主子用的和奴才用的又不同。那人没选择将毒下在饮水中,而是下在洗漱用的水井里,只需日积月累的毁了唐莹的身体,再将投毒之人害死,便是万无一失了。
要不是唐莹突然来了月事,痛的死去活来不得不请太医,怕是真要被幕后黑手得逞。甚至一开始太医都没往中毒这方向想,只说是宫寒之症,他听了一耳朵觉得不对,又想起阿四死的蹊跷,才将心腹御医调来再给诊脉。
韩御医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所在,因地制宜的开了药方,趁着锦充仪来月事的机会将她体内毒素淤血逼出体外。只是解药用的本是以毒攻毒的路数,锦充仪肚子痛个七八天的——药物副作用,没办法,只能受着。
沈元洲想想也觉得后怕,亏得唐莹运气好,月事来的是时候,一通折腾被御医发现端倪。否则等中毒日久,非但察觉不出歹人的算计,怕是她还要被宫寒之症折磨一生,早早的香消玉殒。
后宫妃嫔们并不知其中内情,一开始还以为是唐莹失宠,大伙儿弹冠相庆了一阵。后来从敬事房得到准确消息,原是人家来了月事,就算陛下肯翻牌子敬事房也不敢把人往乾元宫送,自是又臊眉耷眼的消停下来。
如淑妃这样把唐莹当亲妹妹的,少不得挺着大肚子亲自来关怀。看到唐莹伊人憔悴的模样不免心头一震——难怪古时西子捧心看呆了那么多痴男怨女,这女人绣眉紧蹙柔弱无依,只有一双眸子水润润的望向她时,竟比在她身边巧笑倩兮更好看一百倍!
好想抱着她怜惜她哄她为她分担啊嘤!今天的淑妃娘娘又是想和陛下抢美人的一天!
手底下悄悄掐自己一爪子,淑妃娘娘总算找回了自己看到美人就离家出走的脑子。将带来的糕点放在桌上,坐在床沿一边揉美人的小脸一边问:“你这月事拖的够久了,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身子这么差啊?”
清玻代为回答:“以前也没这么着过,这个月不知为何提前了好几日,还一来就特别凶险。连换了两个太医都说是宫寒,尤其后一个韩太医给用了药,结果娘子疼的越发厉害了。”
“韩太医?哪个韩太医?”敏锐如淑妃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微微睁大了眼睛:“是不是个老白脸儿胡子长长一副傻白甜模样的小矮个儿?”
清玻疯狂点头,咳咳,虽然形容的略刻薄,但真心把所有特点都描述的很清楚啊嘤!淑妃娘娘不愧是淑妃娘娘!
站在门外的皇帝:……
被皇帝拉来给锦充仪复诊的韩御医:……
站在皇帝和太医身后的魏姑姑捂脸:“那个,淑妃娘娘,我们小厨房做了点心,您要不要来尝尝?”
淑妃娘娘头都不抬:“吃什么点心,点心能有唐妹妹好吃吗?”
嫩豆腐啊嫩豆腐,锦充仪的脸可真嫩,就算病了这许多天还是嫩的能掐出水来,让她实在是爱不释手。
她吃着嫩豆腐,连刚刚想到的韩御医都忘在脑后了,不妨身后传来阴恻恻的问话声:“不知淑妃——想怎么吃了朕的锦充仪?”
声音听着有点耳熟。淑妃慢慢转过身子。
皇帝:死亡凝视。
淑妃:卒。
“咳咳,那个,是陛下来了呀。”淑妃镇定的站起来,矫揉造作的揉肚子:“那什么,妾有点儿不舒服,这就回长乐宫去了,您在这儿慢慢坐,慢慢坐哈。”
淑妃娘娘麻溜儿的滚了。沈元洲坐到之前她做过的位置继续揉小姑娘的脸。
确实,那个,想吃。
唐莹抬头眼巴巴:“陛下……”
两个字千回百转,沈元洲的心都化了。
“陛下……您能不揉嫔妾的脸么?”小姑娘脸红了——单纯被搓的——“您手上有茧子……”
嗯,陛下弓马娴熟,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如今每天还得练一个小时的剑,又不像宫妃一样会保养——
淑妃揉着是香香软软,被陛下一搓,那是砂纸无情的打磨,锦充仪她嘤的一声就哭了。
皇帝陛下缩回手,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正事:“韩太医说你身子骨儿有点儿弱,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朕想着索性给你个医女和魏姑姑一块儿照顾你,你觉得如何?”
唐莹眨眼,委屈:“嫔妾不想喝药。”
“有病就要治,怎么好讳疾忌医?”
“可太医开了药反而更痛了啊。”唐莹眼泪汪汪的看陛下身后那个可恶的小老头:“除非您保证,医女的医术得比太医更好!”
韩·前朝后宫医术最顶尖的存在·御医礼貌微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嘤!好可怕!锦充仪瞬间怂回被窝。为什么太医会这么可怕,陛下你真的不管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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