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五章

    陆瑶毫不留情的话刺痛了楚碧秋，只见她怒指陆瑶威胁：

    “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动手，你这凡人之躯，怕是受不住的。”

    陆瑶并不惧怕：

    “我这凡人之躯受不受得住不劳你费心。倒是你恼羞成怒，才是被我说中心思了吧？”

    “你！”

    楚碧秋说着就召唤出她的武器——一条仿佛有生命的白绫，白绫飘舞，蕴藏灵力，真正打起来，别看这是轻薄绵软的布料，在修士的灵力驱动下也能成为绞杀利器。

    卷玉楼见状，慌忙挡到陆瑶身前，也召唤出他的本命法器——算盘，指责楚碧秋：

    “楚师姐莫要欺人太甚，我们只是来讨回属于玄清山的东西，你们不想还便罢了，难道还想杀我们灭口不成？”

    楚碧秋摆好打斗的姿势，对峙道：

    “朱雀石鼎是我紫云宫之物，天下皆知！”

    “是不是你们紫云宫的东西，你把你师父叫出来一问便知！当年是她亲自与我们掌门借了朱雀石鼎，有借符为凭，并非我们空口白话！”卷玉楼据理力争。

    楚碧秋收回白绫，质疑问：“借符？拿来我看！”

    卷玉楼见她收了兵器，也放下算盘，打算把借符拿出来证明，却被陆瑶不动声色的拦住。

    “原本是有借符的，只是年代久远，找不着了。”陆瑶说完两手一摊，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

    卷玉楼懵住不解，但猜想小师妹定是有自己想法，便也没有表露出异样。

    楚碧秋冷笑：“哈，找不着了？你们这借口找的可不高明。”

    陆瑶只当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又说：

    “虽然借符不见了，但当年之事是尊师与家师当面定下的承诺，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昆仑派的各位长老见证，虽然已经过去多年，总还有那么一两个长老记得此事吧。”

    “若是紫云宫不认当年借鼎之事，那我们就只好请昆仑派的长老为我们主持公道了。”

    楚碧秋蹙眉：“你少拿昆仑派威胁。”

    陆瑶言笑晏晏：“这不在说没办法的时候嘛。紫云宫如今位列十大仙门之一，想来肯定是不会赖账的，你们不赖账，我们又何必劳师动众呢？”

    楚碧秋开始是不相信这件事的，她自入派以来，朱雀石鼎就一直是紫云宫之物，师父也从未提起过此物来历。

    如今听此女言之凿凿，不像是假。

    她若贸然把人赶走，他们回头去找昆仑派长老将此事宣扬出去，损及紫云宫颜面就得不偿失了。

    思虑一番后，楚碧秋说：

    “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回禀师尊。”

    陆瑶连连点头：“好，有劳楚师姐了。我们就在此恭候。”

    楚碧秋命人盯着他们，自己亲自去回禀。

    卷玉楼看着楚碧秋离开之后，才来到陆瑶身旁，似乎想问她怎么回事，不过陆瑶没给他这个机会，径直走出会客大殿，来到廊下，极目远眺。

    “都说紫云之巅与天最为接近，我以前还不信，今日亲眼所见果不其然。风景真好。”

    陆瑶旁若无人在紫云宫的会客大殿内外看风景，来到被楚碧秋留下看守他们的女弟子面前问：

    “我可以到庭院中看看吗？”

    看守女弟子们对望一眼，有她们在旁盯着，不会出什么事便点头同意，陆瑶道谢后，走下回廊观赏庭院中的景色去了。

    看了没多会儿，楚碧秋就去而复返，与她一同返回的还有她师父璇玑掌门。

    看见璇玑掌门的姿态，陆瑶就知道楚碧秋的那些举止动作都是跟谁学的，师徒俩一脉相承的拿鼻孔看人。

    璇玑掌门手执拂尘，仙风道骨，傲气凌人。

    “你便是天微收的小弟子？”璇玑掌门好整以暇问陆瑶。

    陆瑶上前乖觉行礼：“是，参见掌门。”

    璇玑微微抬手，将她上下打量，似乎想看出陆瑶身上的特别，因为她不相信天微那般高人，会收一个仍未洗髓的凡人做徒弟。

    但很可惜，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出此子的特别之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之辈。

    “你们今日来的目的，我已听碧秋提起。”不想与他们多寒暄废话，璇玑掌门直接切入正题。

    “两百年前我派确实遭遇大难，得天微道长相助，当时朱雀石鼎确出自天微道长之手，道长说借给我派二十年，但二十年后我曾亲自去见道长，那时道长将朱雀石鼎赠予我派，此等恩情，我派上下莫不敢忘。但既已赠予，那如今朱雀石鼎自然算是我派之物。”

    璇玑掌门从容淡定的说着当年之事，很狡猾的把二十年的期限直接被抹去了。她既不否认曾经借过，但也不承认借了不还。

    卷玉楼一听，顿时急了：

    “您何时去过玄清山，我们掌门又何时将东西赠予您了？”

    璇玑掌门淡定自若：“这些陈年旧事，你们这些小辈自然不知，难道你师尊做什么事之前，还必须要告知你不成？”

    卷玉楼此刻才明白小师妹谎称借符不见了是为什么，因为凭着紫云宫的无耻，不管有没有借符，她们都是不可能归还朱雀石鼎的。

    没有借符的说法，只不过让她们更快原形毕露罢了。

    如果他当时把借符拿出来，紫云宫的人为了霸占朱雀石鼎，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把借符给抢过去销毁。

    但好好的朱雀石鼎就这样被她们霸占，卷玉楼怎么都不能接受，气愤不过，想据理力争，被陆瑶拦下。

    陆瑶笑眯眯的上前：

    “前辈，恕晚辈眼拙，请问你与我师尊是什么关系，我师尊为什么会把朱雀石鼎这种上古灵宝无缘无故的赠予你呢？”

    此言一出，璇玑立刻黑脸，楚碧秋也听出不对，为她师父出面指责陆瑶：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师尊冰清玉洁，洁身自好，能和你师尊有什么关系？”

    楚碧秋丝毫没觉得她这番话让她师尊更尴尬了。

    “退下。”璇玑掌门斥道。

    楚碧秋不明所以，但也只好听令。

    璇玑掌门的道行自然比楚碧秋要高很多，耐着性子回：

    “你无须用那等污糟之言相激。本座与天微道长是同道中人，玄清山与紫云宫亦是同气连枝，两派间互相帮助合情合理。有什么问题？”

    姜还是老的辣，脸皮还是老的厚啊。

    为了霸占朱雀石鼎不还，这个老女人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前辈言之有理，没有问题。”陆瑶顿了顿，又说：“两派同气连枝，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当年贵派有难，我师尊鼎力相助，如今我玄清山有难，不知前辈可会相助？”

    璇玑掌门不动声色：“玄清山怎么了？”

    “不瞒前辈，我家大师兄不知所踪前，毁损了无上剑派、归元山庄与绝地宫的三样灵宝，如今三派到我玄清山要求赔偿，加起来五百二十万灵石，我派财政吃紧……”

    那三派到玄清山要过债后，就在通灵玉简上发布了玄清山大师兄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消息，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传遍修真界了。

    果然，璇玑掌门并不意外，想来在陆瑶说出之前她已然知晓。

    “五百多万灵石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两派之间交情再好，也是无法共同承担这笔债务的。”璇玑生怕陆瑶狮子大开口，跟她要五百万灵石，率先回绝了。

    “前辈误会了，我说这些并非是想让紫云宫替我们承担这笔债务，而是……朱雀石鼎在贵派待了两百年，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给我们玄清山一点利息吧。”陆瑶说。

    璇玑掌门冷笑，说了半天就是要钱！

    不过，如果能用一点小钱把这两人打发了，他们今日收了钱，将来就算是留下了话柄，再来讨要朱雀石鼎就更没理由了。

    这交易不亏。

    璇玑掌门思考片刻后，问陆瑶：

    “你要多少，且说来听听，若是价格合适，我看在天微道长的面子上，可以帮你们一些。”

    陆瑶想了想，她对这个世界的物价不太了解，不知道一品灵宝借给别人两百年该收多少利息，但想着卷玉楼之前说一百灵石能买三把普通飞剑，那一百万灵石应该就挺多了吧。

    “一百万灵石。”陆瑶报出个价格。

    璇玑掌门没有震惊，显然这个数字还在她的预料之内。

    但即便没有超出她的预料，她也不打算要多少给多少。

    “五十万灵石，不能再多了。我们紫云宫也不富裕。”璇玑掌门说。

    卷玉楼觉得事情好像偏离了轨道，他们是来要朱雀石鼎的，怎么现在成了在要灵石？

    但他的疑问还没说出，陆瑶就爽快拍板：

    “行吧，那就五十万。前辈是现在给我们还是要些天准备？”

    璇玑掌门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同意了，还在心中暗笑，五十万灵石就把修真界十大灵宝之一的朱雀石鼎给卖了，天微临飞升还收这么个徒弟，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

    “不用几天，现在就可以给你们。”事情解决了，璇玑掌门也站起了身，来到陆瑶和卷玉楼面前，说：

    “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今日拿了这笔灵石，将来若还不知足，再来我紫云宫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顾同道情谊了。”

    陆瑶笑的甜美：“好，既然是利息，哪有拿两回三回的道理。我们只要这一回，前辈放心。”

    璇玑掌门满意的离开了。

    留下楚碧秋给他们准备五十万灵石。

    紫云宫还是有钱的，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把灵石准备好了。

    陆瑶看着紫云宫弟子手中捧的托盘中五颗赤红色晶石，纳闷对卷玉楼问：

    “五十万灵石，就这么多？”

    楚碧秋冷笑：“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土包子。”

    卷玉楼一声叹息：“赤晶石，一颗便是十万。”

    陆瑶了解后，将五颗赤晶石收入腰间的荷包中，对卷玉楼说：“我们走吧。”

    卷玉楼欲言又止，可想着情况已无法逆转，小师妹连钱都收了，将来再想讨要难上加难。

    垂头丧气跟着陆瑶出去，楚碧秋看着他们离开，也没有要派人送送的意思，可见有多轻蔑。

    陆瑶走出会客大殿，来到紫云宫广场中央，将整座巍峨的紫云宫收入眼底，卷玉楼没精打采的说：

    “小师妹别看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陆瑶看了他一眼，说：“东西还没拿，怎么能回去？”

    卷玉楼不解：“拿什么东西？”

    “朱雀石鼎啊。”

    卷玉楼更懵了：“可你……不是已经拿灵石吗？”

    陆瑶低头看了眼腰间的荷包袋子：“哦，这个啊。我不是说过了，利息啊。”

    是利息啊……

    陆瑶打开她的电子眼，将整座紫云宫从里到外都扫描了一遍，在陆瑶的视野中，紫云宫所有发出能量之处都是一片蓝色光芒，而这些光芒之中，能量最大的一处在西南角，整座紫云宫上空的能量层都是从那个角落发出的。

    刚才陆瑶借看风景的机会已经扫描过一遍，现在不过是确认。

    确定方向后，陆瑶打开脚下的临时飞行器，一边预热升空，一边对发懵的卷玉楼说了句：

    “卷师兄，御剑跟上。”

    话音刚落，陆瑶便脚踩飞行器，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径直往紫云宫灵力最为鼎盛之处飞去。

    卷玉楼见她飞走，虽然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但也怕小师妹出事，赶忙调出飞剑，御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