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的佐助站在木叶宇智波族地的门口,踟蹰着不敢向前走。
他莫名的看了看自己放在书包上,小小的手背,又抬头小心的打量着远方的街道,似乎心中在畏惧什么,害怕让他无法前进。
直到街道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佐助才放下心的跑了进去。
老妇人慈祥的声音响起:“佐助回来啦,上学玩的开心吗?”
佐助礼貌同她对视,尽管他完全看不清老妇人的面貌,他却没有感到不正常或者是害怕,声音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愉悦:“很开心,能看到婆婆,我就更开心了。”
她身上的族服,身后的店铺上精细雕花的族徽,无一朝佐助显示着她的身份。
这里是宇智波,她是宇智波的活人。
活人,我怎么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婆婆呢。
佐助也顾不上他现在的心里活动怎么会这么的奇怪。
他太高兴,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老妇人高兴的笑了,慈祥的说:“婆婆看到佐助这么开心也就放心了,今后佐助也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快点回家去吧,去吧。”
佐助乖巧的点点头:“好的婆婆。”说完朝家的方向跑去,心中满满的期待和幸福感几乎要溢出来,他,他能回家了。
一路上不停地有宇智波朝他打招呼,有男声,有女声,还有幼童的声音,他们的面貌有些比较清晰,有些十分模糊,还有些甚至连五官都没有,只剩下一团干净的面部。
“佐助回来啦,上学开心吗?”
“佐助今天也是元气满满呢。”
“佐助…………”
“佐助………”
“佐助……”
“是的,”佐助稚嫩嗓音,大声的回答,“我今天太开心,我今天太开心,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的开心。”
记忆中的街道,终于又被活着的宇智波塞满了,走了很远的路,如今他又回到了希望中。
可是为什么?他忽然想不起回家的路了,我的家究竟是往哪里走呢。
男声和女声异口同声,仿佛大合唱一般的说:“那今后佐助也要开开心心的生活噢。”
佐助紧紧的握住了书包的带着,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会和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身边的说话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也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原本还在迷路的他,已经看到了站在门扉前,等待他回家的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
原来是这里吗?原来已经到了吗?他就说,他怎么会忘记回家的路呢?他明明走了成百上千遍,怎么可能忘记,他曾经是如此的幸福。
佐助惊喜的冲过去抱住了美琴的大腿,兴奋的喊:“妈妈,爸爸我回来啦。”他却没有空,注意到旁边的景色千变万化,一会是木制走廊,一会是铺满鹅暖石的小道,一会是一片大大的空白。
不过对于现在充满了幸福感的他,不重要就是了,就是万丈悬崖,又有什么关系呢。
宇智波美琴温柔的声音响起:“欢迎回家,佐助。妈妈已经做好佐助最爱吃的便当了哦。”
她的脸上也蒙着淡淡的白雾,让人不能清晰的看到她的五官的变化,也不能看到她是否露出如佐助所想像的温柔笑容。
宇智波富岳也是一样看不清脸庞,他上前揉了揉佐助的头发,算是这个沉默寡言老父亲对儿子的一份温柔。
而在两人身后出现了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穿着暗部衣服的男人,佐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人为什么会在我家?他想问问,又不想搭理他,这个人会带来不好的事故。
佐助不是能忍受好奇的人,但他还来不及问,便被宇智波美琴牵进了屋子中。
接下来的日子,佐助赖在家里不肯去上学,学校也没有派人来找他,他偷偷推测应该是母亲帮他请了假。
现在的生活舒适又美满,像极了他的想象中的模样。
唯一奇怪的只有那个狐狸面具的人总是出现在他家里,严重的干扰他们一家三口正常的起居,不过有他在似乎也弥补了一片空白。
咦?奇怪,总觉得家里面其实应该还有一个人。
哦,对了,其他家都是兄弟两个,他家也应该有兄弟两个,那他的兄弟呢?
他应该有个弟弟,可爱又乖巧,等他出生,他要把他宠到天上去,无论是什么苦难,他都不会让他经历。
佐助再一次看到狐狸偷吃他的晚饭,佐助气哼哼的拉住了妈妈的手告状,家里出现的奇怪的东西。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美琴和富岳的面貌在佐助眼中不光没有清晰,反而变得越来越模糊。
“妈妈,他是谁?为什么带着狐狸面具?为什么总是抢我的东西,我们把他赶出去吧,我怕他有一天把你们抢走了。”
美琴笑着说:“佐助知道他是谁,所以才给他带上了面具,若是佐助好奇,可以去摘下来,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他还没有来这里。”
佐助咻然缩回了指着狐狸的手,疯狂的摇头,立刻丢掉了现在所有的好奇心,摘下他的面具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丑拒道:“我才不要,妈妈我们出去玩吧,像以前一样去山上野炊。”
“好。”
随着时间的发展,尽管佐助不想看到,从那天开始狐狸的面具一点点的从那个男子的脸上往下掉。
每次看到他,佐助都会捂着眼睛从他的身边跑开,直到有一天,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同男人对上了眼。
男人表情冷漠,上下眼角的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一半血红色的眼睛,精致的五官,让佐助终于回忆起了母亲的模样,鼻翼两侧的泪沟,让父亲的模样也清晰了一些。
宇智波鼬!
佐助终于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包括个小黑球,这就是所谓的把宇智波还给他吗?不过他这段时间确实过的很快乐,这样的快乐,他觉得自己已经死而无憾了。
“哎呀,佐助终于想起来了吗?”宇智波美琴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佐助打算好面对了吗?”
佐助:“我……”
佐助急切的拉住了宇智波美琴的围裙:“我还没有,我想和大家在一起。”
“一直一直在一起。”
“永远不分离。”
“可是你连我们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不是吗?”
佐助回忆起初来那天,周围弱下去的声音。
“我记不得了,可是……”
“可是我爱你们,我太累了,我不想离开你们,不要赶我走好不好,爸爸妈妈你们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宇智波美琴立刻抱住了他,轻声哄道:“我们不会赶你走,我们也爱你,可是……”
“你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沉浸在我们仇恨中。”
“佐助,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应该有更健康快乐的生活。”
佐助嗫嚅着想要反驳,话临近嘴边又突然忘记了他之前想要说什么。
不,我的幸福就是和你们在一起。
其他的宇智波们,不知不觉的全部聚拢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技不如人,我们的仇不需要牵累到你一个孩子的身上,带着我们的希望,勇敢的活下去,别再执着于我们。”
佐助摇了摇头:“可是我已经死了。”
美琴将佐助向屋子外面推了推:“还没有,佐助还不到来黄土的时候,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所以不要来的太早哦。”
佐助定定的看了美琴一会,含着眼泪说:“那约定好了,你们要等着我。”
“嗯,当然。”
佐助最后看了眼在他生命中占有重要一席地的宇智波鼬,唯有他的面容清晰如过往。
明明最想忘记的人就是他了,明明最想忘记的就是那一夜,明明那些背负在他身上的责任,那些刻骨的仇恨,才是他绝对不想忘记的存在。
他现在竟然想忘记,他真的太累了,倦怠不已。
佐助只觉得有点讽刺,语气变得平和又陌生,曾经激烈的情感从此消失殆尽。
“希望下次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有来这里,既然我杀不了你,就希望你不要被任何人杀死。”
佐助心中放下了很多东西,恋恋不舍又坚定的走出了屋子,然后落进了一个暗沉粘稠的环境中。
猝不及防的落到这种环境中,佐助有些慌乱的想要大口喘息,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嘴巴和鼻子这个功能。
佐助:“……”
什么情况?他能感到自己现在很虚弱,很虚弱,虚弱的几乎随时要死去。
才答应了母亲要好好生活怎么能就这么死掉。
佐助想办法自救的时候,发现有一股能量正想他的肚脐眼钻进来,这是来自他身旁生命体的馈赠,像是守护一般的把他抱在怀中。
它?他想让我活下去。
佐助挣扎着吸收这股能量,疑惑的想,他现在是变成了什么奇怪的生物了吗?
以及正抱着自己的是什么?
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孕妇,自然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母亲的肚子里面。
在阴暗的环境中浮浮沉沉,他的脑子也不由得昏昏沉沉,漫长的时间中,只有旁边的生命体一直陪伴着他,不知不觉中,那个生命体从将他双手环抱在怀中,到被他双手环抱在怀中,当然这是他的错觉,小小的他还完成不了这个动作。
佐助想着同舟同济,等他弄明白以后一起从这里出去,却没有发现身边的生命体越来越弱,如风雨中的烛光快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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