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安排好贵客的住宿,白鹤正准备告辞,却被苏雪鹄叫住。

    “白管家,请等一下。”

    白鹤恭谨地道“客人还有何要求”

    苏雪鹄问“刚才那位发生症状的婢女,是压到哪里去了,我们可以进去查看吗”

    “生了尸变前兆的人,府里都是将其移到偏院长宁居中隔离起来,并派重兵把守,以防止人跑出来造成大乱。”白鹤解释道,“三位贵客若想去查探,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不过”

    “不过什么”

    白鹤接着道“先前城主有派城中大夫去查看发症者,可却诊断不出具体成因,似毒非毒,似咒非咒,反倒是有一名大夫不小心被发症感染者咬了一口,也随之发症去世了,后来便没有大夫敢应诏来了。此外,城主亦冒着生命危险去查探过,可以城主之威能亦未查明出原因。”

    白子墨如今位于地坤境初期,在他父亲白德水和其他白家长老闭关修行后,可算得上府中最强之人,他都看不出什么究竟来,可见幕后黑手之手段,的确幽秘。

    元沧海主动请缨道“白管家领路吧,元某不才,在术法咒术上略有所得,或许能看出点什么。”

    苏雪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若元沧海在术法上还只道是“略有所得”,这天下间就没有人敢言对此精通了。

    元沧海是白家大少爷白知弦的师叔祖,白鹤自然不敢轻忽,他一发话,白鹤立即便不再劝说,于是又领着众人原路折返,一直走到某个分岔口,才拐了个方位,去往与之前家主夫人院子相反的方向。

    苏雪鹄此时察觉了一点不对劲,刚才若她没推测错误,那道分岔口应该位于白府中轴线上,而家主夫人韩依依所住的院子,竟然在中轴线西面,而他们此时所去的长宁居,却在中轴线东边。

    若苏雪鹄记的没错,修真界向来以东为贵,家主夫人应该安排在后院东院才妥当,而西院是给大家族某些旁支、家主侧室或某些侍妾居住的。在白家这等传承千年之久的大家族中,不可能轻易犯下这等错误。

    苏雪鹄看了一眼凤重明和元沧海,见他俩都没察觉出不对,便打算暂时按下不表。

    “是这里了。”白鹤指着面前一座大庭院说道。

    庭院正门上挂着“长宁居”三个字的破旧牌匾,整个庭院占地不小,荒草丛生,显得十分破败,一看便是久无人居的样子。此时庭院外,大屋门外都守卫着层层护卫,院子内外都不时有队伍在巡逻,可见守卫很森严。

    白鹤以大管家的权限,领着四人长驱直入,一直到正屋旁的独立石铸小楼,“人便关在这里面。”

    白鹤管家解释说,最开始发生异变的时候,府中准备不足,经常有旁人被抓伤咬伤,人数不少,只能分别关在小楼中不同的房间里,如今大家都有了防范,每次异变的人就单独关了进来,等待死亡后彻底尸变,再用辟邪手段处理掉,将尸骨用烈火彻底煅烧成灰。

    苏雪鹄三人都是天枢境,艺高人胆大,直接要求进入,白鹤对此到没有异议,只是拦住了也想跟进去的白知弦,“大少爷就不要进去了吧,万一您伤到哪里有个好歹,我怎么向老爷交代。”

    白知弦就很不满,“鹤管家,我不是小孩子了,平日里在门派我经常出去冒险历练的,不是摸一下碰一下就容易碎的瓷器或琉璃。”

    凤重明冷哼一声,“有我们三人在此,岂会让他被伤到。”

    面对天枢境高人的指摘,白鹤不卑不亢“鹤未敢有冒犯之意,实在是因为大少爷是如今主家一脉单传,白鹤自然不敢冒半分危险。”

    苏雪鹄直接打包票,“等下若有意外,我等先护住你家少爷便是。”

    得到承诺,白鹤行礼道“那鹤便先谢过各位前辈了。”

    这是一件密闭石屋,窗口早已被封起,整间屋子除了入口没有任何的通行之道。

    婢女碧萼,不仅用缚灵索捆绑得紧紧的,更由擅长术法的修士施展了昏迷咒,昏迷不醒地靠在石屋角落里。离苏雪鹄之前所见,还未到半个时辰,她身上肉眼可见的皮肤溃烂得愈发可怖。

    元沧海走近她身侧,手捏术印,运起灵力,指向她眉心,元沧海的灵力由眉心印堂而入,贯彻其全身,探察起体内。

    苏雪鹄几人守在门口旁观着,静待元沧海的探察结果。

    半晌之后,元沧海方收回术法,回到众人身边,神色有些迷惑,“有阴毒咒术的痕迹,手法类似魔教阴煞宗的独门秘术,可与其又有差异。除此之外,我还在她体内探察到特殊的物质,可惜医术非是我之专长,不能确定那是什么,是否是某些毒素。”

    元沧海语气一顿,最后又补了一句,“奇怪地是,那些物质接触到我之灵力会有反应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活的。”

    白鹤道“适前老爷探查不出异变原因之后,还向悬壶济世谷发出了求助信函,请悬济谷来人帮忙查看这是病是毒。现在元真人已经确认了咒术的痕迹,就等悬济谷之人一到,便能立刻确定异变的真正成因。”

    苏雪鹄一听到“体内的特殊物质”、“可能是活的”两个关键词,心头就是一跳,一个确信的想法浮现了出来。

    “让我来吧,”苏雪鹄轻咳一声,“医术正好是我所长。悬济谷之人接到信函,即使立即派人前来,路上定要花费许多时间,这个婢女肯定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三人之中,白鹤对苏雪鹄是最不了解的,先前报告的侍卫首领只道是来了两位重霄剑派的弟子,白鹤便一直当苏雪鹄是凤重明同门师妹之类的角色,如今听到她说自己擅长医术,颇有些惊讶。

    凤重明先前便知苏雪鹄可能兼晓紫娆的毒蛊之术与大师姐的剑法,自古医毒不分家,那么她擅长医术没什么奇怪的。而元沧海亦知,江采薇的琴音不仅攻击威力强大,更有梳理人心,疏通经脉灵力之能,采薇对医术亦是稍有涉猎。

    苏雪鹄将手搭在碧萼脉上,运起悬济谷独有的探脉之法。

    探着探着,她眉头不由紧锁了起来,果然如她先前设想的那般。

    倏然,碧萼身体一抽搐,竟然猛地转醒过来,为了方便把脉方才苏雪鹄将她松绑,此刻没有任何束缚的碧萼骤然抓住苏雪鹄探脉的手腕,张口欲咬她脖颈。

    “小心”

    凤重明和元沧海皆是第一时间大喊道。

    元沧海一道缚束术将发狂的碧萼定在原地,令其动弹不得。凤重明出手果决,一道凌冽的剑光闪过,便将碧萼抓人的手剁了下来。

    苏雪鹄退开了几步,取下仍死死抓在自己腕上的断手,扔在一旁。

    凤重明出剑收剑极为迅速,闪身到苏雪鹄身旁,拉起她已经藏在宽袍广袖下的手,慌乱关心道“你没事吧”

    苏雪鹄白玉般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红色淤痕。

    白鹤见此说“伤口没有破皮或见血,应当无事。”

    闻言凤重明松了一口气,“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苏雪鹄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我有做防护的,不用担心。”一运功,隐藏在长袖中,外人不可见的地方,连手腕上最后一丝淤痕都不见了。

    其实刚才苏雪鹄确实被发狂的碧萼抓伤了,可那是苏雪鹄临时起意,故意如此。

    果不其然,那些微的蛊毒顺着血液刚进入苏雪鹄体内,瞬间就被她的本命蛊吞噬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须知不同的蛊毒之间,等级压制是十分森严,这点蛊毒根本对苏雪鹄造成不了丝毫伤害。

    “真的没事”冷静下来后,凤重明忽而又感觉到体内子蛊方才似乎动弹过,不由下意识地对苏雪鹄所说之话怀疑起来,紫娆说谎向来不打草稿,而他总是会为她轻易所骗。

    苏雪鹄无奈道“真的没事啦,我拿这个骗你们又没好处。”

    重新补上一个超强昏迷咒,元沧海走过来,神情非常歉疚,“定然是我刚才探查的术法,削弱了之前昏迷术,加上因为我之灵力,那婢女体内的特殊物质清醒活跃起来,才导致人发狂。都是沧海之过,让苏姑娘受惊了。”

    苏雪鹄摇头,“这不是没事吗,你不用愧疚,哎,真的不打紧啊。”

    她神色一沉,转移回正题,“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我们出去说罢。”

    为了防止隔房有耳,几人又移驾回了西厢客房。

    苏雪鹄的房间中。

    “经我的探查,我确定了,这不单是一种阴毒咒术,而是结合了咒术、毒、蛊甚至别的秘法的一种极其复杂的复合手段。”苏雪鹄总结道。

    “蛊”白知弦疑问道。

    结果没想到反而是凤重明回答了他,“蛊是一种特殊的虫子,有的体型庞大,肉眼可见,有的体型微小,即使用灵力也探查不到。蛊是南奚洲偏远之地,南疆一支少数民族的独门秘术,诡谲莫测,外人很少得见。”

    既然其中有蛊毒的成分,凤重明就一点都不奇怪苏雪鹄能探查出别人不知之事了,想当年,若不是因为紫娆的缘故他专门去南疆探寻过,也不会知晓蛊毒的作用。

    每一对子母蛊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一只子蛊会找错自己的母蛊,认错的几率比你剑客认错自己剑的几率还低。

    时至今日,凤重明仍然记得,那日给他讲述蛊毒辛秘的南疆老妪所说的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章大家都在奇怪他俩怎么认出来的,其实是有原因的,大概我后一章写他俩心里描写的时候会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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