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主,黑玉膏已经找来了。”陆若深的声音响在门外。
容渊收回手,轻嗯了一声 ,示意自己知道了。
埋在枕头里的沈继一听,连忙抬头看向渊主,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和羞耻,他还趴在被子上,身上一点遮挡也没有,臀部上的伤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外人一进来就可以看见,可是渊主并没有任何要让他起来的意思。
“进来吧。”
沈继看着渊主冷淡又平静的脸色,随着门被打开,骤然抓紧了被子,垂下了眼睫,余光看见陆若深一直低着头才失力般重新埋在枕头里,心里松了口气。
陆若深从进屋就一直深低着头,他来到床边,单膝跪下,双手奉上黑玉膏,等渊主取走之后才低声询问:“渊主,流云阁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这次早餐用八制的规格吗?”
“五制即可,再加一道南瓜珍珠圆子。”容渊指尖拂过美人的腰窝,发现他整个身体都颤了一下,淡淡的粉浮上来,敏感极了。
陆若深听完心里微诧,面上不显,应了一声之后就退了回去。
随着房间门被关上,容渊慢条斯理的用指尖沾了点黑玉膏涂在了伤口之处,细腻淡白的软膏很快浸了上去,红肿立刻消了大半,五指痕迹也淡了些许。
十分钟后,她望着恢复了原样的粉白,眼眸微凝。
黑玉膏是对消肿祛疤有奇效,因为里面添加了血娆粉,但是这种速度对一个普通人而言未免吸收的太快了。
不知为何,容渊忽然想到了《邪灵录》上记载的人灵种。
人灵种可遇不可求,它可以出现在世家公子贵族小姐身上,也可以是乞丐小偷,芸芸众生,它的出现并无任何规律。
唯一的特性就是人灵种容颜极美,对灵力吸收的很快,但他们本身则身娇体弱,甚至,吸收的灵力越多,容貌越盛,冰为肌,玉为肤,透骨生香,灵力改造了他们,但是灵力从不会为他们所用,他们只会吸收,人灵种在容渊看来更像是一个存储高纯度灵力的容器。
有灵师利用人灵种的特性和其交合增长修为,效果显著,上个天殇世纪初的萧姓言灵师就拥有一位女性人灵种,那时候的西泽地区就是那位言灵师的一言堂,无人敢反抗。
后来贪心不足,身体无法转化女性人灵种带来的高纯粹灵力,偏偏还要吸收,最后自爆身亡。
《邪灵录》一共记载了三位人灵种,拥有他们的主人无一例外,都是以悲剧收场。
人灵种也被收录进了《邪灵录》里。
如今灵气稀薄,若这美人真是人灵种,恐怕风声一放出去,就会被那些灵师生吞了不可。
容渊正想着有时间好好查查人灵种的资料,袖口被拉拽了一下,她低下头。
松软的枕头露出沈继的侧脸,他睁着一双漂亮的琉璃眼眸,眼尾微弯,脸颊还带着潮红,白皙的手指羞窘的挠了挠碎发,掩饰一般遮住了半张脸,声音略模糊:“谢谢。”
他没想到渊主会屈尊降贵的给自己上药,虽然还是很羞耻就是了。
容渊将黑玉膏放进他的手心内:“收好了。”
沈继握着小黑色的小瓷瓶,不是很明白渊主送他的原因,但还是认真的收好了。
这个黑玉膏的效果好的出奇,本来又麻又痛,结果上药几分钟就好了。
下次万一受伤,他就可以用了。
想到此,沈继忽然觉得怪怪的,渊主以后该不会还打他屁股吧,所以才会把黑云膏给他,他偷偷看了一眼背脊挺直的渊主,不自觉的把背也挺直了。
等到两人出来,沈继不熟练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他穿的衣服是渊主给他的,有点大,袖口被他卷了起来。
宽袖长袍,层层叠叠,内衫外袍,足有三层,他研究了好一会才把衣服穿好,幸好布料透气,行走间有风吹来,一点也不觉得燥热。
渊主身上穿的也是这种款式,但是气势比他大多了,只觉得威压甚重,前襟袖口下摆处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种蛇状的纹路,繁复中带着优雅,日光照耀下,奢华矜贵。
而云宫的主人一出现,无数的侍卫跪在地上,谦卑又尊敬,无声又壮观,至少沈继从没在他住的地方见过这么多人,他唯一见的就是白婆。
昨夜被白婆拉着找渊主时也没看见,想必他们应该是藏身在暗处,再加上黑衣,自己没发现也是正常。
跟在容渊身后行走在长廊时,沈继总觉得自己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君主制的遥远时期,而实际上,出了云宫就是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霓虹下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寸土寸金,全息广告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播放,那些明星爱豆的大型海报随处可见。
这种对比实在太强烈了,让他时刻提醒自己,他终有一天还是会回到他原来的世界。
云宫主人和他之间的相距犹如云泥之别,他侥幸拥有了一副好相貌,才得以薄幸几分,可是古人就说过,以色侍人,岂能长久。
等到渊主厌倦他的那一日,这些生活就是水中月,镜中花,只能是一场梦。
所以沈继特别清醒。
流云阁依山傍水,泉水叮咚,远处湖光山色,波光粼粼,从长廊走了好一段路的沈继早就饿的不行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吃一顿饭要这么麻烦,不能放在房间外面吃吗?
难道这就是云宫吃饭的规矩,简直反人类,怪不得渊主不喜欢吃饭,给他他也不喜欢啊,穿的这么繁琐,走了这么长路,就为了吃一顿早饭,沈继心里碎碎念。
陆若深穿着管家制服,在一众古典建筑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微笑着迎上来:“渊主,朝食已经准备好了。”
容渊:“不用服侍了,下去吧。”
“是。”陆若深临去的时候看了一眼沈继,意思很明显,流云阁没人了,他这时候就是渊主身边唯一伺候的人。
容渊刚坐下来就发现沈继站在她身边。
“渊主,您要吃什么?”
桌上的朝食比他吃的丰富多了,荤素甜点都有,香气四溢。
“你吃吧。”容渊将那碟南瓜珍珠小圆子递到沈继面前,对于食物的兴趣缺缺:“桌上都是你的。”
沈继望着桌上的美食,没忍住诱惑:“真的吗?”
容渊瞥了他一眼。
沈继立刻领悟,他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给自己盛了一碗肉粥,喝了一口,熬的软烂的粥带着鲜味,里面的肉是莹白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肉,几乎和米汤融为一体,整体比白粥好喝多了,还有薄如蝉翼类似花瓣的一道菜,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食物……
容渊看着吃的眼角眉梢都透着欢意的沈继,发现他特别喜欢吃燃情花,燃情花一季只开数朵,取顶端最嫩的花牙,辅以晨露浸泡,一碟只有七片,润心清体,吃完自带燃情香,几天才散。
燃情,燃情。
情燃。
吸收了燃情,如果他是人灵种的话,应该会动情。
“渊主,您要不要吃?”沈继发现渊主一直望着自己,他连忙咽下花瓣,有点拘谨的将最大一片花瓣用公筷夹到了她的白玉碟内,内心懊恼,他怎么只顾着吃呢。
“不用。”
“那我吃了?”沈继只觉得被渊主的那双眼睛盯着,慌的很,他默默将最后一片吃掉。
一顿饭下来,桌上的食物几乎被他吃的七七八八。
“走吧。”容渊离去时不带一丝烟火气。
沈继则和来时一样跟在她身后。
没过多久,就热出了汗。
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感觉喉咙莫名好干,身体发软,停歇了片刻,小跑着跟上去。
容渊脚步一顿,沈继没来得及收步,鼻尖撞上了后背,顿时,酸痛就充斥了脆弱的鼻腔,沈继捂着被撞疼的鼻子,气喘吁吁的瓮声道歉:“对不起,渊主,我……”
话没说完,额头就一凉,沈继眨着眼睛,发现渊主用一根指头抵住了他的额头,冰凉从接触点散开,燥热降了一些。
人形空调,这个念头还没成型就消散了,耳边似乎出现了幻听,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什么?沈继仰头望着面色淡淡的渊主,忍不住朝她靠近了一点,渊主的周围真的好凉快,宽大的袖口带着好闻的熏香略过他的鼻息,沈继咽了咽口水,视线始终无法移开渊主淡色的唇。
好渴……
容渊俯身,冰凉的长发擦过沈继的耳尖,带来一阵战栗。
“没有闻到吗?”
闻到什么?他现在只觉得渊主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沁凉似雪。
“现在你的身上都是发情的味道。”
耳边是声音微哑,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沈继却是晴天霹雳,他瞪大眼睛看着忽然恶劣调戏他的渊主,呼吸急促,第一次反驳:“我没有。 ”他又不是未开化的兽类,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青天白日发情。
容渊看着眼尾晕红的美人,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估计两者都有吧。
“既然你说没有,那就让我检查一下吧。”容渊很不做人,顺便她也想看看人灵种动情的模样,是不是如书上记载的那般称为“人间第一绝色,再无二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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