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弋虽想退这门亲事, 但还不至于说以自己目前这幅颜面上门拜访。谢蘅让人给其备了热水,好好沐浴一番,顺便备上了美食, 寻思着好好招待招待,一会儿再套一些有用的消息出来。
结果今儿这事闹得比昨日还要大,萧轻若不多时也知道了。她让萧九过来让谢蘅过去, 想问问情况,而萧九一来, 呵,发现楚弋竟然到了萧府, 二人算是老相识了, 谢蘅都还没来得及打探,这楚叔就和萧九约了酒, 只留下她一人去面对萧轻若。
谢蘅qaq
再说李青时那边,有自家公子的吩咐,这一次,萧满特意把人安排到了另一处别院。
谢蘅傍晚挨了打拖着受伤的身子来到别院时,李青时正在院子里对着草丛里看。
“看什么呢,小丫头。”
听着是谢蘅的声音, 李青时转头看了过去。一见人嬉皮笑脸的, 她原本想感谢的话都咽了回去,有些没好气道“叫谁小丫头呢”
“我明明比你大。”
谢蘅笑着走到了人前,“我不叫你小丫头, 那怎么叫你”
“叫你李姑娘”
李青时刚想开口说话, 谢蘅又道“我这都救了你这么些次了, 李姑娘会不会太生疏了”
李青时被谢蘅的话说的有些哑口无言, 她拿人没办法, 只能转过身子,“随你的便。”
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又回头盯了人一眼,威胁道“但不许叫我小丫头”
还能中气十足,说明昨夜的事对其影响应该还好。
几句话的功夫,谢蘅就判断出了李青时的状态。
她打了个响指,笑着拍板道“那我叫你青团好了。”
“李青团,这个名字倒是可可爱爱。”
青团,确实听起来还挺好听的,可被谢蘅这么念,李青时心下当即就有些怪异,“你”
谢蘅可不给人反驳的时间,说完话她就敛了敛笑,把双手环在了自己身前,“李青团,脚好了么你,就在院子里来溜达。”
李青时白了人一眼,“我又不是瘸了腿,怎么不能出来。”
“那你刚才看什么呢。”谢蘅说着说着就看了看草丛,纳闷道“这草丛里也没花儿啊。”
“谁说草丛里只能有花。”李青时不想再站着和谢蘅说话,她开始跛着脚朝院子里的石桌走去,“我看猫行不行”
“猫”谢蘅跟着李青时身后走了过去。
李青时嘀咕道“好像是野猫,跑到这院子里来了,刚才还在叫。”
来到石桌前,谢蘅掀开自己的衣摆坐了下去,“那你让萧满给你找不就得了。”
“何须自己动手。”
李青时不服气,“这种小事,为何要麻烦别人,我自己就可以。”
“行行行。”桌上有茶水,谢蘅给人倒了一杯,递了过去,“来,喝口茶。”
看着茶杯中的水波在轻轻荡漾,李青时双眸微动,顿了一下,“我听说”
“嗯,怎么了”
她重新抬眼看了过去,看着人问“今日你揍了昨日那混蛋”
“嗯,揍了。”谢蘅喝了口茶水,看起来不大在意,“他自找的。”
说到这,她倏尔笑了笑,却是冲人眨了眨眼,“可惜你不在,没看着当时本公子帅气的模样。”
李青时被谢蘅嘚瑟的样子逗笑了。
谢蘅看人笑了,这才敢问“你中途被欺负了没”
“没有。”李青时脸上很快又恢复了以往傲气的神情,她扬了扬自己的下巴,“本姑娘岂是这么容易被欺负的”
“那昨晚,楚叔和你一道,他可有对你无理”谢蘅又问。
这话倒是勾起了李青时的一些回忆,她犹豫了一下,“没有。”
这感觉像是有点情况啊。
谢蘅趴在了桌子上,试探得问“你觉得楚叔怎么样”
“他”现在让李青时回忆楚弋,最大的印象就是那一脸的络腮胡子,她秀眉下意识的蹙了蹙,方中肯的回道“挺好的。”
“是个好人。”
谢蘅笑了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如此直白的问姑娘家喜欢什么样的人,谢蘅恐怕还是第一人。
李青时被问的一愣,尤其是还被谢蘅这样盯着,这让她有些无措,目光闪躲了一下,“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谢蘅“诶”了一声,十分自恋道“这不是怕青团你被公子我的美貌所迷惑,从而对本公子产生爱慕么。”
要谢蘅正儿八经说原因,李青时还不一定搭理她,结果听其这么说,她顿时就不屑的看了人一眼,“就你”
“我怎么了”谢蘅不满,“本公子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还几次三番救你,哪儿差了”
李青时冷哼了一声,“但你拈花惹草,朝三暮四,莺莺燕燕无数。”
她顺势别过了自己的脑袋,“我李青时纵使嫁不出去,也不嫁给你这样的人。”
谢蘅闻罢,痛心似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哎呀,我在你眼中竟然这般不堪。”
虽然知道人在耍宝,李青时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你是不错。”
她心道,有好看的皮囊,能说会道的嘴和不错的家世以及功夫,这些条件,在姑苏也找不出几人来。然而,这些东西,却都不是她所求的。
李青时的目光沉了沉,继续道“可我的夫婿,绝不能是三心二意,喜新厌旧,妻妾成群之人。”
所以,哪怕她心下对某人有些不同的感情,她也绝不会纵容其放肆蔓延。
谢蘅收了收自己浮夸的表情,伸着脑袋看了看人,“那这么说,如果有人愿意这辈子只娶你一人,一辈子对你好,你嫁不嫁”
李青时狐疑的看了人一眼,随即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
“你才见过几个男人,怎知没有。”
四目相对,李青时看懂了谢蘅眼中的认真,她抿了抿唇,“若真有这样的人,其品行良好,四肢健全,无论他高矮胖瘦,我李青时自然愿意。”
谢蘅其实就想听这句话呢。
确定了李青时的择偶标准,即便楚弋那边不成,她今后有看到合适的,也可替其留意一二。
然而,尽管心下如此想着,她面上看起来却有些难过的叹了口气,“那看来,我是没这个机会了。”
“世上美人儿这么多,这辈子,我还想着妻妾成群,左拥右抱呢。”
“可不能只为一人守身如玉。”
“你这混蛋”李青时听着生气的推开了谢蘅的身子,“今后谁嫁给你做正室,谁倒霉。”
“那怎么会。”谢蘅笑嘻嘻的冲李青时摆了个鬼脸,“我那正室,必定是要贤惠大度,不能拈酸吃醋,还得不反对我看美人儿才行。”
可以,谢蘅这话,那是一击必中,瞬间就的打破了李青时对她的幻想。
她嗤笑了一声,“那我倒是好奇,你那正室是何模样。”
谢蘅一脸期待,“必须是温顺可人的。”
“还得要漂亮”
“最好丰腴些。”
“还得”
李青时听不下去了,扯了自己的袖子就起身朝屋内走去。
谢蘅见人走了,单手撑在桌上看其背影道“诶,怎么走了啊。”
“李青团,你有没有小姐妹,有的话和我说说呗。”
李青时气着瞪了谢蘅一眼,“你做梦”
谢蘅摇了摇头,“这怎么会是做梦呢。”
见人走远,她连忙又道“诶”
“我说真的,你真有的话,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真是欠扁。
这要不是看谢蘅救过她,李青时定然要上去好好收拾收拾。而这一会儿,她耐他不得,只能加快步伐,往屋子里走去。
人走了,谢蘅脸上的笑也淡了些。
她在现代好歹也活了十八岁,这小姑娘的变化,她只要不瞎,都能发现。
风流可以,但她可不想下流。
不知想到了什么,桌前的谢蘅笑着摇了摇头,把身前的茶水倏地一饮而尽了去。
确定了人没事,也把一些情况扼杀在了摇篮中,谢蘅并未在别院多呆。
这晚,她回府时,路过练武场,看着场内有一男子在耍枪,那招式,枪枪有力,枪枪带风,全程一气呵成,那叫一个帅气。
谢蘅看着,没忍住停了下来,在人完成后,喝了声“好”
楚弋其实打从谢蘅出现就发现了人,只不过他这招式已出,也就没有停下,最后,见人给自己喝彩,他一个单手扫尾,利落的将长枪收了回来,随即对人笑了笑,“是三郎啊。”
听这声音有些耳熟,谢蘅仔细的看了看人,有些不大确定道“楚叔”
楚弋好笑的朝人走了过去,“叔刮了胡子,就不认识了”
“不不不不是。”眼前的帅大叔,真的是让谢蘅万万没想到会是楚弋,她连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是叔,只是没想到叔刮了这胡茬,一下年轻了十几岁。”
楚弋笑道“那看来我这胡子,是有些显老。”
那可不。
简直是颜值摧毁器。
谢蘅在心里这么想,可却也不敢这么说,只能嘿嘿笑了两声,转而道 “叔,你这耍的事什么枪啊,好生威风。”
“军营里拿来强身健体用的,因着有十招,所以叫十军枪,今晚喝了些酒,耍一遭出出汗。”
强身健体
谢蘅闻言,双眸微微一动。
她再仔细看了眼楚弋的模样,小麦的皮肤,强壮的体魄,棱角分明的脸庞
“怎么了”楚弋对注视比较敏感,谢蘅这么看着他,他不大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谢蘅裂了咧自己的一口白牙,“就是有个事想问叔来着”
楚弋用一旁背好的布巾擦了擦汗,“什么事,你说。”
谢蘅转了转自己的眼珠,问“叔有儿子吗”
“你这小子,叔连亲都没成,哪里来的儿子。”
谢蘅又道“亲没成,可以有妾啊,你看那巡抚的儿子,家里都九房妾室了。”
楚弋有几分好笑,“你看叔这样子,像有九房妾的人”
谢蘅有些犹豫的猜测道“叔莫不会现在还没碰过女人吧”
楚弋瞪了她一眼,“臭小子,还打趣起叔来了是不是”
“没大没小,要皮痒痒了,叔教你几套棍法。”
“别别别”谢蘅被楚弋的话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叔我今下午才挨了家法,可不能打”
“我看你倒是活蹦乱跳的狠。”楚弋不和谢蘅客气,直接对其就摆出了一套起势,“来,看棍”
话刚落,棍子就过来了,谢蘅连连闪开,边躲边认怂道“嗷嗷叔我错了”
“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第一招,楚弋其实留有分寸,但谢蘅躲过了,这就让他有些意外了,“再来”
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了谢蘅哀嚎的声音。萧九在一旁远远的看着,完全没有一丝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事后,谢蘅一身青的回到自己的屋,那是哪哪儿都疼。结果萧钺还硬要给她上药,这可把她又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打发走人,谢蘅已经累瘫在了床上。
系统见谢蘅得空,连忙上前汇报情况,“啦啦啦\恭喜宿主今日后续帅气值一共增加了175点,生命值315点,目前宿主拥有帅气值762,生命值1678”
“可以。”谢蘅艰难的翻了个身,她眼皮已经打起了架,便有些敷衍道“还不错。”
031开心道“宿主,今后可一定要多在人前露脸呀,你看这帅气值,涨的多快”
“嗯嗯嗯”
先是收拾人,回家还受了家法,后带着伤去看李青时,回来又挨了顿揍,谢蘅已经没精力再回复系统了,她虽然还有营养液,但也就只有4瓶,未免万一,她不敢乱用,所以,看伤不严重,她便也没再管,打算任其自己恢复。
不过,胡说回来,她这顿打也没白挨。
最后好歹的求得了楚叔的同意,让其去别院交李青时几招防身术。至于二人有没有可能发展,那就全看他们自己了。
她至多能做的,也就是拖着楚弋晚几日再去侯府,旁的,听天由命咯那就。
近日城内张则名被收拾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谢蘅第二日再去烟雨楼时,光走在大街上,都明显感觉到路人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大一样。
到了烟雨楼,谢蘅更是成了名人瞬间就被包裹了起来。
要说她昨日收拾人的地儿,离烟雨楼就极尽,楼中的姑娘们更是许多都亲眼目睹了那个场面,而一些早些休息的姑娘事后听着这事,都纷纷为自己没能看到而扼腕。
谢蘅从来没看过这么热情的场面。
甚至好一些漂亮姐姐还特意过来她的屋子看她,年纪小些的,胆大些的,还会留下来问她具体的细节。到最后,这屋子里竟然前前后后坐了一堆姑娘。还是鸨母看人太多了不干事也不像话,把人撵走了,这才还了谢蘅一个安静。
看着屋内最后剩下的打从自己进门就跟着的两个姑娘,谢蘅有些好奇的问“今儿怎么没看到千娇姑娘”
两个姑娘一人名叫月人,一人名叫花蕊,一说起千娇,二人神情都有些不大自然,她们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才由花蕊开口道“千娇姐姐病了。”
“病了”谢蘅有些意外,“我前日见她,还好好地,怎么的就病了”
花蕊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唇角,并没有把话说的十分明白,只道“楼里的姐妹也经常会病,公子不必讶异。”
此处毕竟是青楼,不是所有的恩客,都像谢蘅这样礼貌有加,也不是所有的客人,都
这床上的事,混杂着欲望和发泄,花蕊的话十分简洁,可谢蘅脸上的笑,却慢慢淡了下去。
她思忖了片刻,紧接着便作势欲起身,“带我去看看”
“不可。”还从未有恩客知道姑娘病了要亲自去看看的,花蕊和月人先是十分讶异,随即却是连忙阻止道“公子,烟雨楼病了的姑娘,是不见客的。”
烟雨楼不让病了的姑娘见客,也是为了姑娘好。未免客人见了病容,今后提不起兴趣,因此,这条规矩,是定死了的。
“我只看她一眼,也不行”
花蕊和月人可怜兮兮的摇了摇头。
谢蘅也不好强来,只能望着人妥协道“那一会儿替本公子给千娇姑娘传句话,这总行了吧”
只要谢蘅不一定要去看人,花蕊和月人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又露了出来,纷纷笑着点了点头,“可以的”
看人变脸变得这么快,谢蘅有些哭笑不得指了指,“你们啊你们。”
行吧,看不到人就看不到,那就送些关心,总归也不是今后都看不到人了。
谢蘅这么想着,结果哪知第二日第三日过来,却都没看到千娇的身影。
这一次,在屋内伺候的人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名叫红玉,鸨母见这么些日子谢蘅常来烟雨楼却没动楼里的姑娘,还以为谢蘅是个挑剔的,喜欢未开苞的姑娘,因此,这次特意安排的年纪还小的红玉过来。
红玉到底年纪小,阅历那些都比不得楼中的其他姑娘,谢蘅本就疑惑千娇这病这么几天了怎么都还没好,结果她稍稍诓了诓人,这真相就被她炸了出来。
“千娇姐姐得了好不了的病,嬷嬷说今后都不能接客了。”
一听到好不了的病,谢蘅忙问“什么病,找大夫了吗”
“找了。”红玉年纪虽然小,但也懂事了,说起这话,她有些难过,“但这病楼里的姐姐们得了,都没人好过。”
此处是青楼,楼里最多的就是姑娘,而姑娘们每日做的事是接待客人,谢蘅自己也是女人,红玉这么一说,她再稍稍一想,顿时就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念及此,谢蘅倏地站了起来。
红玉被谢蘅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谢蘅没有告诉红玉自己要做什么,只道“我出去一趟。”
“你在屋子里等着。”
说完这话,她就拉开了门,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看着谢蘅的背影远去,红玉脸上的讶异慢慢褪了些,手上握着的手绢却是不由自主的紧成了一团。
千娇姐姐,红玉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烟雨楼不许生病的姑娘见客,谢蘅既已知道,便不会再为难红玉。这一楼二楼连带着三楼都是姑娘们接客的地方,千娇既已生病,决计不会出现在这些屋子里,所以,谢蘅直接避开了人多的地方,转而往人少又安静的屋子走去。
眼下楼中许多姑娘都已认识谢蘅,见人出来,除了笑着和人打招呼外,谢蘅问话,大家也愿意回答。靠着这,谢蘅很快就找到了姑娘们不待客时,休息的屋子。
月上眉梢,这会儿正是烟雨楼最热闹的时候,后院反倒是显得十分安静。
千娇今年已有十七,这在烟雨楼其实也算是老姑娘了,她得了这病,几乎也就是等死的份,鸨母不再打算让她接客,便安排她打扫后院,等到实在病重了,再放她自由,或者烟雨楼给收敛身后事,也可以。
谢蘅找到千娇时,千娇正在屋子里缝着衣裳,哪怕得了病,她也没立马自暴自弃,反倒是以一种十分平常的心态,对待着自己余下不多的时日。
大门打开,看着屋前出现的人,千娇吓了一跳,一不小心针一偏,就扎到了她的指尖。
顾不得手上的痛,千娇十分意外的看着门口,“谢谢公子”
不同于第一次看到人时的千娇百媚,此时的千娇,褪了一身的浓妆艳抹和衣裙首饰,在微弱的烛火衬托下,反倒是显得十分娴静。
屋子里有一股药味,谢蘅眼也不眨了走了进去,“生病了,为什么还要熬夜做这些东西。”
千娇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来,谢蘅进,她就退,“谢公子,你别过来了。”
她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染病的身子,有些晦气。”
“我知道你生病了。”谢蘅继续走着,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我来看看你。”
千娇见谢蘅没有停下的意思,忙道“公子还记得千娇,是千娇的福气,可千娇这病,好不了了,还容易传给他人,还请公子快快出去。”
谢蘅巡视了一下千娇眼下的住所,很难和之前那个明媚的姑娘联系起来。
她默了一下,问“何时查出的这个病。”
千娇见谢蘅就是不走,也未免有些着急,索性破罐子破摔的问“公子可知千娇得的是什么”
“是脏病。”她不待人回答便继续又说了起来,“脏病,不仅最后皮肤会溃烂,还会传给他人”
“请公”
“我知道。”谢蘅面不改色的坐了下去。
频繁有床笫生活,还是不同的人群,得这种病,太正常不过了。
千娇一愣,“知道公子还”
“得病了,为何还继续待在这儿”谢蘅看着人,“你既说会传染,鸨母为何不放你离开”
千娇见谢蘅铁了心不走,心下有些动容,却也没靠近对方,只有些悲哀道“嬷嬷也是为我们好。”
“像千娇这样的人,出了烟雨楼,又能去哪儿”
“还别说千娇身上带着病。”
“你来烟雨楼,多少年了”谢蘅问。
说起这,千娇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小时候家里穷,揭不开锅,爹就将千娇卖了。”
“算一算,也有七八年了。”
眼前的姑娘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七八年前来此处,年纪最大也才十二三岁,今日的红玉刚满十三,就被要求接客,算下来,千娇做这接客的事,至少也有四五年的样子。
谢蘅默了默,心情有些沉重,“你多大了”
“十七。”千娇自嘲的笑道“算下来,千娇可比公子大些。”
谢蘅眨了眨眼,看不出喜怒的问“想回家吗”
千娇摇了摇头,眼中却丝毫没有对家的向往,反倒是说起烟雨楼,还有几分温柔,“家中早已没了千娇的位置,我那爹唯恐有人知道,自家女儿沦落风尘,早已举家搬迁,与其回那个家,还不如烟雨楼来的自在。”
谢蘅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人问“我若替你赎身,你可愿跟我离开。”
这么些年以来,也不乏有人对千娇说过这话,可男人在床上的话,哪里算的了数,千娇曾经天真的信过,后来索性也死了这条心,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烟雨楼中。
她想过自己赎身的很多种情况,却从未有哪一种,是现在这样,在她时日不多,身患脏病的情况下,还对她说,替她赎身。
千娇的睫毛颤了颤,“公子,你这是”
谢蘅对人笑了笑,“千娇姐姐不是说,让本公子给你在心底留一席之位么”
“可千娇这副残破之身”
谢蘅打断了对方的话,“只要你不觉得她是残破的,她就是世上最完美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千娇缓缓摇了摇头,随即对着谢蘅十分正式的行了个礼,“千娇谢过公子好意。”
“只是,千娇早已时日无多。”
“公子的善心,千娇一定铭记于心。”
谢蘅的手指轻轻的点了点身前的桌子。“若我说”
“我或许有法子,能够治好你的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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