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和坊最终还是拒绝了继国缘一用刀给她跳神乐舞的想法,她怕她会做噩梦。
见她态度坚决,缘一也就不勉强什么了,收下刀后便向她告辞离开。不过这之后,他倒也没有就这么和日和坊断了联系,基本上每个月会在她这里待上五天。
因此,日和坊很快就和缘一熟悉了起来。
听缘一说,除了她这里,他每个月还会在灶门家和他哥哥那里待一段时间,差不多也就是五天,剩下的时间则是用于赶路和找人——因为他的兄长并不总是固定在一个地方待着。
嗯,这么一看,继国缘一还挺自由自在的。
而在赶路途中,尤其是在找他哥黑死牟的时候,缘一经常能发现一些鬼的踪迹。最初他也无法做什么,至于现在,他会选择把这些情报告诉给日和坊。
日和坊也没有犹豫,扭头就把这些不方便解释来历的消息告诉给了产屋敷。
而那位主公大人也非常体贴的没有刨根问底,在发布了几次任务证实了她给的消息并无太大差错之后,便把自己的信任交付给了这个小姑娘。
总而言之,感谢缘一过于常人的敏锐判断。他没事走亲访友的时候揪出了不少恶鬼,大大提高了鬼杀队的猎鬼效率。
而他会有这般敏锐的判断,其实正是因为他本人就是一个相当出色且强大的剑士。
有天在跟着日和坊看炼狱杏寿郎的时候,缘一忍不住提点了几句。日和坊后来就把他说的话转述给了杏寿郎。
然后得到了一只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的火焰猫头鹰。
他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神采飞扬,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唔姆!真的是相当厉害且一针见血的指导!”
日和坊也没有想占缘一的功劳,便解释说:“这些都是我的一位朋友说的,不过他体质比较特殊,你看不见他。”
杏寿郎十分自然的认为那是她召唤过来的人,那么奇怪一点也可以理解了。
有了这个先例之后,日和坊渐渐就变成了缘一和杏寿郎用于交流的工具人,又称传话筒——缘一看上去对于传授指点剑技这事儿还蛮热衷的,而杏寿郎更不会拒绝这么好的变强的机会。
有些时候,日和坊也想召唤出另一个可以充当工具人的人物,也便是影山茂夫。可惜,茂夫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抽中的存在。
——是的,抽中。
除去提示用的那张符纸,日和坊本以为剩下的九张符纸是一一对应她的某个朋友的。后来她才发现,其实事情并不是这样的。使用同样的符纸,能抽出不一样的人。
截至目前为止时间过去了接近一年,这一年内她一共见过五个人。其中,沢田纲吉是她见得最频繁的一个。
……难怪他叫金色普通。
而那个茂夫口中的粉色传说,她一次也没有看见过。并且在接下来的一年内也没有看见。要不是一次最多只能同时召唤两人,日和坊都想把手中的符纸全部用掉看看那个粉色传说到底是谁了。
……真不愧是粉色传说。
除了没有见到粉色传说这一点小遗憾之外,日和坊这两年过得还算顺利。平时出的任务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困难,别说上弦之鬼了,连下弦都没遇上几次。
这并非运气,而是一种普遍现象。在这两年中那些食人鬼弄出的动静小了很多,仿佛从世间销声匿迹了一样。鬼杀队这边,也因为缺少目标而被动进入了休战期。就连缘一,也不再能每个月都找到他的兄长了。
“平静可并不意味着好事哦,小日和。”
穿着卡其色风衣的青年双手捧着书依靠着柱子,躺在走廊的边缘,左腿屈起,右腿则是随意从边缘处挂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看上去很是悠闲自在。
日和坊本来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前段时间蝶屋送来的点心小口吃着,闻言下意识侧头看向身边的青年,偏了偏脑袋:“嗯?”
“唔,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小日和不需要担心这些东西。”
青年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纸,看着看着,逐渐热泪盈眶。
终于,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放下书,抬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呜呜,写的太好了,我真是深受感动啊。”
日和坊瞥了一眼书本的封皮,觉得有点眼熟。
这是她第二次召唤出来这个名叫太宰治的青年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手里好像就捧着同样的书。
见到她后也不像别人一样先自我介绍,而是非常亲昵地凑到她的面前,献宝似的给她炫耀了手中的书册,一双眼睛像是盛满了光一样亮晶晶的:“小日和快看!这是织田作出的第一本小说!”
“……这本书,你好像已经是第二次看了?”
“嗯?不是哦。”
太宰治合上书,看向她微笑:“其实是第七次。”
“……”
太宰治摇头晃脑:“毕竟我可是这本书的作者织田作的死忠粉啊。”
“只要是织田作的书,看一百遍也不会腻的!”
日和想了想,最后点头表示理解。
她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晴明大人出了书,她肯定也怎么看也看不腻。
而太宰治此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右手轻捏着下巴露出思索的表情,同时自言自语般道:“虽然看不腻,但还是想看一些新的东西啊。果然还是要找个机会去催更吧……唔,半夜爬进他的书房去偷看他的草稿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日和坊:催更?偷看?这不太好吧?
日和坊刚想说什么,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灵闯入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惊讶地抬眸,看向那个灵:“缘一?”
“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前两天刚刚离开吗?按照以往的规律来说,再见应该是差不多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吧。
还没等缘一说话,小姑娘就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劲,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碧色的眼睛中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担忧和关切。
尽管差不多都是面无表情,但日和坊却觉得此时缘一的脸色要比以往差很多——甚至比前不久得知他好友的后辈灶门炭十郎离世时的模样还要糟糕。
与此同时,缘一单手按在自己的剑柄上,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起青白的色彩,手背上更是绽出条条青筋,不用细看就可以猜测到他此时有多么用力,又花了多少力气去抑制住自己心中汹涌澎湃的情感。
但伴随着一声轻轻长长的舒气,他的全部情绪又都归于平静。
缘一松开了手,抬眸看向日和。咬字清晰:“请帮我一个忙,日和。”
“请麻烦你和你的朋友,帮我救一下人。”
日和坊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人:“灶门家出了什么事吗?”
除了灶门,缘一应该也不认识别的什么人了。至于他的兄长黑死牟,姑且先不提他算不算得上人,就算他真的陷入了危机要被人杀死了,缘一肯定也不会拜托别人去救他的。
没有人会比缘一更清楚黑死牟——他那忘记了初心的可悲可怜的兄长大人所犯下的罪恶,是要下地狱去赎罪的。
地狱理应是黑死牟的归宿,缘一决不会阻止,甚至乐意促成。但作为兄弟,他亦愿意陪同。毕竟在缘一看来,他的兄长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有他的责任在。
果不其然,日和坊看到缘一点了一下头,然后回答说:“鬼舞辻无惨盯上了他们,最近应该会有所行动。”
“……是灶门的耳饰和火之神神乐舞,引来了他的忌惮。所以他会选择在会跳神乐舞的炭十郎死后,出手杀害这一家人。”
日和坊:“……啊?”
这个年代的耳饰和神乐舞竟然也能招来杀身之祸吗?那个鬼舞辻无惨到底是什么毛病啊!平安时代的妖鬼形形色色千奇百怪什么都有,都没有他这么无理取闹的!
而缘一在沉默了片刻后,再次开口,目光沉得如同一潭死水:
“是我害了他们。”
“……”
“缘一为什么要这么说?”
小姑娘鼓了鼓脸,皱着眉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不要什么错都背在自己身上啊!”
明明是那个鬼之始祖自己有问题吧!
缘一微怔,继而道:“但是……”
“耳饰和神乐舞都是我传给他们的。”
“神乐舞是我使用的日之呼吸的十二式剑技演变来的。”
“我曾用这一剑技将鬼舞辻无惨逼裂成了一千八百块。”
“……”
“…………”
日和坊:对不起,你刚刚说多少块?
一千八?
日和坊觉得这真的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了——她不敢想象缘一竟然可以把鬼之始祖逼裂成一千八百份,更不敢想象都一千八等分了鬼舞辻无惨最后竟然还活着。
同样是鬼王,分个首差点儿没了的酒吞童子真的要哭了——好吧,茨木童子可能会哭得更惨一些。
也难怪鬼舞辻无惨会对耳饰和火之神神乐舞——不,日之呼吸剑技产生心理阴影。
但是……
“就、就算是这样!”
日和坊仍旧坚持己见,振振有词:“那主要也是鬼舞辻无惨自己的问题!”
而另一边,不知何时离开的太宰治牵了一匹马过来。他一只手牵着马绳,另一只手一下下动作温和的顺着马匹的鬃毛,看向日和坊轻轻笑道:
“哝,小日和要不要用马赶路呢?”
“这样速度会快很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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