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的时间里。
风信弥野除了开始的两三天很忙,其余的时候都是个能宅在家里就不出去的家里蹲。
以及,她的游戏技术在跟太宰治组队的过程中飞速提升,但还是很菜鸡。
“……为什么会有这种游戏?”
她看着游戏中又死了一次的自己,感到了不解,明明以那个角度敌人根本打不到自己的啊?
“哎哎,别发呆啊弥野,快去那边堵人。”
玩得眉飞色舞的太宰治呼叫着队友风信弥野。
风信弥野沉默着拿着游戏柄,操纵起了人物,为太宰治掩护。
……其实她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看着书。
奈何,家里有太宰。
这就很令人窒息了。
太宰治,是风信弥野唯一一个会妥协的人。
在察觉到风信弥野对他的纵容之后,太宰治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作死之心。
每次都在风信弥野的底线上蹦迪,让风信弥野有些无法理解。
为什么十五六岁的太宰治和首领宰一样令人头秃?从小就这样令人爪麻的吗?
有一天,她看见太宰治在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本来没怎么在意却眼尖地看见了客厅茶几上一瓶开过的药。
头孢类抗生素。
风信弥野:……
反手打断太宰治的动作,抢走他手里的药和红酒扔了。
最后,在风信弥野的镇压下,太宰治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捏着耳垂,低着脑袋,做出一副反思的模样。
风信弥野盯着他,面容冷淡,看见他飞快地抬了一下头,向她扑灵扑灵地眨了眨眼睛。
呵。
冷漠.jpg
又比如说,某天风信弥野发现冰箱里被某人强烈要求塞满的蟹肉罐头少了一大半,而吃多了寒性食物的太宰治捂着肚子蔫哒哒地躺在床上。
整个人苍白病弱,连卷卷的头发都像没精神一样耷拉下来。
风信弥野:……
无话可说。
可惜某人前脚还像个需要被照顾的宝宝,后脚成了作天作地的熊孩子。
蟹肉吃多了胃疼的太宰治仍旧死性不改,拿着风信弥野给他的卡买回了一堆不同牌子的蟹酒。
先不提太宰治到底为什么对螃蟹如此执着,风信弥野首先就把这些蟹酒束之高阁了。
善待一下你的胃啊,混蛋。
当然,风信弥野的阻止在太宰治活蹦乱跳之后全部告吹。
风信弥野:想打宰.jpg
——
入手了太宰治之后,风信弥野切实的体会到了养宰的艰辛。
她默默地把自己的计划向前提了提,打算把太宰治寄养在港口黑手党,把秃头这种活交给现在的港黑首领森鸥外。
几天后,她把一堆资料放在了太宰治面前。
好好放松了十几二十天的太宰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摸鱼生活到头了。
他没看那些资料,而是软绵绵地趴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有一人高的抱枕。
“我确实想把你一直约束起来,但是不太可能实现,你的行为我无法预测。”
风信弥野坦露着自己的想法,没有一丝避讳。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你太难养的原因。”
闻言,太宰治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露出了可怜又委屈的神色。
他说:“过分。”
风信弥野顿了顿,不,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过分。
“你可以回港口黑手党,我把所有后续问题都解决了,不会有人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的。”
太宰治歪歪脑袋,不说话,目光在风信弥野的脸上转悠着。
风信弥野瞥了他一眼,接着说:“我很快就会去横滨,担任异能特务科主管横滨的检察官,以及你回到港黑之后我会定期去看你的。”
太宰治神色一顿,提炼出了风信弥野话中的两个关键词。
检察官和定期。
他在心底把前者划拉了一个圈,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后者,语气带着软软的抱怨:“这算监视吗?”
风信弥野的语气很淡:“你要说监视也可以,只要你不死,我不会干涉你的正常生活。”
太宰治懒懒地坐了起来,整个人像一条咸鱼一样,瞧了瞧风信弥野又看了看桌上的资料。
他的语调轻缓,带着漫不经心又掺杂着些许刻意。
“我不想被监视怎么办?”
他的声音停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轻笑:“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我死不死呢?”
“我不死,你心里的那个人就会活着吗?”
“逃避那个人死亡的事实,企图在我的身上寻找他的影子?”
“嗯?”
太宰治的话以一个小小的可爱鼻音结束。
近乎尖锐的质问让风信弥野沉默了下来,她垂眸,敛下了眼底的无措。
确实,是她一直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太宰治身上,不顾他本人的意愿。
强行干涉属于太宰治的人生,的确是太过任性和自以为是了。
太宰治的反感与厌恶是意料之中。
只是,她就算犹豫也不会动摇,想法被厌弃也不会停止。
她没能抓住首领宰,就只能把目光投向了本世界的太宰治。
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她开口。
“我知道他的死亡无法更改,我也清楚你不是他。”
风信弥野灰蓝色的眼中泛着柔软的微光。
“只是,我依旧想做些什么。”
“我没能拉住拥抱死亡的他,也不想你和他一样选择不断地追寻死后的世界。”
“干涉你的生活固然令你反感,可我看见的你,在密集的人群中孤立无援,企图染上黑暗的色彩让自己不再空洞而空白。”
“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和身边的人类求救,尽管对他们无比恐惧,但仍是不死心。”
“虽然很不齿,但我依旧想借着他来对你说一句,其实清新爽朗且充满朝气更适合你。”
“所以,我仍然选择去阻止你追求死亡的步伐。”
风信弥野这般剖析着自己的行为,声音很浅很淡,带着细微的破碎感。
太宰治愣住了,他鸢色的瞳孔无意识地睁大,唇角紧紧地抿着,指尖微微收缩。
他在风信弥野的视线中近乎想要慌乱地逃离,他控制住自己的脚步让自己离开的时候显得自然一点,却在楼梯地拐角停了下来。
太宰治探头探脑地回头盯着风信弥野,最后明显犹豫了一下,选择乖乖地走回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资料。
太宰治不敢看风信弥野,语气很顺从地道了声谢,飞快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留在原地的风信弥野眨了眨眼睛,眼眸突然有了些细碎的光。
嘛,这个太宰其实也不是很难搞定的样子?
以上是错觉。
溜回房间的太宰治把手上的资料放在床头,就一把扑向了床,卷吧起了被子。
最后,床上只剩下一个拱得老高的被子包。
太宰治把自己埋在被窝里,脑子时不时闪过风信弥野刚才说的话。
他鸢色的眼底一片茫然,却又不可抑制地滋生出一丝希望。
或许、可以期待一下……?
他有些不太确定。
对于风信弥野的目的,他曾经有很多猜测。
仅仅只是一个所谓死去的重要之人,根本无法说服他相信风信弥野的话,但是现在……
他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竟然开始相信了。
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太宰治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像一团猫饼一样瘫软下来。
他趴在床上,侧过脸,眸色宁静。
真的……可以期待吗?
他这样问自己,却没有办法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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