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文原一直习惯性带着温柔笑容的脸, 笑容消失了好一会儿。
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薄郁。
好半天,才慢慢看向薄郁露出来那截修长白皙的颈项,落在腺体上的目光极轻, 又因为特别的专注显得极其有分量。
薄郁也一动不动看着他。
空气不自觉像是绷紧了, 时间缓慢,像一帧一帧的慢镜头, 随着每一分每一毫眸光细微的变动。
牧文原脸上矜持的平静, 唇角极其轻微地抿了一下,残留一点笑的弧度,喉结轻微滑动,清浅的笑意重新浮上清澈的眸光。
薄郁保持着露出颈后腺体位置的动作,微微偏头看着他,不自觉紧张起来, 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猛兽面前主动露出了致命弱点的小动物一样。
即便那个猛兽和别的猛兽不一样, 优雅温柔美丽无害, 但是,再美丽温柔的猛兽也一样长着獠牙, 拥有狩猎的本能。
薄郁下意识生出一点后悔,理智上又觉得并没有什么好退缩的。
这可是牧文原啊。
如果牧文原都不能信任,还可以信任谁呢
他也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眸重新镇定下来, 毫不设防地看着表面仍旧温柔平静的牧文原。
牧文原的眼神很轻,仍旧让他觉得安心可靠, 但好像忽然多了点什么,看着自己微微的专注出神。
薄郁隐隐莫名的紧张, 决定速战速决。
他一眨不眨“导师, 能不能试着暂时标记一下我。”
牧文原矜持温和地看着他“嗯”
像是不在状态, 但他下意识慢慢向薄郁走近。
薄郁看着他的眼睛,克制住后退的,保持镇定“然后,告诉我,信息素注入后,得到了什么信息。”
在薄郁说话的时候,牧文原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手指抬起,轻轻落在薄郁的头上。
脱下塑胶手套的手指修长温暖,温柔地穿过他的发丝,被碰过的耳朵敏感地动了动,像是下意识的留恋,想要被这个人抚摸。
那只手取代了薄郁自己撩开头发的手指,指腹轻轻摩挲过颈后的腺体部位,似有若无酥麻的感觉,让薄郁轻微地抖了一下。
薄郁不自觉眯了一下眼睛,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听清自己的话,毕竟,牧文原给他的感觉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他又重复了一遍。
“嗯。”这次,男人轻轻地发出了解的声音,“想要被我标记是吗”
薄郁耐心地说“只是临时标记,我知道,一般aha只能标记oga,可能不存在临时标记aha这个说法,但是,想请你试一试。”
这次来的时候他查了资料,重新详细了解了一下信息素和ao之间的尝试。
理论上不存在aha被临时标记,但aha仍旧可以像标记o一样对aha的腺体注入信息素,这样被咬的aha会短暂带着另一个aha的气息。
只有信息素强的aha可以这样临时标记另一个信息素较弱的aha,标记的aha信息素越强,留下的气息就越持久,否则就会毫无痕迹。
牧文原轻轻嗯了一声,手指轻轻摩挲着薄郁,带着怜爱的抚摸,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像是打针之前,酒精棉签轻轻的涂抹一样舒服。
薄郁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充满信任的姿势。
意识忽然有些分散,他甚至抽空想到,牧文原原来比他高这么多。
一直以来即便面对面,对方也和他保持着礼貌舒服的距离,虽然知道对方是要比他高一点的,但这样近的距离才意识到,双方的体型是这样的差异。
牧文原身上的气息很淡,他对信息素的控制很精准,从不轻易外放,薄郁才是第一次明确这个人的气息。
像是海水的气息,温柔静谧,像月光一样宽广幽远,好像有蓝色透明的鲸在海水中沉浮,跃出水面,在傍晚天空飞过。空气还带着白天阳光草木的温暖气息,晚霞灿烂,东边天际的月牙是浅白色的朦胧,风轻盈清澈清甜,穿过无数草木,庭院的花,院中的湖水,半合的莲,路旁的葵花,从春向冬那样漫长,从早晨像深夜那样深远,然而只是在跃出水面重新落入海水中的片刻时间。
“导师的信息素真好闻。”他朦朦胧胧地呢喃。
牙齿轻轻抵着他的后颈,温柔缓慢地下压,被触底的肌肤退无可退,被轻轻刺进去。
像是半透明的蓝鲸跃出水面进入天空。
薄郁的灵魂像是从被轻轻噬咬的地方被叼住了,似有若无抽离出身体一部分,随着那只鲸遨游。
他失神半眯着眼睛,眸光浮起薄薄的水汽。
舒服,想要更多。
应该恐慌,但恐慌像月光沉在海底,不被打捞。
他不是第一次被临时标记,之前在走廊上,简蓦就标记过他一次。
但那次太过猝不及防,连同整个经过都像是一场猝不及防的,白日荒诞的绮梦,过程匆忙。
这次他是清醒的,主动邀请步入,像是全程被主人牵着手,缓缓步入,穿过那水下绮丽梦境的长廊。
轻轻的,无意识的喟叹。
临时标记,注入信息素的过程并不长。
直到那尾鲸鱼重新回到水里,蓝色透明的尾巴漾开层层美丽的水波,水面上晚霞消散,浅白的月牙渐渐明亮,升上当空,投影下清澈的月光。
薄郁逐渐清醒,感受到颈后的相贴。
他脊背忽然升起一种危险的直觉,让他下意识想要推开身边这个温暖矜持优雅礼貌的男人,就好像如果不这么做,立刻会发生极其危险的事情。
就好像那只美丽的蓝鲸,会忽然张开嘴露出可怕的獠牙,变成失去理智的鲨鱼,一口将他吞下。
薄郁退后了好几步,捂着发麻微疼的后颈,望着眼前虽然仍旧专注地看着自己,脸上笑容却不知不觉消失,像是漫不经心,像是心不在焉的牧文原。
“导师。”
在薄郁微微紧张的目光和克制地呼唤下,牧文原眸光微动,从那种似是而非的状态里回来。
他的眸光一直很轻,看着薄郁,清澈薄暖,从未有过一丝阴霾和沉重,让人无比安心。
牧文原笑了一下“嗯,弄疼你了吗”
薄郁眼眸静定,望着和从前一样的牧文原,试探地问“导师,在临时标记的时候,得到了什么信息”
牧文原静静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几息之后,缓缓露出笑容,说“很特别的信息素,和闻起来一样美味,但不太能抓住,所以标记起来有些困难,只能勉强染上信息素。”
薄郁微微蹙眉,隐隐的紧张“我的信息素有什么问题吗”
牧文原笑着说“不同于oga的信息素偏向安静易人,会主动配合被标记,aha的信息素本来就更具侵略和主动性,面对同样是aha的信息素,会视为入侵者,反抗或者逃跑,所以是正常的现象。”
薄郁“不会觉得,我的信息素有些淡,或者不太像aha吗”
牧文原想了一下“我并没有咬过别的a或者o,并不肯定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很难标记,下意识会想要追上去”
薄郁这一次没有追问,追上去怎么样。
他刚刚有一种直觉,如果不是他及时躲开了,或许牧文原会试试真的彻底标记他。
某种程度上,aha就像是猎食者,标记的举动本来就更像是狩猎猎物,面对逃跑无法抓住的猎物,本能会激发狩猎的。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薄郁下意识说“不用了,没有出血。”
牧文原看着他“但会有牙印,被看见的话,会觉得为难吧。”
薄郁的相貌出众,加入研究所的时间不久,却因为是牧文原的学生,得以这么快参加大型的项目,并且担当了最为重要的靶向药的角色,表面上没有人敢说什么,但牧星昼这次的手术并不成功,背地里有些人就开始议论起来。
薄郁的心思都在他的信息素手术上,无暇在意周围的气氛,但牧文原却察觉了。
如果让人看到薄郁带着被临时标记的牙印走出他的办公室,一定会出现一些不太好的谣言。
在牧文原温和的目光下,薄郁乖乖放下手,顺从地接受了牧文原的治疗。
喷洒了修复剂后,牙印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后颈还带着淡淡的绯红。
走出牧文原办公室的时候,薄郁也下意识觉得后颈上还残留着被男人轻轻咬下去那一瞬间的感觉,总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a4纸无人的时候冒出来,问他怎么样。
薄郁牧文原没有标记过别的人,没有比较过,他只是觉得我的信息素有点活泼警觉,他注入的信息素很难追上沾染,因为a和a的信息素之间本来就不是互相适配的关系,所以是会出现很难标记的情况,所以他说是正常的。
那太好了,这是不是说明,简蓦标记你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感觉。
薄郁但是,我并不知道简蓦有没有咬过其他人,而且,他咬我的时候那么猝不及防,我也不知道我的信息素有没有及时逃跑。
啊这
薄郁的信息素并不是真正的信息素,如果ao的信息素是香料原液,他的就是用收集的信息素原液调配的香水版信息素,有前调中调后调,每一秒都在发生变化,所以当然很难捕捉到。
叮咚。
薄郁左右看了一眼,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终端发出的声音。
万年不响的终端通讯器忽然提示来了消息。
薄郁打开,看到消息以后,猝不及防睁大了眼睛。
牧文原你想试着,也临时标记一下我吗如果想知道标记aha是什么感受的话。
薄郁心口失控的波动尚未完全传递到发烫的耳垂,手腕忽然被人握住,简讯的内容立刻被迫呈现在我行我素的不速之客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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