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柔没想到她会这般不留情的把她推开。
难道以前她追着自己说喜欢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你不让我碰你。”
陆晚知把衣服赶紧整理好,顺便用被子裹着自己,她生出一丝挫败感,对个女人竟然也要保护自己的青白。
原主爱她,并不代表她就能顺理成章的接受这份感情。
有的人,可能看一眼你就爱上了。
而有的人,无论如何朝朝暮暮,依旧无法心动,能换来感动的心,却无法敲碎坚硬的壁垒。
爱这个字太沉重。
她不懂,很模糊。
然而她不愿就此将就一份感情,她想要唯一的那个人,爱着而感受着被爱的滋味。
“我不是你的陆晚知。”她目光澄净,毫无杂质,身体笔直的像棵小树苗。
宋静柔蹙眉:“说什么胡话,你虽然失忆了,可你还是你啊。”
“或许以前的陆晚知很爱你,可是这个陆晚知没办法给你想要的爱,你明白吗?”
“为什么,你突然就变成这样,口口声声说不爱我?”
“是,我并不爱你。我这几天很模糊,我不懂对你的感情究竟是否属于我自己,我是我自己,我不会成为陆晚知。我想,我对你是真心的感动,但那不代表喜欢。”
陆晚知摸了摸自己的心,睫毛颤栗,没有波动的说:“哪怕一切都是虚幻,这颗心确是真的属于我自己。”
剩下的路,依然笼罩着一层帡朦,找不出任何方向。
宋静柔一瞬地心沉落谷底,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么难以让人接受。
她顿时失了力气,缓缓俯下身,咬着唇伏着突突跳动的额角,眉角凝紧,痛苦悲戚。
她摇了摇头,眼里泛着水润的泪光,唇瓣泛白:“我怎么都不信,你说不爱就不爱了,以前追着我后面说喜欢我的人,转瞬之间好像变了一个人,让我一头陷进去,你已经厌倦了我,不再爱我了。”
陆晚知心里很是愧疚,蹲下身想安慰她。
然而对方抬手一把将她甩开,隐忍的倔强让她心疼,“对不起宋静柔。”
“不要碰我!”
“对不起……”
“喜欢你碰不到你是什么感觉,你根本就不懂。”
陆晚知一愣,愕然道:“原来你喜欢陆晚知只是想跟她上床而已,真的可笑,我竟然以为你是真心爱着陆晚知。”
“你说什么。”
“没什么了,只不过你这样的做法让我很排斥。我想做我自己,不为任何人屈服。”
宋静柔抬起眼,泪痕划过眼角,她从未因一个女人而心痛,以前她活在别人的操控下,娱乐圈这个地方太脏乱,什么样的人都会遇到,她的演技得到了一个女导演的认可,之后她慢慢的往上爬,遇到了陆晚知,在得知她是陆津安的妹妹,本以为可以借助她的喜欢一步登天,谁知不过是个路边小三的孩子。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
偏偏她低估了自己的心。
那么的脆弱。
陆晚知放软姿态,安抚道:“好了,你别难过,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说这些会伤到你,我其实……”
“滚,你给我滚!”宋静柔闭上眼睛,痛苦的捂住耳朵,“我不要再听你说话,不要再看见你!你给我滚!”
陆晚知嘴唇动了一下,被骂的一愣一愣,气的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收拾自己的书包,背上,关门离去。
宋静柔沉浸在悲伤中,目光凄凉的望着头也不回的女孩,一颗心被撕碎了。
在她心里,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一切都是假的。
既然不爱,为何当初表现的那么浓烈,当她真的喜欢上她,再把她剔除。
陆晚知,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草丛里传来虫鸣吱吱的声音。
路边的长椅带着夜的潮湿。
陆晚知看着似曾相识的街道,头顶茂密的树荫,微微叹了口气。
一朝回到解放前,再次一无所有。
她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倚靠长椅上,看着一只猫儿跳到灌木丛里。
“好饿。”晚上没有吃多少,并不解饱。
宋静柔那里她大概再也回不去了,一百万的承诺费,陆津安定不会给她。
现在,她哪里也不想去。
没有属于自己的安生之所。
这里的人好像都戴着一张面具,把自己真实的样子掩藏起来。
天地这么大,竟然没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
“又要睡马路了吗……”她甚是无奈。
夜幕低压,空气中湿气重,霓虹灯散着光晕,不少虫子飞来飞去,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
偶尔有一两个车辆离开。
陆晚知深深吸了口气,准备在长椅上将就一夜。
这时候手机响起,在沉静的空间回荡。
陆晚知以为是宋静柔打来的,点开屏幕,看见属于谢薄媚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
摁了挂断键。
这番心情,想说话的力气都被耗光了,此刻只想静静地发呆。
没过一会儿。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她憋着一肚子气,接通电话,语气低落:“你好?”
“陆晚知,怎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
陆晚知努了努嘴,垂着眼帘,“我心情不好,你不要打扰我。”
她做了十多年的好学生,遇到最难解的问题,这个问题只有她自己知道答案,别人帮不了她。
她仰着脸,内心无限感慨,打算挂断电话。
对方似乎听到这边的声音,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跟你没关系。”
“陆晚知,名义上你是我的未婚妻,希望这一点你能记住。”谢薄媚直接搬出未婚妻的头衔。
陆晚知笑了,“谢薄媚,我不过是个高中生,你不要纠缠我了。”
“那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或许我就不纠缠。”
这个点,那边的声音听着有很多杂音,树叶跟虫鸣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达过去。
谢薄媚能确定她在外面。
陆晚知懒得跟她绕圈子,看了眼公交站台,“长闵路。”
“你这么晚怎么不回去。”
她那是无家可归,陆晚知噎住了,心里酸涩涩的委屈。
晚上容易感性,很想念自己的爸妈,她抹了抹眼角,将湿润地痕迹擦干净。
喉咙口哽住似的,说话很艰难,鼻尖红通通的,“我,我突然好想爸妈。”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蜷着身子坐在长椅上,等待晚风吹起她的发丝。
想念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世界。
谢薄媚沉默了半秒,“你在那里别动,我很快过去,记住别乱走,小心被坏人抓去。”
陆晚知挂断电话,将脑袋埋进膝盖间,难过的要死。
一颗心走钢丝一样的刺痛。
她不知道这个情绪是受宋静柔感染,还是怪这夜色太温柔。
不一会儿。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的身边。
车门被一双漂亮纤细的手指推开,谢薄媚从车内下来,看见她落寞一个人,红着眼睛,背着书包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迟迟抱着膝盖。
她走过去,弯下身。
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陆晚知?”
陆晚知睁大眼睛瞅着她,赶紧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深吸口气说:“你,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有点暗哑。
闷闷的。
谢薄媚露出笑,“我那里有套房没有人住,你如果不介意,可以住我那里,但是必须给我打扫卫生抵房租。”
陆晚知惊得睁大眼睛。
“可不是让你免费入住,正巧我缺个收拾房子的小保姆,你愿意做的话,我按月给你工资,也可以提前预支。”
谢薄媚说的平平淡淡,陆晚知眼里的光再次亮了起来,她可以挣钱养活自己。
生怕谢薄媚会反悔,她小心翼翼的问:“你真的…需要小保姆?”
“你不信?那这份工作给别人也可以。”
“不要,我,我可以做!”
“那你既然做我的员工,就要合理安排时间,先跟我回去,明天开始正式工作。”
陆晚知心情瞬间好起来,她还在为以后的生活发愁。如果做谢薄媚的小保姆,打扫卫生她一定会勤勤恳恳的做,这样就能靠自己养活自己。
抑郁的心,须臾间散的一干二净。
陆晚知点了点头,嘴里有了弯弯的弧度,她看着女人光晕下的轮廓,与身影。
秀美立体的像从画中走出来。
陆晚知漆黑的目光远远的往后看了一眼,宋静柔住的最亮的那栋楼,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她抿了抿唇,转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
透过后视镜,谢薄媚一直观察她的动静。
想到方才与乔妮打电话,对方问她是否遵从这份不公平的婚姻时,她那时想,如果跟陆晚知结婚,或许日子会很精彩。
陆津安这个人做事仔细稳重,让陆晚知代替他送给她,那份婚书红纸黑字是陆家长子,而非来路不明的陆晚知。
践踏一个女孩,让她畏惧这个世界,这个男人的心是有多狠厉。
与她不相上下。
乔妮说:“我查到她以前跟自己的母亲生活,过得很拮据,母亲死后,一个人流浪街头,后来被一个叫宋静柔的女艺人收留,给她依靠,这份依靠并没有持续太久,宋静柔其实是陆津安旗下的艺人,陆晚知知道这个秘密,离开了宋静柔,然而消失几天的后,陆晚知便开始留宿街头差点饿死。”
“消失?”
“是啊,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又回来了。”
后面的事情不用再说。
她遇到了谢薄媚。
却一眼就畏惧她,那是深深地,藏在骨子里的害怕。
谢薄媚对陆晚知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对她很怜惜,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会有第二次相遇。
知道她过得不开心,当她赶来的时候,没有立即下车,反而远远的看着灯光下沉默抽泣的女孩。
她第一次发难。
思考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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