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结束后我是和雅各布一起回去的,回去的路上,他蹙着眉头,看上去并不高兴,我猜他和贝拉之间一定又发生了分歧。
“嘿,”我戳了戳他的胳膊,没想到是我的指尖疼,我捧着手指瞪大眼睛看着他,“雅各布,你又吃了什么增加了你的肌肉密度?”难道这家伙这些日子里光吃蛋□□吗?
雅各布拉过我的手,“很疼?”
“其实还好。”我诚实地回答,“我就是遗憾。”
“遗憾?”雅各布疑惑地看着我。
“因为我以后不能捶你了,这样疼的一定是我自己。”我说完后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看见雅各布松开了眉头,哭笑不得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
他忽然伸手揉乱了我的头发,我惊叫一声,“雅各布你骗人!你说我今天很漂亮的!”
“既然漂亮,你怎么会动手破坏呢,所以你就是在骗我,哼哼。”他动作一顿,我趁机拎开他的手,一边理着头发,一边碎碎念。
“莱西,你的逻辑总是这么奇怪。”而他总是也说不过她。
“才不是,我的逻辑毫无破绽!”我做了个鬼脸,立马反驳他。
他忽然警觉地踩下了刹车,汽车轮胎与公路摩擦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我怔了怔,觉得这一幕惊人的熟悉,与某天晚上的场景重合在了一起。
雅各布神色严肃地环视了一周,目光锐利地望向漆黑的树林中,带着警告的意味,而那个方向,我只看见树影婆娑,叶影摇曳,再没有其他了。
我动了动嘴唇想问些什么,但又觉得没有必要,我好像明白他为什么会在医院守着我了,那天晚上的事,他一直没有对我提起过。
就连爱丽丝也是,只在刚才的舞会上提起了几句,却也足够让我勾勒出那天的画面了,我没有问过雅各布后来发生了什么,因为我知道对他来说那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他重新发动了小皮卡,一路上格外沉寂,我想让他不要担心,可我似乎并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因为那双没有抓住我的手,和另一双冰冷的手,那都是在雅各布眼前发生过的。
皮卡车很快回到了保留区,我从窗台上的多肉盆栽下取出了钥匙,正要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他站在夜色里,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看着我。
“雅各布,”我轻轻唤他,虽然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我还是想对他说,“你别担心,还有,晚安。”
他沉默了很久,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出声了,“莱西,晚安。”我以为他会说些其他的,可是他并没有,他的心思仿佛被藏在这夜色下,让我看不清,我旋开门锁,关上了门。
睡觉前,我不经意间看见了床头柜上的小沙漏,里面晃晃悠悠还有小半的沙砾子,我以前猜测这是莱西生命的倒计时,不过这个答案其实也不是那么的重要,我闭上眼睛,希望能做一个好梦。
雅各布看着莱西回到了家中,看见了亮起的灯光,他在屋外伫立了很久,才转身离去。
“那个袭击莱西的吸血鬼又出现了。”雅各布找到了山姆,对他说明了情况,山姆是第一个变身的狼人,也是奎鲁特狼人的首领,山姆承诺会加强防备,并计划重新调整巡逻的时间。
“他很可能是来复仇的。”雅各布觉得十分可笑,这些吸血鬼夺走别人的生命,夺走别人的亲人,有什么资格来复仇?
他攥紧了拳头,觉得胸腔内的怒火在不断翻滚着,他只要想到那天晚上,想到血泊中的莱西,那种恐慌与恨意就会填满他的内心,雅各布控制不住自己,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去就变身成了狼。
锈棕色的巨狼迅速钻进森林里,他不停地奔跑着,耳边是很多声音,莱西的,贝拉的,莱西根本不知道她的朋友和那天晚上伤害她的吸血鬼一样,她差点因为吸血鬼死去,却与吸血鬼成为了朋友。
而贝拉……她明明知道,可她还是选择了爱德华。
雅各布思绪纷杂,最后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感到愤怒了,他站在山巅上,仰头发出一声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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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要做佛跳墙给爱丽丝尝尝,当然要提前先试验几次,这道菜工序繁琐,需要的食材种类繁多,单熬煮出来的顶汤需要浸泡一夜来留住食材浓郁的香气,更别提干货食材泡发炖煮需要的时间了,舞会一结束我就立马准备起来了。
不过,我总感觉我忘记了什么,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就不再去想,直到 “噗”的一声,蓝迷迷的烟雾弥散在眼前,我一拍脑袋,才想起今天是和科特约好要去复查的日子。
可是,我看了眼炉子上小火慢煨的瓦罐,有点舍不下,不过现在,我咧开唇热情地对科特打招呼,“嗨,科特,下午好。”
“莱西,下午好。”他看着我,脸上还是羞涩腼腆的笑容,灵敏的尾巴不知道该藏在什么地方,却还是尽量躲避着我的目光,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感到自己“罪大恶极”的同时也感觉很无辜啊,我上次只是出于好奇,回忆一下,我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只是科特的尾巴与猫尾巴一样,都不是可以轻易触碰的吧。
科特吸了吸鼻子,“好香啊,”他看向那个土黄色冒着香气的瓦罐,“莱西,你在做什么?”
“是一道叫做佛跳墙的菜。”我拉开椅子让科特坐下,将早上空闲时做的小甜饼放在他面前作为招待。
“一会儿好了科特你也尝尝吧。”我笑眯眯的说道。
“可是莱西,我们一会儿不是要去医院吗?”他迷惑地看着我,声音小小的。
我挠了挠后脑勺,试图蒙混过关,“可是科特,我的菜还没做好啊。”让我放弃,我大概做不到。
“那,那怎么办啊?”科特着急起来,我看他这样,愧疚地说道,“我很抱歉,科特,我忘记今天是我们约定的日子了。”之前一直在医院,对时间的概念也就模糊了。
“没关系的,我下周也可以过来,只是莱西,你的病没关系吗?”科特关心地看着我,我心里一暖,“你真是个善良的人,科特。”
他害羞地挠了挠脸,“是《圣经》一直指引着我。”
“《圣经》?”我眨了眨眼睛,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对,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神父。”科特说起自己梦想的时候整个人都在熠熠发光,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拍了拍耳朵,结果是真的。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想呢?”我曾经也去过教堂,听过圣歌,不过那都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是魂灵的时候。
我也许是太孤单了,漫长的时间里,我与其他的魂灵有过短暂的友谊,最长一天,最短的几秒,后来只剩下我一个,我去教堂也是有着想要离开的念头,我以为教堂会有着神秘的力量,譬如,可以送我去见上帝。
没有人看得见我,没有人听我说话,没有人与我交流,一个人的时间可以将人逼疯。
我没有疯,反而愈发清醒了,我只是,没有留恋了而已。
教堂是个神圣寂静的地方,虽然没能送我去天堂,但我喜欢近距离观看上面的壁画,色彩的运用让我感叹曾经的画师的天才,我也很喜欢吟唱的圣歌,空灵的歌声的确净化人的心灵,我没能离开,却寻求到了短暂的平静。
这样也很好。
雅各布从森林里回来,他要保护莱西,可他还没走近莱西的家,就闻见了一股陌生的味道,他迅速跑到莱西家门口敲门,“莱西!你在吗?”
我回过神来,与科特对视一眼,在我还镇定的时候,科特却慌乱了起来,我张了张嘴巴,只来得及叫他的名字,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他就“噗”的一声消失在我眼前了。
只有飘散在空中的蓝雾证明着他来过,我怔了怔,为科特这样下意识的反应感到难过,我知道,这样的反应背后,一定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我打开门,这是第一次,见到雅各布,我却笑不出来。
“莱西,你没事吧?”雅各布的目光快速在莱西家中睃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他鼻子动了动,刚才闻到的陌生味道淡了许多,甚至消失不见了,那个人离开了?
我知道雅各布是发现了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是我的朋友,”我轻声说道。
“莱西你的朋友吗?”雅各布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尴尬了,“那,那他人呢?”
我抬眼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说,“都是雅各布你凶巴巴的,把他吓跑了。”
“抱歉,莱西,”雅各布低头摸了摸鼻子,“那个,下次他来的时候,我向他道歉。”
“他一定会接受你的道歉,”我垂下眼帘,“因为他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好的人。”
雅各布眉心跳了跳,他听见莱西这样说,只觉得气闷,有种莫名其妙的焦躁从心底涌了上来,这在他觉醒后是极为正常的情况,可现在,又有些不正常,雅各布分辨不出。
他转身离去,他不想在莱西面前控制不住自己,他害怕会毁去什么,可又想要毁去什么,山姆在他觉醒后一直让他离开莱西,可他不愿意,但他现在知道,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亲爱的莱西:
这是我第一次与雅各布闹不愉快,我不知道原因,但我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他在不高兴,他甚至在躲开我。
我承认,我有些茫然,我知道朋友之间难免会有不开心的时候,可我不希望我与他之间也会有,我难受极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才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生疏,他变得让我捉摸不透,就像是福克斯的夜色。
可我记得,他说过,他永远不会改变,我记得的。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大雨,也记得他对我的承诺,我记得他真诚的双眼和他温暖的双手,我回忆起了与雅各布的相遇,那依然会让我微笑。
我想念小太阳时的他,但也许太阳也会有日食的那天,作为朋友,我需要等待和理解。
莱西,我记得许多事,也遗忘了许多事,但我记得,永远不会有永远。
——为你祈祷的第7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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