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询问试探,我得知男孩名叫沢田纲吉,今年13岁,还有十几天满14岁,推测生日应该是在十月份。国中在读一年级生,家住日本并盛,有一个温柔善良的母亲,和一个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南极挖石油的父亲,成绩很差,体育测验也经常不及格,走路时会莫名左脚绊右脚的摔跤,没有朋友......
我真的是被这孩子的诚实惊到了。
不过是几句温和友善的话,就抬高了他对我的好感。要知道我甚至都没有试探得这么仔细,他倒好,一口气全说了出来,还真就不怕我是坏人。
明明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哪里人,穿越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结果现在搞得我在查户口似的——不,查户口的都没这么细。
我现在是被迫知道了这孩子从小到大的事迹,以及他最爱的人是他的妈妈,他最爱吃的是他妈妈做的所有菜......
行了行了我懂了,你就是个母控。
无语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不得不阻止沢田纲吉继续说下去。
因为在不赶路,天就要黑了。
向沢田纲吉发出邀请的时候我没想过他会拒绝,事实就是他也确实没拒绝我,欣然答应和我们一起。
不过别看他现在这么冷静,我敢肯定,等他得知自己穿越后,百分之一百会立刻变得惊慌起来。而我要做的,就是压下他的惊慌,不要在缘一面前暴露。
等到了村子,天色已近黄昏。
我让沢田纲吉和缘一站在原地别动,我则去和村里的人交谈。
谈了一会,我付出钱,村民朝我点了点头,我转身对缘一和沢田纲吉做了个过来的动作,然后一行三人跟着村民去了他家。
村民姓莆田,家里有三口人,他、妻子、和一个六岁的儿子。本来应该是有七口人的,但四个老人都在近几年相继去世,所以家里空出了两间房,如果我们不介意,可以住。
我当然不介意了,不就是死过人——间接或直接死在我手上的人就有不少,我难道还会怕死过人的房间?
缘一肯定也是不怕的,难搞的是沢田纲吉,所以我没把这事说出来,也没告诉缘一。
我的计划是三个人住一间,因为我不放心缘一和沢田纲吉单独相处。也不能说是我和沢田纲吉住一间,缘一自己住一间,缘一的性格看上去再怎么冷静,也是个八岁大的小孩,我同样不放心。
至于让沢田纲吉自己一个人住......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干我这行的人吧,经历得多了,多多少少都会有种莫名的直觉,直觉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所以既然都不行,那就只能大家一起住了。
但沢田纲吉应许是误会了什么,表情特别感动。如果能像游戏里那样看得到目标对我的好感度,我能看到他对我的好感不停upup上涨的提示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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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同样拜托了村民,不过我一样有付钱就是了。
然而或许是我这次给的钱比上次的多,粥里不仅有青菜,还有肉沫。这有了油水,吃起来就是不一样。
填饱了肚子,我看了两个小孩一眼。
缘一放下筷子,端正地坐着。沢田纲吉说了声“我吃完了”,就把碗筷一放,身体向后双手一撑,仰头眯眼看着天花板,一脸享受,还拍了拍得到满足的肚子。
两人家庭的教养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
缘一嘛,一看就是大家庭的教育。沢田纲吉呢,就是普通人的教育。
我没有抬高谁,也没有贬低谁,只是单纯的从这个小细节就能看出两人的家庭环境,下意识的观察推敲罢了。
见两人都吃完了饭,我问缘一,“你困了吗?”
缘一想说不困,但一看森突然眯眼笑了起来,如心有灵犀一点通般(其实就是被恐吓出条件反射了),将到口的“不困”咽了下去,换成“嗯”。
看缘一如此有眼力见,我眼里透露出几分赞许和欣慰,然后转头问沢田纲吉,“要一起出去消消食吗。”
现在还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沢田纲吉完全没察觉到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对男人邀请他外出消食散步的邀请毫不怀疑,毕竟男人也先问了他的小孩,人家孩子还小,说困了,不出去也是正常的。
而他已经是上国中的人了,作业多的时候凌晨睡都不罕见。
况且,他也有些话想问男人。
和沢田纲吉出了门,因为农村晚上很少有人家舍得点灯,所以村里很暗。但没关系,天目前没黑透,我捉摸我和沢田纲吉能在外面走个十几分钟,而这十几分钟足够我和他进行一场简单的谈话了。
“那个......”没走远几米,沢田纲吉就憋不住了,犹豫地问:“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偏僻的农村,家里应该也有电灯吧,毕竟国家近几年对扶持农村挺看重的,基本家家户户都有牵电线。而且现在点煤油灯可比电灯贵多啦,就算不用电灯,蜡烛也比煤油便宜呀。”
“话说路上也没见着有电线杆,连水管都没有,全靠人力,这也太奇怪了......说话也是,文绉绉的,大家穿的也很复古,完全就是古代的打扮,如果不是遇见了你们,我都还以为我穿越了。”沢田纲吉开玩笑地说道,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不安。
眉头一挑,我重新正视起了沢田纲吉。
原以为他是个青铜,没想到最后是个白银。这点观察力,足够他从一大堆普通的同龄人中脱颖而出了。
心还挺细的。
“你想的不错。”我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你确实是穿越了。”
沢田纲吉身体一顿,眼神呆滞地看着男人慢悠悠的继续往前走,花了五秒钟艰难的消化完这个消息,然后快步追了上去,焦急地说道:“等等......!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很遗憾。”我摇了摇头道,“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但事实就是,你穿越了,我同样也穿越了,只不过比你早穿越半个多月,这么说来,算是你的前辈呢。”末了,还开了个对沢田纲吉来说一点都不好笑的小笑话。
如晴空霹雳,沢田纲吉被雷得大脑空白,半晌,怔怔地说道:“那前辈,我们还能回去吗?”
噗,真叫前辈啊。
看得出,沢田纲吉是真的彻底慌了。
但问我,我也没答案。鬼知道能不能回去——我连怎么穿越来的都不知道。
正准备劝慰沢田纲吉两句,我突然感到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我被什么东西【锁定】了。
不好......!
脸色一变,我对沢田纲吉说“你先回去吧,我再走走。”
但沢田纲吉才接收了这么巨大的信息量,这会没得出个答案,心里万分焦急,哪里会说走就走,所以想也没想的就准备拒绝。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骤然拽住往旁边一拉。
下一秒,他和男人刚才站的位置不知道被什么重物砸到,顿时尘土飞扬,呛得沢田纲吉一阵咳嗽。
待灰尘渐渐散去,隐约可见其中有一道瘦削的身影。
沢田纲吉用手揉掉被呛出来的泪水,紧张的看去。
那是一个留有黑色长发,瞳孔血红的英俊男子。
鬼舞辻无惨轻飘飘地看了吓得浑身颤抖的褐发少年一眼,而后将目光落到少年身边的男人身上,冷笑道:“可算是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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