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
柳景文刚一回家,在院子里遇见柳母,“你媳妇呢?怎么一天没看见人。”
柳景文:“……”
他抬头看天,眼前一片漆黑,虽然知道临近傍晚,具体还是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黑透。
“他去山上了。”柳景文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外走,手里棍子往前探路,“我去迎迎他。”
他现在又急又悔,夏阳这个时候没回来,是不是听自己说让他躲着点自己娘,才一直不敢回家。
“你站住。”柳母上前几步拽住他,“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一个一天天什么也不能干,又娶回来一个躲懒的什么也不愿意做,就让家里白养着你们?”
“娘,我先去外面看看有什么事回来再说。”柳景文挣开柳母的手,就要往外走。
却不防柳母一把夺下他手里棍子,“不许去找,他要是不回来,明天我就去夏家要聘礼,他们家儿子以后都不用回来。”
“娶他回来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吗?”柳母生气的说道:“说是有伤没养好,可是一天天往外跑一点不耽误,这是骗谁呢。”
“娘。”柳景文着急出去,伸手摸索着要拿回棍子,“山上不安全,我去找找,回来再说这些。”
“不行。”柳母闪开身,“今天把话说清楚,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既然自己买来东西,以后就在你们自己屋里吃吧,柳家不能白养你们。”
“娘是要把我们分出去吗?”柳景文心里急,不再说软话,“既然这样,听您安排,随便您怎么发落就是。”
他说完大步往外走,一根探路棍子难不住他,不过是摔几下而已,还不等他走到门口,夏阳就迈步进来。
“我回来晚了。”他上前几步拉着柳景文的手,气喘吁吁的说道:“让你担心了。”
夏阳一脸歉意,怪自己疏忽柳景文,还以为自己一个人无拘无束在外面闯荡,没有人会等自己回家。
“以后我一定注意,就这一次。”他说着就拉柳景文回自己屋里,柳家人都在院子里看着他,夏阳感觉十分不自在。
“站住。”柳母拦在他们前面,“你去哪了,一天天不着家,还把柳家放在眼里吗?”
“去山上找吃的。”夏阳道。
他看柳母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柳景文用的棍子,心里纳闷也没问出来,不想与她多说。
“怎么身上都是灰?”夏阳打量一下柳景文,见他一脸疲惫的模样,说道:“我去打水给你洗洗。”
“用水自己去挑,缸里的水不是给你们用的。”柳母说道:“以后你们自己过,与柳家没有关系,院子里的东西一点不能动。”
“不动就不动。”夏阳上前一把从她手里抽回棍子,“你也不是看不见,拿他棍子干什么?以后我们的东西你也别动。”
柳母脸色巨变,没想到夏阳敢这么对她,手举起来就要教训他,被柳父呵斥住,“当我不在是不是,闹起没完了是吧?”
“你看看,你的好儿子,还有娶进来的这个媳妇儿。”柳母气急败坏的转头,看见柳父站在堂屋门口,“他们都要反天了,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
“够了。”柳父面无表情的道:“这一切还不是你自己造成的,自己没个长辈的样子,还想着别人尊重你吗?”
“景文,先和你媳妇儿回去吧。”柳父看眼夏阳,对柳景文道:“有些事与你媳妇儿说说,山上不能呆太晚。”
“爹,既然娘说让我们自己过,看来心里是有想法。”柳景文道:“儿子不孝,不能为二老尽孝,自然也不能让爹娘为我们操心烦恼。”
他停顿了一下,眼睛一闭下定决心,道:“就按娘说的以后我们自己过,现在儿子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累家里,不让娘为我们生气。”
“再容我们几日,明日我会找地方搬出去,一别两宽各自安好,算是报答柳家对我的恩情。”
柳景文眉头紧蹙神情无奈,这不是他愿意的事,为了以后安宁不得不这么做。
“儿子现在是个废人,以后怕也无法尽孝,我们净身出户离开柳家,当做是对爹娘尽的孝道,也成全兄弟间最后一点情谊。”
柳景文的话一出,柳家人全部愣住,没人想到甚至是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不留一点余地不留一点后路。
在他们心里,柳景文以后是他们负担,骨肉亲情无法割舍他们认,但能少一些负担也是好事。
这才有让柳景文娶个小哥儿回来,甚至相看的重点是小哥儿能不能干,其他的事情全都无所谓。
没想到柳景文这么硬气,不但离开柳家,还选择净身出户一点家产不要,难道不怕以后无法生活吗?
就是他们也不敢说自己分出去以后会过的好,还是在一无所有的情况,柳景文怕不是受刺激太深脑袋有问题了。
“三弟,别冲动。”柳老大道:“你们现在这种情况哪能搬出去。”
“就是。”柳老二也阻拦道:“这事别提了,不能让你们出去,以后可怎么生活。”
“哼。”柳母过了最初的震惊,听到这些话不屑的道:“好啊,既然自己有本事出去过,那就出去吧。”
她看眼夏阳,冷笑道:“为了你媳妇儿,这么有志气,我倒要看看你们把日子能过成什么样。”
“只是说好了,我们是一点不会接济你们,有困难别回来说,以后都别踏进柳家门。”
“娘。”柳小妹拉拉自己娘,“您别说了。”
“你闭嘴。”柳母瞪她一眼,“这个家没你说话的份,不想留下也可以搬出去,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能耐。”
一旁的柳大嫂和柳二嫂看到眼下情形,也不敢冒头说什么,她们是媳妇儿在婆母眼里更没地位。
“景文,你想好了。”柳父说道:“若是真想搬出去过,没必要净身出户,按照规矩分出去就是。”
“想好了。”柳景文道:“不想看到一家不和睦,也不想以后到相看两厌的地步,趁着现在离开正好。”
“行,明天我去找村长和族老。”柳父道:“把分家文书办了,该给你的给你。”
“爹。”柳景文打断柳父的话,“儿子知道您的好意,刚才说的确实是我心里话,家产我不要留给二老和兄长。”
他态度坚决凝重的神色让人都知道柳景文说的是实话,已经打定主意不容更改。
“阳哥儿,我们回去。”柳景文表达自己的意思后,不在多留回自己屋里。
柳父看见他们回自己屋子,看着院子里的柳家人,“你们就任凭你们娘胡闹,一句话也不说,是看热闹吗?”
“我若是不出来说话,今天你们想闹到什么时候?”柳父冷着脸,把目光落在自己两个儿子,柳老大和柳老二身上,“若是我现在没了,景文是不是一点活路没有。”
“爹。”柳老大和柳老二一听这话急了,他们哪敢违逆他娘,“怎么会,您老别这么说。”
“看来,我急着给景文成亲是对的。”柳父叹息,“若是你们有一点情意,看在景文面子上,也不会这么对他媳妇儿。”
“在他娶亲上百般计较算计,那是你们兄弟,是你们的家人,岂能事事论个清楚明白,亲情永远不能用利益来衡量。”
柳父气的脸色铁青,更多的是失望,他目光在柳家众人身上一一划过,为什么不能少一些计较互相帮衬一些。
“为了一碗水端平,为了一家人和睦,每次说话做事都要前思后想,就怕引起你们有不满酿成祸端。”
“我哪是你们爹,哪是柳家的主人,处处看你们脸色,揣摩你们心思,凡事都以大局出发,尽量把每一个人方方面面都照顾到。”
“可是一个家,包括每一个人,又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满意,哪有绝对的公平,哪能所有都能拿一杆秤称量的分毫不差。”
柳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胸膛起伏不定微微喘口气,道:“现在,我只想问问你们,脸疼不疼心愧不愧?”
柳家人看着柳父背影,脸哪会不疼简直被柳景文打的“啪啪”响,现在各个感觉脸火辣辣的烧的他们心里烦躁不安。
他们心思复杂的看着柳母,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何想法,他们就算有什么不满,看在亲情上最多唠叨几句罢了。
怎么就要柳景文自己单过,对那个小哥儿百般看不上,若是这样的话,又何必高价娶进门。
“你们不用看我。”柳母见儿子和儿媳妇们都看着自己,冷着脸道:“自古以来,从没见不尊重婆母的媳妇儿,我没得看儿媳妇的脸色,你们也是一样不想听话就自己离开。”
她借机敲打柳大嫂和柳二嫂,“进柳家门就要守柳家规矩,别妄想依着自己性子来,柳家还轮不到别人做主。”
柳景文和夏阳回到自己屋里,对于外面的事一概不理,彼此静静坐在桌子前沉默不语。
良久,柳景文抬头对夏阳一笑,说道:“刚才的事,是柳家不对,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你这是何必。”夏阳道:“没得为了我与家里闹的不开心,毕竟我是个外人,明天我会离开。”
“你放心。”夏阳又补充一句,“不把聘礼还给你们,我不会离开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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