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咦?”

    夏阳双眼迷惑,看着草长莺飞的荒地,一天之间变得光秃秃的,过膝的野草、刺手的荆棘不翼而飞。

    不,还在,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堆积在地头,平摊开晒着太阳,蔫蔫的再没有往日的恣意张扬。

    这是怎么回事?夏阳不得其解。

    他又看看远处的田野,依然一片翠绿,荒地杂乱无章的生长,蝶飞鸟鸣好不欢快。

    “啧。”夏阳使劲眨眨自己眼睛,这是天降横运还是突然带了一些神话色彩,“我不会走大运,上天都在帮我。”

    昨天晚上,他才和柳景文买下附近三亩荒地,还没等他准备好开垦,一个白天的功夫收拾的利利索索。

    只要把地翻好,随时可以种地,他现在满心欢喜又带着点期望,万一明天自己回来一看,再把地翻好呢?

    “噗。”夏阳嗤笑,自己简直是异想天开,竟然想凭空得到一片田地。

    他转身回家,渐渐冷静下来,眼前这种情况摆在眼前,夏阳无法怀疑,为了证明自己眼花他快把自己眼睛揉红了。

    ……

    黄昏,烈日落山,留下满地余晖。

    夏阳和柳景文在院子里乘凉,迎着夏日晚风,两人舒服的享受微风缭绕带来的一阵阵清凉。

    “小秀才,我们家出怪事了。”

    夏阳欲言又止,还是与柳景文说起荒地的事,“这事奇怪,我们刚买下它就变成一块儿打理好的田地,上面干干净净连颗小石子都没有。”

    “阳哥儿心善,天降福运。”柳景文眉头微挑,随即温声细语的恭贺,“恭喜阳哥儿心想事成,事事顺遂如意。”

    “啧。”夏阳惊讶的看着柳景文,这个人正襟危坐态度真诚,语气也是诚恳的让人挑不出错来,可他听着怎么不对劲儿呢?

    “小秀才,你学坏了。”夏阳不客气的揽过他肩膀,侧脸冲着他笑道:“书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你看看才多少时日就变得油嘴滑舌,再有些时日你还不得上天呢?”

    “哪有。”柳景文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说的是实话,否则阳哥儿给我解释一下,这事究竟是什么情况,因何而为?”

    夏阳心大有些事情不愿深想,不过是认为一些小事没必要放在心上,人却是一点不傻,有些事明白着呢。

    “我是懒得想,这是好事又不是坏事,管那么多干什么。”夏阳不上心的道:“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现在对我们没有坏处,矫情这些做什么。”

    “嗯。”柳景文点头,笑道:“能让阳哥儿省些力气,我很高兴,顺其自然也罢。”

    两人达成一致,不再说这件事情,静等事情变化,只是有一件事,夏阳始终放不下,又问:“你哪天不再去茶馆说书?”

    “过几日。”柳景文道:“在家闲着没事又不挣钱,不如再说上几日还能有些进项。”

    “你怎么了?”柳景文坐直身子,把夏阳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下来握在手里,细细感受那双粗糙厚实带着让人温暖舒适的手,“这么在意这件事。”

    自己天天出去说书,夏阳从没有过意见,这两日自己说以后不再去茶馆,他竟然这么在意天天问。

    “你每天去说书,我不觉得什么,只是心疼你辛苦。”夏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你说不再去,我这心里总是惦记,每天都心神不宁。”

    柳景文蹙眉,想了片刻后道:“是不是想着我不去,是因为有什么事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这事怪我,没给你说清楚。”柳景文有些自责,眉宇间带着懊悔,阳哥儿很多事情不懂自己应该给他说明白,“我不去,是因为挣的太少,也不放心你自己在家里。”

    “我回来是找到人帮我,诚实守信不会把我情况说出去,有些事不宜人尽皆知,起码我自己不愿意。”

    柳景文道:“农家子读书,受家境所困总会找些事情做补贴昂贵的花费,我从十二岁抄书,后来巧合之下发现一个更挣钱的事。”

    原来他去书铺抄书,掌柜的嫌弃他字不好看,柳景文每天为了省笔墨就去私塾附近的小河边练字。

    为了练掌柜说的苍劲有力,柳景文用树枝在河沙里练字,锻炼自己的腕力,偶然间看见有人在那里状似疯癫的自言自语,嘟嘟囔囔的嘀咕一些自己不明白的话。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怎么也与疯魔画不上一个等号,在柳景文一次次侧耳倾听终于知道,这是一个写画本的书生。

    自此柳景文放在心上,在与书铺掌柜的熟悉以后,他就自己写画本,为了保密不让人知道,这事局限在掌柜的和柳景文之间。

    柳景文叹息:“不怪掌柜的嫌弃,我字确实写的不好,为了省笔墨很少书写。”

    “自从练到掌柜的标准,我就抄书挣钱,经过一年多的暗中学习,十、四岁正式开始写画本,,自那以后再没用过家里银钱。”

    他说到这里,身姿挺拔颇为自豪的说道:“去说书是无奈之举,我现在无法再书写自然与画本无缘,现在找到一个可信之人,请他来替我书写,自然不用再到茶馆说书。”

    这个人就是柳景文同窗,同样是农家子出身,现在是童生没有考中秀才,家境贫困放弃继续科举,在家里务农顺便抄书挣点钱财。

    柳景文无意得知他情况,与其商量请他过来家里帮忙,现在马上到农忙时节,等这位同窗忙完家里事情就能过来。

    “阳哥儿。”柳景文见夏阳一直没说话,笑着安抚他道:“以前我大部分时间用在读书科举上,写画本时间少挣的也不多,现在我有很多时间可用,以后定能挣很多钱。”

    “小秀才很棒。”夏阳叹息,伸手摸摸柳景文头轻轻揉了揉,“很有志气,那么小就能依靠写小说供自己读书,了不起!”

    柳景文听到他这些话,对于夏阳揉自己头的事也不计较,只是侧头躲开他的手,“阳哥儿不用担心,我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为以后多做打算,也是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夏阳看他抬头挺胸,一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模样,嘴角上扬笑容越发温柔,“是,小秀才就是不读书考科举,也能凭自己本事挣钱,厉害。”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支持,以前柳景文有读书人的身份,无论是谁也要高看一眼,哪怕画本写的不好也不会挑剔太多。

    但是现在嘛!

    人都是现实的,夏阳冷眼耻笑经历太多,不忍心打击他积极性,只是暗中打定主意以后多关注一些。

    实在不行就自己买几本他的小说,总不能让小秀才一本也卖不出去,若是掌柜的不收,自己也可暗中用钱买通。

    何况自己还有个惊喜,就等着到时候让小秀才惊喜赞叹不已,想到这里夏阳心又放下来。

    “阳哥儿也厉害。”柳景文听到夏阳的夸奖,笑的眼睛微微眯起掩饰住暗藏的锋芒,依然是一副温柔绵软的模样,“我们家都指着你,我就是挣点小钱。”

    “行了,我们别互相吹捧了。”夏阳莞尔一笑,小秀才挺有意思,时刻想着照顾自己情绪,“以后我们都要忙,好在都是在家里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操心的事。”

    “是呀。”柳景文道:“阳哥儿想做什么大胆的去做,我在家里给你守着,谁也别想欺负你。”

    ……

    时间慢慢过去,几天的功夫,夏阳的地里被翻好,一天一个样,面对这种变化他一直没有去探寻为什么。

    在第一天发生这种奇怪的事,他还想想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干脆不做他想也明白究竟为何。

    连他要盖房的地方都留了出来,正是他心里的理想位置,靠近村尾在住的窝棚距离村子那段空地上。

    整整齐齐一大块儿平整好的空地,差不多八分大小的地方,剩下的都是翻好的地夏阳随时可以起垄种东西。

    这些都是自己平时无意说出去的想法,夏阳想到这里好笑,还有派遣的奸细向自己打听,倒是用心。

    既然给自己创下这么好的条件,他就不客气的笑纳,正好进入八月马上要立秋,自己可以育苗免得耽误自己计划。

    这天夏阳送完菜,从酒楼出来对柳二爷爷说:“二爷爷,你在镇子口等我,我去买些菜种子。”

    “你要什么菜种子?”柳二爷爷坐在车上打盹,听到夏阳的话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带着慈爱,“那些家里基本都有,你要什么二爷爷给你拿,不用花钱去买。”

    他说着笑起来,“农家也就有这些东西,不值钱,阳哥儿不用客气。”

    “我要的很多。”夏阳道:“谢谢二爷爷好意,我还想去看看有没有稀罕点的种子卖,想种来试试。”

    “哦。”柳二爷爷若有所思,拿起鞭子道:“上来,二爷爷带你去种子最全的地方,那家掌柜的是个实在人,不会糊弄你是个孩子。”

    “好嘞。”夏阳上车坐在二爷爷身边,“有劳二爷爷,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什么稀罕一些种子,是农家不长种的我想买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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